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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她工作的时候。
　　就比如刚刚，冷湘看她剪片子，竟然看得有点入神了。
　　传说蒋思思出生在官权世家，幼年母亲病逝，又因为蒋思思体质千杯不醉，父亲带着她从小出席各种宴会和酒局，还能帮她父亲挡挡酒。
　　原本蒋思思的父亲想要她进入体制内工作，无论在哪里，蒋思思都能把规则玩转自如，做一个主持人实在是太浪费了，但是蒋思思拒绝了。
　　最后父女两人各退一步，才算是达成了和解。
　　冷湘听见她说话才回过神来，说道：“没关系。”
　　蒋思思从办公椅里站起来，在脑后随手一扯，那根绑头发的橡皮筋应声而落。
　　工作的时候把头发绑起来，会更加方便一些。
　　不工作的时候她从来不喜欢扎头发，那对她来说是一种束缚。
　　摘了眼镜，散了头发，她便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
　　从容不迫，又不太正经。
　　此时此刻，她还让人觉得有点危险。
　　还有点迷人。
　　蒋思思离开了办公区域，冷湘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冷湘还站在门边上。
　　而门是关着的。
　　原本冷湘以为她们会坐在沙发上聊一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或许她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聊聊天，从而达成一些对彼此都好的合作。
　　但是蒋思思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后背却撞在了门上。
　　蒋思思离她最多只有一米的距离，再往前走了半步，那一米的距离就缩成了八十公分，逐渐变成了六十公分，四十公分。
　　早已经打破了正常的安全社交距离了。
　　甚至比亲密距离还要近几分。
　　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让冷湘感觉到了不适应。
　　冷湘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蒋思思歪了歪头，笑了笑，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蒋思思比她高一些，能够清晰地看见她脸上微小的绒毛，她高高的鼻梁骨，落在两旁的鬓发，白皙平滑的肌肤纹理，甚至嘴唇的细小裂纹。
　　还有她的眼睛，真漂亮，漂亮得像是要割伤人一样，和昨天晚上她喝醉酒后的柔软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她喜欢这样的眼神。
　　蒋思思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恶劣得过头了。
　　原本并不想这么欺负她的，但是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她脑子里面闪现过了很多念头，比如说现在亲上去的话，冷湘会是什么反应？再比如说如果她现在真的在这里强要了冷湘，冷湘又会怎么样？
　　她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情在黑池酒吧买醉，那么经过这一晚上之后，今天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自己这样，有点太过分了吧。
　　她一边向她所剩不多的良心忏悔，一边却身体力行地继续为非作歹。
　　她又逼近了一点，察觉到冷湘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蒋思思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在黑池酒吧喝醉了，还念着我的名字？”
　　冷湘猛然抬头，瞪着她。
　　她怎么知道的？！
　　蒋思思看着她的耳根一点点变得绯红，那点红色在她耳朵上晕染开来，慢慢染上了她的侧脸。
　　非常漂亮的颜色。
　　冷湘红了耳朵，却还是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蒋思思想，冷湘这个人啊，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就不说话，生气的时候不说话，连现在这种窘迫到了极点的时候，她还是不说话。
　　怎么就这么好玩呢。
　　蒋思思看懂了她的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说道：“我们之前好歹还一起上过头条呢，黑池老板是我的朋友，她昨天晚上抱你上楼睡觉，回头就跟我打电话说你在她那里喝醉了，你还一直念我的名字。”
　　蒋思思笑了，她低笑道：“你有这么想我吗？”
　　冷湘简直要被她颠倒黑白无耻至极的话给气懵了。
　　这个人、这个人！！
　　那天她在这里，蒋思思好歹还是文质彬彬有礼有度，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一幅地痞流氓的模样了？！
　　冷湘气得声音都有点抖：“谁想你了，你放开我！”
　　蒋思思说道：“那天下午，你给我打了个电话。”
　　冷湘愣住了。
　　蒋思思又道：“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打点，我默认了这桩交易达成，而现在你又来了我的办公室……”
　　蒋思思笑了，说道：“所以，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蒋思思想，她应该在表演上也有一定的天赋，或许她下次可以自导自演出点什么电影也不错。
　　冷湘闭了闭眼睛，说道：“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蒋思思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你不愿意了？”
　　冷湘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愿意。”
　　

　　☆、第二十七章

　　27
　　她当然不愿意。
　　一晚上的时间并不能改变冷湘的想法。
　　如果她就真的这么容易就屈服了，那她也就不会被冷藏了这么多年。
　　就凭她这张冷艳绝伦的脸和又冷又硬的性格，想要尝个新鲜想要她的人，圈子里多得是。
　　蒋思思笑了笑，放开了她。
　　蒋思思往回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冷湘也冷静了下来，坐了过去。
　　办公室里的咖啡已经煮好了，蒋思思给她倒了一杯，摆在她面前。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那天她们在办公室里面一模一样。
　　这是要摆出谈判的架势了。
　　滚烫的咖啡飘逸出袅袅雾气，蒋思思隔着雾气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冷湘。
　　冷湘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
