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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羽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可是张小花却是明白，端木羽一定是隐藏了什么。

　　　　难不成……

　　　　“是小念在京都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一晃眼；　都过去一个月了。

　　　　张小花每天和端木羽一块儿过着闲散开心的日子，可与此同时她也担心着远在京都的端木念。

　　　　而听到张小花的话后，端木羽渐渐回过神；　然后浅笑着摇了摇头，“小念没事；　就是……就是他来信说，凝月宫里的那棵树，枯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端木羽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惆怅。

　　　　张小花走了过去；　轻轻挽住了端木羽的手臂。

　　　　端木羽望向张小花，匆忙解释，“我不是——”

　　　　“我知道。”张小花点头；　“我知道你心里的感觉，我懂的。”

　　　　长久陪伴着自己的东西忽然没了，换做任何一个人；　都是会表现出悲伤的。

　　　　而且一听说那棵树枯了，张小花联想到自己当初梦见吕湘儿的情形，心中倍感惆怅。

　　　　“那个……我有件事想与你说。”张小花眼巴巴地看向端木羽；　一脸郑重地将自己梦见吕湘儿的事情和端木羽说了一遍。

　　　　她知道，端木羽若是知道这些事情，可能更加难以忘记吕湘儿这个人了。

　　　　可是，为什么要忘记呢？

　　　　那是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并且留下痕迹的人。曾经与端木羽有过或美好或痛苦或惆怅的过去，那所有的一切都被铭记在历史的长河里，都不应该被忘却才对。

　　　　每个人都有回忆的权利，更何况那个人对她如此重要。

　　　　……

　　　　而且那棵树枯了，是不是代表吕湘儿已经离开那里了呢？

　　　　离开的话，她是去哪了？

　　　　是为了救端木羽而彻底消失了，还是已然遁入轮回，开始了新的人生？

　　　　她们坐在花园里的秋千里，彼此依靠着，遥望着远处的夕阳。

　　　　“其实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良久的沉默后，端木羽忽然开口，“她把信放在了一个木匣子里，我当时没发现，就直接把木匣子埋到了凝月宫的花园里面。”

　　　　“结果戚明月去凝月宫的时候，无意之间挖到了那个木匣子还找到了那封信，所以她才会知道我和吕湘儿的事情，以此来故弄玄虚，然后留在宫里的。”

　　　　“后来在搜戚明月屋子的时候，我找到了那封信。信里有很多页，她写了很多很多，关于生活，关于她想告诉我的……”

　　　　“而且墨迹有时候也不太相同，看起来应该不是一个时间内写的。”

　　　　“她说她在宫里很孤独，很想念我，很想我原谅她，很想……”端木羽的声音忽然颤了颤，“很想有机会亲口和我道歉。”

　　　　……

　　　　＇但是我知道你的性格，可能直到我死，你才会回来了吧。

　　　　不管怎样，都希望你此生能够幸福美满，愿来生能再见，不用续上前缘，单纯能亲眼看到你能幸福就好。

　　　　……＇


第97章　番外2

　　　我喜欢那个女人。

　　　　但要问我为什么喜欢她；　我却一点儿都答不上来。

　　　　喜欢；　或许是一种欣赏；　或许是一种习惯；　或许……

　　　　那个叫端木羽的女人，自认识她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便清楚地知道；　她的名字已然被深深镌刻在了我的心里面。

　　　　我想娶她！

　　　　但在娶她之前，我必须有一个能够配得上她的身份。

　　　　她爱武功，那我便弃文从武。

　　　　我努力地训练；　努力地表现，努力在军营中混出个样子。

　　　　可是谁能想到；　在我被封为将军的那一天，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京都。

　　　　连告别都没有，直接消失了，无声无息。

　　　　我们不是朋友么？

　　　　很好很好的朋友……

　　　　就算吕湘儿忽然进宫的事情伤了她的心；　可是为什么离开的时候都不来和我道别一声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已然不在乎为什么了。

