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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蒜苗炒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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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这个姑娘本只是为了祛除流景身上疤痕而研医弄药的,后来又为了流景学会了处理外伤包扎伤口,西北战事以来,她屡次实践,如今都算得半个大夫了。
流景小臂骨被那铁浆敲断了,卷耳只得捡笔直的树枝替她包扎固定。
大船走到汉河中央时,流景照旧沉默不语,她从河边起就一直握着宁慧的手没有松开,如今在船舱里也是如此。
宁慧知道流景性子闷,就算心里有纠葛也不会说出口,但珪园凋零,莫琪殇被哥哥囚禁,又有珪园中人自戕与汉河之畔这等事,她都甚有感触,而况流景。
宁慧坐到流景对面,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流景的手,流景的手就如同她的人一样细瘦而骨节修长,常年练武,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你放心,莫琪殇在哥哥那里,哥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宁慧对那个生相清俊地有些妖艳的男子自然有印象,他是珪园仅次于首领薛晟,和千面齐名的杀手头领。
流景微微诧异,宁慧也有些叹息,“哥哥虽然一直看不上男人居人身下,谄媚弄笑,但对莫琪殇似乎不同。哥哥擒莫琪殇而不杀,那就不会杀他,也不会折磨他,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流景心里微松。莫琪殇确实派人来诛杀他和宁慧,但与她并无私怨,她这一生交游不广,珪园中人曾一度是她在这世上认识的所有活人。
宁慧摸了摸她手臂,“还疼不疼?”流景摇了摇头,伸手将宁慧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宁慧肩上,“慧慧,这次我真是孑然一身了,从前其实也一样,但从前我不怕,现在却有些怕。”
宁慧听地心里温软,拍着她后背,“你不会个人,还有葛素,她这人虽然阴阳怪气,但待你很好,还有卷耳,虽然不过是个跟薄言一样倔的毛丫头,但……”忽然想到之前,哼了一声,“难怪从前你总撇下我就跑,原来是有恃无恐!”
流景没动,也没辩解,只是紧紧圈着宁慧不放手。
船到岸时雷乾派了雷越带人来迎接,雷越被他老子教的板正规矩,见着宁慧先行大礼,秋红等着宁慧说出请起两个字,赶着叫了声雷大哥,葛素冷眼看着,哼了一声。
礼仪事毕,队伍开动,雷越先向宁慧禀告军务。
雷乾渡河时曾遇王灵大军袭击,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到了西南之内。那时虽是秋初,但西南却是溽热潮湿,许多士卒不服气候,都病怏怏的样子,又被王灵压着打了一阵,只是他们退无可退,背后就是汉河,退回去实在没脸,也算是釜底抽薪,硬是撑了过去。
过了最初的五六天后,雷乾才与王灵展开势均力敌的角逐,雷乾可谓是王灵手下带出来的人,双方都清楚彼此的手段脾性,但王灵虽然勇武,到底老矣,雷乾已攻下了西南四座城池。
西南一来地势复杂,二来旧朝盘踞之地,兵力雄厚,实在难以攻克,雷乾能有此战绩确实不易。好在宁慧几人在西北虽缕陷险境,到底没给雷乾拖后腿,新朝才能有此局势。
雷越禀完正事,才溜到葛素马车那边,叩了叩车窗,帘子掀开一条缝,却是卷耳一脸疑问地望着他。
雷越往里看了一眼,葛素靠着垫子闭目养神,完全不理人。葛素的脾性古怪之处,雷越多有领教,这时也不以为意,咳了一声笑着问,“大侠,这多日未见,贵体有恙?”
