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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师姐话不多，不过放下些灵果灵药，说了两人的分配就告辞了。直看地申芷安一愣一愣的，直到人都走的没影了，还没回过神来。

　　　　申芷安回过神来，又开始摆弄那些灵果了。

　　　　装灵果的盒子里还附着一份手册，里面都是些门中灵果分配的事宜，不过是按照修炼进度做的各种调整罢了。

　　　　只是炼体期后面跟着的大大的“无”字，让申芷安感觉眼睛有些疼。闭了闭眼，那个无字仍旧安安静静地待在那，一动未动。

　　　　手指轻颤，终于合住那份小册子，只低头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些灵果发呆。

　　　　李雁菡见她拿着那份小册子，本来还要调侃些，也好逗逗她开心。只是却又看到了她神色不对，隐隐有了些头绪，想要阻止她继续看下去，却已然迟了。

　　　　“芷安，怎么了？”，李雁菡还是不愿看着申芷安皱眉，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不过想起些旧时的事情罢了”，申芷安笑笑，似乎还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芷安，你想家了？”，李雁菡心里知道申芷安口中的“旧时的事”是什么，却因此越发地不愿她再去多想。

　　　　申芷安闻言似是一愣，随即点头，说：“嗯，是有些想家了”。

　　　　“那咱们明日跟师父回禀，请个假回家看看吧”，李雁菡这话一出口，就有了些后悔，不过是想她少回忆些过去的事情罢了。这回可好，怕是更有的回忆了。

　　　　“嗯？”，申芷安像是一时未能会转过来，待明白了李雁菡的意思时，又立刻兴致满满地回：“嗯，好啊好啊，咱们也出来不少日子了吧，是该回去看看了”。

　　　　“嗯，那咱们明天一早跟去找师父告假吧”，李雁菡心里已经后悔了，回去只怕她又要生出些什么不痛快的回忆，可是见她此时笑得高兴，也不好坏了她的兴致。

　　　　李雁菡见申芷安此时虽是看起来精神十足，但却掩不去眉眼间浮着的疲惫，说道“芷安，你今日可也算累了一天了，不如歇息一下吧”。

　　　　“嗯，好”，申芷安似是也感到了疲累，随口就应了，只是却又随手将手上的灵果递给了李雁菡，说道：“吃吧”。

　　　　“芷安，你这是做什么，刚才传习殿的师姐不是说了，这两颗龙涎果都是给你的呢”，李雁菡虽然猜到了申芷安怕是要这样做的，可心里还是有着些惊喜，只奈何不过一瞬，却差点又让自己也落进了回忆里。

　　　　“一共两颗呢，一人一颗不挺好的”，申芷安此时已经将另外一颗龙涎果去了皮，开吃了。

　　　　“芷安，那个师姐不是说了这灵果灵药的分配都是有定额的，你怎么好这样”，李雁菡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倒是没来由的心虚了一把

　　　　“怎么不好这样，她又没说不许咱们一起吃”，申芷安此时居然生出些无赖的样子来。

　　　　李雁菡还要再说什么，却都被申芷安摆摆手阻止了，接着说道：“雁菡，那块玉呢，我醒来之后怎么就没见到了”。

　　　　“芷安，不要转移话题！”，李雁菡有些着恼，“什么叫没说不许，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那师姐本来就没说不许啊”，申芷安被李雁菡点破了，只得仍旧一副无赖的样子，“门中定然也有人这样的，何况我和你之间，怎么还这么客气了”，申芷安知道，被这师姐这么明着将分配说了，想让李雁菡收下可就要费些劲了。只是她也没什么高明的办法，所以干脆耍起了无赖。

