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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崎对着录像机按下了暂停键，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过分，灰崎想了想，还是没对奈绪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怀疑空助可能已经开始插手比赛了，当然他插手的方式不会是拿钱买假球，奇迹所在的那几个队伍也不可能吃他这一套，不过到现在还对此听之任之，根本不是那个人的作风。
　　齐木家三个孩子，空助是唯一没有超能力的那个，却也是灰崎最讨厌的那个，因为奈绪人傻好糊弄，楠雄三观端正还心软，只有空助，除了弟弟妹妹他几乎没什么底线，谁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反正他做什么良心都不会痛。
　　也只有奈绪会傻到觉得他是个宠妹妹的好哥哥，就因为她把楠雄惹炸毛了之后空助总会出来护她。
　　“无论比赛结果怎么样，等冬季杯结束，你都去求楠雄爸爸吧。”灰崎好像漫不经心地说。
　　奈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灰崎便把后半句话噎回去——不然他怕空助会恁死绿间，是真的恁死，毕竟那家伙才不是什么会遵守约定的人。
　　……
　　秀德与洛山的比赛在秀德与诚凛的比赛之前，绿间早早来到了赛场，也在对面的队伍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的赤司。
　　和赤司的这场比赛，绿间其实是有所顾虑的，赤司毕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受伤，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愧疚。
　　这份愧疚不是说他会故意放水还是怎么的，那样他和奈绪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但赤司整个都包裹在护臂里的左手臂就像一根刺，让绿间没有办法去彻底无视然后专注于比赛，反倒是孤注一掷的赤司和洛山一边在赛场上表现出了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决绝，双方的分数始终咬得很死，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得那样秀德会以绝对的优势将比分拉开。
　　而奈绪则难得安静地在替补席上观看比赛，心情只会比绿间还要复杂。
　　昨天小灰和她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响在耳边……是，赤司是很努力，但精神上再怎么逼迫自我也不会超过肉体上的极限，脱臼后没有痊愈的手臂根本不可能还像没受伤那样灵活地运球，除非……有心怀不轨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中场休息的时候，奈绪独自来到休息室外，拨通了那个她本不打算在冬季杯结束之前再有所瓜葛的电话。
　　“哥……是你做的吧。”奈绪的声音很冷，她之前从没用过如此冷淡的声音和空助说过话，可如今想到哥哥的所作所为，她只觉得如坠冰窟，更暖不回说话的语气，“你在赤司打的封闭针上动手脚了。”
　　另一边的空助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小奈你在说什么哥哥完全听不懂”和大方承认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后者，“不愧是小奈，哥哥的小奈从来都不傻，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
　　从空助和绿间打那个赌开始，他就没打算让绿间赢，齐木空助是谁，除了楠雄他从未输给过任何人，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会是如此。
　　“那个针副作用很大是不是。”空助听到电话里的妹妹这样问，她没有先质问他违规插手，也没有先试图从他这里讨说法，这样认命的态度让空助十分满意。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奈绪的问题：“让人和打了鸡血一样重回赛场总要付出点代价嘛，不过那个赤司征十郎拿命拼了这场比赛的魄力都有，哥哥这样做反而帮他圆了个梦，小奈你不必对他产生什么愧疚之心。”
　　奈绪听了他前半句话就不再想和他继续这类没营养的亲情交流，拇指凶狠地按在了手机的挂断键上，空助带有绵绵恶意的声音却没停，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低沉，最后剩下了温热的气流，呼在她耳边。