葛素冷哼了一声,“让你一臂你也赢不了我!”她端过马车里小方几上的茶碗,皓腕一转,茶水直直泼出去,那茶水长着眼睛般从帘底钻了出去,帘子垂下来,看不见外面景致,只听雷越一声惊呼。
卷耳看得有趣,笑了一下,葛素得意的哼了一声,照旧靠着垫子假寐。
这一路走到雷乾驻军处,雷乾早带着一众人等出城迎接。
这是雷乾第二次带人迎接这位公主,但心情已是不同往日。不过看着最后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是葛素这个妖女时,雷乾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往雷越瞪了一眼。
雷越冤地无从辩解,只有干瞪眼的份。
雷乾看薄言与卷耳也来了西南,心下欣慰,也不计较薄言在西北时曾把他赶出门去的事,主动攀谈了几句。
众人叙礼完毕,念及宁慧等人远路辛苦,便安顿休息,流景因着有伤在身,单拨了个住处,宁慧要流景和她毗邻而居,雷乾虽然不满意,也不过是瞪一眼流景,并未反对。
葛素笑得越娇媚,雷乾越不待见她,安排了宁慧一众,便与秦副将相携回营,互诉离情,根本不理葛素。
葛素有伤在身,不宜再奔波,雷越急的拦住雷乾,“父亲!”本来颇有气势,被雷乾瞪了一眼,立时有些气馁,但他还是躬身道,“父亲,葛素此次对公主多有助益,如今有伤在身,自然该安置妥帖,请医诊治。”
雷乾最怕儿子和葛素有瓜葛,偏偏雷越这个样子,登时眉毛一竖,“你知道她对公主多有助益?你们暗中通信?”
雷越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找个说辞,这时不得不向宁慧头去求救的目光,宁慧却不动神色,流景要说话,她捏了下流景的手,流景不明所以,还是住了口,急的雷越身上一层冷汗,但还是撑着,“父亲。”
秦副将看得忍不住笑,打发雷越,“这点小事,你去安排就好,何必巴巴讨打!”
长途跋涉而来的人都疲惫不堪,除却薄言与秦副将雷乾三人聚坐一堂谈讲往事,别人都去歇息了。
雷乾对西北之事虽有预料,但也知之不详,听秦副将娓娓道来,也跟着心潮起伏,听薄言跟他一般料到了三皇子的战略,便有惺惺相惜之意;听镇安守军变节,便气愤不已;听宁慧当机立断盗取虎符,也击掌赞叹宁慧杀伐果断;听说几人叫流景假扮刺客刺杀镇安守军,只说冒险;听说珪园杀手袭击,宁慧几人遇险,也如身临其境,紧张不已。
薄言话并不多,啜饮茶水,不时附和。
雷乾听完长叹一声,“老夫自恃浸淫战场多年,对公主多有不屑,不想她小小年纪,又是女子,竟也能主持西北大局,雷越要有这等出息,老夫也就心安了。”说到这里又有些意难平,“雷越这个混小子,好的不学,竟跟葛素那个妖女混在一起,我看他就是欠捶楚。”
薄言捻须而笑,“葛素为人不羁,阴晴不定,但却是个难得的坦荡之人。而况葛素武艺高强,令公子与她结交,若能学得更多本领,雷将军难道不乐见其成么?”
雷乾虽觉有理,但也有些不以为然,不再反对罢了。
这一夜里宁慧自然是溜进流景屋里两人同塌而眠,天将亮时才提着鞋回了自己住处。秋红旅途困顿,这次根本不需下药,睡得五迷三道,根本未曾发觉。
宁慧也是困乏,蜷在榻上不一时又陷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有人晃得她都要散架了,睡意迷蒙里就见秋红一脸焦急,“公主公主!不好了!”
宁慧定了定神,如今能有什么不好?王灵打过来了?以雷乾本事决然不会!难道是雷乾发觉了流景的事?宁慧倏然惊醒,“何事?”
秋红惶恐非常,“奴婢睡死了,醒来往窗外一望,不得了,雷将军带着人把咱们围了起来!”
宁慧心里一惊,难不成真是流景的事败露,雷乾要逼她交出流景?这可不成,她和流景的事她自有计较,哪轮得到别人插手!宁慧披衣而起,顾不得收拾容貌,只略略一整秀发,便推门而去。
外面果然阵仗齐整,上到雷乾,秦副将和诸位副将,下到诸位先锋,守备、参军等人,以及薄言雷越,乌压压站了一片。
宁慧心里紧张,早在盘算拖延计策,脸上清冷如秋霜,但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雷乾一躬身道,“旧朝军有了消息,老臣请公主来议事。”众人都拜了下去。
宁慧出身尊贵,自然多的是人对她卑躬屈膝尊崇备至,她对这等场景并不陌生,但这样一群军中悍将对她俯首称臣真心敬服,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其中还有雷乾这个名声响彻新朝的战将。
宁慧再镇定,也不过是年纪不到二旬的女子,她始料未及,猝然不妨,倒被雷乾这姿态惊得一愣,缓了口气才能镇定下来,伸手扶起雷乾,“大将军请起。”
她不知为何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下意识往流景门口望了一眼,流景也早被外面这动静惊了起来,正站在门口,迎着晨曦对她笑着。宁慧心里瞬时定了下来,她告个罪,叫众人暂候,她进去洗漱。
雷乾这时往流景那边瞥了一眼,流景正望着宁慧那扇门扉出神,赶忙收回了目光,她一只手臂包成个粽子样,只得弯腰向雷乾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诸位将军。”
雷乾哼了一声,“伤好了?好了就去训练,没好就滚去养伤!”流景应了声是,乖乖回了屋里。
雷大将军是态度变了,但那是对宁慧,对她却还差的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神一章下面有十三个评论,会觉得评论好少,日更都没有动力了。
小透明一章有三个评论就会乐的想拆屋顶,哎哟我去,又是三个评论,必须日更!
