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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忧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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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得在门口守着。”霍允肆拉住怜儿的手,有些责怪的道:“这身子才好两天又想喝药了。”
    怜儿垂下眼眸,娇声的道:“怜儿想王爷了。”
    霍允肆闻言只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转头又看向管家,问道:“午膳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
    霍允肆点了点头,转身又对怜儿说道:“那就端到你房里去吧,本王在你房里用。”说完也不顾旁人,更不顾身后刚刚下车的李解忧,拉着怜儿就向里走去。
    门口的下人都把这一幕瞧进了眼里,低头不敢作声,虽然知道王爷疼她,但谁也没想到当着王妃的面竟也如此不管不顾,而怜儿也竟然如此嚣张。
    李解忧眨动了几下眼睛,神色都依旧如常。
    “老奴参见王妃。”管家从一旁走了过来,有些为难的道:“您,这午膳是要怎么用?”
    李解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旁的青芽忿忿不平的说道:“王爷都走了,还能去哪里吃!”
    “青芽,不得无礼!”李解忧说完,又转身看向管家,轻声道:“就在房里用吧。”
    饭菜倒是备的一流,瞧着菜色就算是拿宫里的厨子来比,也有的一拼,不过饭菜再好,房里的人也没有胃口。
    青芽越想越气,索性站起身来骂道:“一个下人不知廉耻的勾引主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解忧只听她骂着,自己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反倒是又向碗里夹了一条青菜。
    “公主,您还能忍得下去吗!”
    “青芽。”猛的这么被叫了声名字,倒是让一直说个不停的人停了下来,李解忧放下碗筷,抬头看向她,神情颇为严肃的道:“你要记住一件事,这里不是南楚,我们始终是外人,只有做好自己的本分,才能守得住这里,懂吗?”
    青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到李解忧身旁,眼眶有些发酸的道:“懂,青芽都懂。”
    “嗯。”
    饭后青芽将碗筷收了下去又铺好了床,让李解忧小憩一会儿,随后自己也便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李解忧,翻来覆去根本没有心思睡觉,满脑子都是怜儿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可以勾人的眼睛,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是最锋利的武器。其实对于李解忧而言得不得宠她并不在乎,但身为南楚长公主,她绝不能让一个丫鬟压在底下,更不能因为这个让人家去嚼南楚的舌根,这个脸她丢不起,南楚更加丢不起!
    
    第十二章
    
    “王爷,可还舒服吗?”
    怜儿的小手摁揉着霍允肆额头两侧,时不时的还会用指甲轻挠一番。
    霍允肆半闭着眼睛,从鼻腔里低低“嗯”过一声,简单干脆,只是少了方才的温柔。
    怜儿侧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低头瞄向半闭着眼睛霍允肆,有些拿不准的问道:“王爷,再不用膳饭菜就要凉了,是饭菜不合王爷胃口吗?”
    霍允肆微微颤动了下自己身体,睁眼向窗外的日头看去,是有些时辰了。抬手将额上还在揉摁着的小手拂了下去,缓缓起身走向饭桌。
    “这是?”
    “回王爷的话,是青梅酒。”
    原本只是冷着的眼角,泄出一丝怔松“你酿的?”
