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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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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段长歌道。
“说让您珍重。”
段长歌靠在软枕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珍重?
☆、第四十三章 犯上
越子临到达漳州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她如约到魔教的商铺时; 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正站在门口; 一身素色; 头戴银簪,显然是丈夫新丧的寡妇模样。
越子临绕到前面; 对方杏眼桃腮,未施粉黛; 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未消; 这是一张美人面; 一张化成灰越子临都螚记住的美人面。
“圣……圣女?”她开口道。
凌无悔突然哭了出来,拉着越子临的袖子妹妹长妹妹短的哭个不停。
越子临见路人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 一甩袖子; 把凌无悔拽了进去。
商铺的人既不认识圣女,也不认识左使,但他们认识越子临的戴的腰牌。
腰牌乃是乌铁木; 入火不燃,亦无法用外力劈开。
伙计见到这东西脸色都变了; 道:“两位请稍后; 我去请掌柜来。”
越子临点头; 立刻就有年轻的丫头引她们入座倒茶。
越子临拿着茶杯,推过去,道:“别哭了,喝茶。”说着自己拿杯子也喝了一口——压惊。
凌无悔抽抽搭搭地说:“小妇人丈夫新丧,你让我如何止哭?”
越子临道:“是玫瑰露。”她闻了; 没毒,“润喉。”
凌无悔也怕嗓子哑了哭出来不好听,于是喝了一些,喝完又道:“你是知道的,你姊夫最是上进的一个人,日日夜夜的苦读,这半年来因着婆婆去了,他日日难过,身体也不大好。我劝他休息,他嘴上答应着,却不去做。上个月染上了风寒,也不知修养,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了。”
刚刚出来的掌柜迟疑道:“这就是拿出腰牌的人?”
伙计道:“不是啼哭的女子,是她身旁的那个年岁小的。”
凌无悔一听年岁小的眉毛一扬,她是自称姐姐没错,可不代表她喜欢听别人说她年纪大,刚才那伙计说越子临年岁小,可不说她显老吗?
掌柜过来,道:“这东西是姑娘的?”
越子临称是,道:“我来当。”
掌柜笑了,道:“姑娘,这木头板子可不值几个钱,而且,要当东西得去典当行,我们这处是卖玉器古玩字画的。”
越子临道:“木头是不值钱,可里面的东西不是值钱吗?”
掌柜道:“这位客人可愿意随我进里面说话?”
越子临道:“好。”
凌无悔玫瑰露没喝完,不愿意走。
掌柜忍不住道:“这位是?”
越子临头也不回,道:“是我在路上捡的,我见她神志不清,空有美貌,怕扔在那受人凌侮,就带回来了。”
她是不可能说这是魔教圣女的。
除了总坛的几个位高权重的知道内情,其余诸人都以为魔教是什么险恶所在,那掌权人必然是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再不济也是冷酷无情的武者。
掌柜赞叹道:“客人果然侠义。”
越子临觉得他想说的是闲着没事,淡淡道:“承让承认。”
掌柜:“……”
进了里间,掌柜道:“不知道客人说这木头值钱,值钱在哪里?”
越子临道:“你打不开?”
掌柜苦笑道:“这只是一个分舵,实在打不开总坛‘天’字的腰牌。”
魔教腰牌分四级,是为天、地、不、仁,‘天’极唯有总坛可开。
越子临摆弄着这块腰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只听机括一响,开了。
她递给掌柜。
木牌内却镶碧玉,玉内有字,乃左使。
掌柜把腰牌还过去,道:“原来是左使大人。”
越子临道:“我来此处有事,你且去安排两间上房,别让人来打扰。”
掌柜恭敬道:“是,”他顿了顿,又道:“那……外头哭的妇人?”
越子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她可信。”
事已至此,掌柜无话可说,道:“是。”
越子临想了想,又道:“连嬅可来了?”
