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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是愿意和不愿意，李大哥又何必逼小红嫁给阿飞，缘分到了自然会在一起。否则，便是我与杨戬一样的悲剧。我已经是一个悲剧，何必让小红也陷入这样的悲剧里。感情的事情无论如何去争去夺，都无法得到。如果不爱，就请放掉。”敖寸心一直都觉得她争了抢了夺了，即使得不到杨戬的心，能够让杨戬的人留在她身边也好，可终究一番下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别说是心和人，哪怕连片衣角她都未曾得到。这样的勉强不过是徒增世间一场爱情悲剧。

　　　　李寻欢听了敖寸心的话，不再追问孙小红，亦不再言语，反而是放下了腰间的酒囊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叹了气：“心若被困，天下处处是牢笼；心之所安，矮瓦斗室也是天堂。不论是敖姑娘还是小红和阿飞，作为大哥，我都希望你们得到幸福。小红，大哥不再勉强你嫁给阿飞，可大哥希望你能够给阿飞和你一次机会。至少，不要彻底的拒绝他。阿飞适合你，也很爱你。”

　　　　“大哥，至少不是现在，现在我办不到。”孙小红也坐了下来，她的心中乱如麻，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理会也不想去想，只想静静的喝上一杯敖寸心泡制的茶来平复心中的起伏。

　第13章　敖寸心的茶

　　　　敖寸心的茶似乎有宁神静气的功效，让孙小红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李寻欢暗暗的叹了气，他没有办法不去撮合孙小红和阿飞，在他看来阿飞与孙小红是最适合的。阿飞的爱足可以包容孙小红，而孙小红的聪慧也足可以让他们的婚姻长久而幸福。

　　　　敖寸心的一番话让李寻欢不得不放弃强行撮合孙小红和阿飞，但却让他深思。爱确实是让人非常疯狂的事情，爱也是让人十分头痛的问题。他以为当年他可以放得下林诗音而远走，却没有想到他完全放不下，心中只有林诗音一个女人的位置，而今……

　　　　李寻欢低头看了铺在桌案上的画卷，一切妄想替代林诗音的女人，李寻欢都不会喜欢。

　　　　“李大哥，再喝杯茶吧。”敖寸心见气氛缓和了下来，又递了一杯茶给李寻欢。

　　　　李寻欢接过茶饮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问：“今日我在南厢似乎听到了敖姑娘的声音。”

　　　　“是，我去了那边，见过了杨戬。”敖寸心回答得很淡，可孙小红却很激动。

　　　　“什么，你见了那个二郎神？寸心，他没有为难你吧？”孙小红上上下下的打量和检查敖寸心，深怕敖寸心受了伤一般。

　　　　敖寸心脸上挂起了淡淡的无奈笑容，“小红，你不必担心。不论是跟他一千年的婚姻还是现在，会为难我的，除了我自己外，没有其他人。杨戬从来不会对我动手，哪怕是我们发生再大的争执，他不过是转身离去。一千年里，他能够给我的，除了那样的背影外，我真的很难记起那些少得可怜的温存。不过那样的他才是他，哪怕他休了我。我也从来不恨他，我只怪我自己跟他无份。”

　　　　“听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我就怕那个二郎神会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带你离开。”孙小红是见过杨戬的，那日的一面之缘可让孙小红对这个天上地下人人夸赞的二郎神是印象深刻。

　　　　“不会的。我只要不愿意，杨戬他不会强迫我。他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敖寸心了解杨戬，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杨戬。

　　　　“我倒是与那二郎真君有过一番谈论。他请我喝酒，阿飞陪同我去的，回来后我倒是忘了告诉敖姑娘，中间的细节。”李寻欢放了茶杯换上了酒囊，他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李大哥跟杨戬，大约是有着惺惺相惜的英雄气概，可又是不欢而散吧。”敖寸心用她的脑袋瓜子想了想，就能够想得到当时才状况。

　　　　杨戬的目的是为了带走她，而她不愿意，杨戬肯定会找李寻欢，想要旁敲侧击的让李寻欢回来劝说她。李寻欢向来不喜欢为难他人，为人甚为谦逊有礼，即使是敌人都礼让三分才会动家伙，而杨戬偏偏让这样一个多情又专情的李寻欢在感情的问题上来劝说敖寸心，想当然，李寻欢结合联想自己对林诗音的感情后，就气不打一起出来，自然不会给杨戬好脸色。

