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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穆并不正面回答：“怎么会碰上的？”
　　付妍青瞧了眼程穆的侧颜，好心情的靠在座椅里，伸手接住一缕阳光：“前天下班开车回家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了追尾，撞得就是柳原孝的车。”
　　“这样都能碰上？”程穆打开车窗让和煦的微风吹进来，好带走一点她无端生出的别扭，“你这么受欢迎，我会很惶恐。”
　　“别担心，此人所有权已转移。”付妍青轻笑，握住程穆摆在档位杆上的手，对方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纤长，很是好看。
　　“恩，转给了我。”程穆弯了唇角，握紧手心里的柔夷。
　　以前不懂，心里住了人后才知道，说出来的话都会是甜腻的。
　　··········································
　　公司里人多嘴杂，见到总经理与市场部经理一同上班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于是付妍青让程穆将车停在路边，步行去公司。
　　春日里暖阳和煦，那微光仿佛能透过眼睛映进心里。付妍青舒服的眯了眯眼，步子轻快。途中碰上几位程氏的员工，也都被她感染似的，上扬了音调打招呼。
　　“经理今天怎么没开车？有人送哦？”其中包括李珉海——眸子里闪烁八卦的光芒。
　　呐，附近没有公交站牌，若是打车，自然不会停在距离程氏有一段路的路边。如此看来，很明显是有人送，而且似乎是要避嫌。
　　林珉海转了转眼睛，掰着手指细数最近对付妍青献过殷勤的男人们，再一个一个排除。
　　付妍青心情好，也就不同李珉海计较：“时间还早，走路上班，权当是运动了。”
　　是吗？
　　李珉海抓抓头发，看程氏近在眼前了，灭掉心头八卦的火焰，带上工作牌，调整状态踏进程氏。
　　而程穆，刚进办公室便见沙发上坐了个人，稍稍一分辨就认出了对方。
　　“安晴？这么早来，有事？”
　　“没什么事，借你办公室睡一觉。”乔安晴耷拉着眼皮，“昨晚被家里的小魔头吵得几乎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小魔头就吵着让我带他出去玩。年纪大了，闹不动了，只能把小魔头丢给他爸，出来躲躲。”
　　程穆莞尔：“乔治还是那么闹腾。”
　　“可不，要了她妈的这条老命了。”乔安晴歪着脑袋，困极的模样。
　　程穆点点头表示了然，也不再多问，打开电脑收邮件，然后浏览助理发来的日程安排。
　　乔安晴眯了会儿，想到些什么，迷迷糊糊的说：“小穆，世奕昨儿给我来电话，说是不能再代理我们的案子了，换了他的合作伙伴来帮忙处理。”
　　“你决定，那边的事，由你全权处理。”想到赵世奕，程穆仍是忍不住皱眉头，那日的闹剧，不但传到了林方茹那儿，还让付妍青无端受了委屈。赵世奕不主动提，她也会让乔安晴换律师。
　　“不过，我打算加快计划。”
　　“出什么事了？”　乔安晴意识模糊，若是放在平常，一定会好好盘问程穆一番。
　　程穆抿唇不语，乔安晴等了一会儿，抬起眼皮扫她一眼，又很快垂下了脑袋，枕在靠枕上。她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眉目含春的程穆是怎么回事？
　　尤其这人大多时候面上都没什么表情，冷的如同一块儿冰。
　　“恭喜啊小穆，终于修成正果了。”
　　程穆拨拨耳侧的碎发：“这还只是开始。”距离修成正果，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乔安晴点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在这儿待了那么久，那边的事耽误了不少。总之你有什么计划提前mail我，我能处理的尽量都帮你解决掉，无能为力的，就靠你和老魏了。”
　　老魏是乔安晴的丈夫，曾经也是业界的商业奇才，只不过和乔安晴结婚后，心思都摆在了家庭上，如今是程穆在外公司的顾问。当然，大部分时间，老魏的职责是家庭煮夫。
　　“行，你什么时候走，具体时间传我简讯，我送你们。”
　　“OK，好了我要睡觉了小穆你别吵我。”乔安晴躺到沙发上，抓了靠枕盖住脸。
　　程穆叹息着摇摇头，专注在邮件上。
　　忙忙碌碌直到中午，办公室来人又走，乔安晴却始终未醒，睡得及其舒坦。各高管在进来后，面上都是五颜六色的表情，但也都不敢说什么。
　　助理晓楠送来了外卖的午饭，压低声音指指沙发：“程总············”
　　“出去吧。”程穆挥手赶人。