掌柜道:“连嬅大人已经来了,不过日日都在偏宅那处理教务,极少过来。”
越子临点头,出去见凌无悔拉着那丫头的袖子,声泪俱下地说着什么,十五六的小丫头眼眶也是红红,显然当真了。
“姐姐,刚才你说,你的婆婆自你嫁入她家就百般虐待你,后来呢?”
越子临揉了揉眉心,她什么都没听见。
凌无悔正要说话,余光瞥见越子临来了,低声道:“小姑来了,改日我再告诉你。”
越子临心道刚才我不是还是你妹妹呢吗?
不多时,一个侍女进来道:“掌柜,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掌柜亲自送俩人到了一处寂静的院落,道:“院外自有待使唤的人,左使需要什么就和他们说。”
院落雅致,内还有棵梨树,枝叶繁茂。
越子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掌柜告辞。
越子临道:“别演了,人都走了。”
凌无悔擦了擦眼泪,道:“我演的如何?”
越子临道:“不如何。怎么了?那位回来了?”
凌无悔道:“没有。他和风雅不知道在外面何等逍遥,留我和凌无心在魔教受苦受累。”
在魔教受苦受累?
越子临道:“我看圣女大人依然逍遥。”
凌无悔道:“心远地自偏。”她拉着越子临道:“我们进去说。”
桌子上摆着玫瑰露和其他的糕点,凌无悔随手捏起一块羊奶糕,塞进越子临嘴里。
越子临下意识咬住了,发觉没毒才咽下去。
“怎么样?”
“太甜了。”她皱眉。
“我是问有没有毒。”
越子临冷冷道:“有。”说着把这些东西全端到自己面前去了。
凌无悔想拿,桌子上啪地落下来一个物件,是春水。
是出鞘的春水。
凌无悔一下子把手缩回去了。
“说吧,怎么了?”
“我被连嬅看见了。”凌无悔直白道。
越子临道:“为何?”
不管怎么样,连嬅都不可能碰见凌无悔,除非……
凌无悔下一刻说的话证实了越子临的心中所想,道:“我跟了她一路,一直跟到漳州城,我武功不如她,被她发现,擒住了。”
越子临深吸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跟着她?”
凌无悔道:“若是你讨厌的人倒霉了,你难道不想看看她是怎样寂寥伤感的吗?”
越子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她只想给凌无悔一剑,道:“然后呢?”
凌无悔道:“她把我放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为何要走?”
越子临后悔了,她后悔没留在军营面对段长歌,而是在这和凌无悔废话。
“我觉得戏已经唱完了,”凌无悔饶有兴致道:“但是还没有,我要继续唱下去。”她喝了一口玫瑰露,享受地舔了舔淡粉的嘴唇,“我要让她彻底死心。”
越子临淡淡一笑,道:“那你让我来做什么?”
凌无悔道:“越左使之无情我不在魔教都有耳闻,所以,劳烦左使大人帮我想个让她死心的法子。”
“仅仅如此?”
凌无悔露出茫然的表情,道:“不然还能有什么?”
片刻之后,院外的人听见院中传来一声惨叫。
“越子临,我乃魔教圣女,你这个以下犯上,罔顾……啊,你把剑扔下!”
春水剑锋掠过鬓角,割下了一绺头发。
凌无悔尖叫道:“你敢割我头发!”
越子临阴阴测测道:“我还敢割你的头。”
两人你来我往,从房中打到院内。
凌无悔武功不济,越子临却是魔教公认的,百年来无人出其右的练武奇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把凌无悔擒住了,绑到了树上。
凌无悔头晕目眩,破口大骂道:“你放肆!”
越子临冷冷道:“我还敢再放肆一点。”话音未落,一把小刀就飞了出去,割断了一半的绳子。
绳子摇摇欲坠,凌无悔都听见绳子断开的声音了,树冠离地三丈有余,她当下不敢再动。
弃了段长歌来处理魔教事务,她就是个傻子!
