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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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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酒走近了。鱼儿看到她面容苍白,还带着一股倦意,她将油纸伞往前一挪,遮住鱼儿头顶,说道:“也不知道打把伞,身上都湿了。”

    清酒取出那方手帕来,给鱼儿擦拭脸上的雨水,手帕上残留着她的味道,她的温暖,鱼儿生出无限的眷恋,以至于清酒抽手而去时,她心中一空,不知道如何是好。

    鱼儿垂下眸子,不敢与她直视,害怕自己露出异样来:“我在庄外看到有栗子树,摘了些栗子回来。”

    清酒目光落在鱼儿怀里抱着的东西上,问道:“你方才要往外走,是要到哪里去?”

    “我……”鱼儿不大会说谎,特别是在面对清酒的时候,她道:“我看到你和豪云在说话,怕过去打扰了你们。”

    清酒笑了笑,说道:“傻鱼儿。”

    她牵住鱼儿的手腕,说道:“好了,同我回去罢。”

    鱼儿仍由她牵着,由她带回了房中。

    清酒站在门边收伞,对鱼儿说道:“去换身衣衫。”

    鱼儿将那栗子放在桌上,拿了干净衣裳到屏风后边,心底思绪万千,有一个问题一直压不下去。她换好衣裳出来时,清酒正背对着她在桌前剥弄栗子,她墨发之中的两股雪白流苏随着风摆动。

    鱼儿终究是忍不住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清酒。”

    “嗯?”

    “你会不会跟着豪云离开?”然后不要我们了……

    清酒抬起头来,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跟豪云离开?”

    鱼儿抿了抿唇,忽而笑道:“师父跟豪云的爹有些交情,说是要替他父亲给他寻一门亲事,让他成家。师父向我打听,清酒成没成婚。”

    清酒盯着鱼儿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撑着脸颊,寂然半晌,笑道:“我这一辈子不会为了谁停留的,解前辈要失望了。再说了,我与豪云是义兄妹,成婚这事,不着边际。”

    鱼儿又是欣喜,又是心闷。清酒对豪云并无爱意,可前面那一句‘不会为了谁停留’却叫鱼儿难以释怀。

    她有心事,听到这句话,就觉得清酒是另有所指一般。

    越是胡思乱想,越觉得是,一时竟有些万念俱灰。

    鱼儿僵硬的笑了笑,问道:“为了我们也不行吗?”我们指的自然是他们一行六人,说‘我’,鱼儿尚且不敢。

    清酒笑道:“嗯?鱼儿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么?”

    鱼儿愣愣望着她。清酒笑道:“是怎么说的来着?总有一天能追上我,要与我并肩前行,对不对?”

    原来她记得,她都记得。

    鱼儿笑了出来,竟觉得眼眶有些湿,脸上也热热的,她将头低下,不去看她,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说道:“又不止是你,还有厌离他们……”

 天下会武(十九)

    翌日,阴霾了两日的天空总算是放晴了。这期间山庄有人消失一事成众人话柄; 一部分人不放在心上; 只当是江湖上再寻常不过的仇杀,一部分各怀心思; 算定这是冲着封喉剑而来。

    不论如何; 会武是照样的进行。

    今日这一场; 是小辈之间最后的一次比试。在这三日比试之中,鱼儿大放异彩,而另一人; 这名剑山庄的二公子燕翦羽亦是让众人赞不绝口,感叹后生可畏。

    两人的比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胜者虽说要挑战武尊还差的远了,但要说是下一代之中的颠峰却也不为过。这是众人默认的荣耀; 稍有名利心都想赢下这场比武; 名扬江湖,成为青年之中的风流人物。

    鱼儿却并不为这些; 她想赢; 只因清酒说过一句‘你能赢他’。

    比武台下; 清酒一行人还是坐在角落里。

    无为宫只有剑漠北带着三个弟子来看比武。魏冉和江影留在了住处,莫问已经开始给魏冉疗伤祛蛊; 厌离也留在了那里照看。

    因为莫问能治疗魏冉双腿一事,兼之厌离归来; 又从清酒哪里知晓师祖安康的消息,剑漠北简直要将这几人当作无为宫的福星,对着几人是喜爱的不得了; 虽然清酒几人易了容,相貌平平,剑漠北瞧在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这一次一过来,无为宫的几人就挪了过来,和清酒几人旁边坐着的人商量商量,换了位置,挨着清酒他们坐下了。