　　门被关上的当口，响起了乔安晴的哈欠声。她丢掉靠枕，坐起身迷迷瞪瞪的缓了会儿，抹掉睫毛上的湿意，站起来舒展筋骨。
　　“小穆你这办公室也太舒服了，回去后我也得在办公室里安一个沙发床。”
　　“你还打算以后睡办公室了不成？”程穆扫她一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游走。
　　乔安晴撇撇嘴：“我需要良好的睡眠才能替你打仗。”说完看了下腕上的手表，不早了，该回去陪老公儿子了，“我先走了，后天下午见。”
　　“恩。”程穆只淡淡的应了声。
　　乔安晴自然是不奢望程穆送自己的，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推门出去，走出没几步就碰上了付妍青。转了转眸子，迎上去：“妍青。”
　　见对方叫自己，付妍青放弃了装作没看见的想法，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乔安晴浅笑嫣然的凑近付妍青，在她耳边低声道：“小穆就交给你了，加油。”
　　原本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拧紧了眉的付妍青，眉头舒展开来，在唇角换上恰到好处的笑意：“会的。”
　　“有机会再见。”乔安晴与付妍青道别，付妍青目送她走进电梯后，才转身踏进程穆办公室。
　　程穆在吃饭，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捏着活页，专注在面前的文字上，不晓得是不是碰到了难办的事，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付妍青放下手里的报表，注意到对方夹着炒蛋就要往嘴里送，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炒蛋随之掉在了盒子里，程穆也终于肯从活页上挪开视线，抬眸见是付妍青，眉间的褶皱瞬时变得柔和。
　　“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倒是你啊，吃饭就好好吃饭，怎么夹住什么就往嘴里送。”付妍青拿过程穆手里的筷子，将饭盒拉过来，一点一点的挑出里面的炒蛋。
　　程穆双手交叠，将下巴垫在上面，就那么看着付妍青为她挑菜，眼底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心就像是在棉花糖上蹦跶，无法言喻的幸福。
　　真好，能遇到这样一个人。
　　“好了，吃吧。”付妍青把饭盒推到程穆面前，被对方的注视闹得心间如同被猫爪子挠了，很痒，又抓不到。想到乔安晴，于是问了句，“刚才从你办公室出去的是············”
　　“合作伙伴，也是认识了差不多快四年的朋友。”程穆并不隐瞒乔安晴的存在，纵然，她没打算那么快就告诉付妍青她拜托乔安晴在帮忙进行的计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四年前我们争过同一个案子，对方公司觉得我们的方案恰好可以取长补短，干脆让我们两家公司合作。”
　　“不怕利益冲突？”
　　“怕，所以每个环节都是公开透明的，中间也确实碰到不少麻烦，毕竟本质上的理念不同。”
　　付妍青表示了然，递了张纸巾到程穆手边：“看来合作很愉快。”能在项目结束的四年后还保持联系，依照程穆的性子，着实难得。
　　程穆接过纸巾擦了下唇角，听出付妍青话里的意思，意味不明的挑挑眉：“你干嘛，吃醋啊？”
　　“没有的事。”付妍青不咸不淡的丢出四个字，绕到程穆身后，替她揉捏后颈，令的程穆舒服的眯起了眼，整个身子往后仰。
　　“她三年前就辞职结婚了，儿子两岁半，婚姻美满，家庭幸福，生活的很安逸，应该暂时没有出轨的打算。”
　　程穆的声音透着慵懒，付妍青醉心于对方在意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情绪的同时，不自觉的考虑起以后。也不是她悲观，只是活在现实里，如何能不现实？
　　“程穆，你会不会也想要安逸的生活？”
　　“想，但还不是时候。”程穆直言不讳，拉住付妍青的手，将她带到身前，仰着脸细细的望进她眼底，“我的安逸生活里，一定有你。”
　　“我知道。”付妍青摸摸程穆的脸，满心的柔软。
　　还未到来的以后，付妍青暂时不想去考虑，走好当下的每一步，珍惜能够相互触碰的时刻，才是最要紧的。
　　下午还有工作，付妍青没待太久，离开程穆的办公室时，不经意间瞥见助理晓楠暧昧的神情，微皱了下眉，没有过多的在意，不过走出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
　　“晓楠，以后给程总的订的外卖，记得不要有鸡蛋。”