    怜儿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奴婢不会酿酒,这是厨娘做的。”霍允肆的眼眸里瞬间黯淡了下去,微微皱起眉头,在心里轻声叹息着,还是不一样,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本王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青梅酒了。”霍允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怜儿走到饭桌前,提起酒壶道:“王爷不喜的话,奴婢这就去让厨房换别的。”
    “不必了。”霍允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本王没有不喜欢。”只是好多年没有喝过了。
    霍允肆从怜儿的手中将酒壶拿了过来,还是温的,抬手便自顾自的斟了一杯,低头放在鼻前轻嗅了几下,一时间回忆犹如洪水一般袭来,瞬间占领了霍允肆的头脑。
    那一天是自己十六岁的生辰,是韩儿第一次酿酒,也是自己第一次喝酒,更是自己最后一次喝她酿的酒。之后,边就再也没有之后了…
    想到痛处,霍允肆手里的酒杯都被握的咯咯作响,每一个骨节都因为用力而过于泛白,硬生生的压下胸口的伤痛,端起酒杯含着仇怨一饮而尽。
    “咣”的一声,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掷在桌子上,碗筷都因此而颤动了一下。
    “本王吃好了。”
    霍允肆嘶哑的嗓音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冰冷的面具下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至于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怜儿低头默默的收拾着一桌子没有动过的饭菜,抬头望向那走已离去的身影,还未关上的房门被外面的寒风吹得来回晃动,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冰冷的山洞,冷的让人麻木。停下手里的动作,怜儿定定的看向那倒在桌上的酒杯,心里忍不住的揣测了起来,也许这是她唯一的弱点,这样的霍允肆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是陌生的,一向刀枪不入的神情里竟带着点点的悲伤,丝毫顾不上眼前的一切,只沉溺于自己的悲痛之中,到底是谁让你如此痛苦,而你又再思念谁?
    寒风吹在脸上的刺痛,让霍允肆逐渐的清醒过来,自嘲的笑道:“饶是本王伪装的再好,也抵不过你一个曾经。”一颗泪珠随着风的踪影,也悄然消失了。
    谢昭荣咬着牙齿,光是听着急促的鼻息,也知道这是气的不轻了。
    碧华对着地下跪着的人使了使眼色,让她退下了,随后又将屋子里的其他侍女也屏退了,沏了杯热茶走到谢昭荣身旁“娘娘,喝口热茶吧,天冷,小心身子。”
    “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小贱蹄子,如今可好,又来了一个!”谢昭荣的眼神狠得像是要杀人一般“一个贱婢,就值得她这么掏心掏肺!”
    刚刚跪在地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霍允肆府上的管家,只要霍允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碧华低头不语,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娘娘,王爷现在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谢昭荣不可置信的看向碧华“长大了又能怎么样,若不是本宫她能有今天吗!”谢昭荣越说越激动,捂着自己的胸口复声道:“十年前为了一个贱婢,她就不顾我这个母后远走边疆,十年后想着应该成熟些,可你瞧瞧她都做了什么!还是为了一个贱婢,竟能不顾南楚的脸面,硬生生的抛下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若是在这样放任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连我这个母后她都要不放在眼里!”
    碧华紧皱着眉头,不禁在心里连连叹气,是从什么时候这对母女变成了这副针锋相对的模样,大抵就是从韩儿死了之后开始的吧,一想到那个苦命的孩子,碧华就忍不住的有些心酸,其实韩儿本不该死的,假若霍允肆跟寻常皇子一样,不是女儿身,大可以收了她,可老天爷哪能让你事事如愿,最后为了保密,更为了除根,韩儿就这样被牺牲了,直到今日碧华也在为这件事情自责,毕竟韩儿的死她也是帮凶之一。
    “刺客抓到了吗?”
    “抓到了。”
    霍允肆的眼神透着阴冷“谁是主谋?”
    “属下不知。”沧莫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都是死士,牙齿里藏了剧毒,一暴露身份就会咬破毒包,三个人中的都是鹤顶红,不过——”
    “不过什么?”霍允肆皱眉看向沧莫,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一块白玉,上面有一条盘龙,霍允肆接过玉佩,只一眼她便了然于心,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太子允继的贴身配饰,放下手中的玉佩,抬眼又瞧向沧莫,沉着个嗓子问道:“你怎么看?”
    “依属下所见,这不是太子做的。”
    霍允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是太子做的,那天就不会跟王爷您发生冲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饶是他会做,李太师也会阻拦的。”
    “行了,本王知道了。”霍允肆挥了挥手道:“想要本王死的人多得是,也不在乎这一个两个,你继续去查,本王倒想看看是谁这么贪心,既要本王死,又想把允继拖下水。”
    “是!”
