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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匪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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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老鸨冲我翻了个白眼,与身边的情郎耳语几句,像是吩咐他去招呼客人,尔后便跟着我一同往月季阁去了。
  “柳芸浅。”
  当我领着老鸨进入屋子的时候,常问夏已不是原先那个眉毛胡子头发三位一体的彪悍模样,虽说衣着仍是粗陋,但配上那一板一眼的严肃表情,整个人的确干净了不少。
  “呵呵,原来是当家啊。”柳芸浅见了是她,转头冲我魅惑一笑,眼里却散射出犀利的冷光,继而又道:“想当年,当家还是唤我芸儿的,两年不见,竟是如此生疏见外了。”
  “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她是白水寨的人,你知是不知?!”常问夏指指我,开门见山地质问她。
  “知又如何?原来娶了刘员外家的千金不够,还找了个小的。”
  “说什么呢你!谁是小的?”我脱口而出,对这个平日里不敢得罪的短暂领导大呼小叫。本姑娘的名声啊,可不是她随口就能败坏的!
  “好了楚盼娘,没你的事,坐那儿吃饭去。”常问夏将我赶到一边,对于这一点我十分不爽。老实巴交忍气吞声地坐到一锅老鸭煲面前,我夹起一只煮烂了的鸭腿,愤愤地啃着,边吃边旁观。
  但见她继续对柳芸浅道:“还真给你说对了,她就是我新娶的小妾。”
  “呵。”柳芸浅不自然地笑了笑,与我四目相对,我赶紧埋头继续啃鸭腿,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泥妹的”。
  “付钱,三日,十五两。”
  “我没找你算让她喂猪的账已是仁慈,现在你还敢漫天要价?”她板着脸孔说着没道理的话,什么让我喂猪的账,她对我身上的臭味有那么深的怨念么?可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何时漫天要价了?”柳芸浅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也不怕说出的话得罪了某寨主大人的面子,人家一个脸面挂不住难保会不会灭了她,也实在是胆儿忒大。
  “柳芸浅!”常问夏逼近她,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表情阴森,一副要上演一场标准模范式s、m大戏的模样:“我看你是忘了这夜华楼打哪儿来的了。两年前我能放你一马,如今照样能毁了你,还有你的情夫!”
  哈?这……这……我的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联想,关于这个美人老鸨的过去……
  “这儿本是上一位夫人住的,两年前与男子偷情,被当家丢山下窑子里去了,这是丑闻,不能乱传。”虹姑的话在我耳畔不断盘旋。难道说面前这艳丽妖娆的女子便是传言里因勾搭男人而被卖进窑子的上一位夫人?我突然有些同情常问夏,自己的老婆与一个小白脸勾三搭四,而这个小白脸也就一般般的帅,跟法力高深的某寨主比起来,简直是俗到了烂泥里,可听她的意思,她不仅放了他们,还让她们开了窑子,当了窑子的老板和老板娘,何其成人之美不惜伤身。我觉得柳芸浅的眼光有本质上的问题,糟糕透顶……难不成是x生活得不到满足的缘故,以致于脑子残得怎么都想不开了?
  “哼,你以为就凭你当初那些个银两所建的破窑子,若没有我苦心经营,能有今日?”柳芸浅脸上显出了些怒色,这种神情,在我与她接触的十几日里,从没出现过。“常寨主,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怕你了!”
  “不要一再的惹怒我。”常问夏咬着牙关,锁着她下巴的手抬高了些,让柳芸浅不能这般好受。
  “呵呵,怒?”柳芸浅笑容惨淡:“你娶我,却从不曾爱过我,我又何德何能,有惹怒你的资本?”
  我听了这话简直是心惊肉跳。见识了这种不得了的秘密,我还能有命么?瞧瞧常问夏,一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吃了虫儿似的表情,原来她也会心虚。
  “算了,你出去吧。”常问夏松了扣着对方下巴的手,都败下阵来了,还臭着脸一副死人相地坐回饭桌边,挥挥手赶人:“我还要吃饭,十五两银子待吃完了一起结。”待柳芸浅一声不响转身走了,她又从兜里摸出几撮毛,对我道:“摊手。”
  我疑惑地看看那团有点儿恶心的毛,又不敢说什么,只得伸出手,问:“干嘛?”
