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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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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显然也没想到,这人不经自己同意,便来插手,还下的死手,似与清酒有不共戴天之仇。
凌云恼道:“君震!”
清酒神思一震,忽觉得这名字格外熟悉,一失神之下,君震一掌打来,清酒匆匆防守,被震偏一步。
凌云一剑刺来,锋利的剑刃直接刺断清酒手中的长剑,被君震这么一扰,剑锋失了准头,竟刺入清酒的胸膛正中。
凌云见失手,脸色遽变,急忙上前要点住她穴道止血,缓住她心头一口气。
就在他近身之时,变故陡升,原本萎顿在地的人,忽然暴起,不知何时扔弃了断剑,手中握着一道短短的寒芒,朝他心口刺来。
两人离得本近,哀鸿这一剑似又刺中清酒命脉,凌云慌神之中本没有多加防范。
而哀鸿还刺在清酒体内,重伤之时,谁料到她竟撞着长剑,任凭长剑透体而出,只为离得凌云更近,将上生朝他心口刺入。
电光火石间,凌云抬起左手一拦,上生如入油脂,刺透他右手,那一下的猛力凌云抵挡不住,又叫其前进半分,刺入心口。
入肉半分,凌云心下一凛,没想到清酒如此之狠,当年撒娇撒痴的丫头,如今就是一匹恶狼。
清酒胸前血流不止,鲜红的血珠子像南天烛,一颗一颗滴在雪地上,然而她双眼分外明亮,脸上的笑意也格外畅快。
清酒手上再一使力,上生又进半分,凌云‘唔’的一声。
那持柳叶刀的人迅速走来,拿着刀便要将清酒直接斩首。
凌云冷着脸叫道:“住手!”
凌云问清酒道:“封喉在哪?”
清酒手上用了扭力,上生一转,
直接斩断了凌云左手:“去阴曹地府,叫阎王爷告诉你罢!”
凌云一声痛呼。清酒上生再刺凌云心口之时。凌云一把拔出哀鸿,向后退去。
清酒胸口血液如泉涌,跌跪在地,意识仿佛被上了镣铐一般,重沉沉的。
动如参商(十六)
凌云先前急乱之下退开了三丈来远。君震因着插手; 早被那挂着柳叶刀的男人压着退到外侧。
凌云收起哀鸿; 捂着断手; 面色铁青,他横了君震一眼; 向守在清酒身侧的两人抬了抬下巴。
那两人警惕上前,才一近身,忽听得一声清啸:“你们这帮孙子,看招!”
那人轻功极高,何时到的队伍外围; 众人也没察觉; 只听到这叫声,下意识一看。
一道青影袭来; 左袖一扬; 刺刺劲风声响; 一片暗器使出; 似落了漫天黑雨; 右袖一挥; 一团白/粉落下,被风一吹; 无处不是。
众人陡然一见; 知那白/粉有毒,连忙掩袖护住口鼻,刀剑抵御落下的暗器,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包围圈露出了破绽。
那道青影一冲而出,落到清酒身旁,将人背起,一把拔出两仪,转脚就走,没得丝毫多余的停留。
他整个人快如掣电,来去只见一道虚影,也只在背起清酒时,停留的一瞬叫凌云看清他的面目:“两袖清风,阳春!”
