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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青梅很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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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我才感到深深的恐惧,有一种几乎是死里逃生的后怕。我和宁冉并肩立在棚子边上,木然地盯着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腿都快僵了。
地震释放了巨大的能量,入夜后气温就降得很厉害,我原本已经套了一件长袖外套,可架不住温度一直往下降,索性直接翻了一件棉袄出来裹上。
大人们聚在一处商量之后的事宜,我们无事可做,只能倒在厚木板上休息。余震一直持续不断,越是躺得平坦,越能切实感受到身下地面震动的幅度有多大。十米开外的马路上不时碾过轰隆的大卡车,尾气熏得人不住咳嗽,根本无法休息。
挨到夜深的时候,天上又哗啦啦落了大雨。我们临时搭的棚子本来就不够结实,叫雨水一冲刷,就有一个角开始漏水了,好在身下垫着厚木板,不至于让帐篷被浸湿。
那是我这些年来觉得最冷的一个晚上。身上已经裹了厚厚的两件棉袄依然不能抵挡蚀骨的寒冷,从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是冰凉的,还泛着沉重的酸痛。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想要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却发现宁冉倒在帐篷最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声,像是已经睡着了。
然而这样的环境里是很难入睡的,何况她本身睡眠就浅。我不免担心起来,左右看看,大人们仍围在一起叙话,阿芮占着木板一角摆弄手机,没人注意到这边。于是我轻手轻脚地钻进帐篷,爬到宁冉边上,还没待开口询问,就先见到她虚张着的无神的眼睛,与微微阖起偶有颤动的唇瓣。
“宁冉,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急急地拍着她的手臂,“是不是太冷了?手这么凉,你的厚外套呢?赶紧拿出来穿上啊。”
宁冉摇摇头,吸了两下鼻子,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闷闷的,“穿了,还是冷。”
我听了有点气,指尖刚捏着自己的棉袄拉链准备脱一件给她,手就被摁住了。
“你自己穿着吧,手冻得这么厉害,也没比我好多少。”帐篷里光线不好,全靠外面路灯提供的一丁点光亮照明。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到宁冉微微蹙起的眉头。
我知道拗不过她,干脆跟着她卧下来,伸手将她抱住,拥在一起取暖。
认识这么多年,我们却几乎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刻,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气味。
宁冉的眼睛紧紧闭着,可不时颤动的睫毛已经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若是离得再近一点,兴许我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我借着这一点光亮细细地用目光描摹她的样子。尖尖的像精灵一样的耳朵,淡淡的眉尾,还有紧抿着的唇角,每一处我都无比熟悉。我有些失神,鬼使神差般想伸手去摸一摸,心里一凛,赶紧将目光偏开。
“舒榆。”宁冉突然轻声唤我,眼睛也缓缓睁开,漆黑的瞳孔离得这样近,“你下午看到新闻了吗?”
