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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略刚开始的奇怪客套，之后就正常多了。
　　柳宁按照前一天的进度和沟通习惯，跟白青亦慢慢说演技上的问题。顾芷寒也尽量减少存在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白青亦刻苦地钻研事业。
　　认真工作的女人，真好看。
　　白青亦刚开始还不太适应顾芷寒平静却又热切的目光，动作有点儿僵硬。习惯之后就顺畅多了，惹得柳宁赞叹：“今天比昨天好多了，是因为有重要的人在场吗？我看你根本不需要我辅导，只要带顾总去剧组坐镇就够了。”
　　白青亦赧然道：“跟顾芷寒没有关系啦！”
　　想了想又说：“还是有一点关系的，昨天跟她聊了聊，我觉得这个女主的形象更加具体了。”
　　柳宁说：“能找到现实参照物，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你很幸运。”
　　白青亦下意识看了顾芷寒一眼，心想：能遇到顾芷寒，我的确很幸运。
　　谁知顾芷寒却一本正经地：“你很棒，很专业。”
　　白青亦愣了一下，之后笑了。
　　两个人之间流转着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气息，柳宁完全插入不进去，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柳宁：……
　　正当柳宁悲愤难以自处的时候，门开了。苗湘媚进来了。看到顾芷寒、白青亦和柳宁的组合，苗湘媚很吃惊，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柳宁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苗湘媚便笑了笑，说：“顾总和青青感情很好呢。”
　　白青亦有点儿不好意思，顾芷寒却皱起眉头，问：“为什么叫我顾总，叫她青青？”
　　差别待遇太明显了，难道青青跟苗湘媚感情很好？顾芷寒感到了一股危机感。
　　苗湘媚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顾芷寒这个问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前者太生疏，还是后者太亲密？
　　柳宁泡在这个氛围里一天了，倒是非常轻易地就理解了顾芷寒的意思，立刻叫道：“白小姐！”
　　说完还对苗湘媚挤了挤眼睛。
　　有钱人就是这么小气，你得哄着她。
　　苗湘媚：……
　　再见。
　　柳宁见队友实在是不懂事，只好岔开话题道：“阿媚，你今天来这边做什么？”
　　苗湘媚说：“忙新电影的事情……导演不是看中了几个演员们，有几个在这边拍戏，我过来接触下。”
　　说到这里，苗湘媚冲白青亦努努嘴：“喏，有一个就在这里，还省去了我找人的功夫。”
　　白青亦连连摆手：“啊？我？我不行的，不行的……”
　　苗湘媚反问：“为什么不行？”
　　白青亦：“我就演过几个网剧，还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这是我第一次当女主角，就卡壳到必须请柳老师来当外援……我觉得我还得再磨练磨练……”
　　苗湘媚：“可导演都已经看中你了呀。”
　　白青亦呆了：“导演是谁？”
　　我怎么没见过？
　　苗湘媚说：“就乐多啊，他挑演员不看资历，只看特质。只要你不嫌弃他就好。”
　　顾芷寒发小？白青亦理清楚了人物关系，却还是茫然。
　　“为什么不行？”柳宁说：“我昨天就说过了，你专业上是过关的，只是需要更多机会和更多肯定。现在机会就在这里，好好抓住吧。”
　　白青亦看向顾芷寒，顾芷寒也说：“苗小姐的眼光可以信任，我觉得不错。”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白青亦便也没有先前那么排斥了，却还是说：“还是抽个空试镜吧，我担心搞砸了。毕竟拍电影是大项目，投资很大。”
　　一说到投资，就涉及到顾芷寒的专业领域了。顾芷寒开口问道：“你们的电影缺投资吗？”
　　苗湘媚连连点头：“缺，特别缺。乐多虽然是富二代，但在家里不受宠，顾总应该是知道的……”
　　顾芷寒再度开口之前，被白青亦截断了：“你忍忍！”
　　顾芷寒：？
　　白青亦快速说：“你别脑袋一热就做出什么承诺了！今天导演还给我发微信开玩笑问你昨天说的话算不算数了！毕竟是公司业务，做决定之前请交给风控部门判断一下！虽然是老板也要为员工考虑一下吧！”