  她将毛放在我的手心里,道:“帮我把胡子眉毛粘上。”
  “哦……”我将所谓的胡子和眉毛理齐,因为根部还残留了些黏性,沾了茶水糊一糊,感觉黏度差不多了,再顺着她的脸型一撮一撮往上贴,将一个白白净净的女人贴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你手还挺巧。”估计她是眼睛没处摆,只好瞧瞧我夸夸我,也好回转自己不怎么明媚的心情。
  “那是,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喂猪的。”
  她歪着嘴笑,我想撕烂她的嘴……
  不多时,楼下传来阵阵热烈的喝彩声。月季阁的位置极好,窗台正对下面的戏台子,可以将台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我道是什么事儿,原来……
  “那是谁?”常问夏探头看了看窗外,问我。
  “那个啊,那是花魁娘子呀,叫墨毓儿。看,又带着她的箜篌出来讹钱了。”我想起这事儿就气,不禁闲话也多了:“我告诉你当家,我被关在这儿打工,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这女人!”
  常问夏朝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像是默许我继续讲自己悲惨的遭遇,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既然她肯听,我便更是讲得欢快:“那天啊,我和石头一起来长见识,这个墨毓儿就是弹的这架箜篌。当时把场子里所有男人都迷住了,连那蠢货石头都巴结地掏了三十两出来捐了!我想啊,他大方就大方呗,反正是他的钱,没想到他这一掏就把荷包给掏空了,剩了三两银子下来。我们钱不够啊,就只有交了定银参加那个很有赚头的酒赛。哪里知道那酒烈把得我们俩都灌醉了不说,第二天我从……咳咳……”差点就把红茗给暴出来了:“我起床,人家居然告诉我,石头叫了两个姑娘,还砸了人家的古董,一文钱没付就逃之夭夭了……当家啊你说,我是不是被石头坑了,被这花魁娘子坑了?”
  “那妖孽的把戏,也就诈骗你们这种色/欲包天的人。”常问夏冷冷一笑,盯着楼下魅惑众生的花魁娘子目光灼灼,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
  但是……
  “什么叫我们这种□包天的人?你怎么能把我也算进去?我根本对她没兴趣!”我贴完她最后一撮络腮胡,囧着脸将头偏一边儿去。
  “原来那贱/人还养了这么一东西,好一个苦心经营。”她都不理我的怨念,自顾自地说着不大好听的话。
  “你又骂人了,还一下骂两个。”
  常问夏看看我,眯起了眼:“我就是要骂那个贱/人,光明正大。但台子上那位,她还真是个东西罢了。”
  “嗯?我不懂你的意思。”我顺手从老鸭煲里扒拉出鸭脖子,折断了就啃,边啃边看边问。
  “楚盼娘!你怎么抢我鸭脖子?给我一半!”她从我手里抢了半截鸭脖子走,便开始满意地为我答疑解惑:“那妖孽就是个凤首箜篌精,本来也就一乐器,死物,不知得了什么造化,竟生出灵识,还给她炼成精怪了。不过看样子道行浅得很,只会些迷惑人的戏码罢了,给柳芸浅抓来骗人钱财,也算物尽其用。”
  “哦,怪不得神神秘秘的,都不见她接客。”
  “哼,手上都有这么个物件了,还硬往你身上抠那十五两,那个贱/人什么时候成了守财奴了。对了,楚盼娘,你说……”她凑到我耳边,说悄悄话,神秘得好似地下/党接头:“我把这只箜篌精抓走怎么样?”
  “哈?”我看着她略带玩味的假笑,分明是匪性又犯了。“你抓那么多女人干什么,养寨子里让你的兄弟们馋么?哎!你该不会是又看上人家小妖精的相貌了吧!”
  “你吃个什么醋。我把那贱/人的摇钱树抓走,那贱/人不得气死?”
  “汗,谁吃醋了。自……自作多情。”我看向别处,心里怪怪的。
  “呵呵,楚盼娘……”她叫了我的名字,也不往下说,嘲笑我似的,无聊透顶。不过,真的要抓那个迷惑人心的花魁娘子?寨子里一大群男人,不会乱么?

