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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缘之路鬼事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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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的，连许瑞都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前屈，想听清初六的回答。
初六感受到两道急切的眼光，正了正身子，道：“下任住持，应该是由寺内大长老的弟子智贤担任。”
许瑞闻言有些惋惜，没有办法结交普尘寺的住持，而方丈却相反，表情变得渐渐严肃。
方丈终归是修行界的人，自是知晓普尘寺里的一些规矩，普尘寺中只有住持可以下山，若是初六不是下任的住持，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初六在一旁，看着方丈沉思的表情，怀疑自己说错了话，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
也是这一口，初六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实在太苦了。
方丈和许瑞看着初六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年轻人还是要率性一些，说话思前想后，情不外漏，并不是件好事。”方丈慈爱地看着初六这个晚辈。
“嘟嘟”，敲门声响。
一位僧人双手捧着一个锦盒和四封信件进来，将其交给方丈后退了出去。
方丈先将信件一一打开，看了看内容和署名，将其放到了一边，随后将锦盒交到许瑞手上
“大师，不知这是？”许瑞看着手里的盒子，疑惑地问道。
方丈撵动起手中的佛珠，余光看了下那四封信件，“许施主，您父亲的病情暂且靠这盒中的玉佩压制，等三日后来此接初六和另一位施主，想来到时您父亲的病自会得到根除。”
许瑞虽不知为何要多一人前往，但毕竟多一人多一份力量，他父亲的病已经有几天了，好在没有恶化，多等三日就多等三日吧。
许瑞再三向方丈道谢后，就在保镖的保护下离开。
方丈带着初六，移步到禅院中。
“初六，可是心中有所疑惑？”方丈从簸箕中抓了一把茶叶，问道。
初六点了点头，欲张口问出，却又觉得不知从何问起，自下山以来她心中有太多的困惑。
“无妨，静下心来，慢慢地饮茶、品茶、悟茶。”
方丈的一句话，让初六平静了下来，观看着方丈从温杯、醒茶开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韵味。
初六不禁想起禅茶一味的说法，通过茶事领悟禅意，讲述禅意，又将禅意融入到茶中，赋予更高的内涵，找到两者越来越多的共同之处。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初六脑中突然想起，舍利塔下入梦所见的画面。
“前辈，请问祈愿之地为何衰败？”
方丈欲拿茶壶的手，顿了一下。
“既知衰败，想来你也知道其鼎盛时期的样子，人鬼妖修于夏至、冬至两日齐聚，街道繁华，宝物众多。可是年月久了，利益会驱使人心生起贪念，不满于贫穷的身份，不满于修为的低下，甚至不满于百年的生命。”方丈端起茶壶为初六倒了杯茶，继续说道：“而祈愿之地最大的利益，就是那两日的收入，总而言之，利欲熏心。”
初六突然想起浩子跟她说的四大世家，其中的袁家，经营着鬼市的生意，初六不禁猜测道：“有人盯上了祈愿之地的收入，恶意破坏了那里的繁荣？”
方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可说。”
初六不知道方丈所言的不可说，是何含义，只好在心中告诫自己，日后要小心袁家。
“那前辈，我三日之后如何帮许施主？”
“许施主的父亲在几日前，不明缘由的昏厥不醒，且日渐消瘦，体内似有生物移动，但是医院毫无办法，我寺也派人前去查看，但毫无头绪。”
初六暗自疑惑，同属佛门，昌宁寺没查出问题，她也很难帮到什么忙啊。
方丈似乎知道初六所想，说道：“因为普尘寺传承完整，想来会有些办法，而且三日之后自然会有人帮你。”
方丈将之前收到的四封信件递给初六，“你可先看看这四封信件，再待我详细解释。”
初六打开一看，发现这四封都是拜帖，而且正好是四大世家的拜帖，内容也颇为相似，大意是希望三日后能登门拜访，欲谈论道大会合作人选。