　　白青亦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除了顾芷寒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芷寒眨了眨眼，说：“我没有开玩笑。”
　　说一个亿就是一个亿，结了婚给老婆花钱的霸道总裁绝不食言！
　　白青亦：“。。。。。。”
　　不仅如此，顾芷寒还对苗湘媚说：“缺多少钱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听这语气，好像苗湘媚敢说多少，她就敢拿多少似的。
　　不过，哪怕不是圣美娱乐独投，拉上几个业界大佬公司，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白青亦更加无语，觉得自己不如改名叫“白说了”。
　　白青亦有种罪恶感，好像再这么下去，圣美娱乐就要因为自己陷入财务危机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羞愧感让白青亦拉了拉顾芷寒的袖子，想劝阻她再想一想。
　　顾芷寒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嘘，安静一下，我在谈生意呢。”
　　白青亦：……
　　柳宁看着顾芷寒和苗湘媚聊天，眉眼弯弯，走到一旁，对白青亦招了招手。
　　面对顾芷寒这么顽固的人，白青亦也的确是累了。她妥协地走到柳宁身边，不想再听顾芷寒“谈生意”。
　　要是生意都是这么个谈法，那恐怕整个顾家都不够顾芷寒败的。
　　柳宁悄声说：“听说顾总要给网剧加投一个亿？”
　　白青亦：“……你怎么知道？”
　　好无力哦。好像对顾雄知告状哦。
　　柳宁说：“钟颖说的，她已经收到通知了。顾总对你可真好。”
　　白青亦沧桑地笑，说：“一般吧。”
　　白青亦还以为柳宁找自己有什么要紧事情，没想到柳宁接下来非常猥琐地搓了搓双手，说：“那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顾总多给我放几天假啊？钟颖那人总是不批假，烦都要烦死我了！”
　　白青亦：“……”
　　今天无语的次数特别多呢。
　　见白青亦不说话，柳宁说：“不要工资都可以！倒扣钱也行！总之我真的得休息休息了！你是不知道钟颖那个人，逮到只羊就拼命撸羊毛，一个月才让我休息一天！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和内分泌！我已经三个月没来月事了！我真的太惨了呜呜呜……”
　　白青亦神情复杂地看着柳宁假哭，再次认识到这人“演艺界王语嫣”的称号有多么贴切。
　　也太假了吧……
　　但白青亦偏偏吃这一套。
　　白青亦迟疑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表姐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柳宁点头如捣蒜：“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自己问她！你们公司演员太多了，天赋也不是都像你这么高，教得我心力交瘁，头发都秃了一块。”
　　说到这里，柳宁摘下帽子，将刘海撩起来，秃得触目惊心，快成清朝阿哥了。
　　白青亦震惊了！
　　能分享秃头的情谊，都是革命战友情。白青亦感同身受，点头答应：“强迫人一直工作也不行，我去跟顾芷寒说说。”
　　柳宁眼里含泪，感动不已。
　　自己选择从青青这里下手，实在是太明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快乐！！


第67章　水军
　　白青亦虽然强烈要求试镜；　但乐多是个特别随性的导演；　大手一挥，表示：我就去你们剧组看看得嘞！
　　白青亦：……
　　乐多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问：“怎么；　你有什么意见？”
　　白青亦刚想说话，又听乐多说：“憋着！”
　　白青亦：“……”
　　顾芷寒淡淡地扫了乐多一眼，乐多立刻怂了。在他们富二代的圈子里，顾芷寒就是个异类。她是所有富一代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是所有富二代的标杆。乐多一直就害怕她；　现在有了金主爸爸的身份，更是不敢欺负顾芷寒的人了。
　　乐多弯腰拱手；　做出小厮样子，对白青亦热乎道：“您说，您尽情说，我都听您的。”
　　白青亦含蓄斟酌道：“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上一秒钟还奴颜媚骨的乐多立刻吹胡子瞪眼：“我是导演我都没觉得草率！她是金主爸爸她都没觉得草率！你这意见不行！憋回去！”
