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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缘是宿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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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句子！哪能这么用！
双手紧握方向盘，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平静了一下心里的波澜壮阔。
“我知道。”
随之而来的就是长久而阴沉的寂静。
叶锦不免有点儿埋怨自己的多嘴，想了一会儿说，“我也老了。”
……老了？如今对老的定义提前了这么多年是嘛？
“没有。”
周子媛低声说了那么一句，又微微一笑：“我们去坐摩天轮。”
“你不工作么？”
“……我有假期。”
“以往，你的假期也一直都在工作啊！”
“你怎么知道？”
“我有望远——”说道这里她觉得略尴尬，以前自己拿望远镜偷窥过老妖婆来着，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看了我多久？”周子媛反而没有动怒，神色泰然自若。
“也……也没多久……半年多吧……大概就……*个月的样子。”
这可真是持之以恒可圈可点，叶狐狸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怪癖也真是不容易啊……
周子媛这说话语气有点儿像是在审问犯人，叶锦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被动，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看着车里的一个小巧的挂饰出神。
瞥见了周子媛腕上的镯子，想起里面的字来，周子媛似乎并没发现，有心提醒，却觉得没意思，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之前的那通误打误撞的电话。
“你——”是两个人整齐划一的声音，一下子又沉默了下去。
“你先说。”又是声音的合奏，又沉默了下去。
“以后不许了。”周子媛这次取得了主动权，把叶锦的话成功堵了回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后不能乱跑，尤其是危险地方。”
“我——”
“不许怀疑我的指令，不许反对，没有民主。”
……这么强权，这么霸道，没有天理。
车在一处停车场停下，叶锦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周子媛已经侧过身子来拿了包出去。
她也只好瞎扯，然后不用特意寻找，就看得见一旁不远处巨大的摩天轮在天色中浑然沉寂。
“真的要……”
“……”周子媛从旁边走来，她的裸色漆皮包反射着太阳光芒，叶锦努力回忆一下，才想到，在记忆中，周子媛很少挎包，这次这是……
周子媛神态自若地拿出一副酒红色墨镜架在她脸上，把她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拿了同样的另外一副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
“同款的，就省掉穿情侣装这个步骤吧，咱俩气质不太搭。”周子媛自顾自地说完，打量她一眼：“不错，果然人模人样。”
……之前我是鬼还是怎么的？
虽然心里腹诽着，但是还是扭过头对着车窗顾盼生姿了几下，谁知面前又伸过来一面小镜子，“喏，让你认识世界。”
“从而改造世界？”毫不客气地接过镜子扭了几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型。
一直以来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忽略掉了自己的发型打理，“那个……坐摩天轮也省掉吧，搞得好像咱俩要拍和谐片，能不能陪我去做头发。”
说着还特意揪了一下她自己的头发，刘海长长遮住眼睛，被她随意向两侧抹去。
“唔……”周子媛也伸过手来摸她的头发，黑长直……“那就走吧！”
“我想剪短发。”两人并肩而行，但也隔了一拳的距离。
“……你确定？”周子媛微微眯起眼睛，她喜欢叶锦长发时候的样子，虽然妖，但偶尔会觉得清爽。
“确定啊！这一头长发麻烦死了。”说着还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而变成一颗毛茸茸的大团子。
“……”周子媛看得很是无奈，干脆点了点头随便叶锦想怎么捣鼓，给她抚平了头发，指缝的头发像是流水一样倾泻，柔顺又带着洗发露的香气。
