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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小东西，看上去不起眼，可整体看来却给这个房子带上了细腻的温馨，又不会显得突兀。
　　　　这是谁的手笔，答案显而易见。
　　　　听穆梓潇这么说，姜敏也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一时间不知道该欣然一笑，还是黯自神伤。
　　　　不过，至少然然过得不错。
　　　　“看来，她们两将日子过得挺好。”终于，姜敏在看到那间小画室时，感叹。
　　　　穆梓潇也不禁点头：“也只有看到这些，是最能说服我们的了。”
　　　　两人关上小画室的门，又走回到客厅，那儿有着蜿蜒向上的楼梯。
　　　　“要上去吗？”穆梓潇抬眼看了看上方开放的空间，只看得到一侧收扎好的帘子，应该是唯一的隔断了。
　　　　“不用了。”姜敏摇头，当然知道在二楼会看到什么，“我们还没有必要把她们的私人卧室也都看个遍吧。”她半开着玩笑，看着穆梓潇。
　　　　穆梓潇当然是赞同这一点：“那我们去餐厅吧。”
　　　　就算是生活中的小事，穆梓歆对时间的概念向来把握很好，之前用上了“马上”，那现在也差不多了。
　　　　见两人走进餐厅，已经候在那儿的穆梓歆眨眨眼，笑道：“怎么样，我们的房子弄的不错吧~”
　　　　“我看，要是没有乔然，你这房子最多也就被你弄成样品房。”穆梓潇说得是有点夸张，但也是个事实。她不是没见过穆梓歆在国外将自己的宿舍弄成了什么样，美则美矣，多少显得冷了一些。
　　　　虽然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爱笑也爱拼的人，可妹妹在很多时候其实理性得过分，她甚至能连她自己的笑容、每一个行为举动、每一分表情都算在其中，只为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作出最好的选择。
　　　　想到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做的妹妹，穆梓潇闲暇时看着自己那一对子女，偶尔也会希望妹妹都有一次全凭冲动地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
　　　　没想到，穆梓歆还真的做了。
　　　　对姐姐的调侃，穆梓歆笑着接下：“所以啊，我可得把乔然牢牢抓着。”说着她转头看向厨房，那里传来盛菜的声音，“你们坐，我去端菜。”
　　　　说着，人就又一次快速闪进厨房。
　　　　穆梓潇只好转头对姜敏道：“坐。”
　　　　姜敏顺着穆梓潇指的位置坐下，而穆梓潇也很快在她边上落座，桌上除了摆放好的碗筷，也已经放好了几盘菜，都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而迅速回厨房的穆梓歆，乖乖看着乔然将菜装好，这才黏上去环着乔然的腰，贴着她的脸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展开大大的笑容让乔然无话可说。
　　　　看穆梓歆居然伸手就去拿那碗已经盛着一会儿的鸡汤，乔然急忙拉住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将已经准备好的大手套给她戴上。
　　　　穆梓歆笑着端起鸡汤：“你也出来吧，两位姐姐来了也有一会儿了。”目光扫过乔然的一侧脖子，立刻转身走出厨房，有那么一小点无人能够察觉的心虚。
　　　　乔然全不知情，只是端着最后一盘菜跟上穆梓歆的脚步。
　　　　“现在天冷，你们又都开车，我也就没准备酒，还是喝鸡汤吧。”穆梓歆将汤放好，“炖了半天，应该还行。”
　　　　乔然也已经将菜放下，朝穆梓潇礼貌地点头。
　　　　穆梓潇也是趁着机会再打量了一番乔然，当目光无意间落到她的脖子时稍稍一愣，随后趁着乔然没有注意，责备地看了眼穆梓歆。
　　　　穆梓歆只能吐吐舌头。
　　　　姜敏坐的位置更容易发现乔然颈侧靠后的那个印记，但她只是看了眼穆梓歆，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在穆梓歆的招呼下，除去每个人各自心里的小念头，一顿饭下来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的模样。
　　　　看穆梓歆积极地将碗筷拿进去厨房里洗漱，穆梓潇转头看看乔然，开口：“乔然，我想看看你画的画，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刚才参观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在小画室的墙上桌上摆放了一些作品。