    傍晚时分,书房里的霍允肆正临摹着字画,一阵悠扬的琴声便缓缓传入房中,飘逸轻扬令人心生愉悦。
    终还是耐不住好奇,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顺着琴声寻去。
    久久伫立于门前,霍允肆不忍打断这美妙的琴声,低头想来这府上也只有她会抚琴了。
    
    第十三章
    
    青芽刚备好火炉,便又出去取了汤婆子过来,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霍允肆只着了个外袍,两手背在身后,侧脸维扬颇有意思陶醉的意味。
    “奴婢参见王爷。”
    不知是外面的人声惊扰到了屋里的佳人,还是琴声到此时也该停了,总之屋里一片宁静。
    霍允肆看着眼前不敢抬头的青芽,又望了望她手里的汤婆子,低声道:“这里就交给本王吧,你先下去。”
    话音还没落便将青芽手里的汤婆子拿了过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屋里的李解忧端坐在椅凳上,身前放着一把古琴,旁边的圆桌上还有一壶刚沏好茶,壶嘴处不停地往外冒着热气。霍允肆无视屋子里端坐着的人,阖好门大步的走了过去,将手里的汤婆子放到了桌子上,掀开一个杯子,给自己续上了茶水。
    “妾身见过王爷。”
    “不用管本王,你继续弹你的。”霍允肆摆着手,示意李解忧不用起身。
    李解忧重新又低下头起,纤细的手指放在琴上,片刻琴声才复又响起,只是这一次没了先前的轻扬,细细听去满是惆怅和无奈。
    霍允肆小抿一口茶水,眉间微微隆起,眼眸望向抚琴的佳人,握着茶杯的力道不自觉的紧了起来。
    一曲还未弹罢,便终止了。
    李解忧看着按在琴弦上的手掌,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霍允肆定是被自己惹生气了,可李解忧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做出什么解释,依旧看着身前的古琴,眼里尽是淡漠。
    “王妃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王爷希望妾身说些什么呢?”
    霍允肆的的眼神比刚才更严肃,眼神也似乎附上了一层冰霜,冷冷的道:“怎么,嫁到北齐来委屈你了?”
    “妾身不曾这样想过。”
    “不曾想过?”霍允肆眉毛微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望着那高高盘起的发髻“把头给本王抬起来。”
    李解忧有个特性,不管遇事还是遇人,但凡是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她都会心生厌恶。
    “哼。”霍允肆冷笑一声,收回一边挑起的眉毛,望着那不肯服软的女子“你的皇兄就是这样教你顺从夫君的吗?别忘了你只是和亲的公主。”
    霍允肆从气息上就能感觉到李解忧的愤怒,低眉看去,瘦弱的肩头已经开始抖动,可这远远不够!
    “我看你是不会弹琴吧?不如让本王来教教你!”话罢,霍允肆一直摁在琴弦上的手掌由上至下奋力一压,顿时琴弦崩裂,声音如雷,颤动人心!
    李解忧咬着薄唇。恨恨的看向霍允肆,愤然道:“以往只听得王爷英明,没成想却也是个喜欢较劲儿的人。”
    “你敢讽刺本王!”
    霍允肆大怒,眼里闪现出一丝阴狠,抬手捏住李解忧的下颌,暗自使劲儿“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听话,不过王妃好像不太明白这一点。”话音刚落,不等李解忧反应,霍允肆一个大跨步上前,椅凳上的人便被她扛到了肩上,案上的古琴也应声而落。
    “你要做什么!”李解忧被扔在了里屋的大床上。
    霍允肆歪起一边的嘴角,半眯着眼道:“做什么难道王妃不知道吗?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你别过来!”李解忧牢牢地捂着胸口的衣襟,但可惜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怎么能敌得过上阵杀敌的霍允肆呢,一张诺大的床上她就如同一直待宰的羔羊,早已是囊中之物了。
    噗嘶一声,单薄的衣料已在霍允肆手中变成了两半。
    霍允肆一手箍着李解忧不让她挣扎,一手将床帏拉下,蹬掉脚上的短靴,整个人压在了李解忧的身上“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要你!”
