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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关系，既然它们已经承认了，那就干掉它们吧。」依德妮眼神一厉，她抓着帕蒂亚，说，「我带你过去，你的法术正好克制它们。」　
　　　
　　「你可以使用法术了？」帕蒂亚惊讶地看着依德妮。　
　　　
　　「当然」依德妮朝帕蒂亚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少带着一点狰狞，「我的契约者已经无暇管我的魔力问题了。」　
　　　
　　对此，帕蒂亚只能耸耸肩膀，期望着面前这个很明显压抑着怒火的法师并不会被把满腔的愤怒移到她的身上。　
　　　
　　就在红石城的人们正在为神明、种族与仇恨作战的时候，在遥远的那伦比亚，山谷底的地穴通道发生了罕见的地震，地震震碎了原本阻碍着通道各处的拦路石，同时也放出了一些东西。而在遥远的北方，在南大陆与东大陆的交界处，一群暗精灵纠结在那里。　
　　　
　　和传统的，由女性带队的暗精灵部队不同，这是一支由纯粹的男性所组织的暗精灵。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然后各自从怀里掏出了信物，在确认信物无误后，他们终于露出了微笑：「兄弟们，吾神的神谕已经传达下来。现在战争正式开始。神之战赐予吾神荣耀，也将赐予信徒领土与盛大祭祀。」　

　　　
　　而距离南大陆的极远处，位于神圣帝国的东北方，赤水城全线沦陷后，所有的战士都撤退到了永夜堡中，靠着堡垒的坚实城墙抵御住了兽人的汹涌袭击。而这一天的深夜，看似平静的战场再起波澜。格云瑟站在墙头上，神色严肃，密密麻麻的兽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而且兽人祭祀还多得不可思议。　
　　　
　　「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出来的？该死的，难道所有兽人的祭祀都跑出来了？」副将忍不住大声骂道。　
　　　
　　「通知城主和市民准备转移吧。」格云瑟低声说，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视野尽头的兽人，目光则往远处望去，远处，白骨大君就如同一座铁塔那样屹立在视野的尽头，「永夜堡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了那么多笔墨写的地穴通道，暗精灵的母系社会，依德妮出发时小副本的东西，格云瑟的发配，终于连成线了……　


