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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戏里面的苏晴不得不接受，戏外的她……并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这件事情。　

　　　　　　　　蒋思思有喜欢过的人，这件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凭什么开口去问蒋思思？　

　　　　　　　　对于蒋思思来说，她可能只不过是一个逗弄起来很有趣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蒋思思觉得她有趣，才肯花功夫来教她。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蒋思思。　

　　　　　　　　蒋思思的方向并没有镜头对着她拍，从摄像机传过来的画面中，蒋思思只能看到冷湘突然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远方。　

　　　　　　　　她似乎是在发呆，在思索着些什么，宾客和她的新婚丈夫在这么一瞬间全部都在她眼里消失了，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教堂门口，眼睛朝着不知名方向看过去。　

　　　　　　　　副导演忍不住从摄像机镜头面前探出头去，看冷湘到底在看什么东西，看得这么入神。　

　　　　　　　　他刚一探出头去，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冷湘分明是往他们这边看的，而且他发誓，看的绝对不是自己。　

　　　　　　　　乖乖，冷湘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着蒋思思干什么？　

　　　　　　　　他又去瞥了一眼认真看镜头的蒋思思，发现人家压根没发现冷湘在看她。　

　　　　　　　　副导演默默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回了镜头面前，内心疯狂尖叫。　

　　　　　　　　这人也太迟钝了吧？！　

　　　　　　　　这么明显了都他…妈还看不出来吗？！　

　　　　　　　　蒋思思看着摄像机传来的镜头，有点不太明白，转过头去想和副导演说两句话，却看见副导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蒋思思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副导演愣了一会，猛然间回过神来：“没有，没有。”　

　　　　　　　　蒋思思瞥他一眼：“没有就认真看戏，你这么消极怠工小心我扣你工资。”　

　　　　　　　　副导演：“……”　

　　　　　　　　活该这个蒋扒皮看不出来，她单身完全是她活该好吗！　

　　　　　　　　蒋思思指着摄像头的画面，说道，“你说她怎么突然开窍了？这一幕拍的不错啊，可以用。”　

　　　　　　　　这一场自然是能用了，冷湘都这么真情实感了，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和剧本里面苏晴的怅然若失一模一样。　

　　　　　　　　蒋思思招呼旁边的场记，说了两句话。　

　　　　　　　　场记点点头，举了个牌子，上面写“抬头看天空”五个字。　

　　　　　　　　冷湘收回了目光，抬头看向天空。　

　　　　　　　　一台摄像机随着她的目光斜拍上去，另一台摄像机还是在拍着她的侧脸。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蓝天白云，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　

　　　　　　　　宾客也随着新娘子的目光往天空看过去。　

　　　　　　　　天空中一道白痕划过，候鸟归巢，朽木难栖。　

　　　　　　　　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了洛溦，想到了谭雅那天跟她说的话。　

　　　　　　　　蒋思思机缘巧合下知道了洛溦的事情，帮她找律师团，帮她打官司，甚至于《少年游》这一部电影女主角的原型就是洛溦。　

　　　　　　　　或者是因为有趣，也可能是因为一种微妙的可怜。　

　　　　　　　　而她和洛溦又能促成了蒋思思对于电影的灵感，无论是《少年游》，还是《奢侈品》。　

　　　　　　　　本质上来讲，对于蒋思思来说，她和洛溦是一样的吧。　

　　　　　　　　冷湘收回了目光，心想，算了吧。　

　　　　　　　　就算是她真的因为蒋思思喜欢什么人而变得怅然若失，就算她真的对蒋思思抱有一些别的想法。　

　　　　　　　　就算她真的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蒋思思。　

　　　　　　　　就算是这样，那也算了吧。　

　　　　　　　　她原本就对不可能的事情不会抱有任何期待。　

　　　　　　　　……　

　　　　　　　　蒋思思喊了停，这一幕戏过。　

　　　　　　　　这一回蒋思思没有让冷湘和李顾川再来几遍，而是先让他们两去一边休息去了。　

　　　　　　　　副导演看完了这一幕戏的整个回放，说道：“确实不错，剪一剪可以用。”　

　　　　　　　　副导演踌躇了片刻，咳了两声，说道：“对了，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看冷湘这个人的？”　

　　　　　　　　蒋思思说道：“她确实很不错，很努力。”　

