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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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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看岔了,可是等她想再看看到底是薛书雁真的有这个意思,还是自己眼花了的时候,薛书雁又把头转了回去,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这也好。”
  等到她们彻底走出了峨眉派的山门之后,才听到了从身后传来一声长叹:
  “杜门主啊——”
  待到杜云歌回身望去时,只见那虽已年老、不复当年貌美的掌门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意气风发,站在那里背着手遥遥跟杜云歌说着送别的话儿的时候,便愈发有种只有长辈才会有的语重心长了:
  “切记珍惜眼前人。”
  ※※※※※※※※※※※※※※※※※※※※
  【小剧场】
  峨眉掌门:切记珍惜眼前人。
  ↑↑↑恨不得按着你的cp的头让他们赶紧和眼前人结婚的你↑↑↑
  【再来一个小剧场·论峨眉派的弟子们天天其实都在干啥】
  侍女甲:赌一个月的洒扫活计,今天出来打水的是薛师姐。
  侍女乙:这他妈还用赌???!!!
  侍女甲:那赌今晚薛师姐和杜门主会睡一张床,我赌会。
  侍女乙:呵呵,天真,我赌不会。
  当晚薛书雁和杜云歌分床睡的,薛书雁老老实实在碧纱橱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次日,原本胸有成竹此刻目瞪口呆的侍女甲:?????薛师姐?????!!!!你争气一点好不好???!!!!!!!
  秦淮
  虽然峨眉掌门的这一句话颇有点没头没尾的意思; 但是杜云歌还是凭着正常人水准范围内的理解力艰难地把这句话给理解了一下:
  这是让我好好看紧我的薛师姐的意思吧?
  这么一理解; 杜云歌立马就自己先慌起来了; 一时间脑子里飞转过百十个念头,又觉得每一个都很有道理:
  薛师姐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有人来挖我妙音门的墙脚了?不可能的啊; 师姐明明都发过誓了会一直留在妙音门的!那是不是有人抓住了师姐的什么把柄,要逼她从妙音门离开?
  ——杜云歌还是没能把握得住峨眉派一门上下都是热爱八卦的女人的精髓。前些日子里她只是和薛书雁梳了个一样的高马尾而已,路上都有不少峨眉弟子都能看着她的头顶露出或欣喜若狂或痛心疾首的神色来,搞得她往自己的头上摸了好几把来确认自己的头上没突然多点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在忘忧山上住的时间真的是有点久了; 都没体会过有种令年轻人们闻风丧胆、哪怕是薛书雁这样的盖世英杰也只能在它面前溃不成军的绝杀:
  催婚。
  峨眉派掌门其实这是明里暗里都是在催着她们成婚呢,即便薛书雁在看向杜云歌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和满心的欢喜都控制得很好,换作外人的话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来的,按照薛书雁那种恨不得把什么都捂在心里的性子; 顶破天也只能被夸一声“情深义重”; 但是也逃不过峨眉掌门这样越活越精的老人的法眼。
  她打一开始就挺看好这俩孩子的,只可惜薛书雁素来冷名在外,和杜云歌两人合称“忘忧山上的高岭之花”,薛书雁负责高岭,杜云歌负责当那个花; 两人看起来除了门主和未来的副门主、同门学艺的师姐妹之外别的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所以她就算之前再怎么看好,也不能随便就这么拉了这条莫名的红线。
  但是当杜云歌往峨眉掌门面前一坐、薛书雁一上午有意无意路过了这间茶室不下二十次的时候; 就什么都明晰起来了。之前那些不切实的、诸如“薛书雁冷面冷心冷情; 绝对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的传闻; 便统统在她那时不时看向杜云歌、极为偶尔才能流露出一点难以自抑的爱意的目光下变成了齑粉。
  ——峨眉掌门目送着这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把老骨头还没入土之前喝上这一杯喜酒。
  杜云歌对此刻身后还有人在操心她和薛书雁的终身的这件事一无所知,她自打看见薛书雁那隐隐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之后,心中的疑窦便愈发丛生了:
  也就是说,梦里的那个小姑娘……其实我本该认识的?