凌无悔在上面又昏又怕,道:“你放我下来。”
越子临把春水插回去,道:“不放,等绳子断了,你自然就下来了。”
凌无悔憋闷至极,道:“多大点的事,值得你这般生气?当年凌无心为了个木头笼子把你支使到皖州也不见你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越子临道:“教主是为了正事。”
“扯淡。为了正事?养蛇也叫正事?他整天在魔教都闲出屁来了,我要是你们这群手下,铁定把他把绑了,自己上位。”凌无悔道,她眼睛一转,道:“不对。当时借着买笼子这个由头去皖州,你也乐得自在,现在漳州怎么了?险峰峻岭不是样样都有,还不是因着上次你去皖州是在教中呆着没事,这次却是气我扰了你和段不疑!”
越子临啪地又扔出一把刀,凌无悔把心一横,心道反正她也不能要了我的命,道:“可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我也奇了,你不想来找个由头不来就是,巴巴地来了,为何还要这么生气?”
她不来?
不来留她面对段长歌吗?
她怎么说?怎么做?
段长歌究竟在那时候醒没醒过来她可不知道,她是一时冲动,段长歌当时若是醒了,面对那场景,她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越子临借着这个事,来漳州了。
凌无悔道:“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越子临道:“没有。”
凌无悔道:“我看你是心虚。”
越子临把当断不断的最后一截绳子切下来了。
凌无悔砰地砸到地上,扬起一层灰尘。
她有真气护体,越子临一点都不担心她断胳膊断腿,避开了扬尘,面无表情地站着。
凌无悔有气无力道:“越子临,你好狠的心。”
越子临道:“不信抬头看,苍天放过谁。”
凌无悔抬头看,看见了一双锦缎的鞋。
掌柜看着趴在地上的凌无悔,眉角落下了一滴汗,道:“这是?”
越子临道:“没事,我在为她治病。”
“治病?”
“癫症。”越子临道:“有事?进屋说。”
掌柜道:“不不不。属下只是来告诉大人,连嬅大人来了。听说大人来了,想来见见大人。”
越子临眉头一扬,似笑非笑道:“连嬅怎么会‘听说’我来了?”
凌无悔虚弱道:“我说的。我说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四天后去分舵找越左使。”
越子临笑了,道:“好,你让她过来。”她抽出剑,道:“你出去吧。”
掌柜担忧点看着凌无悔。
果不其然,他刚出院子,就听见了惨叫。
“越子临,你不是人!”
“祖宗,祖宗你放手吧!我的头发!啊!”
凌无悔被段长歌割了大半的头发,眼神虚空地趴在地上,道:“你杀了我吧。受此凌侮,我实在无颜存活于世。”
“我杀了你,百年之后不好去和师傅交代。滚起来,连嬅要来了。”
凌无悔道:“不,你让我在这躺着,我要在此处圆寂。”
越子临连拖带拽地给她扔到房间里,道:“你不是想看连嬅落拓吗?你这么憔悴,怎么会有居高临下的快感?”
凌无悔一听也是,道:“我要先换个衣服,梳个……”她咬牙切齿道:“头发。”说着瞄上了越子临满头乌发,心想总要割下去。
院外齐刷刷地响起了连嬅大人。
凌无悔窜进了房间里。
连嬅进来,见礼道:“越左使。”
越子临看她起色不错,道:“漳州如何?”
连嬅道:“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漳州乃边疆之城,可谓穷山恶水,连嬅这厮不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越子临弯眉笑了,道:“连嬅大人不会是只为了来与我谈天说地的吧?”
连嬅道:“自然不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越子临道:“指点谈不上,解惑倒勉强可以。”
连嬅笑道:“多谢大人。大人请。”
她指的是凌无悔进去的那间房,且贴心地推开了门。
越子临进去了,连嬅随后。
房中无人,连用过的杯子都只有一个。
越子临坐下,道:“有什么事,你直说。”
连嬅盯着桌子上的糕点,道;“请大人告知,樊昱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胡言、一支半节小天使的地雷。
纹锈芋草饼、寸芒小天使的手榴弹。
☆、第四十四章 苦衷
越子临道:“我教圣女; 教主之妹。”
连嬅捏紧了杯子; 忽而放松了; 仿佛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勉强笑道:“多谢大人解答。”
越子临见她这副样子,显然是陷进去了; 她也不开口劝慰,因为没什么可劝慰的。
她总不能告诉连嬅放下。
谁都放不下。
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绝对不去强求别人。
连嬅慢慢道:“那她为何要装成花魁的样子?”