　　冷湘断然不会接受，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
　　那么如果她再过分一点呢？
　　蒋思思勾了勾唇角，说道：“行，你不愿意的话我当然不会强迫你，我们谈谈，怎么个谈法？”
　　冷湘看着她，说道：“我可以给你钱，或者是别的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没有履行她们约定的义务，那么就要赔偿蒋思思的损失。
　　钱么？
　　蒋思思想，据她所知，冷湘前几年因为家里的事被迫变卖了房产，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又因为这几年被冷藏，没有收入来源，现在几乎已经到了快要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冷湘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蒋思思真的是要钱，她也一定给不起。
　　但是就算是凑钱，或者去借钱，她也断然不想再经历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蒋思思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多，加起来两百来万左右。”
　　牌局和饭局上走的人情账只是一小部分。
　　微博的推手和宣传虽然不是经她的手，但她大概知道这么一个报价，再加上一些周转的钱和暗地里再给卓越传媒打通关系的钱，总数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价。
　　冷湘听到这个数字，攥紧了手。
　　这个数字放在以前，她可能还拿得出来，但是放到现在，别说两百来万，她连零头都拿不出。
　　冷湘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长一些的期限，我尽快还给你。”
　　蒋思思看着她，说道：“我可以按照市面上最低利息的贷款给你算。”
　　也就是说，两百来万的底金，再利滚利。
　　以她现在的状况，可能这辈子她都还不清了。
　　她身边的朋友只有沈橙一个，她也做不出让沈橙帮她还钱的事来，而且这件事本来跟沈橙也没有关系。
　　蒋思思笑了笑，说道：“或者，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之前的约定，两百多万再加上我新片的女主角，换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在这种已经穷途末路的情况下，她会不会答应？
　　冷湘没说什么，茶几上的咖啡她还是一动未动，她站了起来，说道：“你发我一个清单，钱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就按照你说得来，我先回去了。”
　　蒋思思彻底惊讶了，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准备怎么还钱给我？”
　　她是真的好奇了。
　　冷湘说道：“我有手有脚，可以去做群演做替身做模特，或者去打工去赚钱，怎么样都行。”
　　两百多万，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这个人真的是宁折不弯，脊椎骨比天高。
　　圈内评价冷湘的话，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蒋思思的良心终于回来了，并且彻底叹服。
　　蒋思思抓住了冷湘手腕，说道：“你这种一言不合就走的性子，还是要改改。”
　　冷湘原本想要离开，回过头来看她，问道：“怎么了？不是都谈妥了吗？”
　　蒋思思说道：“两百多万，你要这么还，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
　　冷湘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蒋思思真心实意地说道：“其实当时你没给我打电话，我一样会帮你。”
　　冷湘：“……”
　　蒋思思会有这么好心？
　　蒋思思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笑道：“看来你对我印象不太好啊。”
　　当时冷湘打电话过来，那一场牌局早就开始了。
　　就算冷湘当时没给她打电话，她依旧会帮她摆平这一切。
　　她喜欢冷湘这样的人。
　　不欠别人，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清醒的时候，在她身上连分毫的软弱都看不到。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能火，她将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是真的想知道了。
　　不过在这之前，总还是要给自己讨一点福利吧。
　　“我也不是真的想让你还我这笔钱，但一分钱都不让你还，好像也说不过去。”
　　蒋思思看着她，笑了，说道：“你主动亲我一下，这笔钱我们就一笔勾销。”
　　她压根就没打算让冷湘还这笔钱。
　　只是逗逗她玩而已。
　　还是恶劣心思发作，想要看看冷湘会是什么反应。
　　陪/睡不行，亲一下行不行呢？
　　　　　
　　冷湘猛的抬头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蒋思思笑道：“怎么了？”
　　两百多万换一个吻？
　　作为一个演员，冷湘也不是没拍过吻戏。
　　两百多万的一个吻，算起来，还是她赚了。
　　如果不是在耍她玩的话……
　　冷湘甚至在想，她的吻竟然有这么值钱？
　　也不知道蒋思思究竟在想什么。
　　蒋思思看起来也不差这笔钱，说可以用一个吻抵债，难不成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冷湘说道：“就亲一下？”
　　蒋思思笑道：“你愿意亲两下也行啊。”
　　冷湘：“……”
　　冷湘气结。
　　冷湘抿着唇，又问道：“为什么？”
　　蒋思思笑道：“因为我挺喜欢你的，想要你亲近我一点啊。”
　　冷湘：“……”
　　无聊至极的理由。
　　但是既然蒋思思这么开口了，两百多万的债，蒋思思愿意给她一个台阶下，就这么一笔勾销。
　　一个吻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冷湘依言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凑近了蒋思思的脸。
　　事到如今，她依旧还是不喜欢蒋思思。
　　虽然蒋思思帮了她很多忙，甚至还不需要她还钱，两百多万，对如今的她来说，真的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冷湘眼一闭，就想糊弄过去。
　　蒋思思恶劣心又起，不想让她得逞，她拍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来，坐上来。”
　　冷湘额头上的小青筋都跳了跳：“蒋思思，你不要太过分！”
　　蒋思思说道：“两百多万……”
　　又来了。
