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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穆梓歆转身快步离开，朝着乔然应该在的方向。
　　　　本莫名其妙地看着穆梓歆决然不同的态度，目光扫过正目送穆梓歆离开的周莉，摇摇头。
　　　　这名女性，大概是要惨了。本心中下着定论。
　　　　穆向来都是嚣张到不可一世，偏偏又有很强的人格魅力让人觉得她这样并不讨厌的，她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人会有那么好的态度了？
　　　　总之，本按照惯例不去多问，跟着好友，终于见到了乔然。
　　　　乔然静静站在那儿，手中的画立在一边，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得本也是一阵赞叹。
　　　　他记得之前听说过，这边对同性恋还是比较苛刻的，单是看周围的目光和小声议论就可见一斑了。
　　　　穆梓歆当然也看到了乔然，她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走到乔然身边笑得格外的开心：“乔然，没想到你画的会是我！”
　　　　说着，她拉住乔然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指伸入乔然握拳的手中，让她能捏着自己。
　　　　“要不是这儿人多，我真想抱抱你！”她趁着本还没到，对着口型无声地对乔然说。
　　　　原本还有一丝忐忑的乔然被穆梓歆坦白的说话弄得脸上泛红，瞪了她一眼，空着的手将画板背起来，示意穆梓歆可以离开。
　　　　穆梓歆亲昵地挨着乔然，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协调，让周围揣测和八卦的目光硬生生地染上羡慕和惊艳的神色。
　　　　扫视一眼周围，穆梓歆对这种小改变非常满意，对终于跟上来的本一指：“乔然，这是我之前留学时候认识的好朋友，算是个画痴，听说我开了画廊，这次特地找时间飞过来看看。”
　　　　乔然看着本，礼貌地点头。
　　　　本立刻也礼貌地打着招呼，很自觉地省去了吻手礼，免得自己那位好友有什么意见。
　　　　这场作品设计答辩就这么结束了。
　　　　美院的校园中，这个话题持续了大约一周的时间，然后被其他的事情逐渐取代。
　　　　老师那边的影响，不是乔然能够控制的，但这是她的选择，乔然对自己的选择从来都不打算后悔，直面所有一切是她从那一场车祸后逐渐学会的。
　　　　结束了答辩，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新年快要到了。
　　　　穆梓歆又一次呈现出弃儿的委屈状态，连续一周都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乔然。
　　　　乔然颇为无奈，只能时不时安抚一下穆梓歆，却不能改变行程。
　　　　当然，穆梓歆也不是真的要乔然为了自己改变这么多年来的惯例。
　　　　乔然每年过年会去B市和养父养母以及姜敏一起过年，而穆梓歆自己，也不可能完全逃掉家里安排的一些过年的聚会。
　　　　所以，在过年前两天，H市的某机场，穆梓歆依依不舍地给乔然整理了本就没问题的围巾和手套，再三确定后，才不得不在广播的播报声中送走了乔然。
　　　　就连站在一旁的姜敏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以来，穆梓歆确实是将乔然放在心尖上地爱着。
　　　　上了飞机，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候，姜敏看着坐在身边的妹妹，她的脸上同样流露出对穆梓歆的不舍。
　　　　她不禁笑了笑，伸手轻拍乔然的手背，在她看过来时打趣着说：“看得出来，你们过的不错。”
　　　　乔然笑着点头，那笑容温暖地让姜敏已经生不出对穆梓歆的嫉妒来。
　　　　“然然，你们也在一起有段时间了，那有没有……？”姜敏语意未尽，但目光中的促狭让乔然立刻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不禁红了脸。
　　　　乔然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姜敏不禁有些意外地感叹：“这是我没想到了，她真的很重视你的感觉。”
　　　　只是看穆梓歆的性格，姜敏以为她早就拉着自家妹妹发生过了某些关系。她们毕竟也都是成年人，姜敏不打算在这个问题是太过避讳。
　　　　乔然只是摇摇头。
　　　　穆梓歆确实很注意她的感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以亲昵的拥抱和亲吻为主，没有再继续深入。
　　　　不过，乔然倒是有在一次意外发现穆梓歆在看的一些东西，关于女人与女人之间某些事的小科普。
　　　　当然，乔然也在穆梓歆不知道的情况下，将那些看了一遍，记在心中。