　　“好久不见小奈，想哥哥了没有。”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妹，空助了解奈绪打架的习惯，身后有人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回身一个鞭腿，拉开距离的同时给对方最薄弱的肚子来上致命一击，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拉到他身边，另一个手牢牢捂住了她想要尖叫的嘴。
　　“基本相当于全胜阶段的赤司和孤注一掷的洛山对上你那个懦夫男朋友，比赛的结果早就确定了。”空助在她耳边说，“不过哥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可以看完下半场比赛，哥哥陪你一起看。”
　　下半场比赛，奈绪没再回到场边。
　　她给空助打这个电话自然是背着秀德的队员背着绿间的，绿间只听她说出去打个电话，可直到第三节　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奈绪也没有回来，接下来的整整一节，奈绪一直都没有回来。
　　绿间不断地劝自己，可能奈绪是遇到了脱不开身的事，篮球馆里这么多人她出去打个电话而已一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以此按耐住用第三节　与最后一节之间的三分钟休息去找奈绪的冲动想法，但第四节依然不知所踪的奈绪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他的状态，最后一个压线的空接三分，他没能避开天帝之眼的干扰，至关重要的一球，他投偏了方向。
　　最终比分86：84，洛山胜。
　　那一天绿间在场下落泪，不只因为输了比赛，还因为他输了一个女孩儿在他身上给予的期望。
　　而比这些都要可怕的是他找不到奈绪了，从秀德对阵洛山第三节　比赛就缺席的奈绪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一般，任他找遍了整个篮球场都没找到一点她留下的痕迹。
　　第二天秀德对阵海常，她缺席，第三天冬季杯的总决赛，她还是缺席，手机永远是打不通的状态，他去齐木家找，几乎不存在没人情况的齐木家空空如也。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奈绪会不会有事，不知道……
　　冬季杯的最后一场，赤司到底没撑下全场，二次脱臼之后他似乎要找人算一笔总账，半真半假地让绿间负责幸运加成。
　　幸运加成这种东西，要是奈绪在的话，大概真的会有……可是他也不知道奈绪去了哪里，连带着失踪的还有楠雄，虽说楠雄那一身逆天的超能力只要不想让他找到能和他玩一辈子捉迷藏不带重样，不过去PK学园打听得知楠雄同样三天没来上过学，还是让绿间产生了不太好的猜测。
　　无奈之下，绿间想到了最后一个可能知道奈绪踪迹的人，他打给了灰崎。
　　灰崎倒是接了他的电话，但悟错了他的意思：“赤司那边是不是正愁怎么搞死那个阴他的不良呢，我这儿有那个人的全套犯罪证据，你就别惦记奈绪了，她家现在乱成一锅粥，根本顾不上你们那档子事。”
　　“奈绪她……是因为我……”绿间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执着地和灰崎打听奈绪的下落。
　　灰崎一开始还只是略有些吞吐，后来耐心耗尽气急败坏：“你掂量掂量你自己那点分量，值得人家一家又天才又超能力者的费这么大心吗？反正是你管不了，你们奇迹的世代几个加起来都管不了的事，到底要不要证据你随便，我就告诉你我有，你别管我是从哪儿弄来的。”
　　“好。”绿间深吸了一口气，“你把证据准备好，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回评T^T不过大家的评论都有看，真的谢谢宝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看到你们就觉得自己辛苦码字是值得的~~爱你们~~
　　PS：大事件要开始搞了~~~


第86章　真相
　　冬季杯秀德与洛山的那场比赛；　奈绪是在空助停在东京体育馆楼顶的私人飞机上看完的；　借着中场休息的空档；　她亲哥将她带到这里后就直接绑在了飞机的椅子上；　接下来的下半场比赛任凭她再怎么挣扎；　都没有放她回去。
　　“你觉得他可能赢吗？”第三节　比赛结束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空助突然问了个似曾相识的问题。
　　奈绪让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随后坚定地点了头，空助便笑了笑；　转动了驾驶座的椅子；　数个月没见过面的兄妹终于又一次对面而坐；　空助还伸出手；　怜爱地摸了摸奈绪的头发。
