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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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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让挽香露一手,她说她会做鸡蛋饼!剩下的都搁在灶台旁边的柜子里,您什么时候想吃了,煮一个,下粥下饭都成。对了,还有些腊肉,可别放太久咯,鸡蛋不经放。”
  老妪陪着她开心,听她语气,怕也是离别在即了。她心里叹口气,面上也不显,只拍拍苏哲的手背,慢慢道:“又花那个钱做什么。嗯,你和挽香身子刚好些,是要吃些好东西,鸡蛋明儿个都煮起来,你们带着路上吃。”
  “大娘!”苏哲不乐意了。
  薛挽香放好物什也走了过来,温和着语气道:“大娘,您放心,银子我们还留了些,路上使费都够。这些个鸡蛋您留下,不值当什么,也当成全我们一片心意。”
  老妪低着头,抹了一下眼角,又扬起声音道:“诶。好。大娘留着。”她说着将怀里的衣裳推了推,正要说话,忽听外边一片声响。
  “苏小哥!你在吗?”一个年轻男子嚷道。
  苏哲立即高声应他:“在的。这就来。”她一壁说着一壁起身出去。
  院子里站着两个年轻后生,一个手里推了辆小车,车里边是锯子锤子,还有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料,另一个搬着木头梯子,看着是要上梁揭瓦似的。
  苏哲笑道:“劳烦两位了,将大娘的屋子修一修。银子买材料可够?”
  方才叫嚷的男子答道:“好说。银子足够了。大娘与我们邻里街坊,你放心。保管给你修好。”
  不过片刻,屋子外头叮叮咚咚一片乱响,薛挽香扶着老妪出门看。
  老妪在小院子里眯着眼,看苏哲站在几步开外,指挥两个年轻男子要着重修补的地方。阳光都半落了,在树梢后头斜斜的照下来,映着满院的生气蓬勃,一直落进老妪的眼睛里,昏花的眼角浸了一片浑浊的泪。
  夜色渐深,薛挽香端了一盆热水,帮着老妪洗了手脚,再换了一盆回房,伺候苏哲。苏哲脸薄,缩着脚丫子道:“我好了,自己来吧。”
  薛挽香横她一眼,“你自己来?弯了腰一会儿又哭着嚷嚷伤口疼了。”
  苏哲脸上发烫,其实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她只是喜欢撒娇的时候让薛挽香给她揉揉,薛挽香的手很软,会顺道给她痒痒背,纤细的指尖划过光滑的背脊,那感觉,就像微微的风拂过舒展的叶,舒服极了。
  她舔舔唇(真的,这是无意识的,可究竟为什么这里要舔舔唇???),望着薛挽香在灯下略显柔媚的脸,终究没敢说出这个不正当的理由。
  泡了一会热水,疏通了经脉,薛挽香拿过一张旧巾布给她擦脚,随口问道:“今日在村长那儿只换了鸡蛋和腊肉?怎么不多换点可以放得长久些的吃食?”
  苏哲收敛了心神,想起日间的事儿,眼角眉梢都带了小得意:“我和村长谈妥了,让他每一旬拿三个鸡蛋给大娘,一个月九个鸡蛋。我给了足足半年的银子,也没费多少,这样大娘每一旬都能吃上新鲜的鸡蛋了。”
  “那半年后呢?”薛挽香坐到榻沿,脱了鞋袜就着苏哲泡过的热水洗洗。
  苏哲探着脑袋,看她白净细嫩的脚丫子泡进自己用过的热水里,忽然觉得好生替她委屈。“挽香。”
  “嗯?”
  “明儿个晚上你先洗,好不好?”
  薛挽香侧过头看她,她的一双眼睛还眨巴眨巴的盯在水盆子里,支棱着脑袋的模样,真像一只猫。
  捏捏她的脸,薛挽香道:“有甚区别呢。又不计较这些。”
  苏哲点点头:“也是。小俩口的有啥好计较。”
  薛挽香扫她一眼,她嬉笑着接起前边的话:“半年后,我总该把你送到临淮城了,回来时多半还会路过此处,大不了绕点路,再给大娘填补些东西。回程时一个人上路,会快很多。来得及。”
  薛挽香拨着热水的手顿住了。半晌,又若无其事的撩过水面,淡淡道:“你要一个人回来?”