“看了。”我想起电视里骇人的画面,声音不由地低了下来,方才的念头也散了大半。
“如果离震中再近一点,我们也许就在废墟里面了。”她的眼里泛起些许水汽,声音轻得像断了一样。
我心头一震,鼻子也有些酸,收紧了手臂。她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人生中头一次遭遇如此巨大的灾难,终归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你怕吗?”我盯着她。
宁冉深吸一口气,揪住了我的外套,定定地看着我,“怕。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真的很怕死。”
谁又不是呢?原本生活得一帆风顺,要不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突然想到死亡会离我们这么近,没有人能够一点都不害怕。
“没事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安全了吗?”我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安慰她道。
帐篷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我们贴近的呼吸声,呼出的热气就在鼻尖萦绕。
“嗯。”宁冉垂下眼睑,随后松开手,身子动了动,离我远了一些。我颇有些意外,住了手疑惑地看着她。
“那边的袋子里有薄被,你拿出来盖着吧,早点休息。”我尚未回神,宁冉却已经转了身背对着我,蜷缩着身子离了我有一尺远。
她分明还是觉得冷,却不肯再与我靠近在一起取暖。
当真是克制得过分。
我收回手贴在身侧,心里不由苦笑,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去。
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根衡量距离的标尺一直都掌握在她手里,由不得我来做决定。
第四十五章
震后一度中段的通讯在紧急抢修后终于恢复了。我思虑再三,发了条短信给陶淞年保平安; 就算只是出于礼貌; 我想也应当告知一声。
她回消息的速度依然很快; 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情况; 以示一切都好。陶淞年在信息里并没有问起宁冉; 只是用了“你们”二字,显然想到我与宁冉是在一处的。旁的话她都没有多问; 仍是嘱咐我们注意安全,待到复课了学校里再聚。
语气很平淡; 可还是能读得出言语间的关切。
我把信息看了好几遍; 心底一片迷茫。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思变了又变,原先放在陶淞年那里的注意力早转移了大半; 花了太多的精神去关注宁冉。
那晚我从帐篷角落里将薄被翻找出来,摊开了搭在我与宁冉身上,也算是挤在一个被窝里。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却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里叫头顶的天花板砸中,流了一脸的血; 同学惊叫着去隔壁班喊来了宁冉; 吓得她脸色苍白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我被流下来的血迷了眼睛,头上一阵钝痛; 一个激灵从梦里惊醒过来。
猛的一睁眼发现不知何时又跟宁冉面对面了,背后阿芮翻了个身再次将我向宁冉那边挤了一些,几乎就要贴在一起。昏暗的环境一点也不影响我看清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连睡觉都一点也不安稳。她的手伸到下巴那里; 拽着被子边缘,像个襁褓里的婴儿。
我在这个并不安定的夜里光明正大地窥视她,和着外边马路上轰隆碾压过去的发动机声,还有身下不时隆起陷落的余震起伏,心里异常的宁静,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人。
有些苗头在我脑子里冒出来。可它来得太不是时候,也太轻易了。轻易得如同儿戏。前一波心思尚未完全平息,另一波却又猛地漾起,让我不禁怀疑这是纯粹的心理作用,左右了我控制情感的那根神经。
我本来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刻与环境下思考这些事情,可有的念头一旦浮出了水面,就再也沉不下去。
如果没有与陶淞年的这回事,我或许会被突然生出的念头吓住,然而此刻我只觉得无奈,惆怅,像被命运戏耍了一般。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我突然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还是我脑子蒙掉了。
别说我不相信,宁冉肯定更不会相信。要晓得,不久之前我才亲口承认过自己对陶淞年有好感,这才过了多久,竟又起了别的念头。草率得像在过家家似的。
宁冉在那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照旧是大人们眼里乖孩子的模样,即便连日宿在马路边,也依然拿了课本整日翻看,专注得不得了。反倒是我自己,借着瘫在门板上乘凉躺尸的时候,眼神不注意就溜过去了,总担心被她突然转过来逮个正着。况且又是在家长眼皮子底下,更是心虚得很。
她这么多年来演技已然炉火纯青,当着大人们的面对我仍是好朋友的做派,背过身就客气得很。有两回让阿芮给撞见,莫名其妙地盯了我们半天。
过了没有多久,学校就通知我们去取东西。地震那天被遗留在教室里的书包课本,全都由校工冒险上去替我们搬了下来。复课仍需一段时间,操场上的板房还没完全搭建好。
家里头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们落下了学习进度,毕竟有宁冉在,我和阿芮都偷不了懒,反而比在学校里听话。
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就分了文理科,考完试那天学校给每人发了一张分班志愿表,填好过后领通知书的时候再交回去。等到九月开学,就到新班级报道了。
我没有听从爸妈的意见选择理科,他们劝说了我半天,只是我心意已决,也就由得我去了。填表的时候阿芮挨了过来,伸了个脑袋看我写的什么,看清“文科”两个字后很是不解,拿了我的表一直瞅。
“你为什么不选理科?我跟冉冉都填了。不是据说文科以后能读的专业太少了吗?”阿芮甩了甩手上的纸张,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把志愿表拿回来,低着头动了动嘴角,开玩笑般回她:“文科班女孩子比较多,适合我。”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不过是随口逗一逗她。
阿芮白我一眼,“嘁,你这叫什么理由?女孩子多的地方就适合你?”话音一落,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起来,揪着我的袖口凑过来,“等会儿,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你别是和学姐一样吧?”
