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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要和离[重生]-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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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入睡后,也不知身侧之人何时回来的,她寻着热意往陆相怀中钻去,未过片刻,唇角处覆上温热,舌尖缠绕,她努力睁开眼,清冷熟悉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陆莳并未同她说话,只轻轻地拂开额头上的碎发,落下简单一吻。楚染瞬息就醒了过来,凝视她:“南窗下多一棵桃树,据说桃能克妖邪。”

    陆莳不应,只当她胡言乱语,咬着她的唇角,不让她再说些奇怪的话,楚染被她亲得支支吾吾,情深沉醉之际,想提醒陆莳桃木的用处。

    奈何陆莳根本不给她机会,除去低低的音色外,说不出其他的话,她忽而被迫翻身之际,不喜这样的姿势,攀着她的手腕就咬过一口。

    轻微的疼痛抵不过身体上的快乐,不见往日里的矜持,唯有深深去探索。

    次日,楚染醒来后,恰好霍栎求见。

    她身子酸软得很,不想同这罪魁祸首说话,本是随口一句话竟惹得满城风雨,尤其是陆莳,生气也不说,偏偏就晓得欺负她。

    看着十分矜持,实则骨子里半分都不正经。

    她在榻上躺了半个时辰后,起身沐浴,亲自去霍府找霍栎,换身衣裳时举手投足都觉得不自在。

    春日里衣裳略有些厚实,她以长领遮掩住颈子处的红痕,而后换了一身劲装,袖口处束缚得紧,露出纤细的手腕。

    出门时不带随从,仅一人出府,刚踩上马鞍,就远远地瞧见冯唐打马而来,近后怪道:“殿下去哪里,怎地一人?”

    “去找霍栎,一人足以,有事去找阿秀。”楚染打马就走,背影纤细而挺直,让冯唐不知她要做什么。

    陆相与公主都不在,她入府也无用,想着近日发生的事,她打马追了过去。

    ****

    与宋通商一事犹在进行中,宋国使臣在署衙与周文义几人商议细节,霍启在旁听着,周文义就当他不存在。

    之前霍启是拒绝两国通商,如今宋国君主也有此意,与太子达成共识,恰是最好的体现。

    谈论正是紧要关头之时,随从悄悄入内,附耳说了句话,霍启闻言惊变,立即起身离开。

    他匆匆出署衙,遇到从宫里而回的陆莳,两人打了照面,他脚步一顿,与陆莳道:“陆相随下官走一遭。”

    “去哪里?”陆莳不解,她带着旨意而回,手中捧着圣旨,脱不得身。

    “新平公主大闹霍府,陆相不去管管?”霍启语气不善,顾不得尊卑,想拉着陆莳一克妖道同行。

    陆莳不允,道:“新平公主为何闹霍府,与我何关?”她举步就往署衙内走去,不理霍启。

    霍启气得跺脚,顾不得再劝,忙带着随从回府,府内都是些妇人,哪里斗得过新平公主。

    将旨意传达过后,陆莳让人回府去问话,随后也并未在意此事,霍启不敢对新平不敬,闹不成什么事。

    周文义得旨意后,对于陛下的意思略有不解,拉着陆相问起陛下心思,他道:“此事艰难,陛下是何意思,万忘丞相透露一二。”

    陆莳道:“此事木已成舟,陛下自然想为楚国好,周老放心去做就是,不必为他人所惑。”他人自然指的是霍启。

    周文义心中有数,也不多问,放陆莳离开。

    陆莳回到自己房间,方在案后坐下,冯唐急匆匆地求见,禀告她:“方才新平公主打了霍栎,伤得不清,脑袋都破了。”

    霍启匆匆回府正是为了此事,只是新平公主早就离开回相府,谅他也不敢去相府滋事。

    陆莳镇静自若,眸色淡然,道:“殿下打人并非是第一次,慌甚,你手上的事情可办完了?”

    冯唐领了差事,让人去盯着陆怀思,陆莳问的就是此事。

    冯唐被她一问,心中倒镇定几分,回道:“陆二爷进出温泉馆或楚馆之地,都是寻找些欢乐,并未见其他人。”

    陆莳并未再问,示意她出去,将手上的公务处理完后,天色早已黑了,出署衙时,早无他人。

    白日里的事好像未曾发生,也不见霍启来兴师问罪,转而一想,霍启只怕想明日早朝再弹劾,依他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相府后,照旧寂静无声,愈往内走去,愈发清净,难不成人在睡着?

