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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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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你们?”木枕溪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冷漠道,“我只是不想让肖瑾受到伤害。”
  卢晓筠哑然片刻,笑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木枕溪抿了口从上桌到现在没喝一口的奶茶,道:“还有别的事吗?”
  卢晓筠看着她,说:“没有了。”
  木枕溪站起来,微微欠身:“那我先告辞了。”
  卢晓筠注视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视线里亮光一闪,卢晓筠看着桌脚留下的那条手链,走过去拾了起来,想要喊木枕溪,她走得已不见踪影。
  卢晓筠掏出手机想给木枕溪打电话,却在拨出前一秒迟疑了下,返回了主界面。
  木枕溪疾步匆匆,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茶餐厅多待,她和卢晓筠这次会面虽让她有些意外,但在她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肖瑾父母的接受与否,在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后,对她来说就不重要了。肖瑾想要重归于好,这是个蛮长的和解的过程,不是她能帮得上忙的,只能交给时间和肖瑾自己。
  木枕溪是开车到中途发现手链丢了的,贵重倒不是特别贵重,但那是殷笑梨送给她的。木枕溪不得不在前方路口掉头,往回开。
  茶餐厅在楼上,木枕溪刚在路边停好车,打算推门下去,却见那个出口处并肩走出来两个姿态亲密的美妇人,手勾着手,年纪相当,外貌都在四十出头。
  一个是和她刚见面不久的卢晓筠,另一个赫然是——周辛月!
  木枕溪眸子微微一颤。
  她握着车门把手的手定住,视线追着那两个人,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同一辆车的后座。
  木枕溪心头浮现出一抹异样。
  卢晓筠和周辛月……这两个在她心目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是认识的?而且看她们俩熟稔的模样,周辛月又是过来小住,她们俩岂不是早就相识?
  那当年那笔钱,是巧合?还是……周辛月为什么不说?卢晓筠在方才的谈话中也并没有提,如果想博得自己的好感的话,说出来岂不是更好?
  木枕溪低垂双眸,若有所思。
  木枕溪等那辆车离开后,回了茶餐厅,问有没有看到她的一条手链,服务员说没有。木枕溪又问:“我走以后,和我一起的那位是不是又接待了一个朋友?”
  这个时段没其他客人,服务员记得很清楚,说:“是啊。”
  “她们俩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挺亲近的吧。”
  “好,谢谢。”
  木枕溪从茶餐厅出来,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眯了眯眼。明明太阳当空,木枕溪却忽然觉得有股冷意袭上了心头。
  ***
  木枕溪不在,肖瑾便霸占了木枕溪的书房。木枕溪的书房已经大变样,肖瑾经常从她那边搬书过来,原来书架上的画集和古今中外杂书中掺杂着大部头的理论书籍,还有英文著作,一眼看上去非常驳杂。
  木枕溪还把自己的书桌上的画稿放到了纸箱里,留了一半的空位给肖瑾平时阅读、备课用。如果两人同时要用书房,肖瑾就退而求其次地去客厅。
  木枕溪画起画来是很专注的,她不在乎旁边多一个人,但肖瑾不行,木枕溪一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她便无法安心工作,恨不得黏到木枕溪怀里去。好在木枕溪基本上很忙,大部分时间这个书房都是肖瑾在用,电脑旁有个相框,是木枕溪和外婆的合照。
  肖瑾从书籍里抬起头,目光定格在相框里一老一少的脸上,静静地想了会儿事情。
  书房门没关,所以大门响动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肖瑾迅速回神,拖鞋都不穿,从书房跑了出来。
  木枕溪正要弯腰换鞋,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跑动,抬起头,自然张开双臂,肖瑾扑进她怀里,把她扑得背抵在玄关上。
  “你才回来。”肖瑾不满地说,“天都快黑了。”
  “路上碰到个熟人,非拉着我聊天,耽搁了不少时间。”木枕溪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又给她示意玄关台面上放着的蛋糕,“给你买的,人特别多,还排了队。”
  肖瑾稍稍消气,撒娇道:“什么熟人,下回再遇到这种人你就说要回家陪女朋友,让她们拽着你不放。”
  木枕溪乖顺道:“好。”
  肖瑾忽然抬头,警惕道:“男的还是女的?”
  木枕溪说:“女的。”
  肖瑾毫不放松,道:“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木枕溪好笑地说:“有男朋友的。”
  肖瑾放下心:“那还好。”她抬手捏住木枕溪两边脸颊,“不许出去拈花惹草。”
  木枕溪冤枉死了,笑道:“我哪有拈花惹草,我今天顶着你给我的吻痕出去的,名花有主,还不够明显吗?”
  肖瑾拉开她领口看了看,已经从鲜红色变成了紫红色,痕迹斑驳,没个把星期是不会完全消了的。她磨了磨牙,木枕溪很自觉地凑过去,肖瑾又给她留了一个,这回是在侧颈,夏天的衣服根本遮不住。
  木枕溪:“!!!”
  肖瑾舔了舔唇:“这样够明显了。”
  木枕溪眼睛一转,肖瑾立刻说:“不许贴创可贴,不准戴丝巾。”
  木枕溪后路尽断,唯有妥协。
  她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事,道:“我前两年看过一个新闻,说是一个男孩,被女朋友嘬了一脖子的吻痕,猝死了。”
  肖瑾嘴角抽了抽。
  先是影响市容,再是吻痕猝死,木枕溪也不属狗啊,怎么就老吐不出象牙来?