　　　　“你又几时知道门中定然有人这样了”，李雁菡底气有些不足，“而且芷安，我不是跟你客气……”。

　　　　还未待李雁菡在说些什么，却不防申芷安直接将灵果去了皮，递到了她嘴边。

　　　　灵果并不大，申芷安的手指刚好微微触在了李雁菡的唇上，让李雁菡的脸上晕出些红润来。

　　　　李雁菡伸出手将灵果接了，转过头去。

　　　　申芷安却并未在意，只是见她接了，笑了笑，转身就去休息了。

　　　　只是躺在床上，又忍不住被那个“无”字浮在了眼前，挥不去，赶不走。耳边却又不识时宜的响起了一句“雁菡，你看，这龙涎果师父给咱们一人一个呢”。

　　　　叹了口气，眼前浮着的“无”字终于消了痕迹，只是却又变成了自己一次次接过递来的灵果。手指忍不住抓紧了被子角，心里是种她也说不清的感觉，似是愧疚，又似甜蜜。

　　　　忍不住自嘲些，原来待在炼体期的那五年，可也不知道蹭着吃了多少灵果呢。

　　　　翻个身，松开了抓着被子的手指，长舒一口气，缓缓定神睡去。

　　　　李雁菡见天色还早，所以申芷安去休息之后，她又出了房门，却并不在院子里修炼，而是看着那块玉发呆。

　　　　原本已显出脂白色的玉，此时竟然变成了鲜红的颜色，看着诡异不已。

　　　　“想什么呢？”，又是那娇媚的声音，却还透着些慵懒和惬意。

　　　　李雁菡抬起头，果然见到是李清，一身红衣，正像团火似的靠着石桌坐着，说道：“今日真是麻烦你了”，微微笑笑，继续道：“这下我又欠你一桩人情，可是要还不清了”。

　　　　“不过，李姑娘你救她时可对她说了什么？自她醒来，神情一直很颓丧”，李雁菡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啧啧，这刚说完要还不清欠我的人情了，转眼就要追着问责了呢”，李清依旧靠着石桌，只是改成了用手撑头，眯着眼睛看着李雁菡。

　　　　“李姑娘，我不是要责问你，我……”，李雁菡也有些赧然，自己这样问确实不妥，可是却又担心她说了些什么……

　　　　“你，你只是担心她，嗯？”说到这，挑了挑眉看向李雁菡，见她没什么反应，接着道：“这句话你说了多少遍了，还不腻吗？”，李清似是觉得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于是又背靠了桌子坐着，继续说：“那个蠢货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把一颗心全都栓在她身上？”。

　　　　却又不等李雁菡回答，又说道：“罢了，不逗你玩了。不过我可没说什么，倒是她，心里可是有了喜欢的人呢”，说完冲李雁菡眨眨眼，笑得婉转妩媚。

　　　　李雁菡闻言，心里的欢喜与担忧同时倒了瓶子，撒了满心的泡沫，惹了满脸的期待，却还挂了眉间一点愁。

　　　　“呵呵，你们活人的表情还真是有趣的很呢”，李清看着李雁菡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里却还似有着什么。

　　　　李清见李雁菡似乎想要问她，可是却又害怕紧张地不敢开口，于是调笑着问道：“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告诉你她喜欢的人是谁哦”。

　　　　“李姑娘！”，李雁菡也不知是被人戳破心事还是当真恼怒，只见面色泛着微红，似是生气却又带着些羞涩。

　　　　“呦呦，怎么了，以我的年岁，便是让你叫我声奶奶，都是你占便宜的”，李清依旧一副用慵懒懒的样子说着话。

　　　　“算了，不逗你了。我听了你们说要告假回家？”，李清看够了李雁菡的表情，总算想起还有些正经事要跟她说的。

　　　　李雁菡听李清转了话题，像是满心的期待落了空，可是却又似放下了悬着的心，只是不好追问，只得回答道：“嗯，我怕她再多想，就随口提了一下，我看她好像很高兴地样子，也就这样定了”。

　　　　“是吗，那修炼岂不是又要搁下了？”，李清难得的摆出了还算认真的样子。

　　　　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说道“算了，我那块玉呢？给我吧，我好看看可还有没有的补救”。

　　　　接过李雁菡递来的玉，一边啧啧着一边看着玉里的红色。

　　　　好半天，才终于叹着气开口：“蠢货就是蠢货，浪费我这么一块好玉，居然才到结丹期，烂泥可真是再怎么也扶不起来呢”。

　　　　“李姑娘，她不是……”，李雁菡忍不住想要辩驳几句，可是刚开口就被李清打断了。

　　　　只是仍是还未等李雁菡继续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就摆摆手，自己接口道：“算了算了，她就是堆烂泥，也没我什么事，只是可怜天下苍生呐”，李清又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了石桌上，眯着眼调侃着。

　　　　“李姑娘！”，李雁菡跺了跺脚，有些着恼。

　　　　李清看到李雁菡这副样子，抚着耳朵说：“哈哈，你可要小声些，那个蠢货可还没睡着呢”，李清看着李雁菡听到这一句时面上表情的变化，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开心，活人呐，还真是有趣呢。