    到卧房时,灯火都未点亮,可见人确实还没有醒。

    命婢女掌灯,她去室内唤人起榻,走过两步,就听到婢女轻声说话:“陆相,殿下已用过晚膳。”

    面都不见了,陆莳莞尔,索性不去扰她,回书房去处理公务。

    霍栎在自己府内被打,被捏着鼻子不敢出声,本以为霍启会闹到陛下跟前,谁知他悄无声息地不提这件丢脸的事。

    就连太子都跟着胆战心惊几日,等到风平浪静后忍不住捏了把汗,唯独楚染一人照旧过自己的日子,赵顾宁得了宫里差事后,忽而不知怎地,出手极为阔绰,将温泉馆的地契送到相府。

    温泉馆在郢都城内经营多年,接待的达官贵人无数,可入不敷出让赵家一直往里赔钱,皆因背后无深厚靠山,上下打点就耗费不少银子,如今借机送给公主,也算作是有面子。

    楚染被她这招打得措手不及,看着温泉馆里的地契和馆内供人玩耍的女子卖身契,不知赵顾宁玩的什么把戏,不过这么大一块馅饼,拒之门外也是傻子。

    收下温泉馆后,她手下无人,少不得问陆相借些人手。

    不想,陆莳不同意。 

章节目录 七十三

    温泉馆内复杂如青楼; 且揽客方式较为特殊; 如今在赵顾宁手里变成收集情报的地方; 之前恒王也曾进出; 就算到现在,霍家人也爱进去玩,脏乱程度让陆莳不肯松口。

    她接过楚染手里的文书账簿; “交接过了吗?”

    “还未曾,陆相借我些人手?”楚染眼睛里泛着水泽; 眼巴巴地看着陆莳,双手攀上她的脖子; 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她。

    阿秀只当未曾看见; 殿下这出美人计使用得愈发得心应手; 她带着婢女都悄悄退了出去。

    榻上陆莳在翻看着文书; 楚染早已看过,视线也随她一道看过去; “哪里不妥当吗?”

    “白白得了便宜,殿下就不想精明如赵顾宁为何送这么大的馅饼给你?”陆莳提醒道。

    凭着赵顾宁的玲珑心思; 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吃亏。

    楚染未曾想过这些细节,被她一问反僵持下来; “她能有何目的?”

    “殿下且等我看完这些。”陆莳垂首; 也不去看楚染纠结的神色。乖觉的人伸手给她揉肩膀,缓解疲惫。

    揉了一盏茶时间,手都酸了,还不见陆莳说话; 最后泄气地揉着自己手腕,“陆相说说你的想法?”

    “赵家和霍家抢了宫里的绸缎生意,你又打了霍栎,霍启不敢怪罪殿下,但霍栎心知肚明,与赵家之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早晚会知晓温泉馆是为赵家的,长此以往,温泉馆势必保不住,既知前程,何必勉强,不如当作大礼送给殿下,也好得殿下的感激,一举两得。”

    “我晓得啊,可与我有何关系,相府还能怕了霍栎不成?”楚染理直气壮。

    赵顾宁若在,肯定又讽刺她打着陆相招牌做坏事。

    陆莳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她看完文书之后,将东西还给楚染,道:“相府名下有一玉石铺,换殿下这座温泉馆如何?”

    “不换。”楚染想而未想就直接拒绝,陆相的心思不好,玉石铺哪里有温泉馆有趣,凭什么给她。

    她油盐不进,让陆莳抬眸,“殿下不换?”

    “不换。”楚染坚持。

    陆莳忽而淡笑,眸色里涌动着狡黠之色,凝视楚染:“殿下若不换也可,您给太子打下的欠条还在,不如臣明日去要债?”

    “不要脸。”楚染嘀咕一句,就晓得她想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她将温泉馆的印章放在一旁,心里不甘心,又说一句:“小人。”

    陆莳莞尔,随她去嘀咕,重复一句:“殿下拿温泉馆抵那些银子,也占了很大便宜。”

    “不想答应,你去问太子要银子便是,横竖太子有钱,平白无故就晓得压榨我,不答应。”楚染道,说完就跑去浴室去沐浴,匆匆去上榻安置,不让陆莳近身。

    陆莳说到做到,让人拿着借条去东宫,奈何太子不愿还银子,让人给陆莳传话:“欠条之上无东宫印玺,无孤亲笔签字,算不得数,再者何人签字何人去还就是。”

