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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别来无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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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汐颜自我介绍; “我叫张汐颜,张希明是我哥。”
一个伙计哼笑一声,说:“张爷一倒,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了。”他恶声恶气地叫道:“滚!”
张汐颜说; “我爸是张长寿。”她见那三个伙计都是一副“你骗鬼呢”的表情; 想起自己在他们这里估计还是山里的失踪人口; 于是去把她二堂嫂叫过来; 证实她不是骗子。
三个伙计顿时大变活脸; 一口一个“小老板”地喊着,赶紧赔礼道歉; 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点怵冷脸小老板。张长寿都倒了; 他们老板也残废了; 小老板落单在山里,大家都以为她已经遭遇到不测,结果毫发无损地出来了,比他们谁都好。这就是本事,不服气都不行。
这些都是为她二哥卖命的人,张汐颜自然得好好对待。昨天那些闹事的人,也给张汐颜提了个醒,得防着有人煽动家属闹事。她挨间病房探望过伙计,把她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们,让他们有事打她电话,又让她二堂嫂到附近找一家稍微好一些的酒店安顿这些探病的家属,给他们安排好吃饭和住宿。
有护士找到二堂嫂,跟她说需要交费取药。
张汐颜才知道所有人的住院手续都是她二堂嫂办的,所有费用也是二堂嫂自己掏的私房钱。二十多个人躺着,其中还有程教授、马教授这种重症患者烧钱大户,再加上那些伙计都是重度营养不良和重度贫血患者,红细胞生成素、全营养液和白蛋白用上,预存的费用一天见底。
她找到张希明要钱,得知张希明因为欠供货商钱款被起诉,银行冻结了他的个人财产以及公司财产。她再查余额,事务所里有一百多万,药铺的余额是零。
供应商来了,找她二堂哥要债。
张汐颜翻了下他们的单据,发现在上个月和上上个月,进货量奇大,远超平时的很多倍。供货商听说张希明出事后,都急了,连夜赶过来蹲公司,蹲张希明家里,查张希明有哪些可以抵债的资产,起诉和申请冻结他的财产。
张希明躺在病房里,要死不活的样子,外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出来主事,供货商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这么年轻,她能顶什么事。
张汐颜翻过他们交过来的单子,飞快地默算好数量,震惊地问:“两个月里拿了三年的货量,你们也出货?”她二堂哥报账的时候,月账、季账和年账都有报,这种都是细水长流的稳定生意,除非有突发情况,不然,每年的流水不会相差太多。
供货商闻言就知道这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拉出来背锅的,多少还是个明白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一位供货商说,他跟张爷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偶尔也会有这种一下子要货特别多的情况,张爷的金字招牌在,没出过差错。他又列举了十几样平时比较罕见少用的药材,告诉她,之前突然连续三年的用量特别大,直到今年清明才停。他们只管供货,哪管张老板为什么突然加量要用那么多。
张汐颜翻过药物清单和价格,有点瑟瑟发抖。她泡药浴,泡的不是药,是钱。她把手上那厚厚的一大叠供货单依次还给他们,说,“你们把今年的所有供货单都复印一份给我。货款,之前怎么结,以后还是怎么结,之前欠你们的,后天,你们后天到公司,我给你们结清。从现在起,除了我和我二哥,其他任何人找你们拿货,我们都不认。”
一名供货商问,“张小姐能做得了主?”