凌云冷声喝道:“飞絮!”话音一落,那腰悬柳叶刀的男人便飞身追出。
阳春还在名剑山庄的时候磨着莫问和唐麟趾要过一些保命的东西。
他行走江湖,虽然轻功卓越,但手上功夫不行,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倘若有个万一,跑不动了,至少还得有个保命的手段。
他知道莫问和唐麟趾手段,这一人擅长各种药毒,一人是唐门高徒,精研各类机括。
跟着两人好说歹说,撒泼打滚,从莫问手里讨到一味一沾皮肤立即麻痹的迷药,唐麟趾又给他做了一件精巧的暗器,正好藏在他宽大的袖中,拨动机括,百枚银钉立时飞射而出。
万想不到第一次用,竟是这样的场合。
这些暗器遇着功夫中等的,还有些威力,遇到功力高深的,却也派不上多大用场。若不是阳春轻功绝伦,来的无声无息,悄然间出手打得凌云等人措手不及,却也不一定能碰到清酒。
阳春一背起清酒,撒腿就跑,脚一点地,身子便蹿出许远,宛若蜂鸟。
阳春往甬城的方向飞身而去。他轻功天下第一乃是公认的,并非虚名,若论轻功的持久力,自然比不过解千愁几个老妖怪,但若是只论快,无人及他。
而飞絮是玄机楼的刺客,轻功也不低,阳春为着烟雨楼的事见过他一次,已有领教。若是此时此刻,只他一人,摆脱飞絮追击不是难事,但是此时此刻他背上还背着清酒,不免慢些,叫飞絮紧紧跟在身后,而远处跟着的数道黑影,显然是玄机楼众人穷追不舍。
阳春一头冷汗,他天生怕事,遇事逃为先,以前见识过飞絮的手段,对上这人,他相信只过一招自己便会身首异处,他很是惜命,若是平常,遇见飞絮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方才他却一反常态,招惹了这帮煞神,因为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然做出动作。
清酒靠在阳春肩上,神态恹恹:“阳春……”
阳春因为紧张,把控不住,声音怪异的扬起:“清酒姑娘,是我!”
隔了好一会儿,阳春以为清酒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清酒声音微弱,说道:“放我下来,带着我,你逃不过的。”
阳春有些激动,声音发颤:“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我阳春虽然贪生怕死,也没有舍弃朋友,自己求生的道理!”
阳春感觉到背上濡湿了一片,血腥之气浓厚,他想起先前冲入之时,看到的清酒胸前的伤,狠狠的摇了摇头,说道:“清酒姑娘,你不要担心,到了甬城就安全了。”
“我和鱼儿姑娘还有齐大哥收到了烟雨楼的信,宫商宫主亲自选了一批七弦宫好手,和我们一起到杭州来寻你,还有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两位庄主派了几名高手在暗中保护鱼儿,这一次出事,两庄的人全都显了身,说任鱼儿姑娘差遣,咱不怕他们!”
又隔了一会儿,才听清酒缓缓叫了一声:“鱼儿……”
阳春道:“我们从扬州赶到甬城,听说城里闹了事,一打听才知道你已经出了城,走了另一条路回苏州。我脚程快,所以先赶到了这里,过不了多久,鱼儿姑娘和宫商宫主他们也会到了,你不要担心!”
说话之间,背后响起破空之声,阳春机警的往一侧一躲,一柄短刀贴着他小腿擦过。
这往一旁躲,劲力歇下来,飞絮立刻追了上来。
阳春仍旧没命的跑,但是眼见飞絮越来越近,脑海里只浮出四字‘吾命休矣’。
却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阵奔马声,紧接着便是刀剑相交之声。
背后风响,似乎又来了一人。阳春听得一声怒喝:“小子,敢算计老子义妹,老子叫你死无全尸!”
阳春辨出是豪云声音,竟忍不住喜极而泣。他偏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烟雨楼的人和玄机楼的人打成一团。豪云斩马/刀狂舞,彪悍无伦,与飞絮战在一处。
原来阳春他们从扬州来,与清酒岔开了。烟雨楼的人却是从苏州来的,豪云游游荡荡,年后正好在江南,流岫留意到这人,便将这人也请了来。烟雨楼的人赶来甬城,此时正好在这一条道上遇上了。
阳春目光一掠,见几道身影赶来,其中有凌云和君震两人,他虽不认得凌云,却也知道他是这一行人中发号施令的,脚下更不敢停,只管往前飞驰。
不知逃了多久,他一颗心总是提着,不禁气喘吁吁,待再留意,身后静悄悄的,没了打杀声,也没了人追赶。
他还来不及松口气,背上的人一声低吟,吐出几口血来。这吓的他冷汗直冒,脚步更快了:“清酒姑娘,你撑住,我们来之前,莫问姑娘来信了,她不日便到。莫问姑娘医术通神,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一定能!”
清酒抓住他胳膊,声音像是咬着牙用力发出的:“阳春,我托你三件事……”
阳春听她这话颇有些交代后事的意味,更加慌乱,说道:“不成,不成啊!清酒姑娘,小弟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还是你身体好后,亲自去做!”