    楚染气得想去东宫打死他,作势撸撸袖口,看着带笑的陆莳:“少得意,太子不认、我也不认。”

    “无妨,温泉馆的印章与地契在臣手里,殿下亲自送给臣的。”

    “我何时送给你的?”楚染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那夜不过是给她看看,忘了拿回来罢了,如何就是送她了。

    陆莳则道:“臣已让人去交接了。”

    “趁火打劫、不对,就是强取豪夺。”楚染不想她动作这么快,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温泉馆就已归她,这人脸皮着实厚。

    她恼恨之余,不愿同她说话,自己郁闷地回屋,临睡之前将门反锁了,由着陆莳去敲门,如何都不开。

    如此锁了两夜后,陛下召见她。陆莳不在,也没给她传信,不知发生何事,换作一身衣裳后随着内侍匆匆入宫。

    章华台内仅陛下一人,楚染入内后,跪地行礼后就未曾叫起,幸好四月里的天气暖和,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也不觉冷。

    不知为何,跪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叫起,她揉揉自己的膝盖,猜测陛下罚她的原因莫不是打了霍栎?

    霍启那老头还有脸去陛下面前提及此事,他既提及,陆相怎地还告诉她?

    她胡思乱想之际,内侍的声音响起:“殿下,陆相求见。”

    陡然听到陆莳的名姓后,楚染脑海里紧绷的神经终究松了半分,她不敢回身去看,只在那抹身影从她面前路过时,以手拽了拽,示意她快些搭救自己。

    陆莳被她轻轻一拽后脚步缓了缓,唇角弯作一抹浅淡的弧度,不易察觉,瞬息就不见了。

    她照旧行至御案前,将奏疏呈上,道:“宋国使臣一路顺畅,不日将抵达宋国边境。”

    楚帝不言,接过内侍呈来的奏疏,垂首细看。

    时间在呼吸里愈发急促,楚染悄悄抬首去看陆相侧颜,视线所隔,只看见挺直如松的背影,纤丽而雅致,容颜神色几乎看不见,她于冰冷的宫殿内寻得一丝籍慰,稍稍跪正了姿势。

    她一举一动皆在陆莳的注意中,见她神色尚可,想来无大事就没有再看,免得被陛下察觉。

    楚帝看过一盏茶后,执笔写了几字,方道:“可,传令下去照着国书之上的约定行事。”

    陆莳照旧接过奏疏,余光扫了一眼楚染,本欲离去,不好将她一人丢下来,便主动道:“陛下,公主又惹恼您了?”

    “她自己不省心,上门去打人,性子越发野,可有公主的模样,旁人只当天家无教养。楚帝不轻不重地开口,微微恼意在话语里尽现。

    楚染本不想反驳,但见陆莳亦在,心中向她借了几分胆量,高声到:“霍栎传谣言,本就是有罪的,儿不想惊动阿爹,累你烦忧,就只能自己解决,按例他如此诋毁皇家公主是要进刑部大牢的,敲破他脑袋已是放过他了。”

    “他传何谣言?”

    “私自说儿喜欢一商户女,等同离间儿与陆相,难道不该打?”楚染据理力争,本当此事就此结束,不想陛下竟还想罚她。

    “不知悔过,你可有证据,霍老道是旁人所为,与霍栎无关。”楚帝见她不知悔改,顺手拿着一本奏疏砸了过来,男子力气大,不偏不倚地就要砸向楚染。

    陆莳轻移两步,恰好挡在了中间,奏疏砸在她肩上,应声而落,身后的楚染缩了缩脑袋,前面的人礼节性开口,“陛下息怒,想必无证据的事,殿下也不敢做,不如叫来证人听一听,若真是殿下错了,就让她给霍公子赔礼就是,霍老不会占着理不饶人。”

    楚染:“……”她哪里有证人呦,陆相站着说话不腰疼!

    御座的楚帝见陆相一副自信笃定的神色,心中也略有狐疑,不想将事情闹大,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闹得人人皆知也非好事。”

    “此事若公主无理,霍老心中不平,他日定说闲话,不若将事情妥善处理,也叫旁人说不出话来,是非黑白总要说清楚些。”陆莳言辞清冷,句句在理,让人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她回身看了一眼楚染,示意她说话,楚染被她看得心中发怵,梗着脖子道:“对,是非对错总有结果的,儿自然有证人的,阿爹招来见一见就可。”

    她心里心虚地厉害,但听到陆相坚持就只能相信她,只是哪里来的证人?她狐疑的时候,陛下开口:“让你那些证人速度来见朕,嫁人了都不省心。”

    楚染泛着狐疑,不知去找何人,不知如何解局的时候,陆相走来伸手就要扶起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装作无人般出殿去了。

    她就这么走了?

