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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地主家的傻儿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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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明白了。”钱多听了,赶紧就往后头跑去吩咐家丁们。
  这样马不停蹄地水路走了七八天,陆路又走了七八天,总算在一日天暮时赶到了江南域紧邻着金康城的定业城。
  金康城为都城,繁华自不必多说,定业城虽不是都城,但繁荣也不在金康城之下。
  唤钱多在城郊盘下了一座宅子,好歹安顿下来后,木雪才有心思查查自己带出来的银钱还剩多少。
  不查不知道,细算之下,才知道她们这一路花了多少银钱。不说一路上的花费都是涨了好几倍的价钱,就是盘下这座宅子的银子,就将她先前存下来的积蓄消耗殆尽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以前都是钱玉在操心一大家子的生活。如今这些厨娘丫头小厮们的银钱用度都要她一个人来扛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一日天晚,她匆匆用完饭后,便回到当中继续对着帐目发愁,手边的油灯烧得灯芯噼啪不知炸了几回时,钱珠敲响了屋门。
  得她允许进来后,忧心地对她道,“奴婢看少奶奶屋内的灯还亮着,就知少奶奶还没歇息。少奶奶也该注意身子,不能熬坏了自个儿。”
  木雪疲惫地摇头,“无事…你这般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钱珠犹豫了片刻,方道,“少奶奶,老夫人养病的药完了,厨娘今儿个也过来跟我说,缸里的粮食吃得所剩无几了…就是钱多带着家丁们在城里四处找零工做,不用回来用饭,扣掉这些爷儿们的米,厨里的粮食也只够咱们吃上一天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想,要不要写下一代的故事(思考ing)


第128章 第128章
  听了钱珠的话; 木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钱珠怕她忧心成疾,忙试探着唤她说,“少奶奶?”
  “无事……”太息一声,木雪对着桌上的账本发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利落地站起身,走到梳妆镜前,拉出来一个古朴的漆花木盒。
  打开后; 从里头取出了好些样式雅致的镯子簪子等首饰。
  这些都是钱玉平常送她的。钱玉寻来无事就喜欢倒腾这些; 她不大喜欢首饰的人都被她送来整整一盒; 她都好好收在一处; 逃难时,也没忘把它们带出来。
  抱着这些首饰,她叹道; “咱们明儿早上过去当铺看看,行价多少……若是不错; 就用这些换些米粮回来将就着; 往后; 再想想办法。”
  钱珠欲言又止道,“少奶奶……那……可是少爷送的……”
  “没法子。”木雪叹道,“我也不想,但只有这个能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了。”
  说完,她又发了会儿怔。
  钱玉究竟去哪儿了?她这些时日派人四处打听,怎么也探听不到她消息; 她整个人像是露水从这世上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
  看出她有担忧钱玉的心思,钱珠劝慰她道,“少奶奶,您也别太忧心了,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又天姿过人,定是不会有事的。”
  “嗯……”木雪勉强笑了笑,把首饰放在一边,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下吧……明儿早上,让钱多不要去做零工了,替我备一辆旧马车,咱们一道进城里去看看。”
  “哎,奴婢知晓了。少奶奶,您也早些休息。”钱珠说完,悄声退了出去,替她带上了门。
  ***
  一大早,她就收拾齐整,让钱多驾车领着,带着钱珠和一个小丫头进了城。
  北方战火连天,江南的城镇却全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茶肄酒楼里人来人往,街巷上的小摊儿上也是热热闹闹的。
  木雪正打起车帘子看外头的景观,前头驾车的钱多拉着缰绳,勒了马儿,冲车里道,“少奶奶,咱们到当铺了。”
  “嗯。不急进去,钱多,你知道这城里有几家当铺么?”
  “有几家小的不知道。但小的听人说,这些当铺背后都是一个东家。”前头钱多回道,“就是那些大酒楼,听说也是那个东家办的。”
  “是么。”那就不必担忧会有当铺刻意夺削,给的银钱不值的事了。
  木雪想着,与钱珠和小丫头一道下了车,进到当铺里。
  柜面里头,一个花白胡须的老掌柜正躺在摇椅上品茶。看见他们进来,也没起身,只道,“几位是过来典东西,还是想买些什么?”
  “我们是过来当东西的。”木雪说着,取出来几枝银钗玉镯压到柜上,问他说,“掌柜的,能否给这些首饰估个价?”