  和那些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不同,杜云歌对她的薛师姐可以说是掏心窝子得很,除去死而复生这件过分奇谲的诡事之外,世间万事万物均没有不可跟她师姐说的。于是当她想不明白某些事情的时候,就把昨晚做的那个梦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对薛书雁倒了个干干净净,也就很说得通了:
  “师姐,我昨晚做了个梦。”
  不管杜云歌说什么,薛书雁向来对她很有耐心,便依着杜云歌的意思问下去,道:“那你梦到了什么?”
  杜云歌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梦境,描述道:
  “我梦到了还是个小姑娘时候的师姐。师姐是不是曾经在忘忧山上住过一段时间?还带了个我不认识的胡人小姑娘?你们两人都来找我玩的来着,不过我想,我还是愿意跟师姐待在一块的。”
  薛书雁一开始还有点难以察觉的紧张的来着,但是等杜云歌“我不认识的胡人小姑娘”这几个字一出口,她的紧张就全都消失不见了;等到杜云歌话音完全落下之后,她的脸上便难以自抑地隐隐流露出了些许欢喜的神色,连带着杜云歌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了:
  “是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没什么打紧的。”
  眼看着杜云歌还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薛书雁便又道:
  “旁人告诉你的事情,总要偏差上那么几分。因为人人都会在转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加进自己的理解进去,即便不是有意的,在帮助你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上也并无多少助益。”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全貌,便要靠你自己细细回想起来才成。”
  杜云歌心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而且既然大家都说不是什么要紧事——再说了,她从小就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跟这种傻小姑娘扯上关系的还能是什么大事儿不成——便不再追问了,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来到金陵秦淮的时候,正好入了夜。
  人人都说秦淮的白天其实没啥好看的。这条素来在诗词歌赋里都带着浓重的靡丽色彩的长河在白天委实静悄悄的很,最多只有零星的渔船在河面上飘荡着而已,毕竟这里是风雅之地,就连拂过的风里都带着莫名的勾缠风流气儿,在这种地方做的生意自然就不能是吃食了,在秦淮河上捕鱼?也亏提这个主意的人想得出来。
  ——别说,妙音门在秦淮最主要赚的还真是这个吃食钱,也算是在诸多胭脂帐与销金窟里独树一帜了。
  而一入夜,这里的景色便立刻就不一样起来了。夜幕还没有完全落下呢,江边的某些酒家和河面上的花舫便迫不及待地点起了胭脂红色的灯笼,船桨悠悠地拨开道道水纹,送着载满了轻歌曼舞和莺声燕语的花舫或往岸边或往江心接客去了。
  在这十里秦淮,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可供快活,最多的无非就是风月之地了。只是这风月之地里的门道也多得很,有扯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只做皮肉生意的暗娼,也有待价而沽的雏妓,明面上卖艺不卖身、实际上只要给的钱够多的话那什么都能做的“清倌”也有,真真正正卖艺不卖身、只唱个小曲儿微薄度日也不觉冷清的唱曲娘也有,但是要问起在这十里秦淮,哪座楼的门最难进、哪里的姑娘最多才多艺又真真的卖艺不卖身、哪座楼的格调最高、高到哪怕是在职官员进去了也不会被有心之人借机攻讦的话,那么十个人里面倒是有九个人会给出同样的答案,剩下一个绝对不是秦淮本地人:
  天在水。
  这座楼的名字就叫“天在水”,取自“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一句,从起名上就和什么醉月楼什么甜梦阁一类的庸脂俗粉之流区分开来了,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么这座楼是妙音门门下的生意这一点,也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在这样钱难花门难进的地方,一般人不敢随便闹事,敢闹事的也不是一般人;既然不是一般人,那么消息自然是要十分灵通的,妙音门自创立以来便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一点,是个不一般的人就要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的,自古民不与官斗,自然也不能跟这种又跟朝廷沾边又在江湖上声望颇高的名门斗。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喝得神志不清了、拼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也想要闹事,楼里还有秋月满手下亲手教出来的舵主坐镇着呢,谁敢闹事?不怕被这帮看上去那叫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们拎着衣服领子脚朝天头朝下地倒栽葱掼出来吗?脸都要丢个精光的。
  然而今天,天在水还真真迎来了两位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姑娘。
  倒不是说女子不能逛这种地方。打唯一的那位女皇推行了男子女子均可自由婚配、不拘性别家世这样的婚法之后,曾经只能遮遮掩掩的爱侣们终于有了跟正常人们一样过日子的机会,潜移默化,时间一久,那男子去逛南风馆、女子去逛青楼,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何况天在水也算不上青楼呢,最多就是个卖酒卖茶有曲儿听的地方,再说了,现在这世道自五胡乱华之后连伦理纲常都差点被毁了个干净,谁还有这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到哪里消遣呢?