　　　　乔然站起来，应了穆梓潇的约谈，她朝姜敏笑了笑，俨然一派镇定的样子，让姜敏也禁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带上了鼓励。
　　　　至少，从现在看来，乔然和穆梓歆两人一切都还好，能一直好下去，就好。
　　　　看两人进了小画室，姜敏再次环视了一眼这个房子，走进厨房。
　　　　“穆梓歆。”姜敏看着忙碌洗碗的背影，开了口。
　　　　穆梓歆虽然有着这样的身份，随手就买了这样一套房子做了精致的装修，但是她洗碗的动作却很熟练，
　　　　“嗯？”穆梓歆应答者，手上动作没停，“姜姐姐怎么来厨房了。”
　　　　“你洗碗很快。”姜敏先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才做了回答，“来跟你聊聊。”
　　　　“好歹也洗了几年的碗，国外那阵子忙得很，总想着要又快又好地将碗洗好，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孤身出国留学，纵使没有打工赚生活费的必要，也不是一件像口头说说那么容易的事情。从语言沟通到生活习惯的学习适应、从严格的大学学业到业余筹备的公司，穆梓歆将自己忙成了陀螺。
　　　　姜敏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微笑：“我果然是了解得太片面。”
　　　　穆梓歆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她将碗碟放好，拿抹布将整个灶台擦了一遍，又将抹布清洗干净挂好，拿洗手液将手洗干净了才转过身，“我们到客厅接着聊？”
　　　　“好。”姜敏颔首，转身离开。
　　　　从头到尾，穆梓歆都没有问过乔然在哪儿，她姐姐在哪儿。
　　　　这样的两两交谈，是早已经遇见的。
　　　　在客厅坐下，穆梓歆打开电视机，随着声音的响起，客厅里的感觉也像是在家里闲聊。
　　　　姜敏看了会儿电视，问：“你和然然晚上就这么坐着看电视？”似乎她几乎从没想过可以跟乔然一起看电视、看电影，因为乔然听不见。
　　　　“也不全是。”穆梓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空闲的时候当然会拉着她一起看了，尤其是……”她忍不住笑了几声，才为疑惑的姜敏解答，“鬼片。”
　　　　姜敏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和乔然一起看鬼片？她确实做不来这种事。
　　　　“结果？”她忍不住问了依旧笑不停的穆梓歆。
　　　　“我原本以为可以在怕的时候抱着乔然撒个娇的，结果乔然比我还害怕。”穆梓歆是真心将姜敏视作姐姐，所以也不在意透露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比如她怕恐怖片。
　　　　那次挑选恐怖片，无非也是为了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说法：男生带女朋友去看鬼片能赚福利。鬼片带动恐怖气氛的除了画面和剧情，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音效，穆梓歆每次都被音效折腾的不行，本以为乔然可以天然排除音效抵御恐惧的。
　　　　可是那天晚上的结果，是穆梓歆终于受不了想要看着乔然避开某些画面的时候，却发现乔然早就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僵着一动不动的，穆梓歆当场笑了出来，却在乔然睁开眼的时候被电视里突然发出的巨大音效给吓得惊叫一声，好不狼狈。
　　　　“你将然然完全当做了一个正常人对待。”姜敏想象了当时的场景，不禁笑着感叹。
　　　　穆梓歆却不甚赞同：“我没有忽视乔然双耳的问题，但我正视它，将它视作一个必不可缺的认知，就像我是女人，我不会吃辣，仅此而已。”
　　　　姜敏沉吟了一番，终于是承认了穆梓歆的说法：“看到这些，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与上一次相比，姜敏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认可和祝福，“不过，一直到你的家人都接受这些为止，我怕是都放心不了。”
　　　　“那我也就不多说让姜姐姐放心的客气话了，以后姜姐姐有时间可以随时来坐坐。”穆梓歆笑道。
　　　　这时候，小画室的门也重新打开，穆梓潇和乔然一同出来。
　　　　穆梓潇脸上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看了眼自家小妹，转头看向姜敏：“姜小姐，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你呢？”
　　　　姜敏也站了起来：“我也要走了，一起吧。”
　　　　两位姐姐示意妹妹们不用送，道别了离开。