  “不必估了。”老掌柜头也不抬地放下茶杯,取出来个金杆小秤,丢到柜面说,“银子一律一串钱一两,金子十串钱一两,玉器十五串钱一两,要当就白纸黑字的死当,不当就劳烦夫人回家去罢。”
  “你这不是明摆着抢钱么!”钱多一听,顿时气得够呛,趴到柜头上跟他理论,“哪里有人当东西是论斤两当的!还是死当!你当这是卖荸荠啊!”
  “呵,小兄弟,你就是把我这儿拆了,依旧是这么个当法儿。”
  老掌柜不紧不慢地又喝了口茶,道,“夫人,不是老夫存心想要讹你们。这世道,老夫也知道艰难的狠。可是这如今,北边儿和后梁打得厉害,咱这南边儿就要给北边儿供粮食,粮食又不是跟牛毛似的,想有多少有多少,你过去外头米铺问问,如今这一斗米,可比十两金都贵啊。东家这么定的,老夫也是没得办法啊。”
  老掌柜一边说,一边连声叹气。
  钱多还要再理论,木雪不动声色拦下了他,将那一盒子的首饰都递与老掌柜,“劳烦掌柜的了。”
  老掌柜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即笑呵呵地起身,“老夫这些日子守着这当铺,倒是头次看见夫人这么豁达的人。是么,东西是死物,哪儿及得上性命重要的。”
  说完,他打开盒子,拿起那杆小秤开始秤东西。
  原本高价才能买到的首饰就被他像卖葱蒜一样随意挑来捡去的秤起来。
  钱多在原地看着气得直跺脚,低低道,“该死的糟老头子,要是当东西的是你,你就不会这么高兴了!咱们亏得厉害给你送钱,你当然高兴了!那些东西可是咱们少爷自个儿画了图纸再请金银匠打出来的呢!费的心血都被糟蹋了!”
  钱珠忙拉他一把,“有什么话回去说去。”
  “哼!”钱多气得甩开她,不再说话。
  钱珠尴尬地赶紧看一眼木雪,看她神色平淡地看老掌柜在那秤东西,也就喏喏地收回了本欲出口劝慰的话。
  老掌柜先取出银的秤了,算好斤两,又再去拿金制的秤,往后再拿玉制的首饰。拿到最后一件玉簪子时,脸色大变,举着东西问木雪说,“敢问夫人,这簪子从而得来?”
  木雪细看了一眼,竟然是清河王妃曾送她的,她一并收在一处的。
  想想曾经与王妃起誓过,怎样山穷水尽都不卖的话,木雪忙上前道,“对不住,掌柜的,这簪子是我一位闺中友人送出的,我误收在一处了,这簪子我不当,劳烦掌柜的将它交还与我。”
  老掌柜却听不到似的,沉着脸对她道,“敢问夫人,您那位友人,贵姓?”
  “姓高。”
  她说完,老掌柜神情顿时恭敬起来,对她道,“夫人您请在蔽处坐下等一会儿,老夫去去就来。”
  说完,他唤来个小伙计,让他沏了壶茶端出来后,叮嘱他好生接待客人后,便拿着那簪子急匆匆往当铺后院去了。
  木雪对他的行为举止很是纳罕,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慌张。但想想既然来了,还是得把东西当了才是,也就静下心坐着,喝着茶,等那掌柜的回来。
  钱多更是气不过,端起那小伙计倒的茶就猛喝,她看得哭笑不得,制止他说,“茶喝多了晚上要睡不好的。”
  “不怕。”钱多一边把茶水往肚里灌一边抽空对她道,“少奶奶,我一想起来那老头子说得当东西的法子我就气,既然那糟老头子请咱们喝茶,咱们就该多喝一些,才不亏本才是。”
  话落,他灌得更厉害了。撑着肚子喝完,不大会儿就憋不住地要去茅房,木雪无奈地看着,只得让那伙计带他过去。
  这样折腾了七八回,时候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去。看看钱多又一次哭丧着脸从茅房回来,木雪正要摇头告诫他不要再喝茶水时,当铺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随即就见几个女官打起帘子,扶着一位身着淡黄衣衫的女人进了来。
  那女子一见她,便对她眨眼笑,“暌违许久,钱夫人可还见得本宫?”
  “王妃?!”她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来人一阵诧异,“您不是先前过去京都了么?”