　　　　“李姑娘，你没放隔音结界吗？”，李雁菡此时对李清是实在无奈，捉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李清抬了抬眼，摆着手对李雁菡说道：“放了放了，逗你玩的”。

　　　　看李雁菡似信非信，似忧似喜的样子，李清只觉得这才算是不亏本呢，活人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儿。

　　　　“好了，我先走了。既然你们要回去，我也正好回去睡睡觉。说起来，我还挺想念申家那根大横梁的呢”，李清说着就转身出了院门，不过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七章　想和你一起隐居〔已修〕

　　　　次日清晨二人向玄阳真人禀明缘由后，自然是得了允准。

　　　　原就是希望申芷安能放缓些修炼的速度，所以此时她自己愿意回家歇息，也自然是十分同意的。

　　　　只是当下却因李雁菡不过尚在炼气期，所以对她多嘱咐了几句不要忘记修炼等等。

　　　　另外又给了两人诸多护身之物，再让大师兄亲自下山雇了车辆与车夫，却还不放心。

　　　　于是又拿了两块寒白玉佩出来，吩咐两人带上。

　　　　申芷安知道这算是门中的标志，不过常常要等到门中弟子结婴成功才会发下来。大抵也是因为门中结婴期以下的弟子多是不怎么出去的，所以也不需担心。

　　　　所以申芷安重生前只在别人身上见到过，自己能得到一块，却是头一遭。所以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

　　　　玄阳真人见她喜欢，也是笑着捋捋胡子，只让二人各自戴上。叮嘱路上若遇着难事，可将玉佩出示于当地官府，定有人会出面解决。

　　　　下山之后，那车夫虽见是两个小女娃，却从太玄山上下来，心里非但不敢怠慢，更是敬畏有加，一路自然兢兢业业。

　　　　只是不过行了三五日，那车夫忽的就病了，两人只得找了郎中来，却说要静卧调养。

　　　　于是又让车夫写了家信托人送回家，耽搁了几日，等到车夫的家人来了，将车夫接走。这时才忧心起来，此处人生地不熟，却不知要去哪里再找个车夫呢。

　　　　申芷安虽并非真是个小孩子，可是孩童心性未泯，一思量之下，干脆就要自己动手赶车。李雁菡虽说不想同意，奈何申芷安倒是兴致勃勃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又行了半月，正赶上个秋冬交替，天气渐寒之时。

　　　　那日路上突遇骤雨，雨水中还夹杂着雪花，眼看着道路渐泞，可还是望不到什么可歇脚的地方。

　　　　黑云是越发低压，连着雨水也像是发了怒，砰訇砰訇地砸着车顶，不像是雨滴，反像是什么重物落了下来了。

　　　　眼见着马匹体力不支，已然不能继续前行了。可是宿头还颇有些距离，又是如此大雨，今日还不知在何处落脚。

　　　　此时申芷安已经有些后悔未曾雇个马夫了，以致眼前连个对这里熟路的人都没有。

　　　　不过好在正是行在山脚下，远处似乎是有猎户的木屋，于是驱车过去。哪知到了近前却发现这里早已被荒弃，坍塌地不成样子了。

　　　　两人却再无办法，此时定然不能继续冒雨前行了，不然这马是吃不消的。所以只得戴了斗笠，勉强将马匹安置好，又回了车里歇息。

　　　　今日原本定的行程并不多，预计午饭前赶到是绰绰有余的。可谁知遇上大雨，这才勉强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天就隐隐露出些黑色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未曾带什么吃的东西来，申芷安有些担心李雁菡。

　　　　她已经是结丹期，辟谷不是难事。而李雁菡不过炼气期，辟谷可是有些勉强。

　　　　更加着申芷安更觉得自己未曾听劝，执意自己赶车，才落得这般模样，所以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天色愈发暗了，可是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人只得在马车中随意睡了。

　　　　次日醒来时，只见雨早已停了，天气却是越发的寒凉起来。但李雁菡醒来之后，却发现已经不见了申芷安，只是身上却盖着她的外衣。

　　　　李雁菡心里一慌，心中懊悔不该又睡得这么沉。连忙起身出去寻找，不过昨天那场大雨也并非只干了坏事，至少现在看来，泥泞的地上脚印倒是十分清晰。

　　　　顺着脚印走去，却是上了山路了。李雁菡心里更是不安，申芷安平白的上山做什么。

　　　　可是现在李姑娘并不在身边，她自己又尚在修行初期，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只好继续顺着脚印上山了。