　　　　想着穆梓潇离开前那一眼，穆梓歆莫名就觉得不安：“乔然，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吗？”
　　　　乔然面色淡然地看着穆梓歆，双手翻飞出一句话：＇姐姐说，以后你要是犯了什么错误，尽管罚就是了。＇
　　　　“额……”穆梓歆僵了僵，看乔然那神情，肯定是知道了她下午的小动作，急忙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乔然，你不会舍得罚我的是不是？”
　　　　乔然眯了眼看穆梓歆，半晌后，指了指客房：＇今天你睡这儿。＇
　　　　

　　☆、第六十五章

有了这次睡客房的惩罚；穆梓歆老实了好几天。
　　　　虽然只是一晚上；但已经爱上了每晚能抱着乔然入眠的感觉，穆梓歆硬生生地失了眠。
　　　　于是；乔然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无时无刻面对着穆梓歆摆出好委屈的样子，那模样可怜的就像是眼泪汪汪的无辜小白兔。
　　　　当然；乔然也不会忘记这只“小白兔”外皮下包裹着那颗狮子般的心；除了时不时拍头安抚状；她可没被外表欺骗。
　　　　对于这样的情况；穆梓歆越发地哀怨了。
　　　　于是；在没有乔然在旁的情况下；穆梓歆越发雷厉风行地整顿了公司上下一遍，可怜的员工们眼巴巴地盼着果助理能早日康复；让他们能从穆二小姐的折磨中脱离出来。
　　　　“哥，我就说那穆梓歆做不了什么大事，你看看现在，公司上下被折腾得战战兢兢的。”在穆晋岳的办公室，穆晋昇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
　　　　穆晋岳放下手中的笔，扶了扶镜框，抬头看着弟弟：“怎么，销售部受到影响了？”
　　　　“哈哈，怎么可能。”穆晋昇摆手笑道，“不过，穆梓歆这么一折腾，我看公司上下对那两姐妹的怨言增加了不少。”
　　　　穆晋岳眼中光芒一闪，向来平板着的面容也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晋昇，你也别小看了她们。穆梓潇已经是老对手了，我们都熟悉，暂且不说。但这穆梓歆可是将韩家一把翻了的人。”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穆晋昇不以为意，“我们不是也查过穆梓歆当初那家公司了么，若是没有这么一出，然后干脆并入穆氏，以那公司的管理，也撑不了多久。”
　　　　穆晋岳当然知道，那就是他特地调拨人手金钱去做的调查，看到结果后才将对穆梓歆的重视程度放在穆梓潇、穆延生之后。
　　　　“你说，她现在还在弄那个画廊？”穆晋岳摩挲着手中的金笔，沉吟片刻后问。
　　　　说到画廊，穆晋昇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才恢复正常撇着嘴道：“没错，看样子还投了不少心思，忙里忙外的，偶尔还会出差，看样子玩得挺开心。”
　　　　“呵呵。”穆晋岳低笑，“我们的小表妹对穆氏没兴趣，做哥哥的当然得衬了她的心才是。”
　　　　“哼。”穆晋昇扯扯嘴角，“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前跟她混在一起的元家那几人得再注意着点，他们的公司办起来了，看样子目前还不错。”
　　　　“毕竟也都是世家，我们不必去硬碰硬，注意着就好。”穆晋岳点头，“不过，那几人也都是家族里不受重视的，一点小动作，短时间里也成不了气候。”
　　　　“是不是该说物以类聚？”穆晋昇笑道，对于能够讥讽穆梓歆，非常的满意。
　　　　穆晋岳再看了弟弟一眼：“戒骄戒躁，这两年里，你可别捅出篓子来，更不要对上穆梓歆。”自从画廊选址那事之后，穆晋昇就看穆梓歆处处不爽，做大哥的穆晋岳当然心中有数。
　　　　“放心吧哥，大事要紧。”穆晋昇点头，“我心中有数的。”
　　　　“那就好。”穆晋岳重新低下头看着桌上看了一半的文件。
　　　　穆晋昇也知道谈话完毕，离开了办公室。
　　　　这只是发生在穆氏企业大楼中的一个小插曲。
　　　　被谈论的穆家姐妹，也在她们的办公室中，说的却是助理的问题。
　　　　“梓歆，你再这样下去，公司可得人心惶惶了。”穆梓潇无奈地揉揉额角，道。
　　　　“怎么，有人告到上面来了吗？”穆梓歆挑眉，目光中皆是了然，“我可从来不乱闹，是那边的人吧。”
　　　　“还有个别在公司也算老人的，不站边的人。”穆梓潇补充，看着自家小妹。
　　　　穆梓歆在想什么，穆梓潇当然明白，甚至也想过很多次是否要这么做。但她终归站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太久，不可能真的大刀阔斧不留情面地干。
　　　　“姐姐怕我把那群只想在公司占着空吃闲饭的人倒向那边？”穆梓歆皱眉，然后又自己回答一般的摇摇头，“不对，放心吧姐姐，我这最多也就是算定期来给那群人修剪下残根末枝。”
　　　　穆梓潇没好气地笑了：“好歹是当年跟公司一起走过来的，倒被你说得是一点都没用了。”