    楚染开口想唤人,可陛下又在身后,着实不敢放肆,自己揉了揉膝盖,让内侍出宫去带人进来,也不晓得那几人听不听话。

    内侍请人快得很,一个时辰后就将人请了齐全,陆莳早就出宫去了,将自己摘得干净,为了不让楚染沾手,楚帝直接将她赶去偏殿。

    她在殿内等候的时候,灵祎提了食盒过劳,衣裳比起以前素净很多,素锦穿在身上也添了几分清灵。

    来者不善,楚染保持着面子之情,接过她手里递来的果酒,“你来找阿爹?”

    “阿爹无暇见我,就来瞧瞧阿姐。”灵祎

    笑得灵动,比起以前性子稳妥许多,也不知在宋国经历过什么,眉眼处稚气不见了,留下淡淡的女子风情。

    楚染倒也信了她的话,“阿爹有事。”

    “我方才在外面听了几句,赵家姑娘定是很好看,不然怎会让阿姐动心呢。”灵祎斟酒,自饮一杯,茉莉浸酒的口味与从前还是一样的。

    楚染睨她一眼,自顾自躺在小榻上,随意道:“我对赵姑娘无甚心思,灵祎想为自家表兄求情就去正殿,来我这里套话无甚用处,莫要耽搁时间。”

    “阿姐说笑了,我为何要套话,外面传得跟真的一样,我就好奇阿姐是不是真的对赵家姑娘有意,莫要辜负了陆相才是。”灵祎声音比起楚染要轻上许多,笑意浓浓,依旧可见几分天真。

    “你且出去吧,我累了,自己出去找地方喝。”楚染指着殿门外示意她离开,而后让宫人赶客。

    灵祎脸色通红,不想阿姐翻脸这么快,只得跟着宫人后面离开,三步一回头,情绪如常。

    半个时辰后,宫人传旨让楚染离开,与此同时,那些请来的世家子弟也跟着离宫,人人面色恐慌,出了宫门就上自己府上马车离开,也不敢再同人说话。

    殿内与陛下的谈话也是无人知晓,更不见陛下发旨意召见霍家人,楚染心中存疑,更是满头雾水地回相府。

    陆莳在府内久候多时,手中捧着一卷书,见婢女扶着人进来后便淡笑,轻声道:“殿下腿疼?”

    “膝盖疼。”楚染没好气地瞪着眼前云淡风轻的人,拂开婢女的手后,走过去俯视她:“陆相今日看热闹,觉得好看吗?”

    “比戏台之上好看。”陆莳坦诚道。

    “看完了就说说戏怎么开锣的?”楚染好奇道,一瘸一拐地走到陆莳身边,让人去打些热水过来,膝盖疼得钻心,挪一步都疼。

    陆莳笑意敛去,目光落在她膝盖上:“霍启自认此事无人知晓是霍栎所为,谅你没有证据才敢去陛下面前告状,臣不过提前去找了与霍栎同行的世家子弟和几名商户子弟罢了,提前将人安排好,霍启若是咽下这口气就无事,挑起此事就势必要承担后果。”

    婢女打来热水,楚染脱了鞋袜,膝盖处一片青紫,她疼得自己都不敢去触碰,听她留有后手就放下心来,身上感觉哪里都疼,提议道:“我们去温泉馆泡一泡身子?”

    话说完,陆莳就冷眼看着她:“殿下还没跪够?”

    楚染缩了缩脑袋,“你若早些提醒我,哪里会有今日这一劫?”

    陆莳不答,反走过去要给她揉了揉膝盖。楚染不让,“你别碰我,疼。”

    “疼还记得去泡温泉,也不见得多疼,早知今日臣当晚些过去。”陆莳眉眼平静,出口的话带着淡淡的讽刺。

    楚染生气又无可奈何,比不过她心思玲珑,哪里会晓得霍启那个老儿会耐着性子等,等她放松警惕时再来一招。

    她又气又疼,无可奈何之际看着陆莳:“陆相,我好气,你给咬一下。”

    听她这句不正经的话,吓得婢女不知所措,捧着滚烫的帕子愣在当下。一旁的阿秀习以为常,拉着她退出屋去,殿下不正经的时候,不喜旁人守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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