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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要和离[重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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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装有欠条的匣子后,连城的脸几乎都绿了; 他不记得自己向殿下借过银子; 欲问明白的时候,他母亲将欠条撕了,淡然道:“我借的,本打算让你还的,没想到殿下竟当作礼物给你了,也可,那我就多待段时日。”
连城:“……”
成亲当夜,陆莳被留在章华台,陛下病情反复,陷入昏迷中。
陛下服用丹药已久; 身体早就被掏空,沉疴难愈。
楚染不知宫内发生的事,被连城灌了几杯酒后就醉醺醺地回府,直到第二日醒来才知晓陆莳一夜未归,连信都没有传回来。
命人去宫里传话,东宫传来消息:皇孙已归。
楚染稍稍安定下来,陆莳承诺过的事不会食言,想必昨夜留在宫里就是为了此事,想来陛下病情已然严重了。
本当去宫里一探究竟,可她的一举一动皆在外人的视线里,若莽撞入宫必然会有□□烦,到时引来旁人猜疑,反倒坏了陆莳的事。
她忍了忍,让人去请新阳过来赏菊吃烤肉。
秋日里天高气爽,于凉亭里搭起烤肉的架子,亭旁放置着各色菊花,颜色喜人。
墨菊少见,新阳摘了些要回去泡菊花酒喝,伺候花草的婢女看得眼皮直跳,一盆菊花几十两银子精贵得很,竟就这么糟蹋了。
楚染好似未见,由着新阳去摘,最后见她目光挪不开,便道:“你若喜欢就带回去就是。”
“不用了,回去后必然被我摘净了,倒是可惜。”新阳摇着小脑袋,将摘下的花瓣用帕子包好。
架子上的肉已烤好,蘸着酱料吃,味道鲜美,诱得人垂涎三尺。
楚染夹了块鹿肉,上面的酱料都是潘夫人送来的,味道与大楚稍稍不同,吃在嘴里别有香气。她放在新阳的碟子里,“近日宁王叔还要闹着造温泉馆吗?”
“没有听说了,他在排练新的歌舞,没有带我去玩。”新阳大口咬着烤肉,不一样的酱料让她快活地眯起眼睛:“阿姐,真好吃,这个酱料是怎么调制的?”
她惦记着吃,楚染想的却是宁王盘下温泉馆却未曾告知新阳。若不信任她,当初要造温泉馆的时候为何要拉她入伙。
她按下疑惑后,掀开眼皮了一眼新阳:“听说宁王叔买下温泉馆,你可知晓?”
“这倒不曾知晓,王叔没有与我说。”新阳头都不抬,眼睛盯着庖厨手中的烤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可惜阿软不在,不然就可以一起分享美食了。
“那你改日去问问,说好带你一起玩的,如今撇下你也太不厚道了,对吗?”楚染试探道,从庖厨手中接过烤肉,放置在新阳面前。
新阳先咬了一块肉,才满足地点点头:“ 晓得了,改日去问问,可是我怎么说,不能说是你的啊。”
她还不傻,出卖阿姐的事不能做。
“你就说从旁处听来的,随口问问罢了。”楚染道。
“那我晓得了。阿姐你这酱料还有没有,给我分一些,回府我再去试试。”新阳巴巴地看着碟中所剩无几的酱料。
“好,回去让婢女给你带些回去。”楚染无心与她搭话,心里惦记着在章华台的陆莳。
她忧心忡忡,新阳无所察觉,依旧乐呵呵地惦记着新口味的酱料,想着等阿软出宫来,两人一道烤肉的情景。
想想就抑制不住的欢喜,她喝着解油腻的茶水,忍不住悄悄地与楚染说道:“阿姐,明妃就要出宫了。”
“这么快?”
“不晓得,她让我乖顺一些,再做些新衣裳,其他也没有交代。”新阳自己也是糊涂,往日里都是听明妃说,她去做,这次也不例外,不会去多问。
阿软说以后都不会分开了,她喜滋滋地,又道:“阿姐,你能不能让我回封地?”