说的就是我,我也想做大神::>_<::
☆、风月无边
雷乾忽然态度恭谦,宁慧直到洗漱完毕,也在窃喜里有点不敢置信,但随着雷乾一众人去议事的途中,大家除了对她比以前更加敬重外,别的事上都神色如常,她也就慢慢淡然下来了。
众人坐定了,雷乾才说正事,“老臣听探子回报,王灵大军似有撤退迹象。按说如今战事双方各有胜负,他不该有退意才是。”
闻此秦副将也说出自己心中疑惑,“南地城被围时三皇子唆使珪园刺客行刺,我虽使诈装成重伤,但三皇子向来谨慎,那次却轻易上了当,似乎有点急躁了。”
雷乾起身抱拳,“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宁慧起身还了一礼,“雷将军不必多礼,在军中宁慧只是小辈,如此可是折煞了宁慧。”看着雷乾坐了,她才道,“我也收到消息,三皇子军退守陈山后有撤退迹象,想来萧将军的消息不日即到。”
宁慧一直是消息最通灵的一个,她的消息比萧将军的消息早到,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旧朝军忽然一齐有撤退迹象,又是为何?
雷乾如今与以往大不相同,先问宁慧意见,“公主的意思如何?趁机进攻还是?”
宁慧沉吟一尚,“宁慧资质尚浅,不敢定夺,但以宁慧愚见,此时倒不宜进攻。”旧朝军到底为何有撤退迹象尚不明白,也不排除是为诱敌深入,此时应当谨慎,不可冒进。
底下静了片刻,议论声渐起。新朝在西南用兵,雷乾一支兵力可谓雄厚,如今战局虽不是势如破竹,但也势头尚好,趁着这个劲头追击是再好也没有的。
雷乾伸手止住了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如今局势未明,确实不可轻易深入旧朝势力中腹,待探子再探个清楚,咱们也时刻盯着旧朝军,等局势明了了,再动兵也不迟。”他说着又征询宁慧意见,“公主意下如何?”
宁慧颔首同意,“旧朝军撤退,也许是朝中有了变故也未可知,那边也有暗探,只是旧朝国事,各种曲折不易探清,咱们边等消息,边准备。”
既然雷大将军与公主一致同意休兵养息,以观局势,别人也没别的意见。
这议事的摊子一时便散了,众人都起身预备着各去忙活自己的一摊事情了,谁知雷乾却执礼甚恭,起身行礼,“恭送公主。”
别人看着大将军如此,都忙着刹住脚步来行礼。
宁慧已走出了几步,雷乾在她背后来了这么一下,也吓了一跳。但她这人镇定惯了,不管心里怎样,面上总是淡然,转身回了一礼,才往外走。
待出了门离众人远些,秋红先沉不住气了,“雷大将军是怎么了,忽然这样子,奴婢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宁慧这时候已经镇定,“难道不当如此?”