　　白青亦怒摔！
　　说好的都听我的呢！敢情真的只是“听”我的啊！
　　她下意识看向顾芷寒，试图得到一些安慰和支持。谁知道顾芷寒沉吟片刻；　也说：“他说的有理，你在剧组等着就好。”
　　白青亦非常服气。同时在心里默念：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资本家！
　　于是；　乐多抽了个时间，到剧组里探班去了。
　　乐多这个人呢，看上去不着四六，但凭借着十块钱当一块钱花的雄厚家产，还是有些传说的。他以前喜欢一个嫩模，就把那个嫩模小学时的美术作业都拿出来展出；　还请了一大票艺术界非艺术界的朋友来看。文娱艺术不分家，很多人知道乐多是个作天作地全凭心情的主儿，所以在他来到剧组的那一刻，就有很多人盯着了。
　　乐多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旁，又从背包里掏出几袋薯片，竟然就这么吃上了。
　　等白青亦拍完一场戏下来，却发现现场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除了正在工作的一批人以外，大多数人都拿着手机，不停地刷刷刷。有的人偶尔看向白青亦，而当白青亦与他们对视时，他们又立刻心虚地转过了脑袋。
　　白青亦觉得奇怪，正在这时，乐多急急忙忙地对她招手。
　　白青亦走过去，问：“今天是试镜吗？”
　　乐多胡乱点了点头，却说：“你上热搜啦！”
　　最近没什么新闻热点啊……秦姐也没说最近给我买通稿了啊……能因为什么上热搜？
　　白青亦正困惑着，李全茹突然跑过来，神色忧愁又慌张地将手机递过来，说：“电话……”
　　白青亦已经见惯了李全茹的这种神色，身为一个重度焦虑患者，李全茹站在斑马线上等待过马路的时候都会担心天降陨石雨……
　　可接过手机一看，来点显示是顾雄知。
　　白青亦心里一惊，对乐多摆出一个抱歉的神色，扬了扬手机，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乐多点了点头，白青亦便走到一边，接通电话道：“喂，您好，顾叔叔。”
　　顾雄知威严的声音传来：“你是谁？把电话给白青亦。”
　　白青亦有点儿窘迫，说：“顾叔叔，我就是白青亦……”
　　顾雄知的声音便放松下来，说：“是青青啊，怎么还叫叔叔呢。”
　　顾雄知当惯了杀伐果敢的总裁，哪怕放轻了声音试图温柔说话，也无端令人害怕。白青亦便不由自主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做错事自然要改正。白青亦有点儿纠结，试探道：“爸……爸爸？”
　　顾雄知表扬道：“不错。”
　　白青亦这才放下心来。
　　乐多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如果我没看错，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顾伯父吧！连顾芷寒都不敢叫爸爸，白青亦竟然敢！连我都不敢跟顾伯父对话超过两句，白青亦却已经说了这么久！
　　白青亦竟恐怖如斯！
　　乐多望向白青亦的目光，已经从八卦变成了景仰。
　　他哪里知道，不是顾芷寒不敢叫爸爸，而是顾芷寒不愿叫爸爸。自从顾芷寒母亲去世之后，顾雄知等一声爸爸等了那么多年一直没等到，只好让白青亦凑活凑活。
　　嗯……严格来说也不算凑活，白青亦都叫爸爸了，顾芷寒还会远么。顾雄知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却不动声色。
　　尽显商业大佬本色！
　　白青亦硬着头皮问：“那……爸爸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顾雄知第一次打电话，白青亦的确有点受宠若惊，她还以为永远不会跟这个号码有通话记录呢……
　　顾雄知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年底了。”
　　白青亦说：“嗯。”
　　不得不说，顾雄知的语气让她联想到了一句霸道总裁经典语录：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加上顾雄知没有表示，白青亦脑子一抽，下意识问道：“您想让哪个公司破产？”
　　顾雄知明显顿了一秒钟，有些勉强道：“你说的是哪个？”
　　白青亦：“。。。。。。”
　　爸爸！千万别当真！我叫你爸爸还不成吗！别吓我啊！
　　顾雄知又问：“星光娱乐？”
　　星光娱乐是最近几年异军突起的娱乐公司，虽然没有某些老牌公司根基深厚，但靠着几个顶尖艺人，还是闯出了一些名堂。