公主回封地是旧例,然新阳有周家夫婿在前,若回肯定带着驸马一道回去。
新阳若要同明妃一道回封地,就需先和离。
“周家同意和离了吗?”楚染道。
“我提过,二公子不肯,还需要明妃去解决的。”新阳又换作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成亲容易,和离就难了。
“先和离再说。”楚染漫不经心地,眼看着日落黄昏,焦急不待时,阿秀匆匆过来,低声道:“宫里明妃娘娘让人带话,请您入宫,有话相商。”
新阳还在,她不好多说,摆摆手示意阿秀先回去,自己打发新阳先回府。
新阳还是惦记着酱料,拉着阿秀就要去多装一些,她眉开眼笑,丝毫不知宫里发生的风雨。
接连几日,陆莳都不曾回府,人在章华台,亦不见其去暑衙。
陛下免朝,朝臣习以为常,也无人知晓丞相夜宿章华台,更不知陛下昏迷不醒。
几日内陆莳只让人传过一信,嘱咐楚染勿要担忧,亦不可随意入宫。
楚染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焦躁,在忍不住之时,府内来一新客。
她不好进宫去见明妃,明妃只得出宫来见她。
明妃一袭素色纱衣,秋日里穿得也极为清爽,外罩一件披风,掩盖着秀丽的风华。她本就美,惊艳的容颜让陛下一眼看中后就舍不得放手,也让呆呆傻傻的新阳恋恋不忘。
“娘娘是为新阳和离一事而来?”楚染心挂陆莳,无心与她委婉说话。
周文义是不会同意新阳和离,周家二房没有什么多大出息,攀上公主如何会放弃。
明妃淡笑:“殿下聪慧,我有一交易,新阳和离,我便让王后消失在后宫里。”
“王后被你二人死死压制,哪里还会有翻身的机会,且如今陛下的面都看不见,中宫如同冷宫,只要恒王稍有不敬的举措,陛下就会狠心除之,我担忧她作甚。”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皇孙登基,她也是太皇太后,到时给您添些麻烦,也是难以预料的事。”明妃不急不躁,来时做了充分准备。
她找公主谈交易,也看中一点,就是她对新阳有姐妹情谊,而丞相没有。丞相本就是冷情之人,除公主外,不会在意旁人生死。
楚染被她一提醒后,瞬息就明白,道:“也可,我去找周老谈谈,若周老坚持不肯,我也无法。”
“祖父希望皆系大房,二房本就不成气,殿下稍加提携,祖父必然同意。”
明妃指了一条明路,升迁一事掌握在陆相手中,唯有让公主点头才可。
世人都有软肋,丞相也不例外。
楚染未曾迟疑就答应下来,新阳的事本就牵挂在心,就算没有明妃的交易,她亦不会坐视不理。
明妃来时匆匆,见公主答应后就迫不及待回宫,楚染想到留在宫内的陆莳,一咬牙搭着她的车去宫里。
四道正门处加了许多禁军,明妃的马车出行也要检查。明妃聪慧,选的是连城把守的宫门,只需她微微露面,就可放行。
连城让人放行后,明妃提醒道:“连将军今明两日白日里把守,殿下要出宫需等明日清晨。”待进了宫门,就无人再有胆子来检查。
明妃让人去送补品去章华台,一路上各宫之处都比寻常要把守得严谨,低沉的气氛让疾步的宫人都不敢抬首。
楚染换了一身衣裳,扮成明妃身侧的宫人,提着补品,进章华台后就被人拦下。
宫内把守得严密,谁知章华台内更甚,补品被收走,内侍就将人赶了出来,连陆莳的面都未曾见到。
楚染气恼之余甚是无奈,在章华台外徘徊一阵子,就瞧见朝臣照旧出入,不见异常。
内宫外朝,运转如常,怕是陆莳与贤妃二人联合起来了。她无奈下找到贤妃,唯有贤妃能出入章华台。
贤妃忧心忡忡,见到一身改扮的公主后,笑得掩面:“殿下这一身也是灵动,陆相在宫里忙于政事,并不曾做什么不好的事,你也不用来查探的。”
“娘娘说笑了,陛下身子如何?”楚染被她打趣得脸色发烫。
说起着正经事,贤妃又换作一副素然神色,低声道:“陛下身子本就不好,拿丹药强撑着,如今一夕发作,再想恢复往日怕是很难。”
强弩之末,朝不保夕。
章华台外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走进去却不见宫人,每隔十步见一内侍,内侍眼眸低垂,见到贵人就行礼,也不走远,就在周围看着。
陆莳在偏殿,贤妃去正殿伺候楚帝,两人于御阶之上分开,楚染手中还拎着贤妃给她的甜点,陆莳近日里所食都是她派人送去的。
推开殿门后,就听到脚步声,她还未曾来得及关上店殿门就见到一抹深色的身影。
陆莳本就警惕,小憩间听到脚步声,便匆匆出来一看,不想是楚染, “殿下忍不住了?”