越子临淡淡道:“连嬅大人; 你要明白; 这个世间,总有人是喜欢作戏的。”
“喜欢?”她道; 声音有些奇怪。
她捧着一份真心; 得来的竟只是一场骗局,骗局也罢,竟还是喜欢。
“我一直都觉得; 她这么做是有理由,有苦衷的。”连嬅艰涩道。
“我确实有理由; ”一个声音响起; “但并无苦衷。”
她从屏风中出来; 已换好了衣服,头发散在身后。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死心了。
连嬅站起,见礼,道:“参见圣女大人。”
凌无悔直直坐下,道:“我没有苦衷; 听明白了吗?”
她没让连嬅坐下,连嬅就不能坐下。
凌无悔道:“我认识你,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在未央山,你救过我。”
连嬅笑道:“属下竟不知和圣女有过这样的渊源。”
凌无悔道:“因为你把我背了回去,父亲知道我受伤,特意让人调查我去哪了。他不让我去未央山,我去了,他抽了我几鞭子,还罚了两个时辰的跪。”
未央山上葬着凌霖的妻子和挚友,这没什么,他百年之后还决意葬在那,直到他知道这三个孩子,都是他妻子与好友所生。
难怪他死后,她就茶饭不思,终日抑郁,一年后撒手人寰。
难怪她临死前,不问来生不问子女,只要她把他葬在他对面。
凌霖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他后来给妻子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信,千封信,封封都是写给他的友人。
他拆开了,发现真相远比他想得更不堪。
他们一直存有联系,并且,他那所谓的朋友也知道那三个孩子都是他的。
凌霖烧了信,并未告诉任何人,只是之后就禁止凌家人上未央山,每年再不去祭拜。
连嬅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什么都没说。
凌无悔道:“那是我第一次挨罚,我哭,父亲却不理我。还是凌无忧和凌无心陪我跪着,才只跪了两个时辰,我跪完之后站都站不起来了。那时候外面还下着雪呢,真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那时候想,还不如让她死在外面呢。
“之后我被那几个小的,”她指的是和自己同辈的,“笑了好几个月。他们一提,我就能想起外面有多冷。”
这是迁怒,谁都清楚。
凌无悔是把不能发泄在凌霖身上的怒气迁怒到了连嬅身上。
连嬅不动不言,保持着笑,犹如一张面具。
“后来我们又见了一次面,你温文有礼,无论是对待同门,还是对待旁人。”凌无悔道:“那时候,就有人拿你和我比,说你是练武奇才,我却武艺平平,说你待人处事并无错处,我却举止乖张怪异。还说,我这般嚣张,无非是仗着有个做教主的哥哥。”
“之后越子临来了,你的风头就被压下去了。”凌无悔看着越子临,笑道:“真是奇怪,明明都是如此,我却半点都不恨越子临,你知道,明明同样都是天之骄子,越子临身居左使,你却只能在南睢云身边主事吗?”
这张面具,慢慢地开始龟裂。
“为何?”她道。
“因为我啊,”凌无悔笑道:“因为我上下打点。即使我再不济事,好歹有个做教主的哥哥,这些面子,总有人愿意给的。”
“啊,你可能觉得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凌无悔道:“确实如此,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你没什么大错处,你就是错在太多事了。”
凌无悔笑道:“我卖我的身,你何必可怜我呢?我说我要过安稳的日子,你就敢背叛魔教,我要是说,我想要人的心,你会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
良久,连嬅才道:“自是圣女吩咐,属下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无悔嗤嗤地笑了,道:“懂了吗?懂就滚出去,我和越左使还有话要说。”
连嬅道:“是,属下告退。”
连嬅出去,带上门,挺直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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