　　“小奈，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他对她好像一直都有用不尽的耐心，这一点从他们小时候就一直如此，让本来不想听任何故事的奈绪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空助放下手；　但没急着讲故事；　而是又问了她一个听起来和比赛没什么关系的问题：“你相信人可以穿越时空吗？”
　　奈绪眨眨眼，不解他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幸空助也没指望着她回答；　只继续说道：“我换个你可以理解的说法好了，我不是你哥哥，或者可以说，我不是你一开始的哥哥；　我来自未来，如果按时间线来说，应该是……现在的十年后吧。”
　　“……”奈绪觉得，她哥似乎对她的智商和理解能力有什么误解，因为他认为的她可以理解，她完全理解不了。
　　“你可以这样想，把我原本的世界当成一周目，现在咱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二周目，一周目29岁的我由于有一定要改变的过去而发明了时空机回到了20年前，就是你和楠雄7岁，我9岁的那一年，然后魂穿了过去的自己，和你们共同构建了二周目的世界。”
　　“所以由于哥哥你来自未来，你看到了未来的我和真太郎生活得不幸福，现在就一定要阻止我？”奈绪好歹看了那么多穿越与反穿越的小说，很快提出了合理的猜测，空助却叹了口气，将食指抵在了奈绪的唇线正中，轻轻摇了摇头。
　　“小奈，一周目的世界没有你，这也是我喜欢用周目来区分这两个世界而不是单纯地称之为过去和未来的原因，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你能认真听，这是关系到整个世界命运的事。”
　　“在我所在的一周目，明年年初，会有一次世界级的火山喷发，我说过一周目的世界没有你，爸爸妈妈只有我和楠雄两个孩子，楠雄为了阻止这场灾难，一次一次回溯地球的时间，终于在第五个轮回成功阻止了火山，但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超能力，楠雄那个人你也清楚，虽然一直厌倦着超能力，也一直依赖着超能力，他没办法适应没有超能力的生活，在失去超能力的第五个年头，他选择用自杀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之后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发明了时光机，回到了二十年前，就是为了改变楠雄牺牲自己拯救地球的过去。”
　　“小奈，我很庆幸我发明了时光机，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过去，却又不仅仅是过去，因为这个时空还有你，你就是我拯救楠雄的契机。”
　　“我是你……拯救楠雄的契机……？”奈绪更懵了，“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奈绪的能力，她自己最清楚不过，能力到最大化连秀德对洛山比赛的胜率都肝不到百分之百，这么鸡肋的能力，她哥还指望着她去替楠雄拯救世界？
　　“过去我想过让你和楠雄结合，就像很多神话中讲述的那样，你们的孩子会成为真正的神……”
　　“不可能！”没等空助说完，奈绪就打断了他，“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但让弟弟和妹妹结婚生孩子……亏你还是个科学家，我俩近亲还是双胞胎，生出的孩子不是智障就不错了，神话里根本就是骗人的好不好！”
　　如果不是空助绑着她，她现在肯定拔腿就跑，跑不掉也要跑，因为她哥的想法太可怕了，不但要她和楠雄谈恋爱结婚，还要他们生孩子……
　　奈绪不敢看空助的眼睛，怕自己一抬头就看到科幻电影里变态科学家标配的可怕眼神，空助却钳起她的下颚，逼迫她看他。
　　“小奈你别急，继续听我说，但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你没有喜欢上楠雄，楠雄也不喜欢你，再说还有两个月就是地球毁灭，根本来不及让你们生下一个孩子，所以……”
　　“所以……？”奈绪惊惧又恐慌地望着她的亲生哥哥，发现他眼睛里没有疯狂，甚至没有什么波澜，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
　　这份平静比丧心病狂更来得骇人。
　　“所以在你和楠雄十岁的时候，我给了楠雄抑制他超能力的装置，这个装置不但能抑制楠雄的超能力，还能吸收你的能力，只要你和楠雄每天在一起时间超过五个小时，你多余的能力就会被装置吸收储存，这也是为什么你小时候就能做到让楠雄牙齿头发掉光，现在却连一场比赛的胜率都提不到百分之百。”
　　“现在我决定把这份能力还给你，小奈你让绿间输掉比赛，然后和他分手，去替楠雄拯救世界吧。”
　　空助说完，按下了一直攥在手中的遥控器按钮，紧接着，奈绪只觉一股仿佛能把她整个人撑爆的能量充斥进她的身体，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肺部却因为乏氧而越发难受，等这种感觉终于停止，她整个人已经瘫到了椅子上，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为什么我要和真太郎分手？”她几乎虚脱，声音都打着颤，仍然倔强地昂着脸，问空助。
