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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雪狼谣-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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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四方神石,这东西一定在神话成员的身上。”王羽霖锁眉说道。
    雪月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是本能让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从头到尾,自己的表现都太糟糕了。只要事关玄司,她就六神无主,几千年的经历全部作废,打回懵懂的孩提时代。但现在的她深刻的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多么着急都没有用,她必须镇定下来,必须想办法。
    那所谓四方神石,根本不可能轻易弄到,她们必须另寻它法。或许,能从四方神兽身上下手。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黑子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雪月,你不要说话,表情也控制住,听我说。王羽霖有古怪,她说的话不可尽信。她带着你那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里,对四方神兽封禁大阵还那么熟悉,我怀疑这有可能是陷阱。”
    “但是她之前救了我两次,并且阻止我进去。若这真是陷阱,她为什么这么做?”雪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在心里问道。
    “或许她并非是想害你性命,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去找那所谓的四方神石,就算那东西是打开大阵的钥匙,我们也没有能力得到。所以得另寻它法。”
    “那这里究竟有没有玄司?”
    “或许在或许不在,雪月,我们没有时间了,先赌一把吧。”黑子说道。
    雪月应了一声,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想法,略显激动地说道:
    “黑子,你帮我联系上巴老,我想问问他,能不能掌控玄武之力。”
    黑子脑子转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雪月的想法,立刻答道:“好!”
    心灵对话转瞬即逝,雪月和巴老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一旁的王羽霖还皱着眉思索该怎么去寻找四方神石,雪月却突兀地向着玄武大殿飞去。
    “哎!你做什么?”王羽霖惊了一跳。
    “你跟我来,我有办法进去!”雪月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王羽霖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她进了玄武大殿。雪月一进玄武大殿,就跳上了那根三米多粗的巨形锁链,骇得王羽霖后退好几步,好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雪月向她一伸手,道:
    “快上来,跟我沿着锁链走下去,千万不要放开我,不然我们立刻就会被大阵察觉。”
    王羽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拽住雪月的手,也跳上了锁链。感受到一股阴冷的玄水之光笼罩在二人身上,王羽霖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想用巴老继承于上古神兽玄武的玄武之力将自己二人伪装成大阵的一部分,骗过大阵下去。
    嘿,没想到这个怨妇脸也挺有办法的嘛,王羽霖不由得多看了她背影一眼。
    也不怪她对雪月的印象这么差,从她和雪月认识以来,雪月就真的一直是怨妇脸,而且还是被抛弃了几百年的深闺怨妇,脸上很少能看到笑容,时常还会伤春悲秋,一碰上玄司有关的事情就立刻没了脑子,只知道又哭又闹,冲动又情绪化。
    脑子里转着这些,王羽霖跟着雪月以一种不快也不慢的速度渐渐下行,也不知行了多久,也没有看到深渊之底,但是大阵一直都没有反应,也让王羽霖多少心宽了些许。
    可以感觉前方雪月的步子越来越快,几乎在锁链上快跑了起来,王羽霖这一回没有阻止她,跟着她跑着,又这般下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一根冲天石柱映入眼帘,四方锁链盘绕其上,场景异常壮观。
    当她们看到石柱上绑着的那人时,两女都愣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司?