不自觉地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可以融化整个冬天。
“我记得之前合作过一个发型师，特别不错，应该就在定棉，我带你去。”
而此刻的风语文化……
“灯光！这种简单得会让人以为在室外的光效完全不适合那群做出来的衣服像抹布的设计师！换掉！”
“你！如果你觉得叼着这根棒棒糖坐在这里不会被从天而降的高跟鞋砸死的话，那就先让开，模特儿？那抱歉今天这里还不是秀场，这里以前是灵柩馆我会说？”
“态度问题！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被调到周子媛旁边以后负责的第一场秀？那个女人能从你的头发问题抠出你的祖宗十八代！”
米亚已经歇斯底里了，那张故作成熟实际清秀脱俗的脸快要扭曲出异次元。
喘了几口气，她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百叶窗的暧昧光线一点一点投射在桌子上，拉开它，能看见下面汹涌的人潮，随着冬天的来临，人们的脸色也或多或少地填满了石灰水泥搅过的寒风。
冬天是某些东西蛰伏的季节。
快到殷清司的生日了，她大概又有得忙碌了，自己走后，不见殷清司再招新的助理，那么会是卓右？不不不，卓右还在定棉……殷清司在想什么？
周子媛据说收到了殷清司通知，会在秀开场后回来，但现在自己的上司……叫做什么来着，哦忘了……反正那女人的指令也奇怪得要命，周子媛回来之后她就会转而去负责另一本杂志。
算了，不去想。
然而总有人不放过她。
“喂，是米亚小姐吗？我叫何亦璇，是你们的合作商之一，你应该知道。”
那个女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诡异，然而她却不敢挂掉电话，她知道这个名字后面代表的何氏家族，每年向公司支付大量的广告费用。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面谈。”对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让米亚快要崩溃，连在哪里面谈都不说，也不说是什么事情……完全发神经啊……
她把电话回拨了回去，没有人接听。
然而却回给了她一个短信：
【幻彩】开场前一天晚上，在你们公司的会客室等我。
她诧异地看着这条短信，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低头继续看着图纸抠细节。
而远在定棉的何亦璇又迅速拨了一个号码：“蓝毅，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别用这种死了妈似的语气，抛妻弃子的一直是你不是我。”
“给你个挽回前妻的机会你要么？我知道你还爱她。”
“呵呵还真是老实又无趣的男人，跟你前妻一样。”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什么？还是不同意？你改过自新了？”
“那么最后说一句好了，你记得米亚么？”
“殷清司的公司，哦对，风语文化全程负责的时装秀【幻彩】，开场前一天，我等你来。”
☆、第46章 【第四十三章 】【罪愆】
【第四十三章】【罪愆】
“蓝岚还好么？”周子媛给蓝毅打电话，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很好。”
“嗯，记得要多喝水，牛奶每天都要喝，隔水加热一下，零食不能多吃，不要多让她看电视。”
“明白了。”蓝毅面色很是不自然，也多亏周子媛看不见，否则一定会瞧出端倪来。
何亦璇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缓缓站起身来，眉峰颤抖一气，终于抹平，站起来拉上窗帘。
何亦璇放下手机，端详着这个号码，然后静静地起身，对着窗外眺望一眼，空间的结构那样鲜明，棱角俱备，那些繁华遮掩不了冬天的萧索，那些荣光遮掩不了内心的寂寞，规定一个舞台，戴上面具，成为另一个自己，。
低头又打开了手机相册，看了一眼那个加密的另外的分组，缓缓移动手指，一张又一张看着那些隐晦的照片。
她勾出一个隐秘的微笑，仿佛洞悉一切，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炸弹。
然而，虽然倒计时紧迫而来，她却并不着急，该来的总是会来。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剪了一头清爽短发的周子媛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天，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周子媛一脸嫌弃。
“我美么……”对着老妖婆抛媚眼，果然只能看见周子媛不情不愿地动了一下嘴皮，含糊其辞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