张汐颜淡声说,“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小事?张爷的公司都被搬空了,还是小事?供应商们的表情各异,都有些一难言尽。
张汐颜:??烂船还有三斤铁呢。这事说不小确实不小,可要说多严重还真不至于。说到底只是销售和采购联合起来偷了原材料和成品货物,供货商、生产线和核心技术都在,只要招牌没砸,收拾收拾铺面就能重新开张。她二堂哥现在资金周转不灵拿不出钱,家里有呀。堂哥堂姐做生意每年都要交份子钱回家,药铺的生意也是一个大进项,钱都在三姑奶奶那管着呢。家里的生意买卖周转不灵了,她找三姑奶奶拿钱都不需要打借条。
她见完供货商,先拿自己的那点积蓄把医疗费交上,然后打电话回老家找三姑奶奶要钱。
老宅没有无线网络,但装有座机电话。她学艺的那三年,三姑奶奶怕她吃不了苦找她爸哭要回家,把电话锁柜子里。
下午三点,张汐颜在去仓库的路上,收到了三姑奶奶汇过来的钱。
药铺是连锁店,总部在昆明,其他地方开了些分店,由总部统一配送货。她先去看了仓库,大门虚掩,仓库里只剩下些遗弃的垃圾,东西都被搬空了,还有流浪汉在里面大小便。她到公司,发现大门都被砸了,门口被喷有漆,“垃圾公司还我血汗钱”,桌椅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废纸,办公设备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没有了,连墙上的挂钟都没了。大鱼缸还在,但很久没换水,里面的鱼全死了,水都变成了墨绿色,面上浮起了绿苔,直冒绿泡。
她找物业打听,谁把公司搬空了,物业告诉她,听说是老板死了,公司倒了,还拖欠了供货商的货款,欠了员工的薪水没发,好多人来闹过,不知道是谁把里面的东西搬走了。她想调监控,物业告诉她,监控录相只自动保存七天,这里都被搬走一个月了,没有监控记录了。张汐颜到总店和分店都看过,发现全都大门紧闭。
她联系总店店长,问他拿钥匙,店长告诉她,“公司倒了,这钥匙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总店店长姓于,叫于海,昨天晚上到她二堂哥那探病的人之一,干瘦的一个老头,身上有很重的中药味,显然是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人。
钥匙是不可能弄丢的。她淡声说,“没关系,你会还回来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登陆公司的宣传网页,发现网页还在,于是发布了一条通告:老板回来了,恢复正常营业,没领工资的,没结货款的,请来公司。
她联系上人力经理,约他到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向他了解公司情况和他个人的近况。
张希明刚走的前半个月还是正常的,到下旬的时候,就有点风言风雨出来。快一个月的时候,高层确定老板失踪,老板娘也没有他的消息,又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认为老板凶多吉少了。老板没来,老板娘也不出现,没发工资,账上……没钱了,就开始乱了。有员工私下偷盗公司的东西出去卖,也没有人管了。
张汐颜没问为什么没有人管,不管是因为上行下效。她家的药铺,核心技术在自家人手里,公司只是经销商,有价值的就是货物和渠道。最重要的核心渠道都在自家人手里,那些高层能够接触到的供应渠道也就是骗几笔货物的事。至于人力经理,不管采购、不管销售、不管钱,上面还有副总,瓜分财产轮不到他。他现在人到中年,背有房贷,养有二孩,老婆全职太太,再加上公司倒闭老板欠薪,失业在家,新工作没有着落,日子不太好过。
她对人力经理说,“回来上班,没上班的这段时间也按照全勤算,明天发工资。”
人力经理难掩诧异,说,“公司账上已经没钱了。”
张汐颜说,“我家有钱。”她调出三姑奶奶转账短信,给人力经理看,问:“够重新开业吗?”
人力经理:“……”壕无人性!