“就是过来看看陆相在宫里如何,可有旁的小宫人缠着你。”楚染口不对心,懒懒地迈动脚步,仔细打量着陆莳的神色。
额头至脚尖,细细看过一番,消瘦些许,精神还是好的。
陆莳不听她的胡话,牵着她的手往殿内走去,低声解释道:“陛下昏睡前不知将玉玺放置何处,贤妃娘娘遍寻不见。”
“陛下必然藏在隐秘之处,想来不易找,等他醒来才可。”楚染道,她看过一眼殿内的摆设、角落,仔仔细细地查探。
她还没有看全,就听到陆莳无奈的声音:“殿内并无旁人。”
章节目录 八十四
偌大的章华台; 除去皇帝外,谁敢藏些乱七八糟的人?
楚染本想看看她这几日居住之地,哪里晓得她想偏了,道:“陆相心虚了。”
“殿下莫要胡言; 陛下未醒; 怕是醒来也来回光返照; 六部尚算安定; 除去霍家外,其余人也未曾多想,再拖延几日怕是不行了。”
时间短,尚可安抚,,拖得时间愈久; 其中的怪异就藏不住了; 虽说恒王无法入宫,但霍启有随时入章华台禀事的资格,一次两次虽可拒绝,次数多了难不保会察觉不对。
丞相可稳定大局,也有诸多难处,楚染明白她的心思,主动道:“待陛下醒来,我去问问玉玺之处。”
有了玉玺,诸事顺利。
她说的,陆莳未曾当真; 心中依旧将她当作那个惯会无理取闹的殿下。
入夜后,两夜就歇在偏殿,正殿内有贤妃在伺候,她惯来谨慎,于宫内之事懂得总是比旁人多。
楚染睡不踏实,翻身之际,陆莳也跟着动了动,似是要醒来,她屏息凝神地等着,不想陆莳只在梦中蹙了蹙眉头,复又呼吸绵长。
许是近日里过于劳累才不至于醒来,她侧过身子,伸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唇角碰着她的额头,怀中人的呼吸又重了一分,她紧张得手足无措。
片刻后,她动都不敢动一分,贴近陆莳,细细聆听着她的呼吸声,绵长而浅淡。
她忽而觉得幸福又满足,纵太子不在,她依旧有活着的动力,除去西北连家外,她还有陆莳。
陆莳待她之心,胜过太子,胜过母亲,如此足矣。
搂着人满心欢喜欲睡时,殿内想起匆匆的脚步声,为不惊醒陆莳,她轻轻出声:“何事?”
“陛下醒了,吵着要见殿下,贤妃娘娘拦不住。”
见她做甚?楚染狐疑,示意宫人先出殿,自己轻手轻脚地下榻,穿衣时回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依旧深睡中。
殿外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她裹紧了身上衣襟,迎面看到贤妃出殿,她焦急道:“也不知为何,偏偏要见你。”
“我进去看看就是了,娘娘莫急。”楚染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下还不到急躁之时,莫要自乱阵脚。
宫人推开殿门,就闻到浓厚的苦涩药味,挥之不散,逼仄的寝殿让人心中跟着一沉,她缓步向殿内走去,在榻前站定:“陛下寻我?”
“你竟在宫中?”楚帝神色虚弱中带着阴狠,依旧像是林中最狠毒的那头狼,虚弱之际还带着独属他的威风。
这么多年来,楚染已经看多了,静静地看着他:“我在宫中又如何?”