　　　　“时代不同，公司状况也不同。”穆梓歆不以为然，“现在的人都是‘利’字当头，那时候的情谊、义气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公司这么大，还是该多一些职业经理人，大家坐下来论付出拿利益的好。”
　　　　见穆梓潇又一次揉了揉额角，穆梓歆耸肩：“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别逼得那边狗急跳墙。”
　　　　虽然穆梓歆说的没错，但穆梓潇还真不能对“狗急跳墙”这种形容作出肯定。
　　　　“果桢快回来了吧。”穆梓歆看自家姐姐的神情，不禁笑着转了话题，“等她回来，我也就好走了，公司到时候会又一片松气吧。”
　　　　“昨天打了电话，已经是第三次请求上班，看来她也是呆不住了。”穆梓潇目光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我让她明天就回来销假便是。”
　　　　“那很好，我就可以专心处理别的事了。”穆梓歆笑眯眯地点头，对这个消息非常满意。
　　　　“好专心缠着乔然吗？”穆梓潇难得调侃了一番妹妹。
　　　　穆梓歆一愣，耳尖微微发烫，却是摇头：“姐，你妹妹我可是忙碌得很，乔然当然要缠，但这钱也得赚呐~”
　　　　“阿嚏！”在周老师的办公室中，乔然突然打了个喷嚏，打断了周老师的说话。
　　　　周老师抬头看看乔然，关心地问：“是感冒了吗？”
　　　　乔然摇头，虽然最近天气凉，可是穆梓歆生怕她感冒了，每天接送不说，还千叮咛万嘱咐地给她戴上全套保暖的围巾手套帽子，还塞了几片暖宝宝。
　　　　周老师点头，再低头看乔然交上来的初稿，眉心微皱。
　　　　观察到周老师的神情，乔然也有些疑惑，耐着心等待周老师的评价。
　　　　沉默了一会儿，周老师将初稿放下，看着乔然：“乔然，看得出来这幅画你非常用心，单从初稿来看，在构图和线条方面，我也没有能提出的建议了。”这句话，当然是对乔然作品的设计和画功作出的肯定，但显然，周老师还有下文。
　　　　“在说作品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和歆丫头现在是什么关系？”周老师的问题非常的直接，看向乔然的目光中也带着锐色。
　　　　乔然没想到周老师会单从一副人物画中就看出她和穆梓歆关系匪浅，她愣了一下，却没有犹豫，更没有惊慌失措，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在本子上写下了答案，双手递给周老师。
　　　　＇穆梓歆是我的女朋友。＇
　　　　周老师只看了一眼这句话，继续看向乔然，他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微微皱眉，审视着。
　　　　面对自己几年来尊敬的导师的审视，乔然用镇静自若作出无声的回答。
　　　　这是她的选择，她不认为这是不应该的、错误的、不正常的，所以她坦然，并且愿意面对可能面临的困难和挫折。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沉默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
　　　　终于，周老师松了眉头，摇摇头：“虽然不知道当初介绍你和歆丫头认识到底是对是错，但你的画和神情告诉我，你不会后悔。”
　　　　乔然微笑着点头，她很高兴自己的导师能够松口。
　　　　“以你的性格，应该想过可能面临的问题了吧？”周老师叹了口气，看着乔然。美院里这样的事确实不少，这不会对学生的求学和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但这不是指全部。
　　　　看着乔然如自己所料的点头，周老师颇为严肃地说：“过两天的作品设计答辩，需要展示你们的初稿，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如果只是这一幅画，问题倒也不大，纯人物画罢了。”周老师又低头看乔然交上来的初稿，说实话，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或许这也是感情的缘故？他颇为无奈地摇头，“但是，加上周莉的作品……”
　　　　这事他本不该透露，可她们两人身为同届学生，答辩时本就待在一块，挨在一起就更麻烦了。
　　　　乔然脸上露出的疑惑的神情。
　　　　这跟周莉，又有什么关系？
　　　　想了一会儿，周老师叹了口气：“周莉这次的作品是一副场景画，位置就在宿舍楼，两个人物虽没有纯人物画那么大，但她向来擅长人物。”
　　　　虽然周老师没说完，但乔然已经听明白了。
　　　　看着沉默的乔然，周老师继续说着：“虽说美院向来比其他的要开放一些，但这毕竟是少众，距离公开答辩还有两天时间，以你的本事再画一幅初稿也不至于办不到。具体怎么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