“可能吧！”
“你在嫉妒我比你美吗？”双手缠上了她的脖子，眸间亮色流转，老棺材戴着墨镜看不出表情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
“妞儿，大爷要定你了！”叶锦顿时联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土豪恶霸，于是小小的模仿了一下，还伸出手指挑起周子媛的下巴，一脸暧昧。
“你主语宾语弄反了吧！”周子媛微笑了一下，伸手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别闹。”
“……”她这才乖乖地被拉着走，过了一下，“不对，我才是短发！我是攻！”
“谁规定的？”说着，周子媛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要不怎么说你头发短见识短呢！”
“呸，明明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再说一遍。”周子媛语气平静。
“谁见识短谁清楚。”叶锦嬉皮笑脸地大喊一声，挣脱她的手，跑得远远的。
你能再幼稚一点儿吗？都这么大的人了……
周子媛有点儿无力，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算了，我确实见识短。”
她是指着自己凄惨的不欢而散的婚姻说的，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锦却以为她是生气了，想要出口询问一下，却想到自己问对方生气了吗的频率太高了，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暗自潜藏。
空气中悄然布下一张剧毒的柔软的大网，伸出了长长的触手和钩子来捕捉一群本就不相干的人。
“你真恶心。”有个男人如此说着。
“好了，卓彦先生，不管你有什么意见，你顶着我的名字也是一个事实，现如今，我要用你这张脸，来做我最后的筹码。”
“你不是和我长得一样么？”
“别闹，老头子的别墅是脸部识别系统，哪怕我们是双胞胎……也区分得出来，我试过。”对面有一个柔软的蒲团，另一个男人一脸虔诚地跪坐下来，对着虚空拜了一下，“在此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用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混进风语文化，只是因为殷清司对我好么？”
“你不是喜欢他么？你们之前就认识，就见过，而反而，我就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殷清司对卓右，也就是我，不会心生戒备，所以方便你行动是嘛？”男人的声音陡然阴沉下去，“你要吞下风语文化，不要闪了腰才是。你潜伏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拿到他的财政漏洞？”
“我无权回答你。”卓彦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笑声，“你说，要是我把你们卓家的行为告诉殷清司，他会怎么做？”
“像你这种人很有这种可能，然而你应该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户籍，卓彦是不存在的人，你那么早去办身份证，恰巧避开了新一代身份证的指纹录入，你死了，就成了你，所以，我也不是卓家的人。”
“一群居心叵测的人，真肮脏。”卓右冷哼了一声，“不过我还就爱这么听，肮脏让我觉得真实……喂，你们为什么让我死？”
“不是我们，是他们，如果不是你跑去爱上了殷清司，那么死的也有可能是我呢！”卓彦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能告诉我，外面的事情吗？我都被你困了这么久。”
“想听哪段儿？”
“就从我妈要我同何亦璇相亲，我是没有见过她的，被她吓了一跳，当天晚上她神秘失踪，我妈怕何亦璇是知道了什么，要我去赶紧找，我刚给周子媛打了电话，你就出现了，就从这里来说。”
“对我解释这么清楚做什么？”
“虽然你是个恶心的男同性恋，但是我们毕竟是同一天，从同一个子宫里出来的，所以把事情告诉你，方便你做些什么。”
“态度转变这么快？”
“我希望你毁了这个家族。”卓彦轻笑着抬起了脸，牙齿洁白。阴暗的扽光投射在他脸上反而让他更像是吸收了那些黑暗从而无坚不摧，他笑容单纯，是以前素来展示给周子媛的，卓右端详很久：“好啊！”
“事情发展是十分简单的，然而牵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听的话，我讲给你。”他眉毛英挺，比起卓彦来他更加硬朗，然而他清楚自己只是个无关小角色，小角色不会有人仔细揣摩。
