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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魔教才能谈恋爱GL-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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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灵谣是见过的,易天璃跟前的云昭,跟个能听懂人话的活死人别无二致。
她一路腆着脸好言好语,就是字里行间听不出半点真诚,倒像是提前写好的道歉书,临到要用的时候就拿出来背一背。而且易灵谣明显是惯犯了,这种技能张口就来。
不到五句,满满的耳熟感便扑面而来,就和之前易灵谣趴在她门上碎碎念的那些差不了多少。
云昭的这个感觉其实很对,因为老爷子古怪的脾气,易灵谣之前没少惹他生气,于是道歉认错成了家常便饭,时不时就得拿出来温习一下。
没想到日后也能派上用场。
云昭再次停了下来,就在易灵谣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了的时候,她微微抬手,用刀柄的末端指了指眼前的牌匾。
“到了。”
易灵谣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的走了三条街,到她们今晚要暂住的客栈了。
于是易灵谣没再道歉了,她脑子里蹦出了新的问题——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针对这个问题,她站在柜台前摸着下巴考虑了五分钟,正没有头绪,就被屋外熙熙攘攘的欢呼声给吸引了。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易灵谣和云昭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姑且放了放开|房的事情,抬腿又往门外走去。
“哇!真好看啊!”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火。”
“就是远了点,不然肯定更漂亮。”
“不过,那是不是从山上放的?”
交谈的大多是女子,她们满眼星辰,迷恋的看着远处天空正璀璨绽放的烟花。
易灵谣原本站在屋檐下看不太真切,于是又往外面走了两步,然后顺着她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狠狠落了一拍,蓦然回神才又发现,便是呼吸也忘了。
这年代的烟花不比未来,全部都是索然无味的单色,也就是炸开的那一刹那有点像花,所以给个美名叫烟花。
但眼前的这个却不是,它七色俱全,由浅及深,交叠更变,愈发摄目动人,哪怕是易灵谣这个见过各种烟花爆竹的现代人,也不得不承认它确实美的惊天动地。
但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易灵谣想到了很多年前易天璃跟她说过的话:那七彩色的信号弹是断不能随便放的,除非是天极教灭了,再不然,就是我快死了。
所有的嬉笑顿时尽收无影,易灵谣脸色沉重,她甚至都没想起来要回头知会云昭一声,便迅速从人群离开。
云昭紧随其后。这天火她是没见过,说白了,其实整个天极教的人都不曾有谁见过,可就算大家都没见过,也没有哪个会蠢到真正见着了却认不出。
易灵谣走的是回教的路,她脚步很快,却还是不够快,索性三两步踏上轻功,一路加急。
云昭虽不及她,但也勉力在追,不至于落后太多。
她先前从未想过易灵谣的轻功这般好,不知是因为她旧伤未愈,内力有损所以落了后,还是易灵谣过于情急,耗尽了全力。
但其实都不是,易灵谣不过是保持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速度,她虽然有所心急,但另一方面,又觉得疑点重重。
先前离教时,一切还尚好,这一路下山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没有敌人上山又怎么会突发变故?难不成是农民终于起义要推翻资产阶级统治了?
思虑间她已然一脚瞪在教门口的大石柱上,她凌空而上,目光却是向下,睥睨全局。
结果……鸦雀无声。
直白点,屁事儿没有。
教徒们这会儿正是要入睡的时候,放完了天火,看了个新鲜就回去了,安静的宮院内只能看到几个巡逻守夜的身影。
会不会是有埋伏?
易灵谣心道自己的人缘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搞这么大动静为了抓她?
绝不可能。
她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有着谜一样的自信。
易灵谣踌躇的功夫,云昭已经随后而至,她落地便在绝明殿前,面上稍有些喘。
易灵谣挑眉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云昭的武功也远在她的意料之外,想想她伤都没好,竟然就能和她飞个一前一后。
何其难得?
两个人互相瞧不上,又互相赞赏,末了对了个眼神,却谁也没把那些小九九说到明面上来。
易灵谣抬腿往殿内走,她背于身后的手,掌心内力翻涌,默默做着提防,免得真从哪个角落旮旯里突然蹦出个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但直到看到坐在高椅上打瞌睡的易天璃时,那些臆想出来的事情也半件都没发生。
易灵谣:???
什么情况?
易天璃打了个哈欠,好像清醒一点了,“咱们少教主回来了。”
练红玉仍旧守在一旁,在刚刚的烟火盛宴之后,她身边又多了个凑热闹的颜青。
她似乎正偷偷小声的和练红玉说着什么,但被迫听她唠叨的左护法却罔若未闻,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在耳朵里塞了棉花。
虽然在场的人并不多,但场合却给人一种十分正式的感觉,毕竟核心的几位大佬都在。
于是云昭在短暂的疑惑之后单膝跪地,抬手作揖,“参见教主,二位护法。”
礼数上没有任何问题,姿势也标准的无可挑剔。
但易天璃却并没有因此就免她的礼,由她跪着,像是另有打算。
易灵谣微微蹙眉,疑惑更深,“什么意思?”她开门见山的问道。“天火都放了,这是要演哪出?”