　　　　当初李寻欢为了成全兄弟苦了自己，也害了林诗音一直是李寻欢心头的痛，杨戬与敖寸心的感情，经过敖寸心的诉说之后，李寻欢可以想得到敖寸心对杨戬的深情无悔却得不到爱的悲情，心头自然是对敖寸心同情三分，可杨戬偏偏是一副公事公办没有表现出对敖寸心有在意的举动，只一味的为了带走而带走，李寻欢更是生气。

　　　　“确实如同敖姑娘所说。二郎神确实有过人的一面，他通身的气派倒是让人不得不对他敬仰三分，不过对待感情问题，我却不敢苟同。爱与不爱，不过是一个选择，他既然要娶你，但不爱你，这是大多数夫妻都存在的问题，可却因为另一个女人负你，说下那样的话，却是万万不该伤害了你。”李寻欢虽坐在一旁喝酒，可口中的话，明显是在告诉敖寸心，他不会轻易让杨戬带走她。

　　　　“李大哥，虽然我岁数比你长，可我却敬重你如同我的兄长。此茶，寸心敬你。”敖寸心又递了茶杯给李寻欢，待李寻欢接过后才端起另一杯茶一饮而尽，“谢谢李大哥对寸心的照顾。”

　　　　“敖姑娘无须客气。”

　　　　孙小红在一旁左右看了看李寻欢和敖寸心，“我倒是觉得大哥和寸心甚是有缘。撇开大哥与二郎神相似的面容不谈，光说你们两人这番话中的意投，倒不免可以成为兄妹，这未免也不是一件幸事。”

　　　　“小红说得是。”李寻欢附和而道。

　第14章　结义兄妹

　　　　孙小红的意思是让李寻欢收了敖寸心为妹，如同她一般唤李寻欢一声大哥。毕竟现在李寻欢和敖寸心之间一个唤敖姑娘，另一个唤李大哥，也未免太生疏了些。何况南厢那边住着的那位杨戬……

　　　　这样的安排或是机缘下，或许可以测测杨戬的心。

　　　　“小红说得是，是我一直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有缘，敖姑娘日后便唤我一声大哥即可。”李寻欢想了想后同意了孙小红的提议，他同时也听出了孙小红话外的玄音。

　　　　“大哥，瞧你。这便是大哥的不是了。大哥应当先唤一声寸心才是。”孙小红的提议让李寻欢淡淡的露出笑容。

　　　　“小红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自此寸心与小红都是我李寻欢的妹子。”李寻欢在此刻不止是认了敖寸心这一个妹子，连带的也将孙小红彻底的划在了妹妹的行列里。

　　　　孙小红的眼神微微黯淡，也不过一瞬便敛去，很快就恢复光华。她的眼波流转，唇角带笑：“既是如此，那边让我们兄妹三人共饮一杯。”

　　　　孙小红举起手中的茶杯，豪气干云的将一杯茶饮下。

　　　　这一杯茶不止是孙小红断绝了她对李寻欢的心思，也断绝了她最后的小心思。

　　　　这一杯茶，对敖寸心来说是感激，也是感动，更是透着关心。

　　　　李寻欢和孙小红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她的身边还有他们，让她不安的心，渐渐的趋于平稳。

　　　　这边敖寸心正式认了李寻欢为兄，一杯茶饮下后，敖寸心很自然的唤了李寻欢一声大哥。

　　　　“好好好，从今后，我们兄妹三人，便踏迹天涯，隐于田园。”李寻欢的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大哥，不是兄妹三人，还有阿飞，应当是四人。”孙小红赶忙又“纠正”。

　　　　“对对对，说得对！”李寻欢哈哈大笑起来，笑意满满的直达眼底。

　　　　翌日一早李寻欢协了阿飞、孙小红和敖寸心三人在客栈的大厅里用早膳，此时客栈的人少，倒是有一个手拿佛尘的白眉白胡的老道跨了进来。

　　　　李寻欢一行几人有些诧异的看向那老道，李寻欢、孙小红与阿飞思索着这老道的目的，而敖寸心却想的是这老道分明一点佛家慧根都未看出，一点儿都不似孙大圣那般透着金灿灿的佛光，一丝修道之人的气韵都没有。

　　　　“他是峨眉掌门白眉道长，听说他有三十年没有下过山，不知道他来做什么。”阿飞的眼很利，一眼便认出了那老道的身份。

　　　　“掌柜的，贫道想找个人。”老道走到掌柜身侧向掌柜的打探消息。

　　　　“道长，不知您是要找哪一位。”