张汐颜说,“通知公司员工,明天来领工资,恢复正常营业。”她又补充一句,“老员工招回来一个,你拿一千块提成。”招工要时间,找猎头要给一个月工资的报酬,不如把熟手都找回来。有两个月工资的诱惑在,人力经理想把人叫回来很容易,由他联系,最是便捷。至于侵吞财产的是哪些人,等公司的人回来后,查起来也容易。不回来的那些,要么是另谋高就找到更好的去处,要么就是这次拿公司发了横财。
她带着人力经理到旁边的家政公司,请他们把写字楼办公室连夜清理出来,又给她三姐张汐月打电话。之前的财务不能再用,临时请也很难找到信得过的,让她三姐借几个可靠的给她应急。
张汐月:“……”要疯!马不停蹄地派了财务总监带着会计和出纳赶最近的航班过去。
财务团队晚上到的,然后发现……嗯,这家公司真干净,财务部被搬得连张报表都找不到,往来财务记录和账册什么的全没了。
好在人力经理电脑里的资料还在,财务拿着他的资料熬夜算出了员工工资。
到快天亮的时候,他们眯了几个小时,就又被挖起来,接待到来的供应商和领工资的员工。
张希明的公司,写字楼是租的,门面是租的,公司被搬空了,欠一堆债,正常人的操作都是清账关店另起炉灶。
张汐颜拿钱把这窟窿填上,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她这操作。
生意做得久的那些人倒是琢磨过来——保招牌。她要是不把这窟窿填上,别想再从他们手上拿货,招牌口碑全砸了,往后生意可就难做了。
作为供货商,里面的猫腻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如今张汐颜结钱痛快,看起来家底是真的够厚,折腾得起,这生意显然能继续长期合作,愿意卖张汐颜一个好,隐隐约约地透了些消息给她。
张汐颜从供货商那拿到今年发过去的所有订货单原始单据的复印件。她从单上的签名和公司印章,以及印章的持有人,再加上供应商透露的信息、回来的员工提供的信息,以及再看看哪些人连工资都不回来领现钱都不敢要,基本上就确定了内鬼。人力经理那里有完整的人事资料,她把三方面信息数据汇总,按照公司人员名单把人圈了出来。
人力经理招新人,把这些空缺填上。财务那边,让她三姐留了个财务给她当总监,暂时先把架子重新搭起来。那些被搬空货物的店面,找施工队重新装修过后,让供货商补货,重新上架铺上。缺的办公设备,也都重新添置了一套。坐馆的老中医和大夫中也有很多没参与进去,都让张汐颜请了回来,生意买卖重新做了起来。
她忙了一个多月,一切步上正轨。
医院里的病号陆续出院,伙计们年轻力壮,经过张汐颜不惜血本地给他们治疗,基本已经完全康复。张长寿的头发全白了;张希明的一条腿截肢一条腿粉碎性骨折打着钢板没拆,暂时没法装假肢,还得坐轮椅;程教授和马教授的肺部功能不可逆地受损,走几步路都喘,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只能在家休养。
张希明坐轮椅不影响打理生意,张汐颜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公司还给他,查出来的名单也给了他。怎么处置那些人就是她二堂哥的事,她能不沾手,当然不沾手,她还是想继续轻轻松松地过她的小日子。
张汐颜把摊子甩回给张希明,浑身轻松地补了个好觉,睡到快到第二天中午才起,神清气爽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她的世外桃源小道观,到客厅,就被她妈塞来一封信,“你二哥给你的。”
张希明留书,告诉她,他伤势过重需要回老家调养,老婆孩子和公司都暂时交给她了,请她代为照看。
张汐颜:???她像是做生意的料吗?
那帮内鬼搬空公司又几乎掏空供货商的存货,再加上还有同行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急缺各种原料药材。张希明,不是说好了吗,柳雨是隐藏的大供应商,可以找她救个急么,你特么就跑了!跑了!跑了!!
张汐颜气成河豚,气势汹汹地打张希明的电话,关机!没关系,她有老家的座机号码。
她拨过去,三姑奶奶接的电话,秒怂。
张汐颜可怜兮兮地告状。
三姑奶奶说,“你二哥看我年纪大了,想趁着养伤陪陪我。你要是不乐意做生意,你回来陪我也行。”
张汐颜:告辞!
她挂了电话,对着一个有嗷嗷待哺……不是,是有几十口青壮年需要养的张希明事务所,以及好几家严重缺货的连锁店……张汐颜只想说:张希明我问候你全家!
然而,那会把自己也问候上。
伙计们跟了张希明那么多年,都是有些本事的。张汐颜把内鬼名单给他们,让他们收债去。她又叮嘱,“只要不出人命,只管折腾,有事我担着。”然后,进山,找大供货商·柳雨!
*****************又改了下虫************
☆、第34章第 34 章
张汐颜出发不久; 收到一条陌生人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上写的是一个专治经脉和气海受损的奇门偏方名,七个字,再加一个名字落款,“张娇妍”。
张汐颜:???她家有这号人?
她把短信截图发给张长寿先生,问,“张娇妍是什么人?哪房远亲?怎么找到我这来了?”她家这一支,从太爷爷开始就没分家; 如果是堂亲; 那都是太爷爷兄弟的后辈了。可这方子是根据当年巫神教的蛊术药方改良来的,她家只有留守老宅护陵的人能够接触的到,据她知道的,就是太爷爷; 三姑奶奶和她。张娇妍是哪路大神?