清酒又咳嗽了两声,嘴边溢出的血液殷红,她阖上眼,虚弱的说道:“我求你……”
阳春喉头哽住,张了张口,半晌只能应出个:“嗯。”
清酒缓了两口气,说道:“第一件,将这两仪剑交还给无为宫,让他们向一叶道人带一句话,‘学生无德,有负厚望’”
阳春喉头艰涩,道:“好。”
“第二件。”清酒摸向腰间玉箫,滑了两次手,方才取下:“将这玉箫交给宫商……”
阳春等了半晌,没听到第三件,清酒声气越发微弱,他急道:“还有呢?”
“还有……”清酒要待取上生,手中无力,眼中望去,只见这世间白茫茫一片,她怔然半晌,说道:“鱼儿,鱼儿……让鱼儿回九霄山庄……”
阳春道:“好……”
话音未落,清酒双手无力垂落,玉箫从她手中落下,落在雪地中。
阳春停了下来,唤道:“清酒姑娘……”
不见回应,脖子上沾染的一片血迹都已冷透了,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清酒姑娘!”
方欲回头,忽听得峥的一声响,脑海中一痛,脚
下一个趔趄,直直栽倒,倒下去时,模模糊糊看到林中有个人影,还未辨清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人叫醒的。
还未睁眼便被人可劲的摇晃,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他茫茫然睁眼,看清身前的人,懵然道:“齐大哥……”
“醒了。”
阳春愣了片刻,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像身上着了火一般蹦跳起来,四下里一望,满头满脸的冷汗:“清酒姑娘呢?清酒姑娘呢!”
齐天柱手里拿着那把两仪剑。鱼儿便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那只沾了血的玉箫:“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只有你。”
阳春回想起昏迷前一刻的事,如遭雷击,跪坐在地上,好半晌回过劲来,垂着雪地,张口怒骂:“这帮没人性的狗贼,连清酒姑娘的尸身都不愿放过,好歹毒,你们好歹毒啊!”
鱼儿朝后退了两步,堪堪站稳,调整了呼吸,仍止不住声音发颤:“阳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阳春正沉浸在自己悲愤之中,哪里注意到鱼儿异状,他爬过去抱住鱼儿和齐天柱的大腿,涕泗横流,哭道:“齐大哥,鱼儿姑娘,小弟对不住你们啊!”
鱼儿咬着的下唇几欲见血,身子摇晃着便要跌倒。她身侧一人连忙扶住,担忧道:“少庄主。”
宫商抱着瑶琴‘裂石’,他心中虽急,语气依然温和:“阳春,你先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清。”
阳春抽抽噎噎,将如何救出清酒,清酒如何重伤,如何奔逃至此,如何遭人偷袭,晕了过去,简略告知。
鱼儿目光远眺,这来去只有一条路,两边是雪林,来路他们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去路有烟雨楼的人拦住,再就是两侧雪林……
鱼儿望到一处,神色一凝,慌忙走去,步子凌乱。
路边积雪之上有两三点鲜红,往前走两步到雪林之中,前边细碎的落了些血迹,如散在雪中的血红浆果。
鱼儿整个身子如坠在冰窖中,感觉迟钝,但脑子却格外清晰。她足尖一点,朝着血迹追去,阳春连滚带爬,连忙跟着一块去了,齐天柱和两大山庄的人见状,也跟了过去。
宫商没有带着七弦宫的人跟着,而是前去帮协烟雨楼。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飘飘扬扬的又下起了雪,寒风一吹,呜呜咽咽的。
越过雪林,穿过原野,灰濛濛的一片世界。鱼儿停在江前,望着浩浩江水,天地一色,格外凄凉。
鱼儿四处望了一望,附近别说船家,连半个人烟也没有,血迹在此处便断了,这寥寥线索也就此没了。
鱼儿在原地站了半晌,大雪立刻便落了她一身。便是有血迹,此刻也大概被大雪掩埋了。
这雪落了一冬,将整个大地都盖住了,盖住了屋舍,盖住了密林,盖住了江湖,唯独盖不住人的悲欢离合。
鱼儿冲着江喊道:“清酒!”
声音在江面上远远传开去,无人应和,如悲鸿孤鸣。
鱼儿身子一晃,心火灼烧,呕出一口血来,两眼发黑,向前倒去。
两大山庄的人大惊:“少庄主!”
“三小姐!”
齐天柱眼明手快将人接在怀里,焦急唤道:“丫头!”
