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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都别站着了，大家都饿了，坐下吃饭吧！”


第70章　关乎一生
　　这一顿饭吃的我是心惊胆战；　原本难得相聚桌；　应该是一片和谐欢乐的氛围。可饭桌上听不到人说话交谈；　小弥也一直低着头。黑鹰叔似乎和师父闹的挺不愉快；　没吃两口就走了。郭子叔只好也跟着离开了。
　　顾师伯和师父则沉着脸，整个桌上只有二胖和小白吃的十分开心。
　　吃完饭后；　小弥就回了房间去照顾神婆。小弥说，神婆的病情稳定之后就出院在家休养。只是身子弱；　吃饭都由专人伺候。
　　之前看到神婆的模样；　已经命不久矣；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于情于理我现在回来了，都应该去看看的。
　　和师父说了一声；　我便去了西院神婆的房里。
　　神婆的眼睛看不见；　所以屋里还是一样的黑暗。推开门，一股让我觉得难受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怎么说呢；　有点儿像是木头腐朽的味道。但是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腐朽掉；　我也实在不知道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阳光照不进屋里；　窗户也都关着；　只有从门口照进去的一点点光亮。
　　小弥看见我进来急忙喊了一声，快关门。我来不及多想，吓的急忙将门关了起来。
　　眼睛适应了白天的光，一下到了黑暗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摸索着找到了桌子，然后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胳膊上；　拉着我坐了下来。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小弥。
　　“小弥，为什么不开灯吗？”
　　“姨娘不喜欢有光！”小弥道。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黑暗，透过微弱的光线，勉强可以辨认出床的方位。神婆就躺在了床上，脸上出奇的白，即便是在黑暗中，那白也异常清晰。我觉得身子都在打颤，不是我害怕，这是我身体呈现出来的本能反应。
　　神婆的模样和以前村里将要去世的老人脸色一样。可神婆竟挺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是小槿丫头来了？”神婆问道。
　　我急忙应声，“师叔，是我！您好些没有？”
　　神婆咳了两声，“我这身子没什么好不好了，只是拖累了大家了！”
　　这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我知道。
　　与其早日摆脱痛苦，能在这世间多挣扎一日，那也是好的。
　　我记得我有一次实在忍不住，问师父的年纪。没想到师父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可师父的样子却像四五十岁的男人。
　　我想神婆应该也不年轻了，于神婆这样的人来说，生死应该早已看透。她为何如此留念我反正是不明白。
　　“小弥，我和小槿有些话说，你先出去吧！”
　　小弥点点头，站起身，将神婆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看了我一眼才出门。
　　等小弥关上门，神婆才道，“小槿，有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师兄说，你和我师父几乎一模一样，老顾回来也这样说。你来我床边，我的枕头下面有一卷画像，你把拿出来。”
　　我依言照做，在神婆道枕头下很快就摸到了一个画卷，但是这里太黑，我没有办法看清楚画上的人。
　　“这画是小弥的母亲画的，那时候我们也和你们现在差不多大。不管你是不是他，拿回去看看吧！这算是小弥母亲的遗物了，等我死之后，交给小弥就好。”
　　“师叔……”
　　“不用多说，我自己的身子什么样，我很清楚。你记着我的话就行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早上师兄来找过我，你想救苏慕烟是吗？”
　　苏慕烟三个字像是有着巨大的魔力，一下就将我吸引住，等着神婆的下文。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不是儿戏，关乎到你的一生。即便你真的是我师父，我也有必要提醒你，现在的你，并不是他！”
　　“师叔，我不是你们说的师祖，我只是我！”我皱眉强调道。
　　我不喜欢总是被人拿去和他比较，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听到神婆也这样说，我心中莫名反感。我不是大家以为是就是的，我只是我，我也只想做自己。
