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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地主家的傻儿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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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回来一大串,也不拿回来,就在回阁的沿途分给衣衫单薄的百姓。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心性慢慢养出来了,也就对宫里的回复不着急了。
  直到一日,她和高畹兮一道钓完鱼回来,方进城门时,忽然从对面街道上冲过来一队骑着马的北齐兵。
  为首的人是个不认得的穿锦袍的少年,打马走到她们面前时,什么也没说,一把抓起来她就抱到了马背上,拿他的披风把她罩住了,驾马就开始跑。
  吓得她脸上血色都没了,方要告诉他说她认得他们的陛下,让他放了自己,就见那少年自腮边慢慢取下一块蚕皮,露出了她美貌无双的脸。
  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和天上的月亮一样,一边捏着缰绳看路,一边低头对她淘气的笑,“哈哈,有没有吓坏你?我的马术近来长进不少呢!”
  “你…你…”看见她,木雪好半天说不出话,慢慢儿的眼圈却红了,好一会儿才哽着声对她笑,“你怎么会过来的?”
  “带你回去住皇宫的啊。”抱着她的人笑得很是开心,下巴蹭在她肩头,拱拱鼻尖撒娇道,“那里头好大,只有我一个,住不惯,我先接你回去,再派人把小家伙也接回去,咱们一块儿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
  当然是好。
  木雪微微一笑,慢慢靠在她怀里轻轻笑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番外,就完结啦。


第173章 第173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罗网; 千丝万缕; 不知不觉就能缠上。
  而对于权利交织的皇族和士族,因为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害关系; 所以,彼此之间势力互相渗透、甚至互相角逐都是不能避免的。
  为了防止再有士族对她不利,她几乎杀尽了京都的名门望族嫡系男子。
  冬日的北齐飘着大雪; 都不能将那些人流到地上的血掩埋干净。
  朝中人心惶惶,已经没有大臣敢和她对抗。看她的眼神里都是恐惧; 唯唯诺诺地任由她下诏; 将家主之位让给家族里的嫡系女子。
  也算是完成当初齐孝衍抢她王位时,她立下的誓言了。
  冬日清寒; 钱玉对着外头朱廊下结了一排尖锥的冰碴子发愣; 手里捏了狼毫笔半日没有写下东西,直到上头滴下来的墨晕坏了一份奏折; 一旁的钱多才不得不提醒她道; “少…陛下; 折子要毁了呢。”
  “啊…”被他这样一提,钱玉才回过神来,望着自己手下已经被墨完全晕坏了的奏折; 无奈笑了。“还好这折子是齐王的,否则,又要被那些老家伙暗地里骂朕诚态不清,荒废政事了。”
  “陛下; 您别听那群老东西暗地里嚼舌根。”钱多连忙义愤填膺地正色道,“您是有大智的人,那些士族没见过大风浪的毛虫,怎么值得您为他们生气!”
  闻言,钱玉往龙椅后头一靠,弯了眼眸对他笑道,“唔,你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陛下,这怎么叫拍马屁?奴才是真心诚意佩服您的。”钱多嘿嘿笑道。“您要是想听,奴才可以夸上一天呢。”
  “可千万别。”钱玉无奈摇头道。
  “可是奴才一想起陛下您足智多谋,弄死齐孝衍那个畜牲,奴才就很高兴。”钱多笑嘻嘻地挠头道,“您就让奴才多夸您几句吧。”
  说完,当真对她连连不绝地说起来。
  钱玉更无奈了,想要教导他不要和那些大太监们混多了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事,目光转到他没有须髯的唇边时,眼神一暗,叹了口气。
  起初攻下皇宫没找到齐孝衍时,就有禁军抓过来一个小太监说他一直闹着要找她,她当时以为是效忠齐孝衍的人要卖主求荣了,没成想那禁军把人拖到她面前时,竟然会是钱多。
  她十岁时,跟着钱世勋过去田庄看收成,闲着无聊在田亩间四处瞎逛时,不意就在一个沾满土灰的街口看见灰头土脸跪在地上的钱多。
  当初只是她一时兴起把他捡回来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忠心。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宫放了宦官的…但无疑他定然暗中帮了她许多。
  他比她小了几岁,若是没有…如今该正正经经的娶妻生子了。
  想想,钱玉觉得心里梗得厉害,又望一眼钱多干净的脸,好久,方叹气道,“钱多…你要朕帮你配一门亲事么?”