初六不明其意，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下山其一是为了寻找治疗办法，想来在舍利塔下，修为的提升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只要慢慢积累功德，提升修为，想来就不会再出现问题。其二，则是和这四大世家有关。”
初六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此次下山的任务，就是要和四大世家中的一家合作，参加论道大会。
这论道大会是自祈愿之地衰败后，经过道教会和佛学会共同商议而决定举办的，虽然是论道大会，想来也免不了比赛切磋，而佛学会慈悲为怀，不擅长攻击，自然不愿意去做木头桩子，一开始还能争取每个寺庙派一个人，现在也就派一个寺庙出人，作为代表参加而已。
初六估计是住持手气不好，抽签抽到的，要不然以住持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可是，现在她应该选择哪家合作，之前听闻左家为人很好，要不选择左家？
方丈饮了口茶，见初六还在犹豫，建议道：“小友，不妨选择柳家。”
初六闻言突然想起了柳沁颜。
“这柳家擅长符箓，和我佛家修行之人，配合较为合适，往届也是选择柳家居多。”
初六思考了下，就接受了方丈的建议，反正四家之人她都不太熟悉，随缘好了。
第16章 过节
初六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茶香，轻啜了几口。
这次的茶和在会客室中的不同，味道甘甜鲜活，唇齿留香，相比起苦涩回甘的茶来，初六相对喜欢手中的这一杯。
“前辈，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贵寺的舍利塔是何时设计建造的，塔上的文字是否有详细的记载？”
方丈眯了一下眼睛，回忆思索道，“舍利塔的建造已经有些年头了，中途修缮过一次，但也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而塔上的文字并未有记载。”
初六闻言，有些沮丧，她身上的文字很可能和塔上的文字相似，若是能找到相关的记录，或许就可以明白她身上变化的原因。
可惜，断了线索。
初六也不再纠结，静静品茗，偶尔请教些经文的理解，就告辞了。
待离开寺庙之后，初六还在回想，刚刚方丈送她出寺时说的话。
“初六小友，贫僧有一言相劝。”
初六闻言，转身面向方丈说道：“前辈请讲。”
“普尘寺地位特殊，之前贫僧问及下任住持之事，乃以为你是下任人选，却不想了然一件大事。若是贫僧所猜不错，普尘寺已封寺，对否？”
方丈那精明的眼光，直直盯着初六，容不得初六生起说谎的心思。
而初六正在犹豫如何回答之时，方丈会心一笑，“小友，不用紧张，贫僧只是想说，日后与修行人接触，普尘寺中的事情莫要多提，恐留祸端。”
初六擦了把冷汗，站直身子，双手合十，非常恭敬地行了一礼。
其实之前初六就感觉着，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道是不是和浩子接触久了的原因，话变多了起来，这次经由方丈提点，日后一定会注意言语，少提及普尘寺之事。
初六再次感谢之后，行礼告辞。
等离开很远了，初六才想起来，刚才应该讨来一些茶，给寺里的人留着，寺里虽然也有茶树，但不是一个味道的。
说着，初六就想返回昌宁寺里化缘，但初六这一模腰，才想起来今天没带化缘钵。
“算了，下回再讨要点好了。”
等初六走到公寓楼下时，就发现，她公寓的窗户，不断飘出阴气，连在楼道里都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初六顿觉不妙，手拿念珠，冲上楼去。
待打开房门一看，初六不禁愣住。
这二十平的单身公寓，客厅本来就没多大，可是竟挤了十几个鬼，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整整齐齐地单膝跪地，像是迎接她的到来。
初六不用想都知道，是浩子搞的鬼。
初六将几个小鬼扔到一边，留出点空道，艰难地走到卧室门前。
“浩子，你搞什么鬼！”初六一脚将卧室门踹开，气急败坏地说道。
只见，浩子正捧着化缘钵摸来摸去的，连初六进来都不管。
“别，别抢啊，不就是盛饭的饭瓢嘛，还不如你那朋友家的银筷子值钱。你再让我看看，你这饭瓢挺奇怪的。”
浩子抱紧化缘钵，坚决不让初六拿到，虽然是个饭瓢，但也得分在谁手里，这饭瓢要是让初六拿手里，立马就法力灌入，成“□□包”了。
浩子一边躲闪，一边思考，突然灵光一闪解释道：“你听我说，你这饭瓢的重量好像不对啊。”
看浩子停在原地，初六一把将化缘钵抢过来，作势要打浩子。
“真的，你仔细看看。”浩子扬起手臂，飞快地飘到房间门口，“我上次摔这饭瓢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是没想起来，刚刚突然明白了，是上次摔到地上的声音不对。”