  只是这两人的样子是真的不太像是来寻欢作乐的。那位穿着深青色长衣的姑娘明显带有胡人血统,她往天在水的门口一站,里面就有不少人投来不善的目光了,再加上她面色冷峻得颇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架势,腰侧还佩着把雁翎刀,看都不用看也知道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到风月之地来寻欢作乐的;另一位姑娘的头上戴着个缀有轻纱的斗笠,然而即便看不清她的面容,从那窈窕的身形中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美人,而且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更是金贵得很的一等云锦,端丽华贵,绚烂如云霞,只是那么站在那里,都有一番繁丽庄重的、令人难以直视的贵气。
  每年织造出来的一等云锦倒是有大半都被征进了宫里,在金陵市面上流通着的多半都是些剩下的次等货色,剩下的那一丁点儿的一等云锦,早就被几个大户给包圆了,哪能轮得到别人来分一杯羹呢?
  由于云锦在织造的时候要使用大量的金线,所以一等云锦和二等云锦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差就差在金线的用量上,一等云锦是要进到宫里去的,所以用料那叫一个足,只要见过普通的云锦的料子的人就能轻轻松松区分出这些料子的差异。
  可是今日,这极为罕见的一等云锦竟然在天在水的门口亮相了。
  天在水的姑娘们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眼神齐齐一亮,不为别的,就为那穿着一身上好的云锦、白纱覆面的姑娘,也值得顶着她身边那人宛如看着一屋子死人一样的眼神上去试试,万一真的被看上了赎回去,哪怕是在这么有钱的人手下当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丫头也使得!
  一时间闲着的姑娘们倒是都行动起来了,试图凑到这位姑娘的身边去搭个话,而这位好像是小羊羔掉进了狼群里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妙音门门主杜云歌,也就是天在水的真正的主人。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天在水里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所以她们即便上来搭话的时候也是委婉而含蓄的,只恨不能在三言两语内就全方位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多才多艺:
  “之前可没在这里见到过姑娘呢,姑娘是从京城来的人吗?”
  “姑娘可是来听曲儿的?双陆,猜枚,掷筹,投壶,行酒令,我样样在行!”
  “要是能与姑娘有幸共论诗书,那便是一大幸事了。”
  她们每个人身上的香气都是浅淡的,但是当这么多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便形成了一阵馥郁到近乎浓烈的香风了。杜云歌何曾见过这种大阵仗,吓得第一时间就想往薛书雁的身后躲去,求救道:
  “师姐……”
  可未曾想素来对她称得上是百依百顺的薛书雁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让杜云歌躲在她的身后。不过想来也是,她们等下可是要去查账的,如果杜云歌在这里先露了怯的话,那么就自然会被人看轻,接下来想要再立起门主的威严、让这边的舵主们老老实实地抬出账本子来供她们查阅的话就很难了。于是薛书雁不仅没有像以往一样让杜云歌避在自己的身后,更是握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
  “你是堂堂妙音门的门主,别露怯,云歌。”
  “拿出你的腰牌来,整座楼都是你的,她们生死存留全都在你一念之间,对着你的东西,你还退避什么呢?”