　　“是与不是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大抵也没有命看到结果了。小弥这孩子一直待在我身边长大，命苦！没想到现在却和你最亲近。以后或许是要拜托你了！咳咳！你若是对她不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师叔，您别这样说。小弥她虽然不说，可我知道，在她心中，您和她母亲一样重要，为了小弥，您都要好好活下去。”
　　“呵呵，但愿如你所说，这些年我对小弥严格，也是希望她能够坚强。一旦我不再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必须要学会一个人去面对人生。好好活下去！呵呵呵，我想休息了！”
　　“好，师叔，那您好好休息吧！小槿就不打扰了！”我起身，从神婆的屋子里出来，外面的阳光灿烂，不过却没有多少温暖。
　　我拿着画卷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上面的人。
　　像，太像，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不管怎么像，这并不是我。我对这个面孔感觉到陌生，画中人的玄色道袍，就是师父身上的那一件。不过比起现在，那个时候还是崭新的。
　　眉眼之间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愁绪将他整个表情都存托都十分纠结。似笑非笑，若即若离。我握着胸口的血魂玉，我知道苏慕烟一定也看得见。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感受不到也不想去感受。
　　这时二胖敲打断了我的思绪。
　　二胖推门进来，愁眉苦脸的说道，“小槿，一会儿我就要和顾先生去他的古董店看看了，可能晚点儿才会回来！”
　　二胖说着，眼神飘到我手中的那副画上，“咦，小槿，这是你吗？呵呵，还别说，你这样穿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哪么回事？”
　　“道士呗！这道袍也挺好看的，回头我也弄一身，是不是也很好看！”
　　我盯着画像，摇头，“可惜，这不是我，是我师祖！”
　　“不会吧！”二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画卷仔细瞧了很久，“你确定不是你吗？怎么会这么像，不对，是简直一模一样啊！眼睛，鼻子，嘴巴！你要是在把头发剪短些，啧啧啧，你们一起站在我面前，我还真是分不出来呢！”
　　我抢回画卷，快速的收好，“顾师伯等着你呢，你还不快走！”
　　二胖一脸不满，“革命虽然成功，战友情却一去不复返了。”
　　我刚举起手对着他脑袋，他就飞似的逃出了我的房间。
　　下午我在房中休息，小弥说明日带我去北京城逛逛，我自然乐得高兴。这几天的火车坐的我骨头都快散架了，用二胖的话说，我这是小姐的身子，工人的命。娇气！
　　师父下午也出了门，说是去找黑鹰叔。整个四合院中，就剩下我和小弥，还有躺在房间的神婆。
　　没有人打扰，这个午觉我一直睡到了傍晚。起床之后还不见师父和二胖回来，我抱着小白坐在客厅和小弥闲聊。
　　小弥拉着我的胳膊如同以前一样撒娇道，“师姐，你走了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想了！”
　　小白也凑到我面前哼唧了一声，钻到我怀中，我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是是是，还有你，我也想你了！”
　　“你这家伙，就知道讨好师姐，你做的那些好事我还没有和师姐说呢！”小弥故作生气，可手还是不自觉的轻轻摸着小白。
　　“对了师姐，姨娘中午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怕小弥知道多想，便尽量避免提及神婆的托付支吾着道，“也没说什么，就问我回家的一些事情。然后给了我一幅师祖的画像，让我给保存着。”
　　小弥显得有些失望，“姨娘就没有说别的什么吗？”
　　“别的？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了啊！师妹，你想师叔和我说点儿什么啊？”
　　没想到我这一问，小弥脸色立刻涨的通红，“没什么，没什么！师姐，这一次你该不会带不了多久又走吧？”
　　“应该不会吧！去哪里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总归是师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不过这一次回家，也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事，幸好你没有跟着去，要是你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师叔交代呢！”现在想想，我还是心有余悸，得亏当初我态度坚决，没有让小弥跟着我回家去！
