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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衣-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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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泱干笑道:“怎么会?”
于君曳道:“才子佳人的故事好看吗?”
于君泱强撑道:“不好看。”
“风花雪月有趣吗?”
“无趣。国事为重。”
“那……君臣相恋呢?”
“根本不可能。”于君泱斩钉截铁道。
于君曳沉吟片刻,道:“若是爱上了敌国的皇帝,那又待如何呢?”
于君泱拍案而起,怒道:“那方溯简直辜负了于君月明的一片真心!”
于君曳呆了半响,道:“陛下说谁?”
于君泱破罐子破摔,将书推到于君曳面前,她憋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是道:“于君月明何等情深,方溯竟然嫁人,伤她至此。”
所以我告诉你少看点这些话本。
于君曳叹气道:“平阳侯方溯,终身不曾嫁娶,也无情人外室之流,不知道陛下的话从何而起?”
于君泱一愣,“假的?”
于君曳拿起来,道:“恕臣逾矩。”
他随手翻了几页,终于受不了了,道:“这是谁写的?”
那一页俨然写着:方溯闭上眼,再开口已是沙哑,道:“我已成亲,请陛下自重。”
于君月明深吸了一口气,理智不再,狠狠地堵上了方溯的嘴唇。
方溯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心如死灰。
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于君曳看得头皮发麻,那平阳侯方溯在史书上有嗜杀之名,简直是魔头般的人物,残暴之名可叫小儿止啼,若是有人敢这般对她,她定然要那人化成灰。
还有那个人居然是那位开疆扩土,结束了西凉八王混战局面的一代雄主,他就觉得不忍直视。
“这书上说于君月……宪帝最后也娶亲了,是真的吗?”于君泱虚心求教。
此子不学无术可知矣!
于君曳深吸一口气,道:“并无。过继长兄幼子为储。”
于君泱点头,“那还不错。”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陛下?”
于君泱把目光投到水面上。
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仍然安利《师傅要抱抱》。
试阅部分:
“道长的意思是,这是本候一辈子的煞星?”方溯身子微微前倾,道。
年轻的道士喝了一口茶,之后道:“若是杀了,万事皆安。若是躲了,也可保一世无虞。”
方溯猝然大笑,惊飞了停在他们头顶树上的鸟。
“侯爷笑什么?”
方溯抽出剑,扔到桌子上。
这是一把造型妖异的剑,剑身不知由何物打造,竟是暗红的,仿佛是饮尽了人血而成。
“此为止杀,在到本候手上之前不知克死了多少人。这剑也是煞星,但是,在本候身边三年有余,从未保养,却不曾生锈。”
“本候想,被称为煞的东西,总有些过人之处的。那煞星若是能像这把剑一样为本候所用则以,若是想害本候,”
她似笑非笑道:“那本候就拿这把剑,割了他的头。看看究竟是所谓的煞星煞,还是本候的剑,更煞。”
妖剑止杀,意为以暴制暴,以刑止刑,以杀止杀,剑下亡魂不计其数。
不只有多少雄才大略的军侯传说被这把剑反噬,如今却在这个二十有一的年轻侯爷手中,安然无恙。
欲令止杀臣服,唯有比止杀更为浓烈的杀意。
这军侯……
若说是当朝皇帝的兵器,倒不如说是——凶器。
☆、第五十九章 试探
段长歌等了不到五个时辰; 天微微擦黑时; 于君曳果然来了。
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如果不是了解于君曳的目的; 越子临真的会怀疑这于君家的人一个两个都对段长歌有意思。
段长歌伤得太重; 并未起身,但礼还是见了的。
于君曳席地而坐; 与段长歌一栏之隔。
“不知段帅如何了?”他开口道。
段长歌直起身,道:“父帅自然好。”
于君曳笑; 道:“若是大元帅还好; 为何是你来指挥全军?”