  苏哲坦坦荡荡的回答:“嗯啊!师父交代的事儿还没办妥呢。江湖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她说完翘着腿躺倒在枕头上,想着纵横四海,快意恩仇。
  屋子里一时无声,薛挽香垂着长长的眼睫,安安静静的擦拭了水珠,倒掉了盆里微凉的水。
  月令尚在初冬,夜里澈澈清寒,苏哲伤在右腰上,自然睡在了外头,避开对伤口的碰触。薛挽香熄了灯,随手拔下发簪,一头乌丝秀发垂落下来,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背影上,镀出一层薄薄的银色。
  苏哲枕着自己一只手臂,静看她坐到床沿,收起双脚,转到了床榻里。
  白日里晒过太阳的旧棉被子扯上来,带着让人心生暖意的香味。苏哲侧身拢住被子,在月色中看薛挽香清秀的侧脸。她的柳眉弯弯的,睫毛长而卷翘,鼻梁秀挺,薄唇如蜜。她欢喜的时候,嗔怒的时候,甚至忧伤的时候,都很好看。苏哲想着,弯唇一笑。
  虽在暗夜里,薛挽香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若在往常,她兴许会嗔她一句,或者打闹片刻,可是今夜不知为什么,心里凉凉的,实在懒得搭理。
  她闭着双眼,只当自己睡着了。
  苏哲等了好一会,见她毫无动静,悄悄的挨近了一些,真的真的,很好看啊。
  薛挽香暗暗叹了口气,仍旧紧闭着眼,淡淡问:“不睡吗?”
  挨得太近了,她的呼吸都落在她脸庞上。薛挽香脸上微红,幸好天色太晚,谁都看不清的。
  “我……伤口疼。腰疼。你给摸摸。”苏哲开始卖无辜。
  薛挽香不动,苏哲的爪子伸了过来,捉着薛挽香的手,薛挽香轻轻一挣,避开了。
  她往床榻里退了一点儿,两人之间有了空隙,冷风从肩头灌了进来,苏哲缩着脖子,又挨了过去。
  “挽香……”
  她的声音可怜巴巴的透着委屈,薛挽香明知道她十有八/九在撒谎,还是动摇了。苏哲侧身贴到了她手臂上,她不得不出声呵斥:“躺回去,仔细压到伤口。”
  苏哲双手环住她的手,声音都黏乎了:“可是我还想你给痒痒背。”
  !!!
  薛挽香捏着小拳头,得寸进尺了还!
  见她不吱声,苏哲只得乖乖退了回来,还没翻回去,薛挽香软软的手掌探过来了,在被子下掀开她中衣的襟角,指腹纤柔温暖,给她揉着伤口周围。
  苏哲像一只被撸毛的猫,顷刻间安静了。
  当薛挽香的手从襟角中退出来的时候,苏哲突发奇想道:“不要隔着衣裳嘛!”
  薛挽香:“???”
  苏哲嬉皮笑脸:“痒痒背,要直接痒痒到背上,才舒服啊!就像有一次,我伤口疼得要哭的那次!你就是这么给我痒痒背的!”
  薛挽香给气笑了:“那你哭一个我看看?”
  苏哲:“……”
  好在薛挽香心思也不在此,没跟她多絮聒,手腕略转,穿过衣裳抚到了她滑嫩的背脊上。苏哲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恨不得喵两声。
  好一会,薛挽香静静道:“阿哲,你有想过往后的生活吗?”
  苏哲已经快睡着了,闻言略睁开眼,答道:“没怎么想过。兴许会回师门吧。师父说我资质不错,勤勉些,指不定能将本门的功夫发扬光大。”
  “就是武林中所谓的继成衣钵?”
  “那倒不会。大约是帮师父管些事物带些小徒弟。我有个师妹,是师父和师娘的亲女儿,继成衣钵,要么是在这师妹身上,要么,就是和师妹成亲的哪位师兄身上。”苏哲笑道:“我师父说,可惜了我是个女娃,不然和我师妹也算两小无猜,许配给我也不错。”
  痒痒背的手停了下来,苏哲只当她累了,也没在意。睡意葱茏,她迷瞪了眼睛将要睡去,却听到薛挽香清浅中带了期许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言道:“你要不要留在临淮城生活?在你,闯荡了江湖,快意了恩仇之后。”


第23章 负责
  一更
  那一晚的对话,并没有后来。苏哲迷迷糊糊的想问薛挽香为什么突然这般提议; 只是她被撸毛之后确实舒服到困倦; 睡意上来; 没法多想,她勉力支撑了片刻; 终究还是睡着了。
  天亮之后薛挽香没再提起这事; 苏哲也没想着要问,偶尔回想起,也只当是一句玩笑,雁过无痕罢了。
  启程当日,老妪将两套干净的旧棉袍送到苏哲面前,苏哲起先不愿收,老妪遍布着皱纹的脸颊苍茫一笑; 叹息道:“也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两身旧衣裳,从前我儿穿过的,现今……我将它改小了些; 收了襟角; 你试试; 能穿不?”