大概没有谁会喜欢被人耍的感觉,这和易灵谣抹云昭一脸灰的那种完全不一样。天火是什么层级的东西人尽皆知,她和云昭二话不说匆忙赶回来,结果现在她觉得自己脑门上就贴着两个字:蠢货。
虽然有设想过这种可能,可真正对号入座的时候还是觉得很糟心。
还好她没卯足了劲儿飞,否则只会显得更蠢。
“演哪出先不急说,来,先过来坐。”易天璃一副慈母的模样,温柔的冲她招了招手。
易灵谣对此嗤之以鼻,她动也没动,只微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云昭的方向,“先让她起来。”
易天璃耍什么花招易灵谣都不怕,唯独怕她会把主意打到云昭身上。可偏偏她猜的正着,易天璃就是故意让她跪着的。
要不是云昭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易灵谣铁定一把就把她拽起来了。可是不行,在场易天璃最大,她也就只听易天璃的。
易天璃托着下巴,懒懒开口,不敢苟同似的,“她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还有脸起来?”
☆、25
犯了错?
易灵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把天火当烟花放的人,还是本该以身作则的教主大人; 竟然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说别人犯了错。
别说云昭这一天几乎都和她在一起; 压根没有犯错的机会,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 你是不是也应该先反思一下自己?
不过咱们教主大人摆明了就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儿,她可以把整个天极教都拆了,毕竟她是老大; 但换做旁人,鸡毛蒜皮也得给你掰扯清楚。
易灵谣双手插着腰; 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你倒是说说; 她犯了什么错?”
易天璃上次嘴皮子一碰,也不费劲; “私自下山算其一; 还怂恿少教主一同下山算其二。”
易灵谣发觉说瞎话这一点可能是祖上遗传下来的,云昭能怂恿她?开什么玩笑。
就算易天璃属下太多不能个个都有所了解; 不过这些日子稍许接触也多少该知道一点云昭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 亏她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出这么个“欲加之罪”来。
易灵谣心道,既然你都好意思说; 那我也只能配合配合你的表演了。
“其一,是我让她陪我下山的,其二; 也是我怂恿她下山的,所以说实在要治罪的话,是不是也应该先治我的?”易灵谣说着说着话锋一转,颇有些纨绔子弟作风的嘚瑟道,“哦,对了,我是少主,不受管的。”她摊了摊手,“所以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易天璃倒也不生气,“那就算……”她脸皮厚起来,现场编几条教规也是可以的,“那就算她失责,没能劝住少主的错误决定。”
易灵谣撇着嘴看她,“什么叫错误决定?我就下个山,错哪了?”
“你可别忘了,你上次下山可是一下就下了三年,谁知道你这次会不会故技重施?离家出走,还不算错?”
“……那也是我的错。”
“诶~”易天璃摆摆手,“你是少主,不受管的,我只管治她的罪。”
这话还能活学活用?
易灵谣简直无力吐槽,易天璃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没道理的就是铁了心的要跟云昭过不去。
易灵谣略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云昭,对方仍旧跪的笔直,抬起的双手丝毫未动,就好像根本不会感到酸痛似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问问你,私放天火,又该当何罪?”
“无端私放天火自然有罪,不过我是情有可原的。”
易灵谣给她气笑了,“你还情有可原?”你倒是给我再编一编,什么情什么原?
“少教主莫名失踪,天极教后继无人,算不算是威胁天极教生死存亡的大事?”
易灵谣:???
这都能行???
颜青碰了碰练红玉的胳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么几回合,易灵谣就落了下风了。
练红玉瞥她一眼,眸中之意为:再瞎逼逼,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易天璃说的理直气壮,没点心理素质的人铁定已经被她忽悠上钩了。但易灵谣毕竟是得过她的真传,勉强还想再挣扎一下,结果来不及张嘴,易天璃便又笑了一声,说道,“再者说了,你一个少主都不受管,本座身为教主,哪有受管的道理?”
易灵谣被噎的心口疼。
简直了!
易灵谣这次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对方摆明了“我乐意,你拿我怎么着吧?”
想想旁人家就算是反派大佬,好歹也要点脸面,多少装一装,显得道貌岸然一点。结果到易天璃这里就是“老子就是天理,爱干嘛干嘛,不接受任何反驳”。
“好了,说这么多,自己去地牢领三十鞭子。”
闻言地上的云昭终于活了一下,她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是。”
她显然压根就没在意易天璃说了什么,也完全没在意自己是因为什么不成文的理由而受的罚,更别说刚刚这对母女因为她在据理力争些什么……好像受罚吃鞭子也就是一日三餐里最为正常不过的一顿饭罢了,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易灵谣却更急了,她一下子拽住正欲起身去领罚的云昭,“是什么是!不许去!!”她一时情急语气也强硬了许多,就算没打算要下什么不容抗拒的命令,但口吻上却已然下意识摆出了少主的做派。
她本就不喜欢云昭逆来顺受的样子,尤其是面对易天璃时那种无知无觉的模样,所以比起着急,她更有些生气,“这会儿你倒是听话,她让你干什么你就非得去干什么么?”