    而君临一行人过来时,也走到无为宫身旁,跟他们旁边的人商议起来换座。坐在那里的人见是君庄主亲来,自然让之不及。君临答谢后,在左右诧异的目光之中优雅从容的坐下了。

    珠玑笑道:“这无为宫就算了,连九霄山庄也来套近乎,七星君真是好大的面子,小生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少楼主之前还为花了那么多银子肉痛,如今看来,交了诸位这个朋友,却是稳赚不赔的啊。”

    清酒坐在一旁,望着台上的鱼儿,笑而不语。

    她坐在看台下最东侧,一旁是珠玑,另一旁已没有座位了,只站着花莲、阳春、唐麟趾和齐天柱四人。

    花莲摇摇折扇,瞧见清酒眸中有倦意,微低了身问她道:“你身子要不要紧?不如先回去歇着罢,这里有我们三人看着,解千愁也在,鱼儿不会有什么事。”

    清酒手中的羽扇轻轻掩住脸颊,就露出一双微弯的眸子,笑道:“没事,还不至于风一吹就飞走了。”

    花莲无奈的道:“你……”最后也只是一叹,随她去了。

    此刻台上鱼儿和燕翦羽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两人已拆过几十招。

    燕翦羽锋芒毕露,一出手便气势凌人,不留丝毫余地。

    鱼儿沉着应对,不锐进,也不一味逃躲,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发制人。

    一时间战况胶着。两人都是一代之中的英才俊杰,天资出众,所学的又都是上乘剑法。这两人交手,众人还猜不透会谁胜谁负。

    比武台西边正中坐着无月教众人。无月教一旁便是文武门。那门主叶生望着台上鱼儿的飒爽姿容,掩饰不住眼中惊艳,他是见过以前的鱼儿的,所以看见她现在这样的娇娆英姿,感受她的蜕变成长,更觉得敬慕。

    他叹道:“鱼儿姑娘的成长如蓓蕾盛开,芳香满溢,就是不知这样卓尔不凡的人,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驾驭的了她。”

    一旁传来冷冽的嗤笑声。叶生回头去看,见任轻狂身后站着的女子嘴角微勾,丝毫不掩脸上的不屑。

    叶生也不恼,笑道:“少教主可是有不同的见解?”

    宁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当你想到的是‘驾驭’一词时,你就永远也得不到她。”

    叶生心中一震,被一句话点透,久久无言,最后双手一躬,笑道:“多谢赐教。”

    任轻狂食指点在额心:“顾儿,看样子,你也挺喜欢她?”

    宁顾脸色微滞,随后微微一笑:“这样卓越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任轻狂笑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喜欢她。”

    任轻狂的话意味不明,宁顾不敢轻易答话。她看向台上的人,台上比武的两人还未显出优劣之态,但结果如何,宁顾心中已然有数。

    名剑山庄的剑法要旨在凌厉,不出则已,出剑便会伤人,剑法招招先声夺人。

    无为宫的剑法却因那与世无争的思想而退化的十分谦和,剑出之时少一股锐意,多一分柔和,旨在变幻多端,剑意不绝。

    鱼儿一早便试探出来,是以先避燕翦羽的锋芒。

    燕翦羽百招使过,不占上风的如今,虽打的是平手,实则是落了下风了。

    再往后,名剑山庄的剑法气势一减,便是无为宫剑法大放光芒之时。

    胜负已定。

    宁顾暗暗摇头,心想:“这人心思之敏捷,沉着,天资之出众,不骄不躁,步步稳进,若等得个六七年,必然如鱼化龙,一飞冲天,只可惜惹上了义父,前途难测……”

    正思索间,听得一片惊呼,原来是台上分出了胜负。

    燕翦羽的剑被挑飞,鱼儿在他身前虚虚一划,并未击实。

    鱼儿见已定输赢,轻轻松了口气,正准备收剑下台。

    那燕翦羽兀自愣神,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台下北面忽然传来一道苍劲的声音,喝道:“剑啸八荒!”

    燕翦羽神色陡然一凛,朝后掠去,接住落下的剑,手腕一抖,剑锋震动,声若龙吟,又是一招朝鱼儿袭来。

    鱼儿神色一变,剑未完全回鞘便被再次拔出,抵挡燕翦羽的凌厉一击,但到底是猝不及防,身形略显狼狈。她哪里料到那人输了之后,竟然还会继续攻来。

    台下立时有人不满的叫喊:“胜负已分,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不下台便罢,连招呼不打一声就遽然出招!公子这么输不起?”