  ☆、22回笼

  常问夏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关于这一点,在她扬言要娶刘卿颜的那日我便深有体会。即使我蹩脚地编造了刘卿颜自小染了怪病破/处就要死人那样荒诞得没谱儿却说服力满满的理由,而她表示相信,却依旧坚持次日成亲,不愿随便更改自己做过的决定。
  于是现在,待一桌子菜食解决了个彻底,常问夏正襟危坐,十分不和谐地从粗布衣裳里摸出一块雪白干净的丝绢手帕,优雅端庄地抹着嘴,对我道:“本寨主原想吃完就带着你一走了之,管她什么欠银,现在么,呵呵……”
  我对她邪恶的盘算表示无奈,合着刚才在柳芸浅面前她是委曲求全迷惑对方,实则是有了神不知鬼不觉赖账潜逃的打算,未免太不光彩。不过既然她能带我走,又不用忧心那多交的十五两银子得活活干上四个月的白工才能还清,我总归还是打心底里对她感激涕零。吾等凡人总是这样,即使知道这样做或那样做有多么不善良,但哪怕只与一些微薄的利益扯上关系,便可以把那些可有可无的道德抛在一边,只要背后有个撑腰的人就好。
  “楚盼娘,你知道那花魁住哪儿么?”她又问我。
  我点点头,将自己知道的那丁点儿关于墨毓儿的消息一一告知:“她住在空台阁,就是这层西南角那间。我只见过她夜里表演完节目进去过,白日里连个影儿都没有。柳芸浅会派人送瓜果,但是只从暗门推进去,然后空着从暗门推回来,想见一面,难得很。”
  常问夏听了,挑着眉微一思量,没再多问,只掏了十五两银子对我道:“去将银子交了,那只箜篌精,我过几日再来捉。”
  我接了银子去还,心里是说不出的尴尬。如果可以,我想直接将这十五两交给一个可信的人,只是在这窑子,对我而言,可信的人只有红茗一个,而她眼下正在接客,无心搭理我。哎……
  在戏台下的角落,我找到了美人老鸨,身边没有那李三探。她只是直直的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她的眉宇间,看到了些许落寞与哀伤。
  “那个……当家让我来还银子。”
  飘摇的思绪冷不丁被我的话语打断,她立刻扬起嘴角露出略带市侩刻薄的表情:“你说,我这十五两,收得应不应当?”
  “呃……应当,应当。”我去,果然没好事儿。
  “呵,知道就好。”她斜眼瞟着我冷笑,笑得我一阵阵发毛,干脆直接转身离去,留一句:“那我走了呀,妈妈你保重。”后会无期。
  我踩着跑堂之初她发给我的黑色回纹布鞋,脚底抹油走的飞快,疾行间,隐隐听到她低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会爱任何人,就算是你我。”
  瞧,这姑娘误会了吧!!!我楚盼娘对常问夏的情情爱爱,完全没有亲身体验的兴趣啊!!!
  再回月季阁的时候,某寨主已经叫人收拾了桌子,喝着清茶随时准备走了。她见我来,立马放下了茶碗大摇大摆地出门下楼,都不知道招呼我跟上,情商依旧呈走低趋势。
  夜雾袭人,虽将入初夏,晚风依旧沁凉。我们穿过繁华又荒/淫的花街,走在太一城内寂静的小巷子里。沿路的人家早已闭户,或是亮着灯烛,或是连灯烛也不亮了。猫叫声,狗吠声,还有小孩的啼哭声,交织出夜的安宁。
  “当家,我们去哪?”我本还幻想她会带我回寨子,用飞的,比滑翔机更刺激。没想到她领着我一路走了这么久,都四下无人了也不起飞,这是要闹哪样儿?
  “自然是回客栈。”常问夏回答我,面容平静得如黑夜。
  “是哪个客栈?”我嘴上同样平静地问着她,心里却在嘀咕原来堂堂白水寨大当家常问夏常半仙儿出门也需要住客栈?真是相当意外哪……
  “城东的红尘客栈,你只跟着我走便好。”
  我们穿了几条无人的小巷,上了城东最是热闹的夜街——鎏金街。虽说夜已深,可这鎏金街依旧繁闹。卖胭脂水粉衣物首饰的小贩,人来客往三更之后方才关门的酒肆,香飘四溢惹人食欲的小食摊,还有地上摆古董架上挂字画号称好文化的奸商……
  “楚盼娘,你一定想吃馄饨。”她拽住我的手,停在小摊边,看着老汉往锅里下白金鱼儿一般的燕皮馄饨。
  “我倒没很想……呃……”瞧瞧那执着的目光,貌似想吃的是你吧!!这个人也太……萌了。
  “我饿了,我想吃。”我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很难想象若是坚持不吃执意要走,会有什么后果。
  她嘴角勾起即使在浓密的络腮胡掩盖下依旧可见的弧度,满意地拽着我的手到老旧的木桌子旁,边就坐边对煮馄饨的老汉大声道:“老头儿!来两碗馄饨,多加葱花!”