  苏哲一听,眼泪就下来了。
  “娘……”抱着衣袍,她哽咽道。
  老妪听了一愣,跟着也哭了出来,边哭边拍扶她手背; “诶。好孩子。好孩子。”
  苏哲抹了一把眼泪,抖开一件棉袍,穿在身上,还是略大了些。
  老妪颤颤的手在她肩上腰上摸了一圈,带着歉意道:“老了,看不清,改得不好,你将就着穿吧。”
  苏哲吸吸鼻子,声线含糊:“改得挺好的,回头让我媳妇给我加件小袄,穿着又暖和又合身!”
  薛挽香瞥她一眼,回头看见老妪脸上带了欢喜,一个劲的点头,薛挽香扶额,没跟苏哲计较。
  再多的不舍,依旧要挥泪告别,苏哲和薛挽香再次踏上了北行之路。
  苏哲重伤初愈,薛挽香身娇体弱,两个人的步子都走得挺慢,从老妪的小院出来,一直到走出了渔村,走上了蜿蜒小道,苏哲依旧默默的。
  从小到大,虽然师父和师娘对她很好,可是和亲生父母,毕竟还是有区别的,何况君山上还有其他众多弟子,师父总不好过于偏袒。而在小渔村养伤的这些时日,老妪对待她,当真是倾其所有了。
  粗粝的米面,穿旧的衣裳,一盏油灯下耐心喂进她嘴里的一口清水一羹粗茶淡饭,并不是有多好,却是老人家能够拿出来的,她的全部家当。
  方才离开院子时,老妪拄着拐杖,倚在门前,遥遥悬望。她们一路走,一路回头挥手,她知道老人家昏花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她们频频回顾的身影,可是她也知道,老人家一定会在门前,伫立好久好久。
  薛挽香偏过头,逆着阳光看到苏哲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坚定的眸光里带着浅浅的感伤。薛挽香轻轻一叹,今日别离,你这般忧伤,他日你我分道扬镳,你可会为我哭一场。
  苏哲背着简单的行囊,两步踏上一个土丘,回身伸出手。薛挽香自然而然的接住了,彼此像两支牵连的蔓藤,纠缠借力,手挽手,一起走。
  走进小镇时天边最后一抹暗淡的光影恰恰隐入层云,浓郁的夜色扑面而来,苏哲拉着薛挽香,加快了脚步。
  小镇的客栈颇为简陋,店小二似是习惯了赶路的行脚客,见她们匆匆到来也没多问,给掌柜吆喝一声就带人上了楼。
  房间陈设简简单单,好在被褥干净热水充裕,赶了一天的路,俩人皆是风尘仆仆,很有默契的轮流梳洗,躺到吱呀作响的床榻上时,夜已深沉了。
  这一整天,苏哲都很安静,眉间拢着轻轻的愁绪。
  她以为她不说,她便不会知道么?
  “阿哲。”薛挽香拢着被子,轻声唤她。
  苏哲闭着眼睛,低低的应了。
  从相识到现在,她的情绪都没有这么低落过,似乎,不只是为了小渔村啊……
  薛挽香侧过身,在暖被下握住了苏哲的手,“怎么了?是担心大娘会生活得不好么?”
  苏哲闷闷的,好一会,才答道:“我想我娘了。今天走在路上,我想了好久,可是……我好像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一年回家一两次,只有她对我笑过。”
  床头的灯座上插着一根蜡烛,遥遥晃晃的燃着微弱的光,薛挽香借着这道光看向躺在身边的苏哲,俊朗的眉目,秀挺的鼻梁,一看就知晓会是很柔软很柔软的唇。明明紧闭着双眼,却散发出忧伤。
  “阿哲……”薛挽香心里涨涨的疼。
  苏哲鼻子酸酸的,松开薛挽香的手,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这只人形土拨鼠再钻出来,薛挽香探手到她颈脖下搂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苏哲眼圈发红,说出的话也黏糊起来:“你说,我爹娘搬走的时候,我娘会想我么。这么多年,她还记不记得我?”