　　“我听顾师伯说了，那个组织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直针对师姐你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师父的意思，部门里面出了叛徒，否则我们的一举一动不会被别人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个组织的人可真是神通广大啊！”小弥忍不住感慨道。
　　可不管这个组织多强大，总会有它的弱点。我一直信奉一句话，邪不能胜正！坏事做多了，就算是人收不了你，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况这个组织的人还伤了苏慕烟，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眼下这些都是后话，我现在担心的正是苏慕烟，不知道师父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就连神婆也说是关乎到我的一生的。
　　不过，即便是减寿，我也愿意救她！


第71章　别有所图
　　二胖晚饭的时候回来；　很不正常！至于怎么不正常；　用一句话完全可以诠释；　那就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和谁说话都笑的格外，额；　格外贱！
　　我反正从没有看过这样的二胖，不是被鬼上身；　那可能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知道；　我回房间睡觉的时候；　师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和黑鹰叔说的怎么样的。今天早上黑鹰叔的脸色难看，走的时候还和师父殴着气。
　　诶；　这种事情；　我一个晚辈可不好插嘴。
　　我只能管好自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　小弥就拉着我和二胖出门，说是带我们逛逛。我的确要好好看一看北京城；　那些烦心的事情；　暂且不去想；　紧绷的身心都需要适当放松一下。
　　到了北京城第一个吸引我去尝试的就是糖葫芦，胡同巷子口都会有卖糖葫芦的老人，抱着一根裹着草毡的木棍，靠在墙角处晒着太阳。
　　糖葫芦上面洒了些芝麻，吃起来酸酸甜甜。不过我吃不太出来区别；　这和我在南方吃到的味道也差不多，但是不可否认，糖葫芦的确好吃。
　　来到北京，我最期待的就是想去看看故宫天、安、门，但是实在太远了，小弥说等哪天郭子叔有空的时候可以开车带我们去。
　　坐在人力车上，穿梭在极具历史色彩的老街中，似乎能感受到那段远去的历史。精彩的，深刻的都铭记在国人的心中。我突然有一种身为中国人的骄傲和自豪，古时候的繁盛是那些欧洲国家都无法相比的，抗战时期，我们用血肉之躯抵挡住敌人的枪林弹雨。
　　无数坚毅的中国人，用生命换来了如今的胜利与和平。
　　高昂的情绪在人力车夫的介绍下，越发兴奋。
　　时间过的很快，我摸了摸肚子，临近中午，跑了一早上，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二胖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让我吃惊不已。
　　“哟，这都十二点多了，那个咱们去吃饭吧！”
　　“二胖，可以啊！哪儿来的呀！”
　　二胖嘿嘿一笑，“这是顾先生给我的见面礼！顾先生说了，做生意讲信用是最基本的。而我们这些做伙计的，更重要的是不能偷懒，要守时！与客人约定的时间要遵守，工作的时间要遵守，所以就给了我这块怀表。”
　　我拿着二胖的怀表看了看，外面是铜面的，也有点儿像是个古董。“顾师伯出手这么大方，你小子走运了！”
　　“还是托你的福，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顾先生不一定会带着我一起呢！对了，顾小姐说今天请我吃饭，让我顺带叫上你们。”
　　“顾小姐？”我这才明白过来，二胖为什么从昨天一直笑到了今天。感情，这是被美色吸引了。诶，美色当前，他自然是顾不上什么革命友谊了！
　　“顾小姐就是顾师伯的女儿，顾月满！顾姐姐从小就在古董店，对古玩那些精通的很。每次顾师伯出任务，都是顾姐姐照应着古董店。后来顾师伯干脆就把古董店交给顾姐姐打理了！”小弥在一旁解释道。
　　二胖听完突然上前一把紧紧握住小弥的手，两眼放光道，“同志，我觉得咱们的革命缘分远不止眼前这一点。小弥妹妹，和我说说顾月满的事吧！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总之越详细越好。”
　　“顾姐姐她好像没什么爱好，只是喜欢研究古玩。我们小时候倒是有经常见面，后来我去了南方，联系就少了。哦对了，顾姐姐不太喜欢说大话的人，你呢只要老老实实上班，她也不会为难你的。何况你是顾师伯推荐的人！”
　　我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师妹，有的人可不是为了做个合格的员工，而是为了做一个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心术不正的色胚！”
　　小弥这才恍然，“你不会是想要追顾姐姐吧！”