  还在滔滔不绝夸她的钱多闻言一怔,随即慌乱的摆手,“别别别…陛下,您看我这样…还是不要祸害人家闺女好了。”
  钱玉叹息深更重,“可朕看钱珠到如今都没有出阁的意思…”
  “那陛下您就在禁军里给她找一个好了。奴才昨儿个偷偷跑校练场看了,他们可威风了呢。”钱多笑呵呵的,好像听不懂她说什么话似的,“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好姐姐的,要是她嫁得好,我得了一个好姐夫罩着,梦里也得笑醒啊。”
  说完,他又正色道,“再说了,奴才曾发过誓的,要给陛下一辈子当牛做马…陛下还记得咱们前时在青阳城郊时奴才说过的话么,陛下如今当了皇帝,奴才当然要做太监给陛下当差了!”
  “你……”钱玉不知该对他这话作何反应为好,心里头重得像一块铜似的,还要说话,外边进来一个小太监禀报,“陛下,齐王来了。”
  她得了皇位后,偏心她的齐洛就硬逼着江南的皇帝带领朝野上下向她降伏。她受了降表后,就将那个比她小几岁的侄子随便打发到了一个小城里,齐洛依旧是齐王,帮了她许多的陈季延受封为大将军,高畹兮的爹也被她封做大司马。
  淳于家被她弄得势不如前,这两家还是树大遮天,为防他们有异心,她还特意将两家的地位弄持平,让两家相互争斗,好防止一家独大威胁皇位。
  她做这么多,齐洛推波助澜的成分有很大…还好她这便宜老爹是她爹,要是第二个钱世勋,可能依据齐洛的心计,她就要被玩儿死了。
  想想,钱玉暗自庆幸,“宣。”
  “诺。”小太监遵旨下去了,不一会儿她那便宜老爹齐王就过来了,披着的裘白大氅上头都是雪花,手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孩子。
  看见他手里的那锦黄襁褓包着的小娃娃,钱玉嘴角略动,随即唤钱多,“你先下去吧。”
  “遵旨。”
  等钱多恭敬地行礼下去了,钱玉才有功夫管下站着的一老一少,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底下看,“这孩子…不会是您老第二春来了,给朕生的弟弟妹妹吧?”
  “你看可能么?”齐洛淡淡看她一眼,不打算和向来不正经的她计较。“这是齐孝衍的孩子。我几番辗转下找到的唯一活口。”
  “他的?”钱玉皱眉,“不是吧,既然是他的孩子…”
  齐洛叹息道,“齐家子嗣难得…又多早夭……你若是想要江山稳固,后继有人,就得多一分心胸,容下人。”
  “难道朕心胸还不够宽广么!”钱玉不屑地冷哼,“都白白替人养了那么多娃了!清河王留下的那些儿女妾室,花费那么多,还每日哭穷!要不是看在高畹兮的分上,朕早就把他们贬为庶民了,真是不知好歹,那么多人,还没朕的小钱罐儿懂事!她都知道要把碗里的参粥喝光!掉了麦芽糖还知道去捡!”
  那真的不是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的本性么……
  齐洛无力吐槽,只是听见她提“小钱罐儿”的时候,心思一动,问道,“小钱罐?是你那天带回来封贵妃的那个女子的孩子?”
  “嗯…呐…”钱玉从愤怒中脱身而出,敷衍道,“好像…是的。”
  “什么好像,难道你把人带回来的时候不会问么。”
  钱玉坐回龙椅,摆手老神在在道,“我只负责带大人回来,孩子么,随便了,我不在乎了。”
  “那女子,难道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不然我带她们回来干什么。”
  “那你怎么不管那孩子生父是谁?”
  “这有什么好管的。”钱玉摆手,无所谓道,“所谓爱屋及乌,我喜欢她娘就好了,管她是谁的孩子呢。”
  齐洛听得摇头笑道,“你的胸襟倒是宽广。”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刺耳呢,钱玉皱眉,撑着桌子站起身想要怼回去,一起来,看见齐洛无須髯温润的脸,一下子想起来方才的钱多了。
  不对吧,钱多他是宦官,没得胡须不算什么,她这便宜爹怎么也没得胡子?