  “当然会想你啊。纵使她因为什么旁的原因不得不搬到了其它地方,纵使她也许真的没办法回来寻你……可是你要相信,没有一个娘亲愿意舍弃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就像我也相信,即便我娘亲去到了那一世上,她必定也还会挂念我,舍不得我。”薛挽香一壁轻声说着,一壁缓缓的抚过她的背脊。
  她的声音如水浪,慢慢滑过苏哲的心房,妥帖的安抚了她的不安。
  苏哲抬手圈住薛挽香的腰,将脸蛋埋到她胸口上,鼻音重重的,哼了一声,“嗯。”
  呼吸落在胸前,热到发烫。薛挽香的耳根悄悄红了一线,苏哲收紧手臂的时候,她止住了她,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想和她说,别闹……
  可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在苏哲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浩瀚星海。
  “挽香……”苏哲望着她的眼,低低的唤她。
  近了,更近了。薛挽香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隐隐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分不清她在害怕什么,更分不清她在期待什么。只是害怕和期待,仿佛都与苏哲有关……
  在她感觉她的心脏即将要跳出她的心口时,苏哲抬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问:“挽香,等到了临淮城,我们分开之后,你也会想我吗?”
  ……等了这许久,竟然等来这么一句话……
  薛挽香定定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回答:“会啊……”
  “那我往后能去看你么?”苏哲眨眨眼,继续问。
  薛挽香微微一笑,回道:“当然可以。”
  心跳在漏跳了一拍之后,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薛挽香抿着唇,觉得自己安全了。在这安全之下,又似乎有点儿失落。
  为什么失落?她揉揉眼睛,不复深究了。
  苏哲得到满意的答复,心情恢复不少,她还缩在薛挽香怀里,索性往她身上一挨,脸蛋再次埋进她柔软的胸口,还肆无忌惮的蹭了蹭。
  她是故意的吗???
  她就是故意的吧!!!
  薛挽香的脸蛋很快染上一层红晕,捏着苏哲的耳垂要将她提溜起来,却感觉苏哲放松了语气,带着一点儿微微的哭意长声如叹:“薛挽香,认识你,真好啊……”
  灯座上的蜡烛烧到了最末,悠悠的晃荡一阵,熄灭了。四围静寂,只听得到庭院里偶尔的虫鸣声。
  在薛挽香的愣神中,苏哲的睡意渐沉,一呼一吸,隔着薄薄的中衣依旧落在她的胸口。
  罢了,她的伤还没好全的,这时候推开她,大约会压到伤口吧。今日已走了一整日的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薛挽香捏住她耳垂的手指动了动,无奈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一觉醒来天色已大亮,苏哲发现薛挽香又蜷在她臂弯里了,好奇怪哦,昨晚睡着前,明明是自己蜷在她怀里。
  晨光如灿,冬日的被窝很温暖,苏哲低头瞧着怀抱中依旧好眠的人儿,想起临睡前她好像哭了,是薛挽香环住了她,她还记得她的指尖揉揉的捏过她的耳垂,让她知道她就在身边。
  那么漂亮的人,偏偏对她那么好。这样的感觉,好欢喜啊。
  苏哲心里想着,悄悄的悄悄的挨近,在她额头印了一下。“啵!”随即收紧手臂闭上眼睛,嘴角弯出心满意足的弧度。做了坏事了,没被察觉就算好事吧!
  薛挽香受到打扰,往她怀里钻了钻,于是她没看见,薛挽香的脸蛋,也悄悄的悄悄的,绯红如霞。
  二更
  渐往北行,愈见寒冷。虽还在初冬时分,山野里的树木花丛都日渐凋敝了,更何况需要越冬的小动物。
  苏哲和薛挽香一路走走停停,见人就问路,见“口粮”就随手抓一把。当干粮面饼几乎都吃尽的时候,她们终于到达了楚城之外的南方第二大城,广平城。
  哦,不对,离广平城还有五六里呢。
  这天正午时分,苏哲的肚子饿得咕咕叫,难得又路过一条清溪,问明了路人晓得离广平城已不远了,今日必是能到的,苏哲索性让薛挽香到溪边晒晒太阳,自己削了个尖利的树叉,踢了鞋袜,往溪水狭窄处守着,过不多时就叉到了两条呆头呆脑的河鱼。
  回过头来不见了薛挽香,她赤着脚跳上岸,放声叫喊:“挽香!!!”
  薛挽香从树丛后钻出来,手里抱了一小捆干枯的细枝。
  苏哲一手抓着树叉,叉上挂着两条肥鱼,站在冬日的暖阳下冲着她笑。薛挽香看在眼里觉得……好傻啊。。。
  苏小傻完全不知道刚才被人默默的“嫌弃”了一把,她接过枯枝打了个火折子,将树叉架好,在溪边烤起鱼来。
  “这鱼好肥呀。”薛挽香跪坐在树影下,翻着包袱,找到一小包细盐,“比我们在集市上看到的还要肥。”
  “冬天了嘛,冬眠之前自然要吃得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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