“你想弑君?”楚帝咬牙切齿地从齿间露出四字。
“不想,我又不做女帝,弑君做什么。”楚染淡然道。她从未有过这般平静,心中如一面静湖,任凭风雨都翻不出涟漪来。
楚帝闻言竟信了,往日里楚染的所为不像是争夺帝位之色,他放下心来,粗粗喘了几口气:“那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陛下,皇位是太子的,如今他不在了,就给让皇孙继承,至于恒王无德,怕是不行,其余两位皇子继承帝位,只怕我自己都不会保证会不会拉他们下来,再捧着皇孙上位。”楚染言辞犀利,句句戳中重点,让听者惊起一身冷汗。
楚帝心中抑郁,一口气堵在胸口,憋的脸色青紫,竟死死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气得躺回榻上,楚染却踏前两步,将声音压得很轻:“儿心中有一执念,就是让太子登基为帝,他才德兼备,如今他去了,还留一后嗣,也是陛下希望,更是大楚的将来,有陆莳与周老等人的辅佐,相信比卖国的恒王强得多。”
点明要害,恒王登基,周老与陆相不会尽心辅佐,以二人之力势必闹得君臣不和,其余两人,恒王誓不罢休,陆周二人做壁上观,大楚依旧是分崩离析。
楚帝倒吸一口冷气,猛烈地咳嗽起来。
殿内只闻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楚染站姿不动,眼神平静,没有伸手帮助楚帝顺气。
片刻后,咳嗽声小些,她将几上的热茶递过去:“陛下想想清楚,周老之心、陆相之才,是否可以让您托孤。”
“你呢、你是否想做摄政之人……”楚帝忍着不适将到手的茶盏拂去,眼睛瞪如铜铃般大小。
楚染淡然地收回手:“陛下若传位皇孙,此生我不会沾染政事,若是不然,势必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她知楚帝忌惮,无非是想保持着楚国血脉的正统罢了。
闻言,楚帝眼神晦涩之间带着不明的情绪,看着楚染也生不起恨意来。若说他这个女儿贪慕权位,一心一意为的只有楚瀛,如今立下毒誓,亦是难得。
他道:“若你沾染朝政,陆莳不得好死。”
说完就合上眼眸,胸口剧烈起伏,楚染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在烛火之下照耀得化为黑暗,继而幽幽道:“可,玉玺在何处?”
“传陆莳、周文义与霍启。”楚帝不答,神色极为憔悴,楚染忽而想起那句话来,回光返照。
她不得不道:“陛下可知西北处兵马可有三十万,除去十五万的连家军、增援的五万兵外,亦有私兵十万,他们效忠的是皇孙。”
躺在榻上的楚帝猛地睁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恶毒的眼神:“逆女、你竟敢如此做,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之事说不好,但陛下当年谋逆得来的皇位也是稳如泰山,儿不过效仿您罢了,他们不会胡来,您放心就好。”楚染淡笑着退后几步,迅速走出寝殿,吩咐内侍,“打开宫门,传周文义与霍启。”
贤妃不知发生何事,闻霍启之名,脑海里的神经蹦紧起来,“为何要见霍启?”
“陛下要见,无妨,再不济将人直接扣下就是。”楚染不慌,算着两人入宫还需要半个时辰,先让陆相多睡会。
待时辰到了,她入殿唤醒陆莳。
天色依旧一片漆黑,陆莳疲倦之极,睁开眼睛就看得楚染带笑的模样,她撑着坐起来:“发生何事了?”
“陛下要见你与周老、霍启。”楚染精神好,伸手摸摸陆莳的眼睛,给她揉了揉:“见过陛下就回府去睡,不吵你就是了。”
她话里带着不正经,陆莳无心与她计件,听着话音似有变故,“你见过陛下了?”
“见过,恐吓一番,西北三十万军马只需恒王登基就可反上郢都城,说完便要见你三人。也不用怕的,宫内皆是我们的人,情景不对就扣下霍启,杀了这老贼再说。”楚染轻描淡写,不提殿内誓言。
宫内四门把守得严密,也不怕霍启有什么歪心思,且陛下只霍启过来,想必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大楚一乱,他死都死不安稳。
陆莳更衣后,楚染忽而攀上她的肩膀,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缠绵悱恻,舌尖小巧,触碰到温热的肌肤。
似是不满足一般齿间咬了咬,陆莳微微一颤,也没有挪动半分。
楚染得寸进尺,轻笑出声:“又没有拿锁链绑着你,你怎地动都不动了?”
提起旧事,陆莳脸色绯红,伸手就要推开她:“时辰不早了。”
“急甚,让他们先去就是,免得霍启落后半步心生不悦。”楚染心中微微不舍,算好时辰后也不急躁,反又勾着她的脖子,复又亲了上去。
温热的气息蔓延在颈间,仿若逗弄仿若认真,陆莳一时间竟分不清楚染的心思,只觉得那处肌肤在发热发烫,她心口也染起火欲。火来。
楚染偏偏只盯着那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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