　　　　　　　　副导演恨铁不成钢：“我不是指这个！”　

　　　　　　　　蒋思思瞥他一眼：“那你指什么？”　

　　　　　　　　副导演：“我、我……”　

　　　　　　　　蒋思思抬起眼睛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副导演：“难道你看上冷湘了？”　

　　　　　　　　副导演：“……”　

　　　　　　　　蒋思思斩钉截铁道：“不行，我不答应，你比人家大了有二十岁吧？”　

　　　　　　　　蒋思思往冷湘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和李顾川站在一边，等着导演组商量的结果，关于这一幕戏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拍。　

　　　　　　　　冷湘也正在看着她。　

　　　　　　　　蒋思思对冷湘笑了笑。　

　　　　　　　　她总是这样的。　

　　　　　　　　副导演十分着急：“我、我不是……我没有看上她！”　

　　　　　　　　蒋思思的目光又放回到了摄像机面前，重头再看了一遍回放，一边习惯性地和副导演拌嘴：“你看不上她？”　

　　　　　　　　副导演：“……”　

　　　　　　　　你这个魔鬼，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蒋思思从摄像机面前抬起头来，说道：“去跟他们两个说一声，这一场不用继续拍了，收工。”　

　　　　　　　　她来来回回把这一场戏看了三遍，冷湘这一场戏像是入了戏，又像是根本没入戏。　

　　　　　　　　不过这不影响这一幕戏的质量。　

　　　　　　　　只不过，冷湘刚刚那个看向天空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孤独呢？　

　　　　　　　　　　　　

　　　　　　　　这是《奢侈品》开拍以来，冷湘第一次一遍过一幕戏。　

　　　　　　　　冷湘听说这一幕不用继续拍的时候还很诧异，但是没什么更多的反应。　

　　　　　　　　王琳琳给她递羽绒服，冷湘裹住了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身体，没说什么，回身去换衣间换衣服。　

　　　　　　　　王琳琳看着冷湘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李顾川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去找蒋思思吃饭。　

　　　　　　　　蒋思思正在收拾拍摄用具，李顾川笑眯眯地在她旁边看着她。　

　　　　　　　　蒋思思分了一个眼神给李顾川：“怎么了？站在这鬼鬼祟祟的。”　

　　　　　　　　李顾川说道：“我就提醒您一句，今天已经大年二十七了。”　

　　　　　　　　蒋思思抬了抬眼皮：“所以？”　

　　　　　　　　李顾川：“所以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的安排，剧组该放假了。”　

　　　　　　　　蒋思思：“戏都没拍完，放什么假。”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　

　　　　　　　　蒋扒皮真不是浪得虚名。　

　　　　　　　　李顾川倒是无所谓，跟着剧组本来就是昼夜颠倒，没有节假日可言的，他们都习惯了。　

　　　　　　　　李顾川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啊，我刚刚跟你们家那位小朋友聊了点你的八卦。”　

　　　　　　　　蒋思思收拾完拍摄用具，直起身子来：“天地良心，我天天在剧组连轴转，拍完一部就接着下一部，肝脑涂地勤勤恳恳为电影事业奉献终身，你说我能有什么八卦？”　

　　　　　　　　李顾川：“……”　

　　　　　　　　虽然他跟蒋思思认识多年，但是他至今也不能理解蒋思思是怎么可以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蒋思思瞥了一眼他：“我们家哪位小朋友？”　

　　　　　　　　李顾川意有所指：“你说你，装什么装，还能哪位啊。”　

　　　　　　　　蒋思思：“那你跟人家怎么诽谤我了？”　

　　　　　　　　李顾川：“哪能叫诽谤啊，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　

　　　　　　　　李顾川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把你以前那点事跟人家说了说。”　

　　　　　　　　蒋思思不明所以：“我以前有过什么事吗？”　

　　　　　　　　李顾川说道：“还能什么事，就……箫悦啊。”　

　　　　　　　　蒋思思默然。　

　　　　　　　　箫悦啊。　

　　　　　　　　那可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远的她都快要记不清了。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箫悦，甚至都要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湘：算了吧。　