  “只许钱夫人到这里,本宫便不可么。”
  来人正是清河王妃高畹兮。许多日子不见,这位王妃还是少女感十足,因了清河王殁了,她索性连妇人髻都不梳了,垂腰长发只拿根玉簪子束住,任它披在窈窕身子后头。
  此刻笑吟吟地走向她,道,“这里的掌柜来报说有位女子持了本宫的簪子时,本宫就知道那定是钱夫人,看来本宫想得不错么。”
  “王妃恕罪。”想想自己典当东西还把人正主招来了,木雪就一阵汗颜。“民女并非有意要典当王妃赏赐的东西的。”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高畹兮笑着摆手,道,“无巧不成书么,若不是这簪子,本宫还找不到钱夫人呢。”
  说着,她便自来熟地上来执起木雪的手,对她笑道,“早知道你在这儿,本宫就早些派人过去接你了,你不知道,本宫每日在这城中都要闷出病来了。对了,本宫还不曾问过钱夫人,下处在何处?”
  木雪颇为拘谨地任她拉着,细细告诉了她自己在哪里住着。
  “那里哪儿能住人呢!”岂料,听了她的话,高畹兮柳眉一皱,道,“那处湿气极重,容易生瘴气,钱夫人你看起来气色不好,怎能住那边呢,若是钱夫人你不介意,本宫可出面替你在城中找一处房屋。”
  “这……”
  木雪正要谢绝她的好意,她又忽地自言自语道,“本宫倒是忘了,钱夫人既然被逼到要到当铺里来,又哪里有余钱去再买一处屋子呢。这样好了,本宫出替钱夫人寻一处屋子,午后就让他们过去城郊替钱夫人将行李都搬过来。”
  说完,不容她置喙什么,高畹兮已唤了个女官过来,吩咐她带人下去办了。
  木雪还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官走了。
  她只能别扭地拜谢高畹兮说,“民女多谢王妃。”
  “不必多谢。”见木雪颇为拘谨的神色,淡淡笑了,道,“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钱夫人不必过度感激,本宫也并不是将那宅子平白送与钱夫人,钱夫人还得答应本宫一个请求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的同学们加油。


第129章 第129章
  她说得郑重其事的; 木雪不觉也绷起脸,认真道,“还请王妃示下。”
  “本宫想请钱夫人过来替本宫管管铺子。”高畹兮单刀直入道,“本宫爹爹把这定业城的铺子都交给本宫来管,还把先前帮本宫理帐看铺子的管事们都调回到金康去了,这么多的铺子,本宫一人管太累,便想寻一个信得过的人; 与本宫一同管理这些铺子。自然; 报酬是少不了的。这定业城里但有的铺子; 无论是做什么的; 钱夫人可以挑五间,本宫就把它们送与钱夫人。”
  也不知是不是贵族太不知民间疾苦,还是这位王妃向来是出手大方的人; 她和她也不过就有过两面之缘罢了,她竟然开口就要送她五间铺子。
  江南向来繁华; 这五间铺子; 又不知能赚得多少银钱。
  见她似信非信的样子; 高畹兮笑道,“钱夫人不必疑虑,本宫是觉着与夫人合得来,且觉着钱夫人聪颖才如此为之。这铺子于本宫来说,不过可有可无的车薪罢了,只是这铺子实在是过多; 本宫觉着力不从心,所以才想让钱夫人助本宫一臂之力,若是钱夫人还是不信,也可暂缓缓,回去和钱公子商讨一二,思虑妥当了,派个人来告知本宫便是。”
  听她提到钱玉,木雪忽然想起,也许可以借王妃之力,去寻一寻她呢。王妃势大,寻一个人该是不在话下的。
  想着,她轻轻施礼,“多谢王妃厚爱,那民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答应得这般快,高畹兮倒是有些惊讶,“本宫以为钱夫人要多思虑几下才会答应呢……既然钱夫人答应了,走吧,跟本宫去酒楼里坐一会儿,等他们将屋舍找到了,本宫再带钱夫人过去瞧瞧。”
  说完,她便明媚笑着,拉起她往酒楼走,边走边转脸与她笑说,“钱夫人,你方来这定业城不久,不知道这里有好些个吃食,有名极了,本宫一直想找个时日过去尝尝,可想想只有本宫一人,过去未免无趣,现下钱夫人你过来了,本宫往后出门便有人陪了!”