  杜云歌想了想,果真也是这个道理,便深吸一口气,学着身边薛书雁的样子,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往旁边一瞥——
  她本来就生得好看,哪怕整座天在水的姑娘们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半分容色摄人,那双眼更是动人得很,当她这么冷淡地看向周围的时候,就好像一把锋利而曼妙的刀从喉咙上轻柔掠过一样,美则美矣,冷则更冷,竟成功地制止住了那些还在试图往她这里凑的姑娘们。
  天在水的门口一安静下来了,便有人要探出头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然而这一阵沉默竟然像是能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一层接一层地扩了开去,少顷,原本还热热闹闹、充斥着丝竹之声与歌声的天在水的整个一层便安静了下来,便使得杜云歌那淡淡的声音愈发清晰地回荡在这里了:
  “妙音门门主杜云歌在此。”
  “前面带路,我要见你们舵主。”
  ※※※※※※※※※※※※※※※※※※※※
  【小剧场·论语言的艺术】
  普通的CP粉:麻麻!我搞到真的了!【此处可代入任何cp名】is riooooooo!!!
  峨眉掌门:门主啊,切记珍惜眼前人。
  ——真不愧是一代宗师。
  以下为感谢名单~感谢谢平澜x50、昨日青空、嗷呜呜呜呜x131、zoex23、一杯茶x10 的营养液!谢谢天堂克洛、喵喵、嵩哥的小迷妹i、随随、勇士君、kaori 的地雷~
  簪花
  “妙音门门主杜云歌”这几个字从她这边一出口; 整个天在水的气氛都蓦地变了:
  本来还在那里唱着小曲或者弹着琴、和客人下棋谈天的姑娘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揽衣起身匆匆赶到门口;在窗户边上的便先把门窗都给关紧了、只留了用以进出的大门之后迟来了一些,便跪在了后面单膝跪地相迎;楼上的姑娘们在听到了一楼的异动之后,不一会儿也全都匆匆下楼来了; 因为来得晚一些,便跪在了离杜云歌最远的地方,十息不到的时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天在水便猛地安静了下来。
  摸着良心说; 一整座天在水的多才多艺、身家清白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就这么齐齐陈列两排跪在人的面前的时候; 被行了如此大礼的人若是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便或多或少都要流露出那么一丁点的不习惯的神色和慌张出来的,但是杜云歌丁点儿这样的神情也没有展示出来; 这就让这些还在原地跪着的姑娘们更为叹服了; 她们私下偷偷地交换着眼神:
  真不愧是门主; 根本就不会因为区区这样的一点场面就慌了手脚; 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呢!
  ——然而杜云歌只是彻底懵了而已。
  幸好她还戴着薄纱斗笠; 身边还站着个煞神一样的薛书雁; 即便有人想抬头多看她几眼,也不敢细细观察。
  这么轰轰烈烈的阵仗搞得客人们相当摸不着头脑。他们中不少人隔得远,又没有习武; 因此耳力方面便相对薄弱一点,自然是听不清杜云歌的话的; 便一叠声地追问着身边同样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伴们:
  “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人来砸场子的吗?”
  “不对; 看这个架势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 要真的是来砸场子的人的话,这帮姑娘个个都能冲得比你还要往前……你看她们这么客客气气的样子,是什么皇亲贵族来了吗?”
  也就这个猜测听上去还有点道理的样子,然而下一秒,连提出这个猜测的人都自己否定了自己了:“不对,妙音门和朝廷的关系好得很呢,就算皇亲贵族来了,这帮人也不用这么客气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地步。”
  ——就像这人猜测的那样,这帮姑娘对门口这两人展现出来的态度可以说是真的过分恭敬了。当今天子以仁治国,连带着皇亲贵族和官老爷们也都得做出副可亲的样子来;既然他们要装,那平头老百姓肯定是要奉陪的,再做出这么毕恭毕敬的样子来岂不是砸人场子、明晃晃地留下“这个人其实并不仁善”的把柄给他们的政敌么?
  终于有人的猜测靠边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那个哪怕看不见脸,也知道定是个绝色美人的姑娘,面如金纸地颤着声音小声提醒道:
  “天在水……是妙音门的生意!”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围的人们也都在如此明显的提示之下纷纷反应了过来,反应快一些的人已经速度丢下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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