    “名剑山庄可是一言九鼎,怎么反而自己坏了规矩!”

    燕翦羽先前被击的长剑飞出,却并未被制住,他认为尚有拳脚可较量,胜负尚不能定论,所以心中本就不服,刚才听得说话之人的声音,见他竟是念着招式,显然是让自己再比过,也不多想,心下一定,更增三分底气,是以毫无顾虑的出就剑了。

    燕悲离坐在主位上,见燕翦羽输了却不认输,心中不悦,待要止住他,看向台下念着剑招之人,又颇感为难,一时犹疑,便来不及阻止燕翦羽再打下去。

    清酒这边几人见本来胜负已分,鱼儿虚虚划了一剑,并不击实,算是给这东道主留几分薄面,竟不想燕翦羽不服输,继续缠斗。

    花莲几人恼怒非常。清酒觑眸看向北面,要看看那突然出声指点燕翦羽的人是何方神圣。

    只见一名灰袍老者,背着双手,昂然立在台下,他两鬓花白,却精光满目,唇下留着短短花白的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显得十分精神。

    清酒认不得他是谁,便指着他问珠玑道:“这人是谁?”

    也不愧是笼络天下情报的组织,珠玑辨认一会儿,沉吟道:“好像是云惘然老爷子,云思老庄主的兄弟,老庄主死后,他便隐居不出了,还有传言是他退居幕后,在辅佐燕悲离。如今他在庄内出现,看来是后一条传言更可信了。”

    “哦。”清酒沉吟着,将语调拉的老长。

    燕翦羽因反击之时的第一剑占了先,再与鱼儿打起来时已有了优势,剑光交织成网,舞的密不透风。

    台下云惘然时不时加以指点招式。云惘然是长辈,与解千愁一辈的人物,其阅历和功底是鱼儿和燕翦羽远不能及的,现下公然指点燕翦羽,更助其威,竟丝毫不在意别人如何议论他以大欺小。

    云惘然只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的鱼儿,见她招式往来,出剑凌厉飒爽时,便微笑着点头,出剑仓促凌乱时,又沉下一张脸。

    因为有云惘然指点,没过得几招,燕翦羽一改先前,出招更觉顺畅,渐渐压制鱼儿。

    就在众人以为燕翦羽要得胜之时。

    解千愁猛然一拍桌子,站立而起,叫道:“徒儿,日出东方!”

    对面云惘然公然指点燕翦羽,解千愁又不是个能忍耐的,哪里容得他当着自己面欺负自己徒儿,当下也指点起鱼儿来。

    鱼儿听得师父指点,并不多疑,手中随他所言出招。解千愁虽以掌法闻名,但对剑法刀法却也颇有研究。

    底下众人见解千愁也出面了,一阵沸腾。这场比试看似两个小辈的比试,实则已变成他二人背后两大高手的较量,台下的都成了看热闹的。

    这两长辈,先时还只是指点,见徒儿稍落下风,指点的招式便越来越凌厉。你一招,我一式,比得解千愁和云惘然两人自己好胜心也起了,有时招式荒唐了,竟也不顾身份,当众对骂起来。

    那燕翦羽轻剑迅疾,当胸刺来。鱼儿按着解千愁指点一招,百鸟朝凤,剑身一晃,要搅住燕翦羽的软剑,缴了他的械,岂知这一招用的不熟练,两剑缠在一处时,两仪剑也脱手而出。

    两人长剑同时离手,云惘然率先反应,叫道:“翦羽,分花拂柳!”

    这是一招掌法,语意绵柔,实则掌法劲猛。

    燕翦羽一掌打来。鱼儿纤腰后弯,一足点地,整个身子都似乎与台面平齐。

    解千愁接着来一句,倒不是指点的掌法,只是说:“徒儿,扇他!”

    他想长剑脱手,那就是分出胜负了。

    鱼儿自江南开始便跟齐天柱学少林寺掌法拳法,又有清酒所授的佛门心法——大自在心法做辅,事半功倍,其后遇到解千愁指点,更加精进。燕翦羽以剑法为主要,不似鱼儿这般集百家之长,这拳脚功夫自然就不及鱼儿了。

    鱼儿一个鹞子翻身,手掌在地面掠过。这两日阴雨连绵,台上有不少积水,鱼儿一手掠过的便是一处水洼,手指带起一道水流,直冲燕翦羽面上去。

    燕翦羽一时不防,以为是什么暗器,连忙双手护住脸,以至前门大开。鱼儿双手撑地,顺势一脚踹中燕翦羽胸膛,将他踹倒在地。

    胜负再分。

    那云惘然一怔,气的跳脚,却不是为燕翦羽输了,他怒指解千愁,喝道:“你教的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招式,带坏了她!”