　　　　“然然，如果你觉得和穆梓歆的生活很愉快，那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姜敏沉吟了片刻，作为姐姐对妹妹乔然建议着，“两个人共同生活，在很多方面也要互相照顾，互相地去为对方考虑，甚至还有互相妥协。”
　　　　乔然认真地点头：＇姐，谢谢你。＇一直以来，从小时候的照顾到现在的支持，乔然真的非常感谢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我们是姐妹，客气什么。”姜敏笑着点了点乔然的头，“回家见到爸妈，不用太紧张。要不要说你自己定，我会站在你身边。”
　　　　

　　☆、第六十八章

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乔然和姜敏很快就到了B市。
　　　　才刚开机，乔然就收到穆梓歆发来的一条短信，立刻停下脚步按键回复。
　　　　姜敏跟着停下，看妹妹低头回复时带着的笑容；不禁轻轻一笑，在乔然发出回复抬头时调侃着说：“穆梓歆是不是太急，这么快就发了消息等着？”
　　　　乔然微笑着将手机直接递给姜敏，示意姐姐看看。
　　　　姜敏疑惑地接过，只见屏幕上穆梓歆之前传来的信息写着：＇乔然；好好过年，不用想别的。跟父母坦白这样的事要等我在了一起才好。＇
　　　　明明没有提到过这个，穆梓歆却像是心有灵犀般地发来了消息，让乔然暂时保密。
　　　　姜敏将手机还给乔然：“穆梓歆说的也对；大过年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开心来，开心走吧。”如果父母强烈反对，那然然应该也希望穆梓歆能陪在身边吧？姜敏为自己过早的预想无奈地摇摇头。
　　　　没等乔然点头回答，姜敏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喊声。
　　　　她转头往出口处看去，从围在那儿迎接亲友或者客人的人群当中一眼找到了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们正翘首看着穆梓歆这边，显得有些迫切。
　　　　毕竟，姜敏离开他们身边那么久，这是第一次。
　　　　哪有做父母的不想念出门在外工作的孩子？所以，姜家二老知道两个女儿回来的消息，即使姜敏特意提了她们自己回去，让爸妈不要在这种天气外出，他们还是赶来了机场接女儿。
　　　　“瘦了。”一句这样的感叹，让原本还因为姜敏坚持待在H市这件事心中不悦的姜家二位老人也将那个心结暂时丢在一边，一家人打了车往家里去。
　　　　回到家中，因为二老一直在家，乔然也不可能一直对着手机和穆梓歆发消息，只能和穆梓歆说明后将手机放好，如同之前那几年那样陪着二老散步、聊天，和姜敏一起买菜准备饭食。
　　　　姜爸爸一直是笑呵呵的，养老的生活让他舒心惬意，整个人也显得心宽体胖，比还在当教授时要平和许多。
　　　　但是，乔然隐隐有觉得，妈妈对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多了一点疏远。
　　　　可是，既然她的事情没有露出马脚，为什么要有这一分疏远？乔然想不出理由，只能当做是自己想太多了。
　　　　只不过，因为这种分辨不清的感觉，乔然更加地思念穆梓歆。
　　　　虽然乔然没有明说，但穆梓歆仅仅是通过每天临睡前互发的消息，就敏锐地察觉到乔然的情绪并不如她预想的那么明快。
　　　　于是她将历年来元明月等人在面对每一次必然会繁杂无比的过年过程中，发生的一些小趣事一一说给乔然听，让她多少高兴一些的同时，也让她了解像她们这样的家庭，过年并不仅仅是团圆和走访亲戚这么简单。
　　　　尽管只是通过穆梓歆了解了其中一小部分的繁杂，乔然已经能够想象出穆梓歆在过年前后的这几天会有多么忙了。
　　　　“然然，这么几年里，有没有碰到喜欢的男孩子？”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等待的时候，姜妈妈去厨房切了点水果端出来，突然问乔然。
　　　　姜敏猛地一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可这样的举动让姜妈妈皱了眉，不着痕迹地看了姜敏一眼。
　　　　被问得措手不及的乔然只是摇了摇头，等待着妈妈肯定会有下文的询问。
　　　　姜妈妈做到乔然身边，握着她的手：“妈妈也是担心你以后的生活。要是我们托人介绍，只怕对方的条件也不会好，如果在学校里能遇到志同道合的好人，你要学会把握住。”
　　　　毕竟乔然的耳聋真切地摆在那儿，若是通过介绍相亲，只怕这最初的条件就只能换回差不多同等条件的人，因为这一点，姜妈妈虽然盼着乔然恋爱结婚，却始终没有催着她相亲。
　　　　乔然点了点头。
　　　　姜敏一直看着乔然，那模样让一旁的姜爸爸暗暗叹了口气，可姜妈妈却一看都不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姜妈妈只看着乔然。
　　　　＇妈，若是遇到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我会抓住的。＇乔然认真地看着姜妈妈，说。