　　但白青亦很茫然，她对星光娱乐略有耳闻，但印象不深。自从顾芷寒接受圣美娱乐之后，顾雄知从未涉足娱乐领域，连当下最红的明星都不清楚，又是怎么想要让星光娱乐破产了？！
　　白青亦很迷茫，说：“为什么？”
　　顾雄知说：“陈莉莉是你的对手。”
　　白青亦大惊失色！
　　陈莉莉是星光娱乐的一姐，正是因为陈莉莉实力人气兼具，才能同一哥一起，拽着整个公司在娱乐圈出头。白青亦再没数，也不敢说自己跟陈莉莉是对家呀！
　　顾……爸爸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人家陈莉莉可是拿过影后的！虽然是国外的野鸡奖影后……那也是影后哇！
　　白青亦连忙说：“您误会了，莉莉姐是我前辈，是我的标杆。”
　　顾雄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对白青亦的回答很不满意。
　　白青亦心虚地想：顾……爸爸该不会对我感到失望，让我跟顾芷寒离婚吧。
　　考虑到顾雄知的top癌，这似乎是很自然的发展。想到要跟顾芷寒离婚，白青亦莫名有些失落。
　　没想到片刻之后，顾雄知竟然满含傲娇地“哼”了一声。
　　白青亦：？？？
　　顾雄知用一种命令属下的语气说：“从今天起，陈莉莉不配当你对家。”
　　说完，顾雄知就挂断了电话。
　　留下白青亦听着忙音，迷茫发呆。
　　一个连快乐麻花都不知道的大集团总裁，真的懂“对家”是什么意思吗？
　　见白青亦打完电话，乐多凑了过来，带着对顾雄知的敬畏，小心翼翼问道：“您跟顾伯父聊了些什么？”
　　白青亦瞥乐多一眼，说：“您？”
　　乐多小声嘀咕：“都跟顾伯父谈笑风生了，当然是您……”
　　好在白青亦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称呼，说：“他说到年底了，大概……是让我买年货？”
　　乐多：“……”
　　白青亦问：“我因为什么上热搜了？”
　　乐多调整出一种又谄媚又八卦的表情说：“说你刷榜！惹怒了整个粉圈！现在所有人都在骂你呢！还有营销号！”
　　白青亦：“……我怎么瞅着你挺高兴的？”
　　乐多摸了摸脸，道：“有吗？”
　　“绝对有！”白青亦斩钉截铁，又说：“什么刷榜，刷什么榜，我怎么不知道？”
　　这样说着，白青亦打开了微博。
　　热搜第二就是她自己的大名，#白青亦　水军#
　　点开话题，看见了各路大V发起的年度投票。只要选项里有白青亦，白青亦全部都以匪夷所思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几乎倍杀第二名。有的投票看得白青亦自己都恨不得捂脸……人气投票压了最近很火的陈莉莉，演技投票压了陈莉莉和苗湘媚，身材投票竟然还压了刚刚上过大秀的维密模特！
　　别说粉圈震怒，连白青亦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梦里买水军刷榜了。
　　不，这不可能，我绝没有这么富！
　　……我没这么富，但有人有啊。
　　并且是投票。
　　并且大部分投票的战斗对象是陈莉莉。
　　乐多还在说：“那些投票很夸张，的确有水军的痕迹。不过这到底是谁干的呢？要黑人的话，随便编点啥不好，非要花这么多钱买水军……难道是为了败粉圈女孩的好感？嗯，还真有可能！你现在在上升期，正是暴风吸粉的时期。粉圈女孩花了很多精力打榜，要是你买水军实锤了，整个粉圈都会为你有恶意，吸粉也就变得特别困难了。这招太绝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白青亦无奈捂脸。道理她都懂，可给她刷票的人不一定懂啊……
　　乐多看着白青亦脸上明明灭灭的表情，特别夸张地捂住嘴，惊呼：“难道你真的……”
　　白青亦神情超级复杂，说：“我……我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特别惊讶的声音：“卧槽！买水军买到铁板了！”
　　白青亦下意识望过去，就见那个抑制不住惊呼出声的工作人员背过了身体，特别尴尬的样子。
　　白青亦无奈苦笑，刷新那个水军话题，发现又一个营销号发了嘲讽。
　　【@娱乐最前端：刷票也得讲究基本法啊！买数据买到金V身上，能算石锤了吧？粉丝别跟我说，图里这位大佬也是你家爱豆的粉丝，这可是这位大佬注册之后第一次发微博，指不定是被盗了呢。呵呵！】
　　配图是一条微博截图。挂着金V、被认证为“顾氏集团董事长兼CEO”的微博账号如此写道——
　　【@顾雄知：我在#年度艺人榜#为@白青亦打榜！爱豆由我守护，为你打call冲冲冲！】
　　白青亦眼前一黑。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