初六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但也不打算放过浩子，拿着化缘钵往浩子身上一顿拍。
“我明明用法力封锁了公寓，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那些小弟怎么回事？”
浩子整个鬼摊到了地上，阴气四散。大厅里那些的小弟看到这一幕，都一个叠着一个，挤在大厅的墙角瑟瑟发抖。
浩子挣扎着聚成人形，哭诉道：“我老老实实地和小弟们在市中心搓麻将，谁知道昌宁寺的秃驴发疯啊，大白天的弘扬什么佛法嘛。我带着他们一路跑，原本是想躲到树灵那边，可正好路过楼下，看你没关窗户，所以就进来了。”
浩子呜呜地哭着，哭的初六脑袋疼，这难不成还怨她。
其实，还真怨初六，圣僧的法身再现，导致整个N市都受到佛法波及，可惜初六不知道。
“闭嘴。”
浩子闻声停了一下，两秒之后接着装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一阵心经从卧室内传来。
浩子“蹭”地起身，要往窗户外钻去，突然想起他的那帮小弟还没跑，又跑回大厅，连踢带踹的把小弟们弄出窗外，浩子最后临走还不忘把窗户带好。
初六听着大厅叮咣的声音，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从卧室里探头一看，竟发现鬼都跑光了。
“跑什么，不就是来电话了嘛。”
这手机铃声是李宛晴帮她设的，据说是日本的一位佛系歌手自己作曲，演唱的《般若心经》，虽然初六不懂日语，但心经还是懂的。
初六接起电话，问道：“您好，哪位？”
“啊啊，初六你火了啊！今天昌宁寺的是不是你啊，是不是真的有佛祖显像啊？你快跟我说说。”
初六一接起电话，就听到李宛晴一堆堆地问，完全插不上话。初六摸了摸耳朵，内心感叹，李宛晴的尖叫声实在太有穿透力。
等了一会，听着李宛晴喘了口气，初六才问道：“宛晴，你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知道昌宁寺的事啊？”
“社交软件上看到的啊，你先快说视频里的那个背影是不是你啊？”
初六有些无奈，只好答道：“应该是我吧。”
“我就跟我爸说嘛，肯定是你，他还不信，对了，今天是元宵节，我爸让刘哥去给你送点汤圆，等下就到了，你记得开门。”
初六刚想说不用了，就听到电话那头，李恒强让李宛晴把刘哥的电话号码给她。
“哎呀，知道了。初六啊，我等下把刘哥的电话发给你，我爸说你要是想去哪就给刘哥打电话，刘哥可以开车接送你。”
“恩，好，帮我谢谢李叔。”
挂了电话没有几分钟，就传来了敲门声。
“刘哥来了，请进屋。”
“不不，我就不进去了，初六小师傅，这是老板让我给你送来的汤圆，还热乎的，你趁热吃吧。”司机小刘把装汤圆的饭盒交给初六，就打算离开了，家里还有老婆等着他过节。
“刘哥，稍等一下。”
小刘回头问道：“小师傅，怎么了？”
初六上前拍了拍刘哥的肩头，微微一笑：“肩上有头发，没什么事，那刘哥慢走啊。”
小刘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迈出了门。
初六看着刘哥的背影，拿出手机打给了李宛晴，“宛晴，你告诉刘哥，让他这两天不要出门了。”
“初六，怎么了？”李宛晴担心的问道。
“恩，放心，不是大事，就是夜路走多了，占了点晦气，在家待两天就好了。”
李宛晴一听没什么问题，也就嗯啊的应了下来。
其实，刘哥最近出门也没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见见鬼，初六之前还嘱咐过刘哥，不要开夜车，明明胆子小，还敢在晚上开车拉活，也是真的佩服他。
初六打开饭盒，夹起一个汤圆送入口中，眼睛都放起光来。
这汤圆个头精巧，晶莹剔透，入口是爽滑细腻，软绵Q弹。在嘴中将其轻轻咬破，芝麻馅缓缓流淌而出，四溢在唇齿之间，甜糯圆润的口感，让人完全停不下嘴。
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啊，寺里师傅做的汤圆完全比不了，初六都没停筷子全吃完了。
等到了晚上浩子飘了回来，估计是喝了点酒，飘飘忽忽的，走路连脚都不沾地了。
“唉，我说小六子啊，你吃独食啊，怎么不给哥留点啊？”
看着光了的饭盒，浩子憋屈的说道。
“哦，你说汤圆啊，这是李叔家的司机送来的，也不知道你要回来，就没给你留，凉了就不好吃了。”
浩子看着初六头头是道地解释着，更加憋屈了，“小六啊，你变了，你刚下山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话，心思单纯地如白纸一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啊，苍天呐。”