86　这是我的战争　

　　深夜的北大陆，浓秋的空气向来是带着寒气的但是在此刻红石城外元素的异常活跃让这北地城市里充满了燥热。　
　　　
　　依德妮与自己的契约者是配合默契的搭档，魔力流转在两者之间形成呼吸一样的涌动。身为半龙人的罗伦是无法主动使用魔力的或许曾经的人类血统还能形成一些细弱的魔力回路但当这份血统被死亡之气转化后，罗伦就不得不依靠契约，借助依德妮的身体来形成新的魔力回路。　
　　　
　　这是依德妮在路上提出的一种假设——在了解罗伦半龙的真实身份后——她们模拟了魔法潮汐的涌动，让魔力借助契约在两者之间来回，罗伦本身含有的大量的魔力储备会带给依德妮丰厚的反馈，而罗伦也能利用这份反馈动用她原本几乎成为鸡肋的魔力。　
　　　
　　在经过了多次的磨合以后，两人已经非常习惯使用这样的技巧了。尽管身为契约的发起者，罗伦对此有充分的掌控权但通常情况下骑士是一个绅士而值得依赖的温柔性格，并不会过分逼迫她的契约者。　
　　　
　　依德妮把帕蒂亚扔在了骑士堆里然后就搓着手掌冲了上去。尽管她的体术并不怎么样，但是半龙带来的力量和魔法感知都足以弥补这样小小的缺陷。她的契约者已经跟法尔瑞奇战成了一团。在冥域的数百年里，他们曾多次战斗，彼此都熟知对方的战斗方式因此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而在另一方面，数量陷入劣势的骑士团和银狮的亡灵们也抵抗得十分勉强，就连国王都觉得这里恐怕就要是自己的埋骨之地了。但是帕蒂亚和依德妮的加入实在是意料之外。一个的法术对亡灵具有天生的抵抗力一个则是可以熟练使用体术和魔法。　
　　　
　　依德妮迅速地与黛安娜汇合了，这个前银狮骑士团的魔法队长正指挥着自己的下属们朝前方统一发射着火球。在看到依德妮后，女妖欢快地说：「太好了，这帮蠢家伙一点意识都没有，我都要愁死了。」　
　　　
　　依德妮扫了一眼她麾下的亡灵法师们，低阶的亡灵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跟随着高阶亡灵的命令做重复工作，相比之下，效果确实差强人意。黛安娜迅速地把自己的计划向自己这半个徒弟交代了一番，两个有意识的法师确实是能迸发出智慧的火花，她们很快制定好了需要的法阵，一个战略级魔法。　
　　　
　　至于《科瑞克环境法》？在战争时期，谁会去管这种东西。　
　　　
　　依德妮回头朝帕蒂亚喊了一声，于是骑士和祭祀们只好捏着鼻子跑过来保护依德妮和黛安娜。女妖笑嘻嘻地说：「啊，真没想到，我在死后也能享受一下被保护的感觉呢。」她这么说着，又看了眼周围的活人，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快开始吧，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的。」　
　　　
　　「需要帮忙吗？」黑骑士操纵着自己的骨马跑了过来，向自己的战友行礼，「我的主人说你们大概会需要我。」　
　　　
　　「哦，当然」黛安娜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亡灵的笑声让周围的活人皱起了眉头，巴不得自己离得远远的，「阿尔宾巴鲁克，是时候实现你生前的誓言了。」　
　　　
　　「当然，我的女士，我会以生命守护你的。」黑骑士回答，「为了我们的主人。」　
　　　
　　依德妮看着两人，身为亡灵，他们的对话虽然依然展现了彼此间深厚的情谊，但是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份属于人类的，美好的感情，在成为亡灵后消失无踪。他们之间的守望相助，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仅仅是因为主人的命令。身为银狮骑士团的主人，罗伦在看到她的同僚时，会有怎样的感触呢？　
　　　
　　依德妮没有放任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在现在的情况下，战局才是最重要的。在意料之中的，大量魔法元素的汇聚，也同时引来了法尔瑞奇的注意。这个已经成为自己新神祭祀的前法师恨得快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在这个法力枯竭的时期，可没有那么多法师来让他挥霍。唯一可依仗的骨龙也被罗伦拆了翅膀，成为了地上的爬虫。　
　　　
　　在他的转念之间，无数的亡灵朝依德妮他们冲了过来。黑骑士阿尔宾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取下了自己身后的长。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他的身后是一百一直追随着他的死亡骑士，而在骑士的身后，则是黛安娜的法师团们。这是很多年很多年里，他们就是这样战斗着，用自己的身躯去守护身后的人。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终于结束。罗伦付出了自己一半的翅膀作为代价，把法尔瑞奇的身体轰成了碎片，但巫妖的命匣不知道被这个狡猾的家伙藏到哪去了，所以大概不会太久，他们就会再见面。　
　　　
　　而银狮骑士团则损失惨重，大部分无意识的亡灵都成了碎片，但是在高阶亡灵的操纵下，只要灵魂之火还没有熄灭，利用地上的白骨碎片还是能凑合使用的。罗伦站在战场中间，她从未如此疲惫，也从未如此狼狈过。她一路走过来，看到编制还完好的人类骑士们，他们紧张地看着罗伦，用武器对向了她。　
　　　
　　罗伦笑了笑，她有些坚持不住了，只是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慢慢地呼吸着。依德妮扒开骑士们，试图朝罗伦走去。但她的手被国王拉住了，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舅舅，这个中年人有些着急，看着自己的侄女说：「芙萝拉，站在我们这里。那是个亡灵。」　
　　　
　　「那又如何呢？」依德妮回答，「她难道不是保护了你们吗？」　
　　　
　　「可是她也屠杀了英灵城的市民！」　
　　　
　　「谁知道这些亡灵是不是他们引来的呢？」　
　　　
　　之前的恐慌被一下子激发出来，所有人都愤怒地注视着罗伦。罗伦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回话，而黛安娜已经飘荡到罗伦的身后，她看起来有些落寞，就在刚才，阿尔宾巴鲁克实现了他的承诺，自己却化成了一堆碎骨。　
　　　
　　「够了！」依德妮愤怒地回答，她抓住了一个祭祀，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说，「好好地看看那个人的模样！你是这个城里的驻守祭祀，应该熟悉她的样子，普通人也许不知道那段历史，但是你们！你们不可能不知道！」　
　　　
　　「好了，依德妮。」罗伦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看着望向他们的眼神，那里面有惧怕，有疑惑，有警惕，这些目光就像当初红石城那些目光。她曾经为这些目光而伤心绝望，但是现在，或许她的心灵已经彻底像是一个亡灵了，她已经毫无畏惧。　
　　　
　　「我们的契约已经完成了。」　
　　　
　　契约里流淌着的声音如此说。依德妮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看着罗伦，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们也应该分开了。」而契约的那头，罗伦的声音却毫不停息，没有丝毫的留恋。　
　　　
　　「芙萝拉？」或许依德妮的样子给了国王什么暗示，他立刻护住了依德妮，想把侄女拉在自己的身后。　
　　　
　　「舅舅，让我跟她谈一谈。」依德妮说，她看了帕蒂亚一眼，「你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等所有人回答，依德妮已经朝罗伦冲了过去，她抓住罗伦的手，顾不得魔力被掏空的危险，只是一个闪现，就已经抓住罗伦出现在了二十码以外的地方。　
　　　
　　「我们先回去吧。」帕蒂亚看了远处的两人一眼，无可奈何地对国王说，「那段历史我多少也听人说了点……我想祭祀先生应该会为我们还原一个真实的，红石城英雄的故事。」　
　　　
　　看到所有人还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帕蒂亚叹了口气，说：「别的不说，现在好不容易打退了外敌，我想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吧。呆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话让国王回过神，他点了点头，立刻拉起人马往城里前行。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相信用不着很快的时间，芙萝拉的出现，以及她与亡灵军团的「深厚关系」就会传遍各地，如果处理不好，也许他保不住自己妹妹，也会保不住自己的侄女。既然无论是帕蒂亚还是芙萝拉都多次提到了红石城英雄的历史，他想自己或许也应该了解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到什么转机。　