“嗯?”我没料到她脑子这么跳脱,冷不丁被她问个正着,一下子哑巴了。我自然也听出她说的学姐是谁,一时有些犹豫,于是眨眨眼,没着急回她。
阿芮压低了声音,“我前些日子是听说了点和学姐有关的事情,说是她喜欢女孩子,我也没顾得上问你。你老实跟我说,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话又是几个意思?”
“她是喜欢女孩子。”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阿芮已经听说了,我也没必要否认。
“你知道?”阿芮拧起了眉头,“那你们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还真的挺模糊,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小心斟酌着措辞,“我们是朋友。”我想我对此的定位是比较准确的,确实只是朋友。
“你和她一样?”阿芮揪着眉毛凑得更近了,几乎贴在我耳朵边上,窸窸窣窣的。
我面上一派坦然的样子,心里却敲起了小鼓,不知道要是说了实话,她会是个什么反应。可早晚我也得说。
“唔……算是吧。”我长到这么大勉强开了窍,放在眼里的都是女孩子,这么说也没错。
阿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圆溜溜的与我对视,恰似隔壁棚子里打麻将碰的一对二饼。
“你这是让我给吓住了?”我刻意用了很轻松的语气,底气却一点也没有。
阿芮翻了个白眼,扯着我的领口一把将我摁倒在门板上,整个人趴到我面前。我后脑勺被磕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惹得宁冉转过来,凉凉地觑了我们一眼。
我手一抖,赶紧将阿芮从身上扒拉下来,身子向旁边挪去。真是见鬼了,我恍惚间竟觉得眼前飘着的全是宁冉的脸。
阿芮这种状况下竟也是一贯的心大,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龇了龇后槽牙,没有表现出一点反对的意思,也完全没有炸到跳脚,害我白忐忑了一会儿。
“真没开玩笑?”她又戳了戳我肋下,“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失笑道:“骗你做什么?”她的反应算是很温和了,我也放了心。
阿芮歪着脑袋晃了两下,“还真是看不出来。”说着就攀到我肩上来,“这事儿冉冉知道吗?”
我手上一顿,眼皮不自然地跳着,闷声道:“嗯,知道。前不久我才跟她说过。”
“嘿!那你就瞒着我?”阿芮不乐意了,可劲儿在我背上呼了一巴掌,随后贼兮兮地瞟了一眼几米外正在看书的宁冉,跟我咬起了耳朵,“欸我说,冉冉最近好像不大对劲儿,你们难道为了这事儿闹不开心了?”
“有吗?没觉得。”我稳了稳心神,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实则并不愿她深究。我总不能告诉阿芮,说其实宁冉是为了别的原因才不高兴的。阿芮要是晓得缘由,心再大也得吓一跳。
“怎么没有!我又不瞎!”阿芮飞快地回头看了宁冉一眼,“你们这是活倒回去了?这几天看着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假亲热,是打算骗谁呢?”
我暗自苦笑,还能骗谁?骗我们自个儿呗。宁冉要克制自己守着好朋友的度,我难道能腆着脸往她跟前凑吗?