浩子一脸女儿长大不听话了的怨妇样，初六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急忙远离坐在地上要耍酒疯的浩子。
“你慢慢玩吧，我要睡觉了，今天有些累了。”
初六也不看浩子在那耍宝，洗漱完就回到屋里，拿起床头的化缘钵敲了敲。
“难不成这钵真有问题？要不然寺里的师傅们怎么千叮咛万嘱咐的。”
初六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神情气爽地起了身。
看着客厅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以及烂醉在大厅沙发上的浩子，有些怀疑，这鬼是不是喝了一晚上？
第17章 流血
初六踹了两下浩子，让他起来收拾，结果听到浩子在那念叨。
“老大，嗝，先放着，我一会醒了收拾，嗝……”打了两个嗝的浩子，翻了个身，竟然又睡了过去。
初六深呼吸了两次，生怕这一大早的好心情被破坏，不断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默默地收拾起屋子来。
六点左右，初六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带着化缘钵下楼化缘。
太阳初升，雾气很重，伸出手都感觉着手上包裹了一层水汽，而且能见度低，很难看清3米以外的东西。
初六慢慢悠悠地走在小区里。
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个人，从初六身前跑过。
仔细一看，竟然是柳沁颜。
柳沁颜神色有些呆滞，却急急忙忙地向着一个方向跑着，像是要去什么地方，初六出声喊她，也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初六暗自疑惑。
初六小心翼翼地尾随身后，又不敢离得太近。她发现柳沁颜跑着跑着，就会在十字路口的位置停一会，像是在辨别方向。等确认好了，又会继续跑起来，有的时候还会绕一大圈又回到十字路口。
就这么走走停停，上坡又下坡的，初六跟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这灰蒙蒙的天气，初六已经不太确认方向了，周围能见到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待初六想离开的时候，她看见柳沁颜站住了。
她们此刻好像是在一个操场上，而柳沁颜就站在刚进门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操场上的孩子们玩耍，看着青春年少的他们无忧无虑地追逐。
两人像是看幻灯片一样，一眨眼就看到孩子们的家长凭空出现，帮着放学的孩子拿起书包，摸摸孩子的头，高兴地领着孩子，询问着他们今天的收获。
而初六和柳沁颜仿佛只是位看客。
看着几组家庭在温暖的灯光下等待晚餐，其中一家的孩子饿的拿起一个大骨头棒就啃，母亲嗔怪而疼爱地看着他，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油，而孩子的父亲端餐上桌，看着妻儿的互动，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看到这样的一幕，初六内心很是羡慕。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还能否找到他们，也不知道找到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可是她还是憧憬着这样的画面。
初六想继续看下去，看着画面的变化。
待一家三口吃完晚饭，进入梦乡。深夜，床头灯不知为何闪烁起来，像是接触不良一样，房间的窗户开始微微颤抖，就连床也似有若无的晃动着，墙面开始出现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出现破裂的征兆。
“啪。”
随着水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家里的大人终于醒来，急忙穿好衣服，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可是，晚了。
“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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