　　　　这也是乔然能说的了，姜妈妈明白这点，松口气拍拍乔然的手背安慰着。
　　　　“毕竟我们女人，还是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有个人依靠的。”姜妈妈叹息地说着，像是对乔然，也像是对姜敏。
　　　　乔然微笑着点头：＇是的，要是可靠的人。＇
　　　　姜妈妈见乔然确实是有着找伴过日子的心的，总算了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电视时看了自己的亲女儿一眼。
　　　　姜敏一言不发，目光只落在才刚开始的春晚上，整个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坚持。
　　　　一时间，屋子里响着春晚上热闹的声音，可没有了对节目的说笑声和评论，也没有互相招呼着吃点心吃水果的温馨画面。
　　　　在乔然眼里，父母和姐姐像是在表演一场默剧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机，没有动作就意味着脑中根本描绘不出什么带着声音的场景，加上自己心底对养父养母的隐藏，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太好受。
　　　　手中握着手机，乔然开始想着穆梓歆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正穿着漂亮的礼服长裙穿梭在那样觥筹交错而又华丽的晚宴当中？还是不得不打着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穆氏这个大家族里形形色色对穆家姐妹有着不同心思的“亲”人？
　　　　乔然想发消息过去，却担心自己影响穆梓歆这忙碌的年夜饭。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了震动。
　　　　乔然低头点开手机，眼睛一瞬间惊讶地睁大了起来。
　　　　＇乔然，B市好冷啊！＇短信的内容让乔然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条消息迅速地出现在屏幕上。
　　　　＇乔然，一起去看烟火，好不好？＇
　　　　乔然站了起来。
　　　　被惊动的其他三人纷纷看向乔然，不知道她突然站起的原因。
　　　　＇爸妈，姐姐，我想去看烟花。＇乔然打着手语说。
　　　　B市每一年的除夕夜，政。府都会准备一场精彩的烟花盛宴。
　　　　只是，乔然对这边并不熟悉，让她一个人去看烟花，姜爸爸姜妈妈可不会同意。
　　　　看了眼乔然手中拿着的手机，姜敏心下了然，也站了起来：“爸，妈，我带然然过去看烟花吧。”
　　　　姜妈妈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开口反对。
　　　　但是，一直不说话的姜爸爸先一步开口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好。”姜敏点头，帮乔然拿了围巾手套，带着乔然迅速地离开家门。
　　　　直到看到门关上，姜妈妈才皱着眉看向自己的丈夫：“老姜，你怎么同意她们去看烟花了。”
　　　　姜爸爸摇摇头：“然然听不见，陪着我们看春晚也是无聊，而且你看看，她们刚回来的时候两天都还挺开心的，刚才怎么突然对然然说那些。”
　　　　“我这不是想着然然如果嫁了人，也许小敏能正常回来呢。”姜妈妈的脸上也带着苦涩，“老姜，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收养然然，小敏会不会就一直正常呢。”
　　　　“在想些什么，那些东西我们不都也看过吗，然然是这里面最无辜的人。”姜爸爸不赞同地说。
　　　　在姜敏对他们说出喜欢女人、喜欢乔然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是晴天霹雳。
　　　　身为大学教授，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这类人群，但事情发生在自家女儿的身上，他们还是觉得很难接受。
　　　　可是姜敏从小就主意强，他们完全找不到能有什么法子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而接下来偷偷搜索来的信息更是告诉他们这不是病，只是如同左撇子一般客观存在的。
　　　　他们不可能去做一些强迫性的事来扭转女儿的性向，只能退一步要求女儿远离乔然，所以一家子来了B市。
　　　　在B市的几年里，姜敏没有再找其他的女性，这让姜妈妈心底多少存在了侥幸的心思。
　　　　也许女儿只是因为弄不清楚对然然的感情所以才以为自己是同性恋？
　　　　理智上，姜妈妈也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她知道自己更不该因此迁怒到乔然，觉得是乔然出现才让自己的女儿变坏了。