如鱼化龙(一)
鱼儿再醒来已是七日后; 当所有的记忆还未归拢来; 她一睁眼; 望着虚无的空中,茫然若失。
屋外响起交谈的声音。“鱼儿如何了?”
“已经请了城中的大夫看过; 说是忧极哀极,火热亢盛,伤了五腑,开的药也喂下去了,但人一直没醒。丫头一直最爱黏着清酒; 清酒这事对她; 唉……”齐天柱一声长叹,不愿多谈; 转头说道:“如今莫问妹子你回来就好了。”
两人走到门边; 门外守着的两山庄的人; 见了两人抱拳行了一礼。
莫问道:“这是?”魏冉痊愈之后; 莫问便赶回扬州; 路途中收到烟雨楼来信; 得知有人要算计清酒,转而往杭州来; 才赶到甬城; 见到城中竟有不少烟雨楼的人走动,上前一问,才知自己晚回一步。
清酒失踪,鱼儿昏迷; 急急找到了鱼儿一行人歇脚的宅院。来的匆忙,这些事中的细节她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
齐天柱道:“这是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的两位兄弟,这事我之后再与你细说,先进去看看丫头。”
那两人不认得莫问,但见齐天柱抓着这人,一副得了救星的模样,猜到这是一行人中的那位神医,当下恭敬的让开了身子。
两人推门而入,便看到鱼儿已清醒,坐在床头。
齐天柱大喜:“丫头醒了!”
鱼儿声音暗哑:“齐叔,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吩咐人给你弄点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鱼儿方要道‘不必麻烦了’,她实在没胃口。
齐天柱已道:“嗨,莫问妹子刚回来,餐风饮露,怕也是没吃好过,我给你们都弄点来,想吃什么吃什么!”齐天柱匆匆出去,唯恐慢了一步,饿着两人似的。
莫问将包袱放在桌上,如往常一般,轻轻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鱼儿咬着下唇,紧紧抓着身前的锦被,一双手止不住颤抖。
莫问走来坐在床边,握住鱼儿的手。
鱼儿说道:“莫问,我没事。”
莫问看着鱼儿那副快要哭了的模样:“有事没事,也得我看过之后再说。”莫问执住鱼儿的手腕,摸着她的脉,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阖着,敛尽万种情绪。
莫问把过脉后,说道:“急火攻心,是心病,药石能医身,不能医心,你跟着我学医也有两年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
明白又能如何……
齐天柱送了吃食进来,阳春也正好从外边回来,四人围成一桌,唯有莫问动筷,其余三人哪里吃的进去。
莫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鱼儿面色苍白,手里拿着筷子,手腕无力的搭在桌边。
莫问给她夹了菜,放在碗中:“鱼儿,你昏睡多日,须得补补,不可不吃。”
鱼儿垂着眼睑:“我……”
莫问道:“若是清酒在,她定要说说你的。‘民以食为天,委屈了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肚子’,她说的。”
阳春和齐天柱没听过清酒说这话,但见识过清酒厨艺,知道她在吃上面一直挺讲究的。
鱼儿抬起手,缓缓吃了起来。阳春和齐天柱一见,松了口气,在心中给莫问赞了一声。
莫问吃饱了饭,鱼儿也才用了小半碗,放下了筷子,问阳春道:“阳春,烟雨楼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几人吃饭前,阳春绝口不提那边的事,就怕这话一出口,叫谁都没了食欲。
阳春犹犹豫
豫,看了三人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那凌云狡诈的很,一见形势不对便撤走了。烟雨楼捉到几个玄机楼的人事先都藏了毒,一被捉住也服毒自尽了,虽有宫商宫主协助,却是一无所获。至于清酒姑娘,按着时间推论,应当不是被凌云等人带走的,但流岫少楼主说,说若是玄机楼事先在路上埋伏了人,那就,那就另当别论了……”
莫问瞄了一眼鱼儿脸色,转而问道:“怎么不见厌离,麟趾和花莲,他们三人做什么去了?”
阳春搓着手,回想起年前的热闹,如今再观现下众人四分五裂,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花莲兄弟捉拿美人骨,当时不在清酒姑娘身边,如今得到了消息,正在回来的路上,应当快到甬城了。唐姑娘是最先得到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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