  越想越不对劲,钱玉索性皱眉问他,“…咳…我有句话要问你。”
  “问吧。”对钱玉没大没小,总是不叫爹,而是直接“你我”称呼的习惯了,齐洛想也没想就道。
  “你既然是男子,为何没有须髯?所谓须眉须眉,就得有胡子才是啊。”
  “……”
  齐洛似乎被她问住了,好久也没回话。
  钱玉以为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忙摆手装无辜,“哎,您可别气啊,我就是好奇,当然,您是我血脉相连的老爹,您要是不想说,我也……”
  “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洛的这句话打断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她吓得差点儿从龙椅上蹦下来。
  啥叫一样的?!
  她眨巴眨巴桃花眼,没及说什么,就听齐洛继续淡淡道,“齐家子嗣,无论男女,生下来就有一种不知名姓的病症,长到十岁知人事后,心中的欲念就会越来越强,以至男子所纳妃妾不断,不到三十,便会虚弱而亡。女子虽比男子稍稍逊一筹,但也不会撑过四十岁…当年太宗以后,许多族人都这样英年早逝,太宗痛惜不已,便下令寻觅奇药名医来治,可寻了几代,也只是得了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但这也算是圆满了,足够许多族人撑到娶妻生子,不会灭族了。”
  听他这么说,钱玉忽然想起来自己自幼起,好几次似乎狂躁的样子,又想起每次发病后钱世勋给她喝的茶,眉头顿锁,“那病是不是会使人狂躁难安…我倒是有过不少次,每次过后钱世勋都会让我喝一种特殊的茶……”
  “那茶水里该就有克制的草药。”齐洛道,“只是这具体克制的法子,都握在皇族…如今只有我知道克制的法子,钱世勋就算花费重金,那不过是暂缓发病的时间,所以你才会有好几次发病。皇族自幼都要服用那些解药,但,是药三分毒,久了毒性入体,还是得死……清河王那小子,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每次派送去他府里的东西有毒,竟然违命偷偷断了一段时候,活该他要死了。”
  说起毒,钱玉又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钱世勋下的毒没解开呢,顿时糟心道,“我估计我也活不多久,我身上中了和清河王一模一样的毒,看来也要暴毙了。”
  “这你倒放心。”闻言,齐洛淡笑道,“你身上的毒,恐怕是齐孝衍下的而不是钱世勋下的,我保你可再多活许多年。”
  钱玉一怔,“你怎么知道?”
  “哼。”齐洛冷笑道,“因为这毒是淳于家那小丫头偷偷派人从我府上盗的克制发病的解药,再转托给齐孝衍,让他下给你的。”
  “淳于敷?她为何要这么做。”钱玉听得更惊了,“照你所说,我身上有病,吃了那毒没事,可她身上却是没病的,和我分着吃了那有毒的东西,岂不是……”
  “为了得你信任,为了报仇,她自然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齐洛淡淡道,“当初淳于家的家门之乱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原本文雅的淳于家主有个这么厉害狠辣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想必淳于家主在黄泉下也能含笑了。”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钱玉摆摆手不想谈这些,忽然又想到,不对啊,齐洛跟她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到现在也没说,和她一样是啥意思啊!
  虽然姜是老的辣,但她也不能被忽悠了!
  想定,她背着手走到殿下,围着齐洛转圈儿。齐洛也不责怪她没大没小,任由她胡闹。
  转了好大一圈儿,钱玉冷不丁就后退一步,手指着她吸气道,“你…你不会是…那我…我是哪儿来的?捡的?!”
  “当然不是。”齐洛淡定道,“要是捡的,你现在就没命了。”
  “那我…是哪儿来的?”钱玉不能相信,她可没听过还有俩女的有孩子的。“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方才说过,太宗派了许多人寻觅名药。”齐洛淡淡道,“其中就有人在西域荒漠深处找到了一块夜里会发红光的石头。摸起来质地如上好的和田玉一般,太宗觉得稀奇,就命人将它制成了贴身玉佩。后来那块玉佩,辗转到了我的手里……咳,经过一番调查,我发现它竟然是记述于沧临经里的孕石,本属雷泽族人之物,雷泽感孕而生的事,想必你一定听过,我起先还不信…后来,将两个宫女关在一处无人的宅子里,外又派了一百多个女子在外严守着不许进入,让她们用这东西实验了一番…半年后,果然那其中一人有了身孕。”
  “你原来这么不正经!”她刚说完,钱玉就想起来木雪曾经拥有的那镯子和房事里她干的事了,一阵面红耳赤之下,转念一想既然她能被生出来那想必齐洛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顿时化身卫道士,义正言辞地指责她道,“你你你……”
  齐洛无可奈何地白她一眼,“我要是正经,哪儿还有你。再说了,那女子所生之女,我看着眉目和你有几分相似,尤其眼睛极像…你要不要滴血认个亲?”