　　空助似乎意外于她的问题，但很快便微微笑了，逻辑缜密地回答：“他能接受的能力只是你充其量抽个娃娃中个电视抽奖的程度，当他知道你不但可以拯救世界还可以毁灭世界，你认为他会想要身边睡着这么一个人吗？”
　　“骗子。”奈绪盯着他，胸脯微微起伏，脸上透着红晕，眼中的神采悲哀又有绝望，“真太郎知道楠雄可以毁灭世界，他都没有介意。”
　　向来伶牙俐齿的空助居然被她逼得语塞了一瞬，又听到奈绪开口，问了他第二个问题：“拯救世界之后，我会怎么样？楠雄都需要牺牲全部超能力去拯救的世界，换作由我去替代他，我会怎么样？”
　　空助张了张嘴，他刚想说你最多也只会失去能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奈绪引入了一个圈套中。
　　他如果承认奈绪只会失去能力，那她更加没有理由去和绿间分手，绿间不介意她有能力，也不介意她没有能力。
　　奈绪望着他这般，忽然笑了。
　　“我是不是会死？”当她抬起头来时，已然不再避讳空助的注视，那眼神却是仿佛淬了冰一般冰冷，“哥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计算出如果世界由我来拯救，我很可能，不，应该说一定会死，对不对？”
　　被能力填充的一刹那，奈绪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过往的十七年，哥哥的话，还有曾经她忽略过的细节走马灯一样地在眼前转，让她一下子想清楚了很多东西。
　　从小到大，哥哥一直是宠爱她的，比爸爸还要宠，好像有今天没明天那么宠。
　　可是奈绪却总有一种感觉，哥哥好像更喜欢楠雄，因为他们两个偶尔会像亲兄弟那样较较劲吵吵嘴，而对她，永远都是有求必应，必应得甚至有些敷衍。
　　好像身边其他哥哥妹妹都不是这样的，奈绪也曾经和他闹过任性过，他却说小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闹脾气都可爱得不得了。
　　于是她不负众望地成长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少女，连带着和她一起混的小灰都找到了后台，两个人做过多少缺德事恐怕十个八个记事本都写不完。
　　现在她懂了，她哥哥一直就只想让她活十七年，或是出于血缘的愧疚，他对她好，他把她宠上天，但最终还是打算让她死，让她替楠雄去死。
　　所以他想让她去喜欢楠雄，如他所愿能生个拯救世界的娃最好，生不出来也不要紧，她是那种喜欢谁就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类型，要是当真喜欢了楠雄，她一定舍不得楠雄死，选择用自己去替代楠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为了楠雄发明了时光机，穿越了时空，他把楠雄看得比整个世界都重要，更别说自己这样一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便宜妹妹。
　　奈绪想哭，可眼泪就是掉不下来，泪水在眼底把眼眶浸得发红发疼。
　　“我不想死。”她才17岁，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她凭什么要为了那种事死掉啊！
　　空助沉默半晌，慢慢张开双手，把奈绪拥在怀里。
　　“那你想楠雄死吗？”
　　“小奈，是哥哥对不起你。”他在她耳边说，“但楠雄没有对不起过你，你知道吗，哥哥在来这里之前炸毁了他超能力的控制装置，但他爬着也要制止我找你，如果让他选，他选择死的人是他自己，你真的要这么自私，让楠雄去死，又或者，你选择让世界毁灭，大家一起死，包括你的绿间在内，所有人一起去死。”
　　“小奈，现在哥哥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你。”
　　在他们下面，篮球馆震天的加油助威声不断地传来，比赛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赛点。
　　“如果你选好了，就用你的能力结束这一切吧，他可能不会输，但你对他很重要，如果你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死，他永远都忘不了你，他这一辈子都会被烙下你的印记，你了解他的，对不对。”
　　奈绪面无表情地看着私人飞机屏幕上的比赛直播，绿间拿球，如果进了，这是一个压哨球，秀德会反超比分，他会赢得比赛。
　　她昂起脸，咽下了喉咙里的哽咽，言灵说出口的那一刻，她葬送了他，也葬送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嗯，所有伏笔捋顺~本章高能~
　　你们以为空哥想让奈绪嫁楠雄的目的真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