　　　　京城重地，虽不如其它省城乱，但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却也是龙蛇混杂，何况近一段时日，江湖人士来来往往比往年更甚，这掌柜倒也是见怪不怪的就利索的答了起来。

　　　　“山西太原府李园的主人李寻欢李相公。”

　　　　那老道一语毕，孙小红和阿飞似乎都有些明白为何这老道要找李寻欢了。

　　　　怕是因为……

　　　　敖寸心不解，心中也甚为疑惑，却也知道此事不宜问出口。

　　　　“看来是为了小云的事情来的。”阿飞一语道破，本欲起身去找那老道的麻烦，却被孙小红按住了手臂，“阿飞，别动。”

　　　　“大哥，你看……”孙小红用眼神示意李寻欢那老道已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说不定是好事呢，大哥不是正想找小云。”孙小红的话让阿飞淡淡冷哼，“哼，这个老道下山进京能有什么好事。”

　　　　老道步步生风朝李寻欢而来，可见内力倒是不凡。

　　　　李寻欢素来礼让他人三分，不免站起身来向老道拱手，“不知道长找我何事？”

　　　　“贫道白眉，峨眉掌门。”白眉顿了顿，手中的佛尘又来回的扫了一下，接着说：“想必你就是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李寻欢转了转眼珠，将双手抱胸，唇角微微带些浅笑，不知这笑是自嘲，还是嘲讽他人：“我李寻欢游走江湖只是为了好玩儿，从来不结交什么门派。我并不认识尊驾。”

　　　　“传言阁下人比刀快，果然不差。贫道三十年未曾下过峨眉，阁下自然不认得贫道。龙啸云惨死，小云虽小小年纪倒是嫉恶如仇，指你要付最大的责任，还誓言要血债血偿，江湖中冤冤相报本是常情，只是小云还是个孩子，所以峨眉、昆仑、武当、少林四派掌门决定共同出面为小云主持公道。”

　　　　白眉的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让李寻欢心中不免惆怅，又心生气愤。

　　　　李寻欢不免开口质问：“公道？什么叫做公道。谁的死亡又是应该由我李寻欢该去负责的，小云怪我，我能体谅，若是他要杀我为父报仇，我引颈自刎，为什么还要别人来管这个闲事！”

　　　　“这是为了武林公义。”白眉又咄咄逼人不说，更是步步相逼。

　　　　“公义？哈哈哈哈……”李寻欢大笑：“请问这世上公义何在。”

　　　　“清明节四大门派要联袂保护龙小云为亡父祭拜，到时候邀请阁下到场当众向大家讲个清楚。”

　　　　“你是说四大门派要联袂保护龙小云是什么意思？”李寻欢对白眉话中的意思感到不解，心中顿生疑惑，难不成有人要为难一个孩子不成，“难道还有人要伤害一个小小的孩子吗？”

　　　　“小云不知天高地厚，口口声声要血债血偿，说不定仇家要先下手。”

　　　　白眉这话让阿飞极度不满，哪怕是一开始按住阿飞手臂的孙小红也听不下去了。

　　　　敖寸心在一旁拍了拍孙小红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些年来，敖寸心的心性倒是改了不少，至少不会如同在那前年婚姻中的那般疯狂和急躁，也不会说风就是雨一般的莽莽撞撞。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声大哥，来自三个不同的人。

　　　　阿飞、孙小红和敖寸心都站了起来，他们三人顺势便站到了李寻欢身侧，李寻欢亦只是抬手止住了三人的欲言又止。

　　　　“贫道虽说带了几个门派，还让他们在别处候着。贫道只是自身前来阁下何必私下又安排下伏兵。”

　　　　“道长您不要误会。”阿飞不得不开口说明，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伏兵。

　　　　“不过是在此泡茶，反是道长未通知便前来，打扰了些许雅兴。大哥，若没什么其它的事情，我们便回房吧。”敖寸心不论是在西海，还是跟了杨戬都没有受过这般气，更没有人敢让她受气，她生来就是公主，在龙宫里享受的是虾兵蟹将蚌女等的尊敬叩拜，就算是跟在杨戬身侧，也因她的脾气而一直被杨戬骄纵，哪里听得人如此的直言讽刺。

　　　　敖寸心刚要转头，便瞧着杨戬款步而来。杨戬身侧依旧跟着那只她讨厌的哮天犬。

　　　　敖寸心不免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再次转身去面对那更让人她讨厌的白眉道长，等着李寻欢的发话。