张长寿大师回:“你三姑奶奶; 方子是你二哥要用的。”
张汐颜差点吓掉手机。张娇妍是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鬼一样的三姑奶奶?
她随即默然。这方子脱胎于蛊术,霸道凶险。二堂哥才四十多岁; 不想就这样废掉,愿意冒奇险把受损的经脉治好; 把功夫重新练起来; 也属正常。毕竟她家人丁单薄,能顶事的人不多; 现在顶大梁的就是他。她要凑齐这方子; 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柳雨。
她在独龙江乡歇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出发时; 遇到花集村的运输马队。
她想着跟着马队可以有好走的近道可以抄,就悄悄地跟了过去,跟了两个多小时,马队到目的地了。
那地方正在架铁索桥,马队在运修路材料,后面往村里去的能让马行走的路,还没修。
她只好调头,绕回原来的小路,再次翻山越岭。
张汐颜觉得自己是真的傻,这是山区又不是高速路,人可以翻过去的陡峭山路马过不去,跟着马队走只会是绕远路。
从乡上到村里要走两天,有村民在半路修有临时落脚的客栈,客栈里除了村民,竟然还有一伙人。
那一伙有六人,两个像是跑业务的,一个像是企业高管,带着一个助理,另外两个则是一身蛊味。他俩身上的味道很杂,一个身上还混有普通毒虫的味道像是做蛇虫养殖的,另一个则是西装革履精英人士做派。她在那西装男闻到了很淡的花神蛊的味道,不是他自己身上的,是像柳雨的家人那样接触到花祭神沾上的。
张汐颜穿着白色的道袍,背着剑和背包,她出现在这里,落在那群人的眼里同样怪异,特别是身上带蛊味的两人,盯着她打量好几眼,又互相低语了几句,说的是她听不懂的生苗语言,跟花祭部落不是一个语系。
村民们原本正围在桌子前吃饭和叽哩哇啦地聊着天,见到张汐颜出现,从客人到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全都起身,向花祭神的贵客行大礼,把她迎进去。
张汐颜要了一个炒菜和一个汤,两碗米饭,吃饱后便上楼休息。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吃过早餐,打包了点午餐,便继续上路。
那伙进山的人跟张汐颜差不多时间起床。他们除了身上带有蛊味的两人,其他人都没睡醒,昨天爬了一天难走的山路,今天又要赶路,浑身酸痛,一个个直抱怨地方偏远。
有人嘀咕句,运输都是个问题。
另一人说,“已经在修路,有马队,柳雨还是有点商业头脑的。”
张汐颜怀疑他们是黎未派来的人,不知道黎大佬是不是也想学花祭神·柳扶贫,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买药材的竞争对手。她在心里默默地问候黎大佬几句,加快行程,把那伙人远远地甩到后面。
她想:那一群人里,有四个不善长爬山路,再是想快,也不太快得起来。
没过多久,身上带蛊味的两人赶了上来,比张汐颜落后几十米,跟在后面。
张汐颜走了一段,见他俩还跟着便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喝点水,歇脚,顺便把剑放在手边,方便随时拔剑。
那两人从张汐颜身边路过时,扭头看了她两眼,便匆匆过去了。
张汐颜心想:“万一他俩跑到前面布陷阱下套怎么办?”她不放心,又加快速度赶路,超过了那两人。她不知道那两人是不是也怀有同样的心思,见她超过后,又赶了上来。
她经过三姑奶奶和太爷爷的三年特训,体力已经非常好,速度也不慢,但遇到这两人,还真没办法甩下,累得直喘。张汐颜气闷不已,真想问他们一句:你们不累吗?
那两人也有点喘,大热天这么赶路,汗流浃背的,没比张汐颜轻松多少。
西装革履的那人都装不下去,脱下外套,松开两颗衬衫扭扣,问张汐颜,“你赶这么急做什么?”
张汐颜回:“害怕。”
技术男:“……”
西装男:“……”
恕他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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