    解千愁捋着胡子,说道:“你懂个屁!这招叫鱼儿戏水,能打到敌人的招式就是好招式,正式交手,谁管你那些文绉绉的规矩!”

    “你!你!你!”云惘然飞身上台,捉住鱼儿手腕,说道:“你这老匹夫,不配教她,自今日开始,由我来亲自教她功夫!”

    台下见云惘然竟公然抢起解千愁的徒儿时,一片哗然。

    解千愁笑道:“你看她跟不跟你学。”

    云惘然昂然道:“我是她……哼!我名剑山庄的剑法闻名天下,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解千愁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徒儿可是懂事的很,你看她敢不敢不禀明师父,就另寻他师!”

    两人争论不休。燕翦羽捂着胸口站起身来,两番落败,让他颜面尽失,现下见叔祖竟欲收鱼儿为徒,心下一想,先前一番指点竟是要让他来试鱼儿深浅的,不禁恼羞成怒,本就对鱼儿有些成见,现在怒火越积越深,看向鱼儿时,双目都是通红的。

    他邪火突起,不假思索,走到毫无防备的鱼儿身后就是一掌。

    鱼儿本在捡两仪剑,闻得背后异动,连忙躲开,侧过身来时,还是不及躲避被打中肩头,登时心血翻涌,跪跌在地。

    燕翦羽两番出手,乘人不备。台下众侠士大感不满,登时有人怒喝出声,一时议论指责纷纷。

    那燕翦羽一掌打出,稍微冷静后,意识到自己所做不妥,却是为时已晚。

    燕悲离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喝道:“小畜生,你做什么!”

    于此同时,清酒眸光一冷,一拍桌几,茶盏蹦跳而起。

    清酒一拂茶盖,雪白的茶盖疾射而出,倏忽间击中燕翦羽的胸膛,碎裂四散。

    燕翦羽只闻得一阵劲风,失神间躲也来不及躲,被正面打中,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一震,跌倒在地,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台下又是一片惊叹,纷纷看向出手之人。

 天下会武(二十)

    众人见这出手之人相貌平平无奇,脸上毫无血色; 恹恹一股病态; 实难想像方才凌然一手出自这人。

    看那燕翦羽倒地吐血的模样便能知道这病怏怏的人内力有多深厚。

    清酒起身,对着燕悲离虚行一礼; 淡淡道:“得罪了。”

    齐天柱已迈步上台; 俯身抱了鱼儿在怀; 斜眼瞧见躺倒在地的燕翦羽正翻身欲要动作,他沉声道:“你若再敢有动作,我便废了你双手。”

    解千愁和云惘然就鱼儿拜师一事争得面红耳赤; 所以不论是这燕翦羽暗地里出手,还是清酒拂盏还击,两人都没拦下来。

    陡见这两孩儿纷纷倒地吐血; 一时也来不及责怪; 欲要上前查看时,齐天柱已经抱着鱼儿下台了。

    清酒斜睨着眸子瞥了一眼燕翦羽; 也不说什么; 在众目之下离场; 齐天柱抱着鱼儿跟随在后,花莲几人也随着离开了。

    珠玑双手拢在袖中:“哎哟; 明明是不想引人注意,这才换装易容; 怎么一个比一个招人瞩目。”这般笑着摇头低语,也跟着去了。

    一众人大为惊异。这一行人什么来头,不仅打了燕翦羽; 还丝毫不给名剑山庄面子,既然与解千愁之徒相交,必然也是有名望之人,可除了那个狂妄嚣张的‘宁家公子’和烟雨楼的人稍有些名头,其余的确是一个不认得的。

    一场比试过后,台下无不交头议论,一是这燕翦羽出手不道义,二是与这鱼儿姑娘一行的人是什么来路。

    以至于无为宫和君家的人悄然离开了,也没多少人发现。

    那燕翦羽咬牙深恨,摇晃着起身,气血翻涌,整个身子都沉重钝痛,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云惘然运气助他顺行气血一番后,才稍有好转。

    下台之时,燕悲离黑着一张脸:“修德练武,修德练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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