“你都打哪儿看出来的?我们不是挺正常?好朋友嘛。”我死咬着不松口。
阿芮气急,恶狠狠地瞪我,“你就糊弄我吧!不说也行,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跟冉冉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别为了一点小事儿影响了关系,要是有什么说不拢的,慢慢跟她磨就是了,冉冉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跟你置气。”
她显然是想错了方向,以为宁冉对我的性向颇有意见,以至于我们闹了不愉快。我没打算纠正她,就让她这么误会着也好,总比我说出实话来得轻松。
既然宁冉忍住了不打算告诉我,那么我也只能假装毫无察觉,更不能与他人言说。眼下这出戏我仍得陪她演下去,她在把握好朋友的尺度,那么我好好配合她就是了。只是我心里明白,我已然生出了心思,早晚会有演不下去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我狠了狠心,将自己扔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与刚上高中时分班不同; 那会儿无论大家是什么脾性; 都一定要混在一起上课。但是分科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文科班的风气显然要轻松懒散许多。班上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女孩子; 绝大多数比理科班的要会打扮。我们学校管得松; 有的甚至烫了头发化了妆来上课,一点也不担心被抓去批评。
起初我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这么多年了都在宁冉的管制下,老老实实上课; 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类同学; 突然一下子进了新班级,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我知道文科班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教授理科的老师最是看不上文科,连带着学理的同学也觉得自己高了一等,提起文科班就一脸蔑视嗤笑不已。虽说文科班的风气确实松散很多; 课程也不那么复杂,但终究还是有人诚了心去学的。
新班级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三拨人; 前三排认真听讲; 后四排补瞌睡打游戏,余下的都是坐特殊座位; 游离在二者之外的。
我挑了个最特殊的位子,班级最中间的那一个,无论从哪个方向数,我都在中间; 最容易被老师发现,也最不容分心。
原本我就不是来混日子的,既然身处这样的环境,那么总得有点什么措施逼迫自己不要受影响。否则我就是白白挥霍自己的日子。
与过去熟悉的环境隔离开,从某种程度上能够让我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建立几段新的关系,也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不会总是去想宁冉或是陶淞年,逼迫自己从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开。
宁冉对于我选择文科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表示,似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叫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我觉得自己很是矫情。
我既然说了会配合她,便也学着宁冉那样摆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除了上下学,平时都不怎么讲话,真像阿芮说的那样,就是两个假亲热真客气的“好朋友”。
这回在新班级里我很快就与人混熟了。我后桌叫穆清,是个容貌明艳的女生,长长的卷发披在背后,偶尔拿支笔盘起来,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很有点混血儿的味道,每天来上课的时候都画着大红唇。
我早些时候就听说过她的名字,也算得上是我们年级的风云人物,关于她的小道消息也是流传得很广,据说交往过的人不到二十也有一打,还男女不限,总之是个玩得很开的人。拿穆清自己的话来讲,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她就再也没过过光棍节。
她这个人眼睛特别毒,开学之初我们刚搬了座位,不过打了个照面,她就笑得一脸玩味盯着我悠悠地说道:“你喜欢女生吧。”说话方式非常直接,简直让我难以招架。
不过她倒没有那种闲心去和别人八卦,只是偶尔在后面戳我两下,调笑我两句,别的时候也不会多嘴。
我本来还有点被穆清吓到,打算离她远一点,后来发现她就是闲来无事逗逗我,像逗小孩儿一样,没有恶意,渐渐的跟她熟了起来,她的感情观我也觉得蛮新鲜。偶尔她翘课去和对象约会,还会找我替她通风报信应付老师。
有几回穆清好奇心上来了,非要拉着我打听我有没有女朋友,被我三缄其口好一番糊弄,一直耿耿于怀。
不想她这双眼睛毒得出奇,可能是恋爱谈多了练出来的,见了宁冉一次就瞧出了名堂,没少拿这事逗我。
学校教室的通风向来都不怎么好,挨着走廊一侧的窗户开得老高,还只有贴着天花板的一小块,天气热的时候室内就闷得不行。
开学过后的十月初,虽说节气已经入秋,但天上太阳着实狠厉,晒得人气闷心慌,躁动不已。
那天下午上了一堂历史课,我昏昏沉沉差点要趴下睡着了,打了下课铃穆清就在后面用笔头戳我。
“出去吹吹风?”她指了指教室门口。
我懒洋洋地回头,心下也不愿意继续闷在教室里,站到外面去清醒一下也好,免得下一堂课又一直打瞌睡。
走廊外面是背阴的,长长的一条过道连通了整层楼,不时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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