秋红想想,也是,自家这位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躬拜迎送,原是臣子应尽的礼数,初到西北时,雷大将军还带着人跪迎她们来着。
但是从前那次虽是跪迎,这次不过恭送,其中差别却也太大了吧,秋红忍不住喃喃,“话是如此,可雷将军从前并不这样。”
“从前与现在不同。”
秋红哦了一声,还没明白从前与现在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新朝军探子渐渐报来新朝军撤退的种种迹象,种种进度,真真假假,雷乾也被弄得一头雾水,于是干脆不急不躁,照常练兵布阵。
如今已是冬初,西南也有了几分凉意,缠绵细雨之时,空气里都是阴寒潮湿。好在晴日也多,太阳照下来,还很有几分温暖。
这日天气晴好,傍晚时候有军需送到,却是朝廷发放的冬衣提前到了,比往年更多了一件厚厚的夹袄,众人都欢欣鼓舞,深感朝廷厚恩。
宁慧身为公主,自然说了几句安抚鼓舞的话。
大家高兴,晚上伙食都好些,安排了轮流值守的士卒,大家都被允许欢饮一场。
宁慧在座时饮了几杯酒,便不耐前面热闹,秋红也不带,偷溜到流景屋里去厮混。
她们虽然比以前亲近,雷乾也不大管,但到底是在军中,不能没有限度。
流景伤已大好,只有手臂上是硬伤,还包裹地严实,她替宁慧披了件厚些的氅衣,两个人踏着一地如银的月光往远处走去。
宁慧更借着三分酒意,靠着流景,情意绵绵。
西南气候湿润,植物易长,也多山地。与西北不同,这里即便只是个土堆似的山包,上面也是树木茂密,许多古树一人合抱不拢。
营地里有一座这样的山头,上面竟有小小亭阁一座,更有石桌石凳,布置精巧妥帖,是个幽静的去处。
此时除了营防之人,大家都欢聚在前面,那里更是静谧。
流景一臂揽着宁慧的腰,她先在那亭阁一面一张长长的石凳上坐了,夜里石凳上有些凉,她索性将宁慧抱在怀里。
宁慧笑了一下,月华溶溶,映地她饮过酒的脸颊白里透着点粉,明眸点水,唇色红润,真是秀丽诱人,流景不禁在宁慧额上吻了一下,但难解思欲之心,又将宁慧抱起,在她颈间轻轻咬了一下。
宁慧怕痒似的哼着笑了一声,眼神落在流景脸上乱转,咬唇笑问,“你想不想要?”语气里带着几分顽皮与憨直的酒意。
宁慧有酒壮胆,流景却没有,她爱煞了宁慧这难得率真的一面,但却还是羞得不知怎么是好。
虽然此地只有她们一双人,千株古树,一轮明月,万点星辰,但想要两个字,她终究说不出口。
大抵是流景脸上的神色平日里太冷淡了,宁慧最爱看流景这样含羞带怯的神情,脸颊会红,连着耳尖都红,眸中一点惹人的退意,她这时又有几分酒意,更是难耐流景这样的神色,已勾着流景脖子吻了上去。
流景从前在千离院时这等事永远学不好,不知挨了多少打,跟着宁慧却福至心灵般一点就通,一点就着。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以便她怀里的宁慧坐的更舒适些,已将从手从宁慧衣领里滑进去。
宁慧哼了一声,酒后没有定性,这时已有了性质,在流景怀里扭了下身子,伸手去解自己腰带,流景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别脱,外面太冷了。”
宁慧笑了笑,这人怜香惜玉,也不分时节。但她心里更有主意,凑在流景耳边,呵出带着酒意的热气,“我不脱,你脱,我来,好不好。”
不过一句话,流景已从头皮到脚底都涌过一层热意,但她终究还有几分理智,“这里?”
宁慧嗯了一声,从她怀里滑出来,已去解流景的衣裳,“就在这里,而且……你不许动。”她眼里含着明艳的笑意。
这样的笑太少见了,流景移不开目光,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消除了迟疑。
宁慧极温柔,一件件剥开她的衣衫,还防着她受伤的手臂。
宁慧的吻似乎带着带着一团火,挨个打通身上经脉,人要烧起来了,但夜里的空气却凉,两相交加,流景难过地别过头去,她不善于出声,咬着唇忍耐。
宁慧使坏的孩子般不让她得逞,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更咬了一口,流景说不出的感受,惊得差点窜起来,宁慧还不忘嘱咐,“不许动。”
流景只得又躺回去,石凳逼仄,她一双手把着石凳的边缘,觉出宁慧的动作,身|下难受极了,却也舒适极了,刺激地要流泪,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宁慧……慧儿……”
宁慧只嗯了一声,并不停。
流景诸多手段都在她身上试过,她学也学够了,现在都回敬给流景,流景不一时便哼出了声,身体里的骨骼都要化了,险些从石凳上掉下来。
宁慧扯着大氅罩住流景,抱紧了她,“怎样,你喜不喜欢?”这话在西北时流景问过宁慧,哪想到她此时拿来回敬自己,她脸上还是一片余韵未尽的绯红,伸手在宁慧腰间掐了一下,自然不去回答。
两人正柔情款款,流景忽然坐起,蹙眉喝问一声,“谁!”她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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