  “好嘞!”老汉对常问夏的称呼并没有不满,只是利落地下馄饨摆碗。
  这摊子的生意的确不错,三张八仙桌几乎坐满了人。我和常问夏并排坐着,左手边是一对中年夫妇,听对话,似是刚卖完了两担子山樱桃,打算明天早上再摘一些来卖。右手边和对面是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块儿的,读了一晚上书约出来一同吃宵夜,说的都是之乎者也。
  不多时,我们的馄饨便上桌了,常问夏拿了桌上的醋罐,往自己碗里猛倒了半罐子,味儿酸得连坐在她旁边的我都闻到了。她整完自己那碗,又很是热情客气地来帮我加醋,我连忙抵住她手上的罐子,道:“我不吃醋,这样就够了。”
  “呵呵,你不吃醋?”她朝我挑眉,可惜贴了粗得不像话的假眉毛,非但不诱惑,还很好笑。
  我憋着笑点点头,对她的问句表示肯定。
  她回了头搅着冒着热气的馄饨,用低得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调戏道:“嗯~很好,本寨主喜欢不吃醋的女人。”
  去矢吧!!!
  吃完了果然很好吃的燕皮馄饨,我们便回到了红尘客栈。这客栈比我原先跟石头住的以来客栈简直大两圈儿,门面宽敞人来人往。常问夏住的是上等间,今早订下的,看牌子上的价目,要三两银子一晚,中等间一两,下等间则是五百文,价钱上毫无优势,只不知道这两倍于其他客栈的房钱是否会换来两倍以上的服务质量。我想来想去,若是单独来,中等间都要嫌奢侈,更别说上等间了。按照我月进四两的收入水平,也只有住下等间才不会心疼银子。
  “掌柜的,开个下等间,再送个浴桶进来。”小气啊常问夏…。…!我只是随便盘算了一下,她还真给我开了个下等间,是觉得我这身份只配这么住怎么着?这货回去该不会还要跟我算这五百文房钱和之前的十文馄饨钱吧……
  那掌柜该是认得常问夏,知道面前这面部毛发旺盛的男人是上等间的客人,脸上的笑灿烂得简直要闪瞎我的狗眼:“好好,客官楼上请,右手第八间。稍后小二烧好水就送上来。”他说着,从柜子里取了钥匙递给我,笑容依旧。
  上了楼,走到楼梯口,我按着方才掌柜所说,右手第八间。她跟在我后头,难不成也是这方向?站定,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小铁锁,开门,进屋……
  “你跟进来干什么?”我看着她大摇大摆地坐在房内不怎么干净的椅子上,忍不住问出口。
  “一会儿你洗完澡,到我房里去,刚才上来的左手边第三间。”说完,她凭空变出一身衣裳,从肚兜亵裤到腰带外衫,一应俱全,堆放在床头,又从兜里摸出一瓶头油,我做给她的,撂在桌子上,尔后飘然离去。
  我不知道她叫我去她房里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她让我洗澡,必定是又嫌弃我身上的猪臭味儿了魂淡!
  不多时,两个小二便搬了浴桶进来,又6续往桶里加了热水,备齐了澡豆和澡巾,点燃了桌上的熏香炉,还问我要不要花瓣儿。可我现在是个大男人,若是跟他们说还需洒着花瓣洗澡,未免过于娘炮了啊!咦?魂淡!我怎么觉得他们问我这个问题就是在质疑我伟岸的本性。
  将常问夏给的衣裳挂在屏风上,钻进浴桶里,澡豆澡巾一股脑儿往身上伺候。我不得不感叹,这房钱贵,配备的物件果然不是小客栈能比的。就说这澡豆,都要比别家的上等一些,透着米兰花的香气,怡人得很。
  待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又抹上了可当护发素用的头油,我穿上常问夏留下的衣物,拿了钥匙锁了门,方才往她的上等间去。
  不过话说,她到底叫我去干嘛啊……

  ☆、23睡觉

  我打着哈欠湿着头发来到她的房门口,抬起手,还没敲下去,门便自己开了。若不是早知道某寨主会法术,是人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你来了?”常问夏侧卧在床上,明知故问。她已换回了本身的女子面貌,披散着一头青丝,穿着我一直很喜欢的那件月白色蝶纹对襟长袍,右手下还压了本蓝皮书,好似是当下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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