  钱玉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就往殿外跑。
  后头齐洛连忙叫住她,“你去哪儿?外头雪大得很,你倒是让宫人拿把伞绸撑着啊!”
  钱玉已经慢慢没入风雪里,只有声音还能依稀传过来,“不用了,您老人家也快些回府吧,那天乾宫冷得要命,您当心把胡子冻掉!”
  “这没大没小的兔崽子。”望着外头渐发大的风雪,齐洛宠溺的笑了笑,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孩子,摇了摇头。
  ***
  雪越下越大,几乎蔓延了整个京都城,街巷都是绵延的白。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了。
  穿着厚厚的丝绸棉衣,身上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却依旧被冻得身上没有知觉。
  木雪哈了口气,跺跺脚,勉强让自己精神一些后,方对湖边还沉浸在钓鱼中无法自拔的高畹兮道,“王妃…您要不要歇会儿?咱们回宫暖暖吧。这外头的雪太大了…鱼儿想必都被冻僵了,您等化雪了再出来也不迟啊。”
  “不必了。”高畹兮淡笑着摇首,“听淳于府的下人说,今日是她生辰,我搜罗了好些食材给她办冥寿,就差这一道鲈鱼了…你先回去吧,这外头冷,小钱罐儿醒了找不到你,又该哭了。”
  “王妃……”对于高畹兮这样执着,木雪也是无可奈何。
  一月前,有个樵夫在砍柴回去的路上发现一具焦尸,赶紧报了官。京府尹派仵作过去仔细察看一番后,辨明那就是淳于敷。
  齐孝衍以为她是钱玉,派人将她草草下葬,没想到前些日子秋雨连绵,将葬她的土都冲掉了,这才曝尸被人发现了。
  消息被京府尹传给钱玉不久,高畹兮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京府尹办公的衙门把尸体领回来了。
  只是那尸体被烧焦了不说,因为死去多时,身上已经多处腐烂了。
  但是高畹兮却毫不介意,亲自替将她身上洗净,替她梳妆打扮,还给她穿了一身大红的嫁衣。
  她当时看了十分不解,直到晚上,和钱玉又被请到高府上,看高畹兮递给一份和离书一份婚书给钱玉时,她才知道原来高畹兮是要钱玉和淳于敷和离,并让她们替她们证婚。
  那婚宴当真是她赴得最诡异最让人难过的。红绸装饰得喜庆的高府,红烛明亮点着的喜堂,主婚人只有她和钱玉,礼官也是她和钱玉,宾客也只有她们。
  淳于敷的尸首就在一边,穿着大红的嫁衣,不能动不能转身,高畹兮就全程拉着她拜天地。
  礼成喝交杯酒的时候,她哭得在钱玉怀里喘不过气,高畹兮却只淡淡对她们笑了笑,松了口气一样,盯着一边身子骨完全塌下去的人痴痴道,“好了,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绾妇人髻了,以后再也不怕别人中伤我既嫁为人妇为何不绾发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似乎只在话本子里见过。或许也不是,那些个张生李生王生的,最后选了仕途抛弃结发妻的也比比皆是。
  所以,她能和钱玉走到一块儿,有多不容易。
  当晚,从高府回去后,她们谁也没说话。
  只是在坐软轿回去的路上,在寂静的寒夜里,钱玉默默抓紧了她的手。她也紧紧抓过去。
  看过死别,经过生离,才知道什么叫爱情。
  “啊,上钩了!”她思虑间,听见高畹兮一声欢快的叫,而后就见她从不断冒着雾气的湖边拉上来一条肥美的鲈鱼。
  “好啦,大功告成啦,贵妃娘娘,咱们走吧。”说完,她起身收了鱼竿,提着木桶,转身笑呵呵对她道。
  “王妃您叫我木姑娘就好了。”木雪笑着点头,跺跺脚让自己恢复些知觉,上去就要替她拿东西,“王妃这些东西太重,天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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