　　冷湘眼一闭，心一横，没等她说完，伸腿一跨，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
　　冷湘真的很轻，那天蒋思思抱着她上楼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
　　而如今坐在她腿上，只让她觉得更轻，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走一样。
　　她们的呼吸近在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这感觉实在是古怪。
　　冷湘在她大腿上不适应地动了动，她看着蒋思思的脸，看着她深邃的眼睛。
　　冷湘感觉自己耳后开始发热起来。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太暧昧了。
　　蒋思思能够看清冷湘一颤一颤的睫毛，又长又卷，像是蝴蝶振翅。
　　真是漂亮。
　　蒋思思想，两百多万……不亏啊。
　　冷湘刚想闭着眼睛亲上去，却听见后面的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第二十八章

　　28
　　那双柔软唇原本离她近在咫尺，但是在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冷湘下意识地抬眸，反应飞快地从她身上下来了。
　　然后直接隔了她两米远。
　　感觉就像是偷/情一样。
　　冷湘面上不显，站在一边，表情淡淡。
　　但是从蒋思思的角度很容易看到，冷湘的耳朵是通红的。
　　那小巧精致的耳垂刚刚准备亲她的时候还是薄红的，如今鲜红到血色/欲滴，像是极其羞愤窘迫的样子。
　　做这种事突然被撞见，依照冷湘的脸皮薄度，只是红了个耳朵，已经是她极力掩饰的结果了。
　　可是冷湘偏偏又走不掉，她想要逃脱掉这种窘迫的境地，但是推门而入的人已经进来了，她如果此时此刻出去，反而显得更加的奇怪。
　　她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蒋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唉。
　　可是她明明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呢。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亲到了……
　　蒋思思偏过头去，看着冷湘通红的耳朵，那鲜艳的颜色迟迟都褪不掉。
　　蒋思思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脸皮这么薄，以后要演她的新片，可怎么办才好……
　　蒋思思抬头看向刚刚进来的人，才想起来，她今天还约了别人。
　　好巧不巧，怎么这个时候进来……
　　进来的是裴霜，她新片定下来的女二号。
　　当时蒋思思在电视台楼下的摄影棚给冷湘解围的时候，看她们试镜演戏看了好一会了。
　　裴霜人长得漂亮，是那种江南烟雨小家碧玉的漂亮，上过综艺演过电影，但是奇怪的就是红不起来，不过她看起来也不太care自己红不红。
　　蒋思思定演员看得首先不是演技，演技可以在她手中细细打磨，先天形象是否符合人物形象最重要。
　　要不然于珊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进她上一个片子的剧组。
　　她推荐陆蕊去演于珊空出来的那个女二号，其实还是抱有一定的私心的。
　　因为裴霜很适合她新片中女二号的形象。
　　在看完那天的试镜之后，她很快联系上了裴霜，问她有没有档期有没有意愿来她的剧组，裴霜惊讶了一下，说有档期愿意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们聊了一段时间了，觉得可以，便约好了今天过来签个字，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所以裴霜今天便过来了。
　　裴霜刚刚在门外敲了门，门里半天也没反应，门又没关上，她便直接推门进来，想看看什么情况。
　　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够撞见这一幕。
　　裴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两米开外的冷湘一眼，刚刚进来的时候，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冷湘是坐在蒋思思大腿上的。
　　她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
　　裴霜把视线转回来，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假装自己是个瞎子。
　　她对蒋思思说道：“蒋老师。”
　　蒋思思点点头：“裴小姐。”
　　蒋思思一秒钟从刚刚的暧昧中脱离出来，恢复到了工作状态，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回了办公椅上。
　　蒋思思在桌子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两份文件，对着还站在两米开外的冷湘说道：“冷小姐，你也过来一下。”
　　语气礼貌又客气，刚刚那个不正经又轻佻的蒋思思就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冷湘走了过去，和裴霜站在一块。
　　裴霜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湘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裴霜匆匆忙忙低下头去。
　　此时蒋思思把两份文件摊开，推到了她们的面前。
　　蒋思思说道：“这是你们的合同，看一下，觉得可以的话就签个字。”
　　什么东西？
　　冷湘不明所以，抬头看一眼蒋思思，低下头去翻文件。
　　裴霜看起来很淡定，她手中的合同是她和时悦工作室签约的女二号的合同。
　　她过来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蒋思思说道：“片酬是按照戏份的多少明码标价，所有演员在我这里的价格都是一样的，如果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提。”
　　虽然蒋思思的剧组是出了名的涨身价，但是她却从不以身价来定片酬。
　　她按照戏份的难度和数量来定价，能接受就演，不能接受也不强迫，但也不会多加。
　　裴霜看了一眼合同上的价格，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可以接受。
　　她不火，身价本来也不高，蒋思思给出的价格，已经是她的预想价格再翻一倍了。
　　冷湘看着她手里那份合同。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她与时悦工作室关于《奢侈品》拍摄计划的劳务合同。
　　而《奢侈品》正是她今天早上看到沈橙发给她剧本的名字。
　　条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