他的语言像是一地有温润颜色的珠子，一颗一颗滑进了卓彦的耳朵。
卓彦只微笑坐在窗边，右手被铐在床头。
当殷清司还在槐远砭骨的寒风中凝望落日憔悴的模样，他的羊毛外套为他抵御外来的寒风，然而心里冻结，只有一处春暖花开，他像守望者一样等候某人的归来，然而不知道她是否会提前赶回来。
克里奥帕特拉让那些男人倾倒，周子媛也能让他甘愿付出。
如果不伦的爱是难以赎回的罪愆，那就让她沉沦地狱永不复生。
似乎是顺利成章，周子媛轻轻地从她衣领上拿掉几根碎发，她觉得痒痒的，微微扭了一下头。
“别动。”周子媛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语气轻柔地让叶锦想到了春天的柳絮，柔软地落满衣服，再落入流水，随风而去随水而淌。
“不用太仔细的。”她紧张地整个人都如同绑在木板上一样，挺直了脊背，却蹭到了某处柔软，来自身后那人，温暖，隔了两层布料，有某种隐喻。
脸颊烧得滚烫，小腹开始升起一种异样的灼烫。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单纯小女孩，她轻咬下唇：“热。”
如同是呼出来的一个字，尾音轻颤，周子媛的手停了停：“那算了？”
说着，指间夹着的梳子也被她丢开，却又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反而掉在了地上，周子媛放开叶锦，俯身捡起来，“去洗澡吧！会好一些。”
“……”
叶锦犹疑了一下，还是趿拉着拖鞋站起身来，周子媛的表情又淡定又自然，她实在是无言以对，也没法儿做什么，她怕被一脚踹开……
“记得捡肥皂。”周子媛的声音不高。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记得比你的生理期都清楚真的好吗？
她憋着一肚子气，更像是煮熟的大虾，也不知是生哪门子气。
周子媛这才回头凝视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开门，查水表。”她很是正经地敲了及厦门，虽然她知道门铁定没有反锁。
“查你妹啊！”
“那，开门，送肥皂。”
“送你妹啊！”
叶锦在里面听见周子媛这恶意报复的声音，扯开嗓子吼得十分豪迈，然而就看见了周子媛推门而入，她双臂环胸，不知道怎么遮着才好。
她惊得头皮发麻，那个女人披散着长发，发梢蜷曲，十分随意地搭在胸前，柔顺的头发顺着脸颊倾泻而下，眼角微挑，眼眸似是被水雾盈满，显得多情又恬静，薄唇微抿着，嘴角上扬，下巴纤瘦，向下是精致锁骨，一件白衬衫罩在身上，恰好勾勒出玲珑曲线，最要命的是衬衫微长，只露出一点儿底裤，黑色蕾丝边让叶锦红着脸低了头，却看见她双腿光衤果洁白，腿形优美。
“干……干什么？”依旧双手抱胸，虽然知道什么都捂不住，往后退了一下，又碰到了冷水开关，瞬间就被浇了一下，透心凉，心飞扬。哆嗦一下，左手被捉住，周子媛右手腕依旧戴了那镯子，水汽朦胧中更添神秘美感。
周子媛不动声色地拧了冷水，水温恢复正常，慢条斯理地偏过头来：“嗯？”
“……”问什么问，问什么问！！
水雾掩映她也没那么害臊，反而迷离起来，低了头，怕水到眼睛里，低了头：“没。”
“哦，那我走了。”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包藏】【叶锦视角】
【第四十四章】【包藏】【叶锦视角】
有时候真心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选择隐瞒的方式来把我蒙在鼓里。
许多时候的善意是足够让整件事情分崩离析的。
那件事？哪件事？周子媛那天说，那件事解决之前，她会有心理阴影。
她甚至说她自己性冷淡。
夜色是虚荣头上的冠冕，它收敛了所有的包藏祸心，然而我当时并不清楚，纷扰会成为真相，它一定是一具巨大的棺材，从里面伸出粗壮又狰狞的腐臭手臂，让我们与这些本不相干的事情同堕永劫，腐烂成蛆，流入下水道里。
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周子媛留给我的红色吻痕。
就亲了那么一下而已！切……
我暗自忖度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那个女人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
而更加让我疑惑的是，睡觉的时候她眉头紧皱，吐出来的一句梦呓。
她说：你还是回来了，你们都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从心内升上来一股震慑心底的寒意，是从槐远这座城市所存的各个方向的季风中透出来的萧索感，当时我并不知晓，那竟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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