　　　　可是，理智和感情发生强烈的冲突，姜妈妈能怎么样呢？
　　　　“我也只是希望两个女儿都能好，可是老姜，你让我怎么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儿跟一个女人生活能过得好？”姜妈妈叹了口气。
　　　　姜爸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一切，姜敏和乔然都不知道。
　　　　她们只是离开了家门，来到楼下，然后看到那个站在雪地里正搓着手的穆二小姐。
　　　　看到两人下来，穆梓歆眼睛一亮，顾不上自己被冻得好惨的手，笑着挥了挥：“乔然，我来找你过年了~”她是早上临时决定跑出来的。
　　　　没来得及考虑B市的温度到底需要多少厚的衣服去抵御，穆梓歆直接穿着平时的衣服就买了飞机票一路飞过来。
　　　　还好，年三十傍晚的航班很空，穆梓歆不至于因为买不到票而中止这跑路的冲动。
　　　　看到穆梓歆，乔然迈开步子跑过去，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穆梓歆有些小小的惊讶，接住乔然伸手抱着她，目光越过乔然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姜敏。
　　　　姜敏对着她们微微一笑，示意了一个方向转身离开，留下这两人在雪中紧紧拥抱着。
　　　　穆梓歆放柔了目光，轻轻拍着乔然的背。
　　　　直到乔然松开手，退开来看着穆梓歆，穆梓歆才笑着说：“乔然，是要继续抱着我呢，还是去看烟火？”
　　　　

　　☆、第六十九章

“嘭！——啪！”
　　　　在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十分钟时；漆黑的夜空中炸开了美丽的烟火，如璀璨星辰般闪烁着，然后带着最美的光影落下。
　　　　姜家已经熄了灯；姜爸姜妈本就年纪大了需要早睡；何况也没了看春晚的热闹气氛，早早地就回了房。
　　　　姜敏一直就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着，绕回来抬头看家里黑了，这才回的家，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看着窗外。
　　　　然后，随着烟花的炸响，绚烂的色彩映在她的脸上。
　　　　在不知道哪里的地方，然然和穆梓歆也在看这烟花吧？
　　　　姜敏想着。
　　　　开门声在一旁响起；姜敏转过身；看到披着外套走出来的妈妈。
　　　　“妈。”姜敏唤了一声，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姜妈妈没想到姜敏已经回来，愣了愣，才答：“有些渴了。”
　　　　姜敏立刻给妈妈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握着杯子感受中其中传来的温度，姜妈妈喝了一口，问：“你和然然不是去看烟花了吗？”
　　　　“看了会儿，回来了。”姜敏微笑着说。
　　　　姜妈妈点点头，将水喝完：“你也早些睡吧，不早了。”姜敏说得模糊，姜妈妈只当乔然已经回了房，交代完自己也转身回去卧室。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姜敏轻轻叹了口气。
　　　　妈妈的想法她何尝不清楚，待她彻底放下乔然，或许也是该放开自己的心去面对可能的缘分了。
　　　　在这片天空的下的另一个地方，穆梓歆和乔然同样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天空中的灿烂烟火。
　　　　对于穆梓歆的那个问题，乔然只是沉吟片刻，果断地选择了要两者兼得。
　　　　难得地，两人之间由乔然主导，带着穆梓歆找了一处还营业中的大酒店，要了间高层有着大窗户的房间住了进去。
　　　　而现在，她们就在这房间中，拥抱着挨在一起，看着这场辞旧迎新的烟火。
　　　　忽明忽暗的光芒中，两人渐渐靠近，唇舌相依，舌尖缠绕着对方的展开一场难分的纠缠。
　　　　两人的喘息急促起来，短暂的分开中，乔然看着从穆梓歆嘴角带起的银线，目光微黯，脑中闪过之前从穆梓歆那叠秘密资料中看到的东西。
　　　　一朵金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穆梓歆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诱惑，眼角的红色泪痣反射着殷红的光芒，蛊惑人心。
　　　　乔然如着迷一般，微微踮起脚，在穆梓歆的眼角泪痣之处印下一吻。
　　　　穆梓歆微微挑了眉梢，感受着乔然逐渐下移到颈侧时，一阵轻微的刺痛出现，激得她不禁深吸一口气。
　　　　她不禁轻笑起来，这是乔然式的报复吗？就像那日时候一样。
　　　　穆梓歆微低脑袋，对着乔然尽在咫尺的耳朵说：“乔然，我大冷天地飞过来，原来是送到你嘴边的吗。”
　　　　乔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