每一步都是生死之战; 段长歌就算怎么智谋过人,段思之也绝对不会把全军都交到她手上; 除非……
除非刺杀一事是真的; 段思之安然无恙是假的。
这也是段长歌为何要这样着急断绝他再次进攻的最大原因。
“自然是父帅信任。”段长歌道。
于君曳道:“本候与你父亲相识近二十年,未曾见他有如此不谨慎的时候。”
言辞之中,还是觉得段长歌年纪太轻; 不能胜任。
“哦?侯爷竟与父帅是旧识吗?”
于君曳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竟也真挚了些; “本候与段帅、还有那位宁王皆是同门。”
一师所教; 他们可算是师兄弟。
段长歌惊讶道:“侯爷的老师是婳玥先生?”
婳玥是山名; 是大齐境内的一座矮山,那位传说有惊世之才学的先生居在此处,因为无名无姓,便称婳玥先生。
“本候在先生那处数月有余,后因国事回西凉; 多年未曾回去,不若段帅与宁王感情深厚。”
宁王萧钰,那位骑马摔碎了胯骨,终身不能有子的病秧子竟也是婳玥先生的徒弟?
“宁王?”她惊讶道。
于君曳以为她不知道宁王是谁,因她并未利用于君泱的私心做些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一概未做,又懂些用兵行军的道理,对她颇有长辈看晚辈的耐心。
于是解释道:“宁王是当朝皇帝箫琼的弟弟,封地靖州。”他似是感叹,“静帝在时倒很喜欢他这个儿子,宁王确有才华。本候虽与他认识时间不长,但在婳玥先生那时,无论是策论用兵为赋,他大多拔得头筹,不过……”他顿了顿,这样惊艳绝决的人竟然会坠马,致使残疾无后,就令人叹息了。
“不过什么?”段长歌从不知那宁王殿下未坠马时竟是这样的人,她从未听人提过,幼时年祭,她曾远远地见过宁王的车驾,那宁王是个很消瘦的青年,生得虽然好看,却病怏怏的,没有什么生气。
“没什么。”他未再说下去,转移了话题,道:“我听说,陛下又来找你了?”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于君泱。
段长歌颇为无奈地笑了。
“她是小孩子心性,看见新鲜的就想攥在自己手里,还请段小元帅不要介怀、”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真。”
段长歌道:“自然不会。”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言谈间也是不在意。
这样的人,可惜是段思之的女儿,不若伴在于君泱身边,教授引导,也不是什么坏事。
段长歌捏起杯,喝了一口,又平稳地放下。
越子临不解其意,却没有动手。
“段帅果真无事?”他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段长歌道:“是。”
于君曳道:“那本候便放心了。与这样好的朋友相见,如果受伤,那便太扫兴了。”
段长歌但笑不语。
于君曳道:“伤药本候会命人送来。”
段长歌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
“多谢侯爷。”段长歌微微颔首道。
囚犯做到她这一步,也是独一份了。
直到于君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越子临才从上面下来,道:“为何不动手?”
段长歌道:“于君曳是父帅的同门,某这样是失礼。”
越子临拿起用来装水的粗瓷壶,笑道:“少帅再说一次?”
大有拿壶砸碎她脑袋的意思。
段长歌立刻道:“放下,放下。某好好说。”
越子临放下,坐到段长歌面前,道:“我洗耳恭听。”
段长歌道:“于君曳三番五次地问父帅的身体,某以为,他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遇刺那件事?”越子临道。
段长歌点头道:“正是。他怕是以为父帅出事,然为了稳定军心,秘而不发,顾由某代替总领全军。”
“继续。”
“于君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现在一定要士兵整顿休息,不出三日,必定要回漳州再战。”
“少帅的意思是,我们那时候再找机会回去?”
段长歌道:“是。”
越子临却有些不解,道:“那为何段帅要你总领全军?”
真的这么信任段长歌?
段长歌道:“父帅知道刺杀的事情瞒不住,倒不如放出一些消息,之后由我指挥,坐实这个消息。”
“然后,就由段帅带兵,打这场仗?”