    李解忧的嗓子已经哑了,眼角的泪水打湿了一旁的枕头,身上的衣物也尽数被霍允肆扯去,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可放弃挣扎不代表放弃反抗,李解忧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默默地闭起了眼睛,坚硬的牙齿咬住舌头暗自用力,她宁可死也不愿受这样的侮辱。
    霍允肆的脸贴在李解忧的胸上,那原本奋力挣扎的人平静了,就连叫声都没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出现了,霍允肆急忙抬起身子。
    “你作什么!快松口!”霍允肆用力的捏住李解忧的两颊。
    李解忧的力气抵不过霍允肆,受了疼,口便松开了,不过嘴角依旧有血迹流出。
    霍允肆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身上不停地泛着冷汗。早就知道她性子倔强,可没想到竟能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良久之后,霍允肆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李解忧身上。
    “不要哭了。”霍允肆隔着被子轻轻的拥住颤抖的人“这次是本王错了,以后在都不会这样了。”
    李解忧裸着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泪水再一次的溢出。
    霍允肆望着李解忧那不能自制的眼泪,顿时酸涩难忍,松开手的她几乎是逃出门外去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阵无力,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毁了一个人的性命,若是韩儿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她还会钟情于自己吗?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眼泪一直都是苦涩的,霍允肆躲进了书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颤抖的双手拉开柜门,指尖轻轻地触动一旁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副画卷。霍允肆没有勇气打开画卷,只是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道:“允肆好想你啊。”
    青芽坐在丫鬟房里,左想右想越觉得不对,起身便往门前走去。
    “哎,不好好坐着,乱跑什么啊?这天多冷啊。”旁座坐着另外一个丫鬟,嘴里磕着瓜子。
    “我得去看看我家公主。”
    “王爷都让你回来了,你还过去,小心又是一顿骂。”
    “那也得过去!”青芽的心里急得都快冒火了,暗自想道,就是因为王爷在,我才更要过去!想到这儿也不理会身后的人,拉起裙摆,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青芽趴在门缝上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便大着胆子的将门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小缝。满地的狼藉,破碎的衣裙,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望着那裹在被子里的人,身边的一切寂静的如同一片死水。
    青芽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伸手就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扇去,嘴里一个劲儿骂着:“都是青芽的错,都是青芽不好!”为什么要听霍允肆的话离开,为什么没有在公主最需要自己的时刻出现!“奴婢去跟她拼了!”说罢,转身往外走。
    “回来。”李解忧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但却平静的有些反常“去烧些水来,本宫想沐浴一番。”
    青芽随意的用袖子抹去了眼泪,低着头道:“奴婢这就去。”
    水温稍稍有些烫,但却正合李解忧的意。
    青芽被李解忧屏退了,但人却依旧守在门口,半步不敢离开,时不时的还趴在门缝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水打在身上的感觉有些疼,低头看着胸前一片青紫,李解忧的眼泪再一次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掉在水里迅速融为一体。
    身为南楚长公主,她有她的高贵,她有她的自尊,不管是谁都不能践踏,霍允肆可以不爱她,可以不怜惜她,但绝不可以侮辱她!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方式。
    
    第十四章
    
    自从那天以后霍允肆再没有踏入主房一步,就连每日出现在王府的身影都很少,大多时候她都是在一个名为百花楼的地方过夜。
    “来,喝一杯。”霍允肆今日酒兴颇好,一来便要了三壶花雕。
    傅黎轩望着眼前的酒,又看了看已经先干为敬的苍漠,面露难色的道:“这,王爷,微臣不会喝酒。”
    霍允肆提起酒壶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傅丞相是北齐出了名的海量,你身为他的长子竟不会喝酒?”
    “微臣家兄弟三人,全都没有袭承家父的好酒量,皆都是三杯就倒,反倒是家姐随了父亲。”
    “什么!哈哈!”霍允肆一阵大笑,拍了拍傅黎轩的肩膀“古人常言女子不如男,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至少在你这里不是。”
    “是,王爷说的是。”傅黎轩擦了擦额上的汗,停在半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你没有行军打仗,要知道酒这东西在军营里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你既然不能喝那本王就不为难你了。”转头又看向苍漠道:“傅大人无量,那咱们就来喝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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