　　　　　　　　蒋思思：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就算了呢？！！

　　☆、第五十二章

　　　　　关于箫悦；　　蒋思思觉得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是一个多年前爱过的人。　

　　　　　　　　只不过是我爱她而她心里全部都是另外一个人。　

　　　　　　　　无疾而终的暗恋，问剧组里面任何一个人有没有过什么求而不得的人；　　八成都能数出几个名字来。　

　　　　　　　　箫悦对她来说，是求而不得的那一个人；　　是她人生中唯一的败笔，是她多少年都没有跨过去的一道坎。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有跨过去这一道坎。　

　　　　　　　　倒不是她对箫悦还有什么想法，真的不是。　

　　　　　　　　当年伤痕太深；　　难以抹除。　

　　　　　　　　她只是不能把以前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做不到那么淡然。　

　　　　　　　　蒋思思皱了皱眉：“你跟人家说这个干什么？”　

　　　　　　　　李顾川乐了：“不愿意我跟她提啊？”　

　　　　　　　　蒋思思觉得李顾川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有病的；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要翻出来说。　

　　　　　　　　她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　　还有点心虚。　

　　　　　　　　蒋思思自嘲；　　我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为什么要让冷湘知道这件事呢？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　

　　　　　　　　蒋思思挥了挥手：“没有；　　以后别老跟别人说我的事；　　你看人家乐意知道么？多没劲啊。”　

　　　　　　　　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顾川在后面嘀咕：“我看她挺乐意知道的啊。”　

　　　　　　　　也无非就是这码子事而已。　

　　　　　　　　隔天蒋思思在剧组的微信群里面宣布，剧组从明天开始放年假，今天不拍戏了，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家慰问一家老小。　

　　　　　　　　全剧组欢天喜地；　　喜大普奔。　

　　　　　　　　蒋思思看大家高兴，又唰唰唰地发了几十个红包出去。　

　　　　　　　　众人皆呼蒋皇万岁；　　身体健康，新年快乐，过年好。　

　　　　　　　　年假从大年二十九放到初六；　　初七一大早上剧组再开工。　

　　　　　　　　剧组在B市远郊拍戏，回去的时候便包了几辆车，把人送回B市市中心去。　

　　　　　　　　冷湘收拾完行李箱，也坐上了回去的车。　

　　　　　　　　她租的房子在北三四环之间，离剧组拍摄的地方并不远。　

　　　　　　　　下车的时候，她和王琳琳告别，王琳琳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冷湘姐，先预祝你新年快乐！明年见！”　

　　　　　　　　冷湘愣了一下：“新年快乐。”　

　　　　　　　　她又道：“明年见。”　

　　　　　　　　王琳琳不是本地人，也要回老家过年去了。　

　　　　　　　　车上人多还挺热闹的，冷湘再看了一眼车窗，看见蒋思思隔着窗户玻璃对她笑了笑。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在说“再见”吧。　

　　　　　　　　蒋思思没有下来送她。　

　　　　　　　　车子随着一路欢声笑语和汽车尾气跑远了。　

　　　　　　　　冷湘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小区，往自己租的楼栋走去。　

　　　　　　　　她打开了房门，扑面而来一股太久没打扫的灰尘气息，她快两个月没回来过，也没叫人过来帮忙打扫。　

　　　　　　　　冷湘把行李箱扔到了一边，先去厨房找了块干净点的抹布，把沙发给擦了一遍。　

　　　　　　　　她把抹布一扔，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想着要不叫个钟点工过来帮忙打扫一下，但是又想想，她毕竟是公众人物，一个不留心就容易透露出自己的住址，总归是个麻烦。　

　　　　　　　　还是要自己干。　

　　　　　　　　可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动，只想瘫着。　

　　　　　　　　先睡一觉吧。　

　　　　　　　　冷湘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缓慢地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　

　　　　　　　　冷湘先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晚上醒了就把房间里所有的灯给打开了，先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吃完饭开始搞卫生，直接搞到凌晨一点，然后洗澡洗头，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就算是干了很久的活，下午睡久了，晚上依旧睡不着。　

　　　　　　　　她钻进被窝里，盘算着过年的计划。　

　　　　　　　　她从来不过年，她要是回去的话，柳伶姝和她男人非得扒掉她一层皮不可。　

　　　　　　　　不用走亲戚，她本身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用聚会，她还有整整七天的时间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突然微信传来一阵振动声。　