    雪月顿住脚步,过了好久才缓缓上前,即便是灵魂状态,王羽霖都感受到她此刻那压抑无比的激动。她顺着玄武锁链来到最靠近那人的位置,伸出一只手去拨开那垂盖住面庞的长发。奈何她此刻无法触到实体,手指从长发中掠过,虽然未能拨开那头发,却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那人抬起头,长发两分,一张俊秀无极的面庞展露出来。她深邃的黑眸里映照出雪月的身影,一时间愣怔,双唇颤抖,未能说出话来。
    “阿司…阿司…是我啊…”雪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声音沙哑颤抖得不成形。
    “小姊?吾…吾又产生幻觉了…”她双眸有些涣散,略显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雪月拼命地摇头:
    “你看看我,我就在这里,不是幻觉,我就在这里啊…”
    玄司痴痴地看着她,漆黑双瞳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喃喃唤着她的名字,她悲从中来:
    “小姊……对不起…对不起…”
    悲恸的哭声在深渊中回荡,三千年又三百年,浪子终回头…

  ☆、第一百零九章 (番外四)

东夷之战战场往东北三百里处,有一片连绵的群山,此山唤作苍耳山,翻过山头再往北走,就是牧野。
    苍耳山脚有一片宁静的小村庄,村落建在山坡之上,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只得一条葫芦口可进,因着地利优势,村里的百姓避免了战场的波及和兵役的困扰,过着悠然放歌的生活。
    帝辛二十八年秋,村头葫芦口出现了一行古怪的过客。她们清一色的女子,还带着一匹漂亮地白狼。其中两个女子美若天仙,身上多有神异之处,凡人不可相比。另两个女子年岁不大,样貌也是不俗,但一身烟火气看得出来是寻常人,衣着虽然整齐干净却也相当朴素。年岁大点的凡人姑娘身子瞧着弱了些,面色苍白,仿若大病之中。躺在一架牛车之上,被拉着进了村。
    见有外人找到了这里,且形貌奇怪不似凡俗之人,村口玩耍的顽童吓得撒腿就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妖怪来啦!”闻讯,闭塞的村里家家户户都着了慌,男人们扛着破破烂烂的石制农具和长矛短弓,将这一行人堵在了村口。可甫一照面,所有男人无一例外都丢了魂,痴痴傻傻地瞧着眼前的“天仙”,手中的农具猎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一行女子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虽有些冷面难近,却很好说话。她们只是想暂时在这个村子里歇歇脚,过不了多久,她们还会继续出发。
    村里最年老的长者出面,将这一行人引进了自己家。村民们朴实又单纯,在这一行女子表达出善意之后,很快便接纳了她们。只是每每望见她们的身影,都不敢靠近,只怕亵渎了仙人,自惭形秽。更有甚者遥遥伏地跪拜,口中喃喃念道部落之神的名字,求平安求长寿。
    十四岁的女孩很开心,与两位仙人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她又能吃饱饭了,不仅能吃饱饭,还能穿上干净整齐的衣服,有温水清洗自己的身子,打理自己的乱发。重要的是,姐姐有救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面上又有了红润。
    她有了一个名字,是仙人姐姐给自己起的,叫做玄司。仙人姐姐说,“玄”是一种颜色,黑中带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得到的印象,一个黑中带红的女孩,玄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的肤色吗?她确实晒得黑中带红。“司”是统治管理的意思,仙人姐姐说,希望自己以后能调和红与黑,仙人姐姐说的话太深奥,玄司听不懂。但是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正经名字。
    仙人姐姐要自己拜她为师,玄司二话不说就拜了。但是条件却是,自己得跟着仙人姐姐她们走,去山里修行,还不能带姐姐去。想到这件事,玄司就不开心了,自己走了,姐姐一个人该多孤单,她舍不得姐姐。为什么在此事上,仙人姐姐就是不愿宽容一点呢?带上姐姐又如何?姐姐绝不会给她们添麻烦的。
    村中长者腾出一整间的茅草屋给她们居住,他家中屋多人少,只有祖孙两人,因而不愁居住。雪狼王与谣姬入了屋中,将赵姜安顿入里屋床铺,便拉着玄司在里屋外盘膝坐下,开始教导她最基本的调息冥想之法。玄司虽然有些憨头憨脑,却学得飞快,正打坐间,忽闻玄司踌躇开口:
    “上师…”她揪着自己的裤腿,局促地看着身前的雪狼王,嗫嚅半天,却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话来。这样的情形,这一路上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
    “孤晓汝所愿,然不可之事当不可违,不必再提。”雪狼王也不睁眼看她,闭着眼平淡说道。时年雪狼王性子冷厉,寡言少语,除却谣姬与义妹外,对他人鲜少有好脸色。自己这个刚收的徒弟性格上多有缺憾,有待调教,自不可宠着捧着,坏了一枚璞玉。
    打坐结束,主人家二十岁的孙子送来晚饭,壮小伙进来脸都是红的,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们。只是不经意瞟了一眼床上的赵姜,那惹人怜爱的病弱模样,让他心尖微颤。小伙子出去后,一行人围在赵姜床边用饭。玄司情绪低落,身为姐姐的赵姜却一直温言善语,和睦如风,每每玄司与雪狼王谈起自己的去留问题,十八岁的女孩都拼命拦住倔头倔脑的妹妹,为她圆场。她打心眼里感激这两位仙人般的女子,听闻玄司已然拜师,她很激动。但是玄司的表现,却让她隐隐担心,若是这倔丫头惹怒了仙人,仙人拂袖而去,那大好的机会,岂不是就此错过了?玄司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偶尔还能瞬间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如此神异,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长神祗,长生不老高来高去,不该像她一般,为了生计奔波劳累,为了一点口粮被人踩在脚底抬不起头来。
    这个傻孩子,却死活想带着自己去仙家福地享福,那里怎能让自己这样的凡人随意进出?自己不过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人,从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今两位仙人愿意安顿自己,就已经让赵姜受宠若惊了。
    晚餐简陋,基本上是一口大锅煮出来的大锅饭。饭少水多,米是谷壳都没剥干净的糠米,稀稀拉拉几颗,山里挖出来的根茎块状物成为了主食,一大块砸在碗里,让人不知从哪儿下口。碗里好歹还飘了几颗野菜,撒了把粗盐,味道实难恭维。主人家特意打了一只野兔烤了,几片烤兔肉放在盘子里呈上来,其余的全部给了狼小妹。
    这饭,雪狼王和谣姬几乎就没吃,直接全部给了玄司。玄司或许是在赌气,吃得太猛噎住了,放下碗筷直拍自己的胸脯。
    “教汝莫食太快,却不听。”雪狼王瞪着她,语气里不乏调侃。
    玄司闻言更是气了,站起身来,攥着拳头梗着脖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瞪着雪狼王道:
    “上师!俺知道上师对俺好,可俺就是不明白,何以阿姊…”她话到一半,却被一旁的赵姜突然打断。
    “阿蛮,莫再提。”
    躺在床上的赵姜拼命拉着玄司,阻止她与雪狼王顶嘴。玄司咬着牙,愤愤不平,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汝既如此疑惑,孤便为汝解惑。汝非凡人,吾等所去之地亦非凡地。凡人承受不起,汝若愿汝姊长命百岁,便听孤之言。”雪狼王神色一板,严肃说道。
    玄司没有再提要带走赵姜的话,但是她分明用全身的力气表达了自己不愿离开这座小山村的意愿。她不想和上师走了,虽然上师对她很好,但她还是想和阿姊呆在一块儿。
    这一日,玄司在后院里盯着远处的青山发呆,冷不丁感到后背被扫了一下,她惊了一跳,回身一看,却发现是白狼用尾巴扫了自己。这只白狼是上师的妹妹,说来也该是自己的师姑,可要她认一匹狼做师姑,她总觉得别扭。因而一次也没有和这只狼说过话,虽然她知道这只狼会说话。
    白狼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玄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说道:
    “汝看俺作甚?”
    悦耳的女声从白狼身体中发出,声音听起来却怒气十足:
    “小鬼,吾家阿姊好心收汝为徒,这是多少大妖几千年修不来的福分。汝不仅不知感恩还得寸进尺,阿姊心软不愿降罚于汝,今日吾就替阿姊好好教训教训汝。”
    被一只白狼训斥,玄司憋红了脸,嘴笨的她也不反驳,直接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白狼的脖子,摔打在了一起。她天生神力,双臂一合,犹如铁钳,狼小妹被她勒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就一口咬在她肩头,周身散发冰寒风暴,刮得玄司皮肤生疼。
    “住手!”一股大力打来,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二者轻易荡开。
    “尔等竟在此打架,成何体统!”雪狼王沉着脸,满面怒容。谣姬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眼神清冷,冰蓝色的眸子里似乎看不出情绪。