如果于君曳真的这么想,在主帅受伤,少帅被俘的情况下,他定然会掉以轻心,即使还留有戒心,也会有所松懈。
“这样的主意,”越子临道:“这样不要命的主意,定然不会是段帅想出来的。”
段长歌好歹是他女儿,她之前又受了重伤,想借这场仗弄死她的人才会这么干。
段长歌摸了摸鼻子,道:“是某。”
她等着越子临生气。
她已经想好怎么负荆请罪了,奈何越子临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地看着墙。
墙上有一道一道的水渍,没什么可看东西,越子临却看得很是认真。
段长歌坐不住了,把人圈在怀里。
越子临条件反射地想拔剑,又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
段长歌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道:“某错了,某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越子临是不是在闹脾气,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越子临气的是她不要命。
“无病,别气了。”
“无病。”
“无病,你再不说话某就亲你了。”
越子临抬眸,漆黑的眼睛一眼不眨盯着她。
段长歌被看得心虚,道:“怎么了?”
两个人都无言良久,越子临才道:“你不是说我不说话,就亲我吗?”
她像是有些奇怪,道:“你为何还不亲我?”
段长歌愣了愣,低头就要亲上去,被越子临一烟杆打了回去。
不疼,但是正中嘴唇。
“不让亲。”越子临道。
段长歌咬着烟杆不放,吸了一口。
烟味很淡,几乎没有,反而是满口浓郁的薄荷味和说不出来的药的味道。
“这是我用来提神的。”
越子临想要抽回来,但段长歌牢牢地咬着不放。
她蹙着眉看段长歌。
这样的美人,实在是……
让人想绑回去养在家里,谁都不让见。
“松开。”
段长歌含含糊糊道:“不松。”
两厢对视,越子临生怕段长歌的牙划着她的宝贝烟杆,道:“你要干什么?”
“亲我一口。”
她错了,她不该和段长歌比谁更不要脸。
她越子临在这点上认输得心服口服。
越子临亲了她脸一口。
段长歌道:“不够。”
“那怎么才够?”
段长歌突然抽出了烟杆,欺身把越子临压在地上,堵上了她的嘴。
唇齿缠绵,烟香醇厚,药材微苦。
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有些奇怪,就像这个吻,现在可不是亲吻的时候。
段长歌放开她,道:“这样才够。”
越子临用手指压着段长歌的唇角,道:“这都是账。”
“某还。”她道。
越子临笑道:“我怕段大人一时半刻还不起。”
段长歌道:“那,某用一辈子来还。”
若论情话,段少帅也是无双。
越子临拜服。
“一辈子若是不够呢?”
“这个吻,”段长歌笑道:“真是值钱极了。”
她咬上越子临的手指,将骨节吞到口中,细细研磨,“这个吻不值,越左使值。”
越子临只觉手指又痒又麻,又被湿漉漉的东西裹着,软绵绵的舌头舔着,腰都软了下来,她哑声道:“别闹了。”
再闹可不是一个吻能解决的事情了。
段长歌道:“你让某再亲一下。”
“你得寸进尺。”
“劳烦越左使给某找一个见好就收的来。”
越子临盯了她片刻,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好在她及时把手拿出来了,不然越子临可能把自己的手咬掉。
几次俩人的牙都磕到了牙,鼻尖相撞疼得也是眼前一花。
分开后,段长歌摸着自己嘴角的血,万分委屈。
越子临脸也有点红,却是因为尴尬。
不用段长歌说她也知道,这个活儿……她太不熟练了。
段长歌安慰道:“没关系,会好的。某可以教你。”
越子临怒道:“用不着。我找别人练去!”
段长歌抱着她,笑道:“正主还没死呢。”
越子临呸了一口,道:“谁认了?”
段长歌附在她耳边,郑重其事道:“等我们回去,就成亲。”
由于是趴在她的肩膀上,段长歌看不见越子临的神情。
看不见,她究竟是高兴,还是其他。
☆、第六十章 泱泱
果然如段长歌所说; 于君曳在两日后调转了方向。
黑云压城。
越子临道:“恐怕于君曳想突袭。”
段长歌点头。
眼看风景渐渐熟悉; 在第二天清晨; 到了当时他们撤离的那条河内。
漳州城的守卫并不森严; 仿佛主帅真的不能主事了一般。
少顷,厮杀声传来。
段长歌道:“上去吧。”
越子临点头。
守卫这几日早在迷香中神鬼不知; 见到有人出来仍是一脸茫然。
不知何人喊道:“段思之还活着,我们中计了!”