　　“是、是，付经理我记下了。”晓楠乖巧的点头，付妍青递给她一个浅笑后，抬步离去。
　　晓楠抓过手机，十三点二十，也就是说付经理在程总办公室待了近四十来分钟。
　　啧——
　　晓楠扶了下鼻梁上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眼里闪着八卦的精光。
　　凭她入腐门多年修炼来的敏锐嗅觉，付经理和程总绝对不简单。
　　不过，在程总办公室睡了一上午的女人是谁？最近老是能见到。晓楠撑住下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作者有话要说：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下
【卖萌】【打滚求花花】
昨儿你们对没有车的怨念都看到啦
我是介样觉得的：至少得先让她们把误会解开，确认关系
至于车，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有啦【已经写好XD】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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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首发】Ch。38

　　Ch。38
　　付妍青和程穆约好了下班后一同去看画展；　本该是独属于她们的美好时光；　付妍青已经好心情开始的收拾手边的文案；　一一归类；　结果，被一通半路打来的电话给统统毁了。
　　“怎么办，小妍我怎么办？”
　　祁臧语速极快，却分毫没有影响话语里的沮丧。
　　付妍青停下归档的动作，坐回转椅里；　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她其实能猜到几分；　最近几个月来困扰祁臧的；　无非是柳橙的冷淡不回应态度，想来这通求助电话；　应该也和柳橙有关。
　　“出大事了小妍。”祁臧的声调带上了哭腔；　“我完了；　这回我是真的完了；　你说我怎么办？”
　　“冷静点，慢慢说。”
　　“电话里说不清，你能不能出来一趟；　我想见你。”
　　付妍青沉默片刻；　还是应下了。与程穆的约会要紧；　但要她放下祁臧不管；　是绝对做不到的。她不是冷情的人，对方如今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反正；　她和程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结束通话，付妍青给程穆传去简讯，说明情况，在末尾加了个【可怜】的表情，请求程穆“原谅”。
　　那头的程穆握着手机，嘴角一点一点的咧开，若是有外人在，一定会被程总给吓到。面瘫不可怕，哪天面瘫有了丰富的类似于花痴的人类表情，那就很恐怖了。
　　扬起眉梢，程穆快速的打下一行字——“我陪你去”，然后点下发送键。
　　付妍青是有犹豫的，她还没做好带程穆面见好友的准备，说的难听点，她们现在的关系根本就见不得光。
　　兀自叹了口气，付妍青抬指按在太阳穴上，删掉拒绝的字，回复了——“好”。
　　··········································
　　抵达约定地点，祁臧站在路边，认出那辆熟悉的捷豹，毫无神采的眸子染上了难言的讶异和复杂，想走上去，又停住了。
　　车里的付妍青解掉安全带：“你要是饿的话，先在附近吃点东西，我很快回来。”
　　“我等你，安心去吧。”程穆捏捏付妍青的掌心，按下车门的解锁键，目送付妍青下车，迎向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的祁臧。
　　“小妍。”祁臧掀起眼帘扫她一眼，又去看后头的程穆。若是放在平时，她绝对会好好审问付妍青一番，但她现在自身难保，“我们进去吧。”
　　“恩。”祁臧没问，付妍青多少松了口气。
　　走进茶餐厅，选定靠角落的位子落座。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点餐，被付妍青摆摆手拒绝了。
　　她不觉得祁臧有胃口吃东西。
　　“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祁臧垂着脑袋：“是我作死，她不理我是应该的。”
　　付妍青没说话，等待祁臧说下去。