    玄司肩头多了一串牙印,血淋淋的怪吓人,狼小妹趴在地上一时间站不起来,她的脊背被她勒伤了。但是二者却愤恨地瞪着对方,丝毫也不示弱。
    “够了!今晚玄司在屋外罚站一夜不许进屋!小妹,汝身为长辈挑唆后辈起事,罚入冰牢,好好反省!”雪狼王是真的怒了。
    玄司不知道冰牢是什么,只是看到谣姬带着狼小妹出了村子入了山,回来之后就只有谣姬一人。玄司很怕谣姬,不敢上前问有关冰牢的事情。只是贴着门隐约听到谣姬和上师说话,什么“小姊也是护汝”“惩罚太严重了”云云。
    深夜,包扎了伤口的玄司站在屋外,还在想着白日里狼小妹对自己说的话。她心里难受,一咬牙,抬腿向着山中跑去。在深山里胡乱跑了一通,误打误撞地感受到一片冰寒之意,她下意识地循着去了,便惊讶地瞧见一泓山中潭水完全被冻结,远远的,就见一只白狼被冻结在潭水之中,只留狼头在外透气呼吸,其余身躯全部冻在超低温的寒冰之中,冷得瑟瑟发抖。
    她缓步走上前去,踩着冰冻的湖面靠近白狼。四下里散发的寒气冻得她浑身颤抖,抱着自己的手臂互相搓着取暖。白狼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玄司心里不是滋味,一来觉得是自己害她如此,二来觉得上师的惩罚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些。
    “喂,汝…可还好…”玄司蹲在白狼身前,哆嗦着问道。
    白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俺…俺救汝出来…”
    说着,她开始用拳头去砸冰。白狼微微睁眼,眼神略显复杂地看着她。半晌,虚弱道:
    “莫要白费力气了,凭汝目前的力量,还砸不开冰雪神女的寒冰。吾无大碍,只是一夜而已,常年生活在冻土雪原的雪狼,这点寒冷扛得住。”
    玄司却不听她的,使劲儿砸着。白狼看着她那闷头闷脑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心里怪怪的。
    “别砸了!手都流血了!”白狼的声音听着有些气急败坏。
    “俺一定要救汝出来!”
    “为何?!”
    “因为俺害得汝被冻在这里,俺就要救汝出来!”
    白狼被她的霸王逻辑气得七窍生烟,她也不说话,就看着这家伙在那狠命地砸冰层。
    “玄司,住手吧。谣儿…”不知何时,雪狼王和谣姬站在了湖边。雪狼王出声制止,又扭身示意谣姬,谣姬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伸手触到冰层,只一瞬,那寒冰便全部化去。玄司直接就掉到了水中,陪着狼小妹一起成了落汤鸡。
    雪狼王一抬手将一人一狼捞上岸,然后带着她们迅速回到了茅屋之中,擦干身子,换上干衣服,坐在土灶旁烤火。这一夜雪狼王什么也没说,带着谣姬回了屋。玄司和狼小妹什么也没问,坐在土灶旁直到天麻麻亮。
    “白狼,俺该如何称呼汝?”
    白狼默了半晌,道:
    “不若随了谣姬,唤吾小姊。”
    “小姊?……小姊…”她喃喃,随即咧嘴一笑,道:“小姊何时才能化成人,汝若成人,俺必要看汝与上师谁美。”
    白狼琥珀色地眸子闪烁了片刻,扭过头去道:
    “这蛮子,愈发地无礼了。”

  ☆、第一百一十章 (番外五)

谣姬自出生之后,就一直有一个梦想,很单纯的梦想,她想去朝歌看一看。那里是繁华的梦想乡,是那个时代,外封之地的贵族少年少女最心驰神往的地方。然而这个梦想一次也没有实现过,她的父亲和哥哥,从不允许她去那里,将她牢牢保护在封地之中。
    长大后这个梦想渐渐淡去,却并未真正消失。无数次途径朝歌,无数次绕道而行,远远眺望,似乎能瞧见鹿台内升起的迷香。她并不像年少时那般羡慕,或许是被父兄影响,她对那座城已然升起厌恶的念头。但是她依旧想去看看,出于什么目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从跟随雪狼王外出游历,这个梦想似乎渐渐清晰起来,也慢慢浓烈了起来。她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想进那座城,她想看一看父兄口中所谓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究竟有多么的严重,多么的凄凉。最好能刺痛一下自己的神经,让她最终能把父兄发动的战争归结为理所当然,从而心安理得。
    时间已经不再等她了,即便是在这样一座闭塞的小山村之中,她也能清晰地嗅到战争的味道。前两日,她与雪狼王带着玄司在山中修行,阿狼敏锐的听力听闻十几里之外的某处山道之上,有大批的人马路过时的轰鸣声,人马越走越近,后来清晰得连她也能听见了。她们躲在深林之中,能看见岐山军的制式皮甲和青铜长戈。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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