　　被我和小弥点破，二胖干脆就不再遮掩，“怎么就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我怎么了，我就不能对美好的事物有所追求了？再说了，我也不差好吧！”
　　小弥摇头轻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顾姐姐比我们年长了好几岁，搁别人家那都是孩子她妈了。这北京城这么大，顾师伯的人脉那么广，多少青年才俊登门拜访，顾姐姐都不屑一顾，更别说你了。呵呵，你啊，没戏！”
　　二胖也倔了起来，拍着胸脯发誓道，“我张大虎还就不信了！追不到顾月满，我就不信张，你们就等着瞧好吧！”
　　我和小弥对他这个誓言俱都嗤之以鼻！
　　二胖和顾月满约定的地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临街小饭馆，步行过去也就十多分钟。在这十多分钟里，二胖将一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姑娘夸的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也让我对这位顾小姐，心生好奇。
　　而在见面的那一刻，对于二胖的信誓旦旦，我深表遗憾。这样的女人，恐怕不是二胖能够得上的。
　　四人落座，小弥坐在我身边，二胖特意坐在了顾月满的身旁，不时给人倒水，献殷勤。
　　“顾姐姐，好久不见了！”小弥热情打着招呼。
　　顾月满笑着点头，“的确很久不见了，前段时间就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你。呵，听我家那老头子说，孙师伯收了个徒弟很不错。难得今日闲下来，就顺道来见一见了。”
　　顾月满说完，目光转向我，“你一定就是庄槿了吧！”
　　我急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庄槿，叫我小槿就行了！”
　　顾月满礼貌性的伸出手和我握了握，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手中的力道。疑惑抬眼去看，她却和没事人一样。
　　我心中暗暗想着，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我家那老头子说起你的时候，都满是赞赏。能够让他欣赏的年轻人，你还是第一个呢！”顾月满笑道。
　　我也客气的笑了笑，“哪里，顾师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运气好碰上了师父。不值得顾师伯这样夸赞的。”
　　“的确是不值得，我家老头子有时候就是喜欢夸大其词。”
　　一句话让气氛豁然降到了冰点，小弥急忙转移话题，二胖也喊道，“我们这桌的菜怎么还没有来，服务员快点儿啊！都饿死了！”
　　其实我并不介意顾月满怎么看我，只是这样一个没有礼貌的女人，居然还管着一个古董店，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古董店没有倒闭，真是奇迹！
　　我不想与这样的人多说什么，闭嘴是最好的。要不是看在小弥的份上，担心二胖会被这女人欺负，我想立刻走人。
　　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总之这顿饭吃的我很是不爽快，当然，也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顾月满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等她将碗中最后一口菜吃完，停下筷子，擦了擦嘴，这才开口，“好了，现在都吃饱了，我们该谈一谈正经事了！”
　　我抱着胳膊盯着对面的女人，眼中有些敌意，“我不觉得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有什么正经事需要谈的！”
　　顾月满冷笑道，“如果因为刚刚的那些话就让你的情绪这么不满，那我只能说，我家老头子是真的看错人了。行了，废话少说，听说你要救一个女人，还是个死了很多年的女鬼。”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救人这事，顾师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二胖低头举起手来，小声说道，“那个，嗯，是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和孙先生说的话了。昨天顾小姐问起来，我不小心，就，就说漏了嘴！”
　　我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一巴掌把二胖打会江屋村去。
　　“你也别怪张大虎，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在京城这片儿地，无论你想做什么，有心人都能知道。孙师伯应该也清楚，这件事情还得通知上面。你以为只是你单纯的想要救人就能救的吗？”
　　我握紧拳头，有些坐立不安，面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