　　　
　　「为什么！」而另一头，依德妮正在愤怒地质问着自己的契约者。　
　　　
　　「我已经找到了背后的那个人，从现在开始……」罗伦看着依德妮，说，「这就是我的战争了。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你完成了我的要求。」　
　　　
　　「可是你还没有完成我的要求！」依德妮大声说，「我还没有完成复仇。」　
　　　
　　「依德妮……」罗伦叹了口气，「我们的契约只是我护送你到达圣都……」　
　　　
　　她的话没有说完，依德妮已经软倒下来，罗伦及时地扶住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黛安娜从依德妮的身后闪现。　
　　　
　　「我的主人，相信我，恋爱中的少女是没有理性可言的。哪怕她是一个法师。」黛安娜朝罗伦吐了吐舌头，说，「与其说出无数个她不接受的理由，不如这样最直接也最有效。」　

　　罗伦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她显然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罗伦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细细地抹平那些让她不快的皱纹，然后说：「我知道，我只是……」　
　　　
　　「你并全是亡灵，我的主人。」黛安娜冷眼以对，然后说，「恕我直言，你完全可以和她在一起，这没有任何的妨碍，毕竟你们连生命共享契约都签了。」　
　　　
　　罗伦笑了笑，然后说：「但是这条路太漫长了。黛安娜。与神为敌，我不能带上她。或许会有一天……或许会有一个时候，我们会在一起，但不是现在。没有关系，我们的生命还十分漫长，我可以等。但是你们已经不能等了。」　
　　　
　　罗伦把依德妮横抱在怀里，然后问：「阿尔宾呢？」　
　　　
　　「他已经死啦，作为一个亡灵死去，愿他的灵魂能前往黑暗女神的神国。」黛安娜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主人，你难道想净化我们以后，让我们两地分居吗？我记得人类的我与他可是情侣。」　
　　　
　　「黑暗女神还欠我的一个要求，我会让你们在一起的。」罗伦也笑着回答，「放心吧，我会完成你们的愿望，然后让你们前往自己信仰的神明的神国。」　
　　　
　　「其实成为亡灵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不希望自己被救赎。」黛安娜耸了耸肩膀，回答，「当然，我知道，您并不关注身为亡灵的我的想法，您只看得到身为人类的黛安娜。」　
　　　