　　　　　　　　冷湘把手机从被子里抠了出来，打开一看，是蒋思思连着发了十几条消息过来。　

　　　　　　　　蒋思思：这是你的寒假作业，请注意查收。　

　　　　　　　　蒋思思：剧组总导演郑重提醒您，过年千万条，作业第一条，作业不完成，开工两行泪。　

　　　　　　　　蒋思思：I　　am　　watching　　you。jpg　

　　　　　　　　冷湘：“……”　

　　　　　　　　冷湘愤怒地对着手机比了个中指。　

　　　　　　　　去你…妈的。　

　　　　　　　　我是脑子有坑才会喜欢上她吧？　

　　　　　　　　大年初三，沈橙过来了一趟。　

　　　　　　　　沈橙提着水果蔬菜几个袋子，敲了敲冷湘的房门，过了好一会，门开了。　

　　　　　　　　冷湘一看就没洗脸没梳头，头发乱糟糟的，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沈橙，侧身让她进来了。　

　　　　　　　　冷湘身上还穿着睡衣，房间里有暖气，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转身去厨房给她倒水。　

　　　　　　　　沈橙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客厅的地毯上洋洋洒洒铺满了稿纸。　

　　　　　　　　沈橙：“……”　

　　　　　　　　这都什么玩意？　

　　　　　　　　冷湘沉默不语，端着个杯子塞进她手里，转头又坐回了地上。　

　　　　　　　　看起来一脑门全是低压气。　

　　　　　　　　沈橙小心翼翼地问她：“这是什么？”　

　　　　　　　　冷湘道：“作业。”　

　　　　　　　　沈橙：“作业？”　

　　　　　　　　沈橙奇怪道：“你拍个电影还要做作业的啊？”　

　　　　　　　　冷湘面无表情地把笔重重一摔，这么几天下来，她已经用完了两三支水性笔了。　

　　　　　　　　冷湘冷笑道：“是啊，某人就是看不得我过两天清闲日子，七天年假，发了我四十八页的作业。”　

　　　　　　　　沈橙：“……”　

　　　　　　　　这简直比她当年读高三还艰难。　

　　　　　　　　沈橙翻了翻她地上摊着的稿纸和书。　

　　　　　　　　这些书基本上都是表演系专用的课本和一些影视圈老前辈留下来的笔记，蒋思思给她布置完作业，还要了她的地址，第二天同城快递就把这一堆书送上了门。　

　　　　　　　　沈橙一边翻看一遍啧啧称奇：“这些书弄过来也挺不容易的，谁对你这么上心？”　

　　　　　　　　冷湘：“……”　

　　　　　　　　她才不会承认她自己心里突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　

　　　　　　　　沈橙见她不回答，倒也不在意，换了个话题，说道：“说起来，你这部电影快拍完了吧？”　

　　　　　　　　冷湘还在奋笔疾书着什么，听到这话，笔尖一顿，又低下头继续写，说道：“差不多吧，再拍一个月就应该拍完了。”　

　　　　　　　　沈橙掰着手指头跟她算：“那你拍完电影就是三月份，公司有个资源，挺好的，档期就在三月份，你要不要试试？”　

　　　　　　　　冷湘头都没抬：“行啊，我接。”　

　　　　　　　　沈橙原本还想多说两句，被她这一句话噎住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资源？”　

　　　　　　　　“管它什么资源，能赚钱就行。”冷湘说道，“公司好不容易不扣我分成了，趁着能赚多赚点，我还想早点买房，现在房价涨成什么样子了。”　

　　　　　　　　冷湘“啧”了一声，又道：“我当年那套房子，我买的时候不到不到一万，卖的时候也才三万，现在五六万不止，真划不来。”　

　　　　　　　　有觉悟。　

　　　　　　　　沈橙点点头，说道：“趁着年轻早点买房，我感觉房价还得涨，你再不买就十万不止了。那我就给你把那资源接了，报酬还挺高的。”　

　　　　　　　　冷湘头都没抬：“行。”　

　　　　　　　　沈橙留下来吃了个中饭，两个人再聊了一会，她就离开了。　

　　　　　　　　冷湘继续埋头苦写，还没写半小时，她突然又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敲门声非常轻，要不是屋子里太/安静了，她压根都察觉不到。　

　　　　　　　　那敲门声响了几声，又没了。　

　　　　　　　　冷湘以为是敲错了，正不打算理会，突然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还是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