　　“前天晚上，我心情差劲透了，跑去酒吧喝酒，我发誓我只是坐那儿喝酒，什么都没干。你说上天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竟然让我在酒吧门口碰到前女友，这么老套的梗，还给我撒了把狗血。”祁臧说着，恨恨的握了下拳，“我原本只是打个招呼就要走的，谁知道脚下的高跟鞋不争气，拐了下，我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我当时也是喝晕了，居然就抱着她，没立刻起来。然后这一幕就被橙子看到了，她骂我轻浮，把我手机号拉黑了，qq微信，所有能用的联系方式，我都被她关进了小黑屋。小妍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臧思路还算清晰，付妍青却是听的忍不住扶额。
　　在考察期间被正在追的对象看到在酒吧门口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和前女友搂搂抱抱，不得不说，祁臧心很大。
　　“你有没有跟她解释？”
　　“解释了，可她不听啊。”祁臧咬紧了牙关，眼圈红的如同沁血，“她这几天都和叶成旻同进同出，公司都在传她们在一起了，她也不澄清。小妍，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付妍青拍拍祁臧的手背，把一杯服务员刚端上来不久的温水递到她手边：“年后回来，我碰见过柳橙，也问过她对你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祁臧一口水还来不及咽下去就急切的开口问，呛得咳个不停。
　　“她说，从你进公司那年就喜欢你，只是你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无法放心依靠。”
　　“可是，可是，不可能啊············”
　　知道祁臧觉得不可思议，付妍青继续解释：“她之所以没给你回应，是还在考验你，结果你自己闹出了这件事儿，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该。”祁臧捂住脸，整个人弓在那儿，全然没了生气。
　　最伤不过动情后求而不得，付妍青能懂祁臧的感受，叹了口气：“祁臧，你们需要好好谈谈，把什么都说开。让柳橙觉得你可靠，给她能够信任和依赖的感觉。”
　　回想起前段日子她对程穆的误解，独自伤心伤情，付妍青就更是对祁臧有同理心：“沟通比什么都重要，你们这样也快小半年了，不累吗？”
　　“累，有时候也想，算了吧，散了吧。可是只要橙子对我展露一点点的笑意，我又觉得什么都值了。我知道是我犯贱，可我控制不住。”以前她玩世不恭，万花丛中过，摧残了不少花朵。等她幡然悔悟，最想要的那个人，却怎么也要不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山水轮流转，人在做，天在看。
　　“小妍，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橙子，别跟她说是我让你联系的。”
　　付妍青了然的点点头，摸出手机拨通柳橙的电话，确定她有空后，邀她来茶餐厅。
　　祁臧感激的望着付妍青，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付妍青递了张纸巾给她，心里分外的郁结。
　　“人我给你约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我好好把握机会。”祁臧点头如捣蒜，瞥见等在外面的程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小妍，你，还是和她在一起了。”
　　“恩。”付妍青并不否认，顺着祁臧所指的方向，转过脸望向窗外。原本低着头的人，似是有什么感应，也朝她看来，唇边带着浅浅的弧度，那般的温软缱绻。
　　祁臧不由愣住，她何曾见过这样的程穆，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能让人丢了理智也丢了魂。如若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程穆和付妍青会走到一起，更不信付妍青会爱上女人，而且，对方还结了婚。
　　想劝的话，统统烂在了肚子里。一来是劝不动，二来，动了情哪有那么容易抽离。她便是血淋淋的写照不是吗？
　　兀自苦笑，祁臧握住付妍青的手：“小妍，别让自己受伤。”
　　“我有分寸，倒是你，等会儿记得好好表现。我就先走了，不妨碍你们。”
　　“我送你出去。”祁臧跟着付妍青站起来，被付妍青按住了肩。
　　“去洗手间整理下，眼妆都花了，你应该不会想要柳橙见到你这幅模样。”
　　“谢谢你啊，小妍。”祁臧别开脸，抹掉眼睛里的泪水，快速往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