　　　　哪知这脚印在半路上竟然拐了弯，往山上的树林里去了。李雁菡心里有了些猜测，只还是放心不下，只得继续往前走着。

　　　　树林里遍地枯叶，脚印渐渐模糊起来，不过好在树林并不大，不多时就已经出来了。树林旁边正是条不算宽小溪，而申芷安，就在那小溪里。

　　　　却见她已脱了鞋袜，卷了裤脚，弯着腰站在溪水中，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

　　　　李雁菡正要上前，却见她猛一伸手，竟然捉到两条鱼。李雁菡见她捧着两条鱼小心翼翼的样子，眉眼间就有了藏不住的笑意。

　　　　申芷安这边捉了两条鱼，只是一手一只实在有些费劲。那鱼身上滑溜溜的，若不是她运了些灵气在手上，只怕早就被鱼逃走了。

　　　　心情却是不错的，昨晚没有什么食物可吃，自己是没什么，雁菡现在怕是十分饿了。这鱼实在小的很，不知两条够不够呢，正思量间，将鱼往溪水边扔去，想要再捉两条来。

　　　　可是抬眼时却见到了李雁菡正站在树林旁含笑看着她。

　　　　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是打算将鱼弄好了带回去的。

　　　　心里还在踌躇间，却被李雁菡一把拉住，从水里出来。天气本就十分的凉，她此时穿的又少，这下从水里出来，只觉得凉气从脚心往上，直通了脑门，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李雁菡连忙将申芷安的外衣给她披上，又扯着她让她赶紧把鞋袜穿好。

　　　　而那鱼居然趁着这功夫自己蹦蹦跳跳地回到水里去了。

　　　　申芷安有些懊恼，这下可好，白忙活了半天。李雁菡现在可还饿着呢，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芷安，你来捉鱼做什么？”，李雁菡见申芷安面有懊丧之色，心里自然明白，不过却不舍得她再皱起眉头，所以想拿话引开。

　　　　“你昨日就未曾吃什么东西，我还说今天捉些鱼，吃了也好继续赶路”，申芷安说着又想往水里走。

　　　　李雁菡却一把将她拉住，问道：“芷安，捉了鱼，你可会做吗？”。李雁菡知道申芷安是不会的，所以才这般说，也省的她再进到那溪水里。这等寒天，溪水里定然也是冰的刺骨了。

　　　　申芷安此时才算回过神来，她可确实不会做鱼。别说鱼了，她自小遭逢饥荒，食物总是紧紧巴巴的，哪里做过什么饭，能有一些粗米放进水里，再加几片野菜熬煮一下，就算是不得了的好事了。

　　　　后来拜入太玄门下，衣食可当真是无忧的，每日饭菜等等，都是厨房做好了送来，她什么时候动过手呢。

　　　　于是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芷安，我现在很饿了，鱼已经逃走了就不要再看了，咱们赶紧去找些其他的食物吧”，李雁菡心里暗笑，却不明说，只是又拿话岔开。

　　　　申芷安听她说饿，心里渐有些焦急了。

　　　　“嗯？哦，那咱们可能还要在往前走走了，这边的树林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呢”，申芷安四下张望，这等季节，可是不知如何寻些食物呢。

　　　　李雁菡却已经看到前面似乎仍旧隐有绿意，所以附和道：“嗯，好啊，前面好像风景也很好呢”。

　　　　申芷安抬头，却见前面似是有一小块地方未曾受到秋风侵袭，仍是一片青翠的绿色。

　　　　心里自然高兴些了，想来前面还会有些果子可以吃吧。

　　　　念着李雁菡说她饿了，步子自然也就快了些。

　　　　往前走中，只觉得刚才看向这边时并不觉得，可是走着却能觉到地势是一点点变低的，而周遭的温度似乎也在一点点升高。等到了那一小块翠绿色附近时，只觉得这里竟似是五六月间的天气，让人热得出了一身汗。

　　　　而那一小块绿色竟然又是从旁边延伸而来，顺着它拐过去，是一条长长的狭缝。两人此时都是好奇心大盛，自然穿过狭缝，却是见到了一片夏意浓浓。

　　　　远处似有人家，申芷安此时还是念着李雁菡饿了的事情，也就无心在管这些风景，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