  合着这位王妃是嫌弃一个人太寂寞了,才找上她的。
  木雪无奈地想着,回头对钱多几人道,“你们回去府里吧。”
  她话落,高畹兮便摆手笑,“哎,难得来了,又走了多无趣,就让他们跟在咱们后头一道去吃酒吧。”
  说完,她吩咐那老掌柜把木雪的首饰收好放到钱多怀里,又赐了他们三人每人二十两银子。
  见状,木雪只得道,“还不谢谢王妃。”
  几人齐齐跪下拜谢说,“多谢王妃!”
  “无事无事,”高畹兮笑眯眯道,“咱们走吧。”
  在城中逛了半天,最后高畹兮选了个可以临窗望见江水壮阔景色的酒楼。
  迫不及待带着她往二楼坐下后,笑着打开了窗子,一股潮湿的江水气顿时扑面而来。
  清新的感觉让她高兴得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转身对木雪笑道,“快看!这样的景色本宫还是头次看见呢!听说这酒楼里的酒水就是拿这江水酿的,本宫今儿一定要尝尝,这酒是什么味儿的!”
  这位王妃外面看着端庄贤淑,谁知心性竟然这般活泼。
  木雪表示开了眼界。看她将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忙道,“王妃小心,那外头都是水,掉下去可就糟了。”
  “无事无事。”高畹兮笑说着,唤来个女官,让她派人把窗边的桌椅撤掉,并给她拿两根钓竿过来。
  木雪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的行动,直到她把那女官拿过来的钓竿递了一根给她,她才隐约明白她想做什么。
  “王妃,是想钓鱼?”她试探着问说。
  “是啊。”高畹兮笑说着,把鱼钩拋到了水里,回头跟她解释道,“这酒楼里做鱼的手法最好,醉鱼和醋生鱼都是一绝,本宫早就想尝尝了。”
  可您想吃鱼,也犯不着自己钓啊。
  木雪汗颜不已,也只能随着她把鱼钩拋到江水里,看着江水的波浪推浮着细细的鱼线发愣。
  江风清凌地吹在脸上,舒服得人直想睡下。
  木雪勉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逼着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鱼竿的动静。
  这时,一边的高畹兮忽然又开口道,“听说,钱夫人的母亲是江南出身,敢问令堂可会刺绣么?”
  “不瞒王妃,家母曾是绣娘。”
  “哦?那这么说,钱夫人也精通刺绣了?”
  “不敢说精通,只是家母教了些皮毛。”
  “那敢问钱夫人可会花绣与双面绣?”
  “花绣略通皮毛,双面绣却是不会,听我娘说,这技艺只有几家世代以刺绣为生的人才会。”木雪谦逊说完,见她面露难色,不禁好奇问说,“王妃可是有什么难处不能解么?”
  高畹兮叹口气,说,“摄政王过三个月便是生辰,宫内的陛下年纪渐长,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为了暗示摄政王让权,便想将这寿宴做大,寻绣娘刺双面千寿图,送予摄政王做贺礼。本宫爹爹便被分派了这事,本宫爹忙于政务,就把这担子全权交给了本宫。”
  就是双面千岁,也到不了万岁,意思是就使你权利熏天,你也不是皇帝。
  这小皇帝的心思倒是挺不错,但权利是自己夺来的,靠人家让,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木雪心内思量着,又听高畹兮叹道,“这样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本宫爹爹本是不想接下的,但皇命难违…本宫近日,寻了好些个会刺绣的绣娘,都说不会这技艺,本宫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帝皇家争权,往往受其害最深的还是大臣。若是一不小心跟错了人,就有灭顶之灾。尤其是似高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到时可能就是削爵诛九族,身死还不算,以后代代子孙只能当平头百姓,这可就更严重了。
  木雪表示理解高畹兮的难处,劝慰说,“王妃莫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看本宫,好好儿的又说这些做什么。”高畹兮勉力笑一声,看木雪手中钓线忽然被拉直了,连忙道,“钱夫人,快拉!你的鱼儿上钩啦!”
  她赶紧将鱼竿提上来,一看,是一条肥美的草鱼。
  “啊,本宫当是鲈鱼呢。”高畹兮颇为失望地低头说道。
  木雪不知她为何要执着于鲈鱼,事实上,这位王妃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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