　　　　因为我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只想知道她还是否开心；　知道……

　　　　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了她的京都，就好像一座死城。

　　　　处处都写着关于我们之间的回忆，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回忆里的女人。

　　　　我想去找她；　可是父亲不让。

　　　　因为我是戚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从武的了，他们希望帮他们坐实家族的势力。

　　　　我想一想；　或许她会回来，如果我也走了，错过了就不好了。

　　　　于是我等，一日复一日地等待着。

　　　　可是，她依旧没有回来。

　　　　后来顺达王来京都觐见，顺便还带来了他最爱的女儿赛罗公主，有意将他送给皇上。

　　　　可是当时皇上宠爱吕湘儿，不愿再在宫中添置新的嫔妃，便有意将塞罗公主许给年轻有为的大臣。

　　　　而可笑的是，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不想娶别人，不想娶除了端木羽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父亲病重，说我必须要为了家族考虑，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关于端木羽的死讯。

　　　　她死了？

　　　　我不信！

　　　　我要去找她，不论生死，我都要去证实一下。

　　　　可是谁知道我离开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同样偷偷离开京都的塞罗。

　　　　或许就是命运在捉弄我吧，我将赛罗送回了京都，然后我也留在了京都。

　　　　赛罗是个很好的姑娘，天真烂漫又大胆，她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端木羽的影子。

　　　　可是她不是端木羽，永远也不是。

　　　　所以我不会娶她，不会！不——

　　　　父亲以死要挟，说什么既然塞罗公主看上了我，那便是我的福气，我不能自私，我要为家族考虑，我要承担起我的责任。

　　　　我的责任是什么呢？

　　　　我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已啊！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那我坚持与否，其实本就没有意义了。更何况，我的面前还有一堆拿着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吧……

　　　　呵，有些可笑。

　　　　不过我终究是遂了那些人的愿，娶了塞罗公主。

　　　　只是成亲之后，边疆有战乱，我便请了圣命，直接奔赴那遥远的另一边。

　　　　躲开这里的一切，躲开那让人喘不过气的戚家，躲开塞罗，躲开回忆。

　　　　我是懦夫！

　　　　我很清楚……

　　　　而唯一让我觉得愧疚的，就是塞罗了。

　　　　她无辜，可是我又何尝不是。

　　　　人生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难，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什么都不去计较，至少……我是不能的。

　　　　后来，宫中忽然传来消息，说端木羽回宫了！

　　　　这大概是老天爷和我开的最大的玩笑了！

　　　　我想回去，想回去看一看，可是一想到我已然成亲，已然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后，我又退却了。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信寄出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

　　　　我想她是恨我的。

　　　　恨我没去找她，恨我和赛罗成了亲，恨我是一个懦夫……

　　　　而我，的确就是一个懦夫！

　　　　我觉得我没脸见她，便一次又一次地婉拒了皇上让我回京的事情。

　　　　直到后来听说她称帝了，我便想着我此生的的责任便是护她守住这一方疆土。于是我越发努力，驱赶那些挑衅的人，镇守住这里。

　　　　不为大召，单纯为她。

　　　　期间，她曾几次让人传话，说希望我回京。

　　　　只是言语颇为官方，我便觉得那并非她心中所想，便都拒绝了。

　　　　直到那一日，我受了伤，除了接到圣意之外，我还接到了她的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需要你，速归。

　　　　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须得回去了。

　　　　回去后，再一次见到了她。

　　　　近在咫尺，却又觉得相隔万里。

　　　　我想她原谅我，可是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自吕湘儿入宫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友谊被打破了，而我与她之间的情感也化为灰烬。

　　　　她是那样倔强，那样强势的一个人，是我改变不了，是我只能远远观望的一个人。

　　　　我已然不求她的原谅，就默默地为她做一切我能做的，便足够了。

　　　　长久以来的愧疚和不安，终于平静下来。

　　　　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过去已然没有办法追回，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向前推进，而此番回京都，再一次看到塞罗。

　　　　她成熟了，也苍老了许多。

　　　　看着她的默默陪伴，我知道我自己欠她太多太多了。

　　　　我应该为她做点儿什么，至少还她一个家。

　　　　而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放下其实挺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