船上一片狼藉; 两人本欲跳入水中; 身后忽而响起一个阴阴测测的声音; “二位想去哪?”
是于君泱。
越子临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春水。
这样的女人,留着是祸害。
“你们想走?”于君泱坐在船沿上; 由于年纪太小; 腿还碰不到地面,两条腿荡来荡去。
越子临冷冷道:“有话快说。”
不然她真的忍不住动手。
于君泱眨眼道:“你们想走我自然拦不住,只不过; 你们也要出的去才行。”
于君泱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火折子,点燃了之后才道:“这船中都是火药; 引线就在这。”她晃了晃自己另一只手; 露出黑色的引线; 引线不长,且消失板上,显然火药在下面。
“你也在船上。”段长歌道。
于君泱轻叹道:“是呀,本君也在船上。可是呢,比起让我们一起活着; 本君更想让你们给本君陪葬。”
“这些火药,原本是给于君曳准备的,只不过他看本君看的太严了,本君一直都没有机会。”于君泱道:“现在好了,他在船下,本君把这些船都炸了,本君死了,他也回不去了。”
越子临没说话,她盯着于君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长歌问道:“你为何那么恨你的叔叔?”
据她所知,百战候虽然战功赫赫,但从未有逾矩的行为,也不曾居功自傲,怎么这个小皇帝这般看不上他?
于君泱道:“本君也不想呢,”她看着段长歌的脸,很温柔的笑了,道:“可谁叫活下来的是本君呢?他叫我陛下,可谁知道他想的是谁?他忠的是本君?不是!根本不是!那朝中的百官也是如此,口中说本君是陛下,可从没有一个人把本君当做是陛下过!”
她大笑道:“如果不是和她生着一模一样的脸,于君曳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地扶持本君上位?他大可找一个更听话更懂事的来。”
段长歌安抚道:“或许,这只是你所想的,百战候对你……”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本君要和一个死人同名?”于君泱冷笑道:“本君不喜欢这名字,泱?祸国殃民吗?不对,”她自言自语,“不是祸国殃民,是大河泱泱。本君名澈,是本君那短命的皇姐死了之后,才给本君改了名字。”
“本君的皇姐才是于君泱。皇姐她啊真是个很有才学的女子,她三岁识字,四岁能诗,五岁成赋,十岁便熟读史书列传谋略兵法,是众望所归的储君,因为本君生的时辰不吉,国师说是祸国的妖孽,母后为了保住本君,便把本君养在别处,假称本君死了。”她低笑,如同恶鬼一般凌厉。
“可是,本君那皇姐有个缺憾,便是身体不好,过慧易夭,她便是如此,一场伤寒便要了她的命。父皇知道皇姐去了之后实是大病了一场,差点就回不来了。他居然这样疼自己的女儿。”于君泱喃喃自语。
可是就算是疼,为何不愿意疼疼她?
“后来,母后便把本君找回来了,本君从那之后便改名为于君泱。”
她不能哭,她只能笑,因为皇姐就是如此。
她不能顽皮,不能捣乱,因为皇姐矜贵守礼。
她不能看话本,只能看兵书策赋,只能每日写那些枯燥拗口的文章。
死的不是于君泱,是于君澈。
但她还是要感谢皇姐,若不是她,于君澈这个人哪怕死了,也不会有人愿意撒几滴眼泪的。
“后来父皇去了,母后也去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把秘密带进了棺材里。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还活着。”于君泱的眼神有些疯狂。
“是百战候。”
“对,就是本君那个好叔叔。他可什么都不会说,活着像死了一样让人安心。”于君泱嘲讽道:“他也不会提醒本君,什么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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