87　深蓝城战时指挥官　

　　「叮咚，叮咚！」　
　　　
　　悠扬的铃声穿透了寒风传来这是一支种族混杂的队伍多齿猛犸象位于队伍的中间。这高五码身长约八码的巨兽是北大陆的特产，它全身被浓密的灰白色长毛覆盖。长相和南方的亲属极其近似但和普通象种不同的是多齿猛犸象有两对象牙，一对主牙以及上方突出的副牙组成。　
　　　
　　多齿猛犸象是群居种族，族群不会超过十五只。但由于它极其耐寒，同时又具备极高的负重能力，因此在北大陆，也有人蒙养这种巨兽，当做商队或军队运输物质用。很明显，这支队伍的财力不容小窥才会动用这样奢侈的物品。　
　　　
　　寒风还在继续冬季刚过，北大陆依然寒冷队伍的所有人都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而远方，他们的目的地还不可见。　

　　　
　　「这该死的风。」队伍里有人低声说。　
　　　
　　「别抱怨了，这个时候正好是兽人南下抢劫的时候。如果没有这风，也许老远我们就被那些该死的绿皮怪物们盯上了。」有人立刻回他看起来经验丰富，在队伍中的地位也很高，因此另一人只是耸了耸肩膀不再说话，只是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多齿猛犸象显露出了些许不安，它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不再往前走了。于是整支队伍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头儿！奈克不走了，它看上去有点不安。」负责驯养多齿猛犸象的人急忙喊。　
　　「该死的，肯定它发现了什么。」队伍的头头把眼光移向了队伍中的另一人。那人身高修长，但是背后像是耸立了一个什么东西，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比他的人还要高出一个头。　
　　　
　　那人注意到队伍头头望向他的目光，于是把兜帽取了下来，露出了绿色的长发，他看了一眼天空，用着生疏的通用语说：「天空的气息太过混乱，恐怕会有风暴。」他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身后紧贴收拢的翅膀。他轻轻地跳了起来，翅膀陡然打开，带起一股旋风，而他则趁着这股旋风，朝天空飞去。　
　　　
　　这是一个翼人，翼人是天空的制霸者和天生的斥候，他们有一对展开长达两米的翼翅，具有鹰眼的种族天赋，可以从高空就能看到地上的蚂蚁。他们的故乡在遥远的西大陆，据这个翼人说在西大陆西北部的高原「无尽天柱」上，那是一片高耸入云的石柱，足有10800根，在这些石柱的顶层，翼人们建筑了属于他们的庞大宫殿和城市。这是他游历的所有人类城市都比不上的恢宏雄伟。　
　　　
　　如果是三年前，翼人的出现绝对会引来其他人的惊叹注目，只是现在，不管是精灵还是矮人，随着神之战的深入，这些传说中的种族越来越常见，或许只有龙的出现才能让人感觉惊叹了。　
　　　
　　虽然天空中风元素极其絮乱，但身为风之宠儿的翼人依然稳稳地停留在天空上。他只是盘旋了一小会儿，就扑扇着翅膀急忙落了下来，那张比人类更为尖瘦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慌：「是兽人！远处有一支兽人朝我们过来了！」　
　　　
　　头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典型的北地的平原景色，连一个遮蔽物都没有。而猛犸象的不安更加的明显，多齿猛犸象向来是兽人们的狩猎目标，因此它大概多少有种对待天敌的恐惧感受。　
　　　
　　「他们有多少人？」　
　　　
　　「我没有数，不过大概有一百到两百人左右。」翼人低声说，他皱着眉头，又忍不住说，「如果我们有十个翼人，就可以射出箭阵……」　
　　　
　　「没有你们翼人的箭阵我们就不行了吗？」头头冷笑一声，他从斗篷下套出了一柄金属长杆，刷拉一声拉开了保险栓，说，「我们矮人的火器也是有名的。」　
　　　
　　他不再理会翼人，这个大胡子矮人拉下了自己的兜帽，开始大声发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