　　　　“清明节务必请阁下到龙啸云墓前。”白眉步步逼人，可李寻欢并未将此看在眼里。

　　　　“倘若我不去呢。”

　　　　“那就表示阁下理亏胆怯，不敢面对龙小云。”

　　　　李寻欢淡淡勾唇，笑容虽未达眼底，但却保持着浅笑：“阴阳两界没有我李寻欢不敢去的地方。”

　　　　“好，好一个阴阳两界没有不敢去的地方。”杨戬刚步出来便听得李寻欢此话，不由得一阵称号。

　　　　“寸心。”杨戬微微向李寻欢致礼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背对他的敖寸心身上。

　　　　一句轻柔的呼唤，让敖寸心心底不由得想要扑入那人怀中，可她却生生忍住。只转身向杨戬做了一个万福，“二爷有礼。”

　　　　在外，敖寸心知道杨戬必然不会想让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只淡淡的唤出了梅山兄弟惯唤他的称呼。

　　　　这一声二爷，让杨戬又记起了千年前敖寸心摇着他的手跟他撒娇的时候，也曾唤过他二爷的场景，不免脸上都泛起了笑意。

　　　　“寸心，可用过了早膳？”

　　　　杨戬的问话问得很白目，敖寸心不免咬咬牙，“多谢二爷关怀，寸心已经用过。就不打扰二爷了。”

　　　　敖寸心又看了一眼白眉后不免将遇到杨戬后心中的沉重和不爽都发泄在了白眉的身上，免不了一顿的对他讥讽：“不论怎么样，不过是我大哥和那个孩子的私事，一群老年人去管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孩子的私事，也不知是知羞还是不知羞。这也且不论，只论，别人关房门关起来做什么都要管，你们这些所谓的门派也未免管得太宽了。生死都皆由地府阎王看管，哪里由得了你们做主。”敖寸心甩了袖愤然离去。

　　　　孙小红看着离去回房的寸心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寸心说得对，道长您乃是出家人，出家人又何必去搀和这些凡尘俗世，何况这是我大哥的私事。”

　　　　“贫道与其余几派掌门便到时恭候阁下大驾。”白眉甩了佛尘便走，也不待李寻欢答话。

　　　　“主人，这人好生没礼貌。”一旁的哮天犬见那白眉盛气凌然的样子，又想起杨戬落难时候那些神仙的样子，心中也生出些气氛来。

　第15章　暗地维护

　　　　“杨二爷今日怎么有空出来转转。”李寻欢听得敖寸心唤杨戬一声二爷，便已了然这位二郎真君怕是不好表明身份，只能用这样的别称在外称呼于他。

　　　　“今日闲来无事，倒是乐得清闲。”杨戬看了看早已甩了佛尘走了老远的那位道长，“看起来，倒是李相公有些麻烦找上门来了。”

　　　　“我李寻欢从来不在乎麻烦。麻烦这个东西，向来是我不去找它，它反而要来找我。”李寻欢轻笑。

　　　　这两位长得颇为相似的两个男人，在这里一来一往，一句又一句的你来我往，在旁人眼里倒是惊奇不已。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免是让人惊奇的事情。尤其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其中一人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敖寸心拂袖而去之后，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她又回身走回客栈的大厅。

　　　　杨戬与李寻欢相视而笑，一人站了一边的位置，杨戬的身边跟着只忠心于他一人的哮天犬，李寻欢身侧站着孙小红和阿飞。

　　　　敖寸心慢悠悠的撩开了客栈隔绝大厅与走入后堂长廊的珠帘。

　　　　珠帘哗啦啦的声响和敖寸心一袭粉色的衣衫，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倒也是幅绝美的画面。

　　　　杨戬在敖寸心返回来的瞬间，就已经紧紧盯着那撩开珠帘之人。

　　　　这样的画面，杨戬想要珍藏，想要一个人收藏，心中竟有些恼怒于敖寸心撩开珠帘后，用眼神搜寻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他，而是李寻欢。

　　　　“李大哥，今日闲来无事，昨儿个听说你要出去办事，可方便带我？我也想出去走走。”敖寸心担心李寻欢领着阿飞和孙小红前脚出门，杨戬就后脚来找她，她不免就在杨戬面前向李寻欢提了想要与李寻欢同行的事情，以此来避开杨戬。

　　　　“也好。今日我跟阿飞去探听些消息，小红便陪着寸心去逛逛吧。说起来，寸心来了京城，还未曾出门好好逛逛。这京城可于山西不同。等回了李园，再由我亲自陪同出门游玩一番。”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