“这是自然的。”云昭没说话,易天璃就先帮她回答了,“杀手的第一要领不是无情,而是听话。就算我让她自刎当场,她也不敢不听的。”
“易天璃,你能不能好好地??!!”易灵谣简直要气出翔了。她这亲娘看起来一副人美心善的长相,但其实根本就是个斯文变态啊!!
颜青:……
练红玉:……
颜青:这算是家庭内部纠纷吧?
练红玉:别给我递眼神,继续装死!
然而被直呼其名的易天璃不但不打算好好的,还一个劲儿的不嫌事大,“怎么,她难道不听你的话了?”
易灵谣:……你能不能先好好听听我说话?
易天璃“啧”了一下嘴,“那可是罪加一等。”
易灵谣一手拽着云昭,免得她什么时候就偷偷溜去讨鞭子了,一面气的恨不能把这大殿之上的柱子都给她锤了,把易天璃砸死在下面得了。
“你给我撂句靠谱的,你特地把我们叫回来,就为了没事找事的?”
易天璃听到这忽然“呀”了一声,“你看这事儿给我闹的,差点忘了正事。”
易灵谣:我恳请你把脸给我捡起来再说话。
易天璃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练红玉,于是石像之一的护法大人动了动,继而走过来递给云昭一个小竹笺。
那竹笺上寥寥数字,言简意赅——恒山派纪元仲。
天极教的任务大多都靠这竹笺传达,格式上基本为地点加内容,若内容是物品,要么偷,要么毁,内容若是人名,要么抓,要么杀。
唯一用以区别的就是字的颜色,黑色为生,红色为死。
而眼下云昭手里的这个竹笺,纪元仲的名字鲜红无比。
易灵谣垂眸瞥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
这恒山派似乎有些耳熟啊。
而当事人云昭这会儿也不是一点不为所动,倒不是说同一个杀手不能接同地点的任务,但实际操作上却确实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虽然说她去过一次恒山派会对那里的地形格局有些了解,但这是相对的,那些和她交过手的人也对她的招式门路有所了解了。
“你又让她去恒山派?”易灵谣问。
“不可以么?”
倒不是不可以,毕竟只要云昭在这天极教待一天,就总得要接任务的。但眼下的情况却不是这么个理儿。
“她才刚回来几天啊,伤都没养好呢!你这么大个教,那么多人,非得盯着一只羊薅羊毛么?”
易天璃被自家闺女逗乐了,“谁叫这只羊毛生的好?”
易灵谣平日里自己说鬼话的时候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但让她耐着性子听别人说,就很要命。
易灵谣:“没得商量?”
易天璃:“没得商量。”
行吧,反正这天极教她也不是很乐意呆,“何时出发?”
“最迟明日中午。”易天璃说着又像是猜到了易灵谣的那点小心思,又补充道,“你不许跟去。”
“……”易灵谣轻哼一声,“那也得看你是不是拦得住我。”
易天璃突然没接话,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继而将视线从易灵谣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云昭,“玄九,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任务也交代明白了,去你该去的地方!”
易灵谣刚刚还天真的以为鞭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易天璃竟然又提了起来,这是在故意威胁她?她恼火的挡着云昭不让走,面对着易天璃气势越发汹涌,“今日只要我在这,她就不可能去领这个罚!”
“谣谣你得知道,你不是在跟我过不去,你是在跟她过不去。”
“……什么意思?”
“我易天璃派出去的罚,谁都躲不掉,就算今日你在,但总有一日你不在,到时候或许就不是三十鞭子的事情了。”
易灵谣并不怀疑易天璃说的话,但这不是她听之任之的理由,然而就在她还想说点什么来反驳的时候,云昭却忽然有了反应。
易灵谣的手还在云昭的胳膊上拽着,原本相安无事,但云昭却突然动了一下那只胳膊,又像是反过来拽了易灵谣一下。
易灵谣有些不解的回头瞧她。
云昭淡淡道,“不必多言,我去便是。”
“去什么去啊!你哪都不准去!你放心,我在呢,就算是她易天璃也不能随便欺负你!”
云昭:……
易灵谣以为自己的这番保证很有说服力,但回应她的却是云昭忽然加大的力道从她的手里挣脱。
云昭垂着眼皮,“少主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但……没有必要。”
她从不认为易天璃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纵是她对易灵谣再怎么宠溺,这种情感也不会顺带恩惠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错不错的从来都不重要,只是作为一种约束和震慑的手段,大概就是想告诉她,别仗着和少主有那么一点点的交情,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易灵谣还想去抓她,但这次有了提防的云昭却先一步闪退,她冲着大殿之上,居高临下的易天璃,闷声道了句,“属下告退。”
易灵谣:……
直到云昭已经走出殿门了,易灵谣因为各种复杂情绪而瞪大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反倒是易天璃笑的很不意外的样子,“看到了吧,她根本不会领你的情的。”
易灵谣这才回头,把一双大眼睛瞪到了易天璃的身上,她像是憋了好大一口气,脸色也随着这口随时要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的气焰而越发涨红。
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端平你的天极教你信不信?!!”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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