  直到木枕溪嘴角笑容越来越大,肖瑾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气得扑上去,一张嘴直往木枕溪脖子里拱,木枕溪还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么,一个就算了,种出满脖子的草莓她绝对是没有脸去上班了,于是一个要亲,一个要挡,玄关滚到地上,地上滚到沙发,大战三百回合。
  肖瑾体力不支,率先认输,但木枕溪也没能讨到好,她不舍得对肖瑾下重手,还是让她得逞了两次,现在共有一二三颗草莓。
  木枕溪抱着肖瑾窝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长发,懒洋洋地问:“你下午都在家干什么了?”
  “看书。”
  “还有呢?”
  “想你。”
  “还有呢?”
  “还是想你。”
  “不务正业。”木枕溪不轻不重地弹指敲了下肖瑾的后脑勺。
  肖瑾细声细气:“……疼。”
  木枕溪便给她揉揉,又呼了呼。
  手指从后脑勺,摸到了她左边额角,有一块小小的凸起,是上次车祸留下来的疤,已经痊愈了。除了近距离观察和亲自上手摸以外,根本发现不了。
  木枕溪感觉自己手指在碰上去的那一刻,肖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了一下。
  “还疼吗?”木枕溪明知这么久了不会再疼,却还是小心地避开了。
  “不疼。”肖瑾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她恍惚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她从漫长的昏迷中清醒过来,有个人坐在温暖的白光中,也是这么温柔地触碰着她的伤口,轻轻地,珍惜而心疼地问她:“疼吗?”
  肖瑾定定地望着白光中看不清面孔的人,眼泪从眼角渗出,氧气罩里蒙起一层白雾,哽咽道:“不疼。”
  可当白光散尽,病床前坐着的不是木枕溪,而是满脸泪痕的卢晓筠。
  刀砍斧劈般的剧疼瞬间钻进她的脑子,肖瑾疼得视线模糊,下唇被咬出血,在雪白的病房里慌忙寻找着木枕溪的踪影。
  她人呢?
  “你别激动。”卢晓筠说,“你想找什么?妈妈给你找。”
  肖瑾说不出话,如同搁浅的鱼,呼吸变得困难,挣扎着,静脉留置的针头一歪,药水渗出来,纤白细瘦的手背涨出来触目惊心的鼓包。
  陷入黑暗前最后一秒,看到的是卢晓筠惊慌失措的脸,还有她爸爸声嘶力竭,带着哭腔地大吼:“医生救救我女儿!”
  满屋子的仪器滴滴滴响成一团,监控心跳的图画起伏骤然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一声长鸣:“滴——”


第85章 
  “肖瑾?”木枕溪扬手在肖瑾眼前挥了挥。
  肖瑾一小口一小口不动声色地呼吸着; 眼睛里翻涌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怎么了?”
  女人的脸色有点古怪,木枕溪担忧地问:“你在发什么呆?”
  肖瑾说:“想起了上次车祸,有点心里阴影。”
  木枕溪好似不疑有他,将肖瑾搂过来; 轻轻地拍了拍肖瑾的背以示安抚。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肖瑾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肖瑾已经很久没想起过那些旧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涌进她的脑海里。
  这让这几日在她心中涌现的不安加强了几分。
  她窝在木枕溪的怀里; 眼睛眯了眯,在心里一步步地仔细排查着; 有没有留下什么漏洞。
  木枕溪将玄关的蛋糕拿了过来; 分成均等的两份; 两人坐在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地消灭蛋糕; 原先若有若无的沉重气氛荡然无存; 一派轻松。
  木枕溪吃下一口蛋糕; 用随意中带着一点喜悦的语气说道:“今天周姨联系我了。”
  肖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了一下; 慢慢抬起眼眸; 唇角勾起浅淡笑容,自若问她:“她联系你做什么?”
  木枕溪笑着说:“约我出去吃个饭。”
  肖瑾顿了顿; 扬唇笑道:“那很好啊,她约的哪天?”
  木枕溪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在慌什么?还是说……在怕什么?
  木枕溪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周辛月没有联系过她; 事实上周辛月自那次见面后,对木枕溪的态度越发冷淡,好像迫不及待想与她划清界限似的。诚然可以说是周辛月不想要她的感激,但是她的做法; 未免有些太急切了。
  有的事情,不去想,好似天衣无缝。事实上只缺少一个关键线索,便处处是疑点。
  虽然已过经年,但过去再久,木枕溪不会将重要的事情遗忘,尤其是当年犹如神兵天降救了她和她外婆的周辛月。那是一个晚上,外婆在等着进行第三次化疗,可她手上没有钱了,可以说是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她不敢在病房哭,怕被癌痛折磨的老人听见,只蜷缩在走廊,靠着墙壁,紧紧地咬住手臂,压抑地痛哭。
  周辛月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对着小姑娘的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温柔地拉起她,问她叫什么,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接着就说她家人今天出院,就当为家人行善积德,顺手替木枕溪缴了费用。
  木枕溪回想起来,些微的战栗,让她的小臂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周辛月出现在晚上,晚上医院是不会办理出院手续的,她哪来的家人在那时办理出院,如果白天已经出院,她半夜为什么还在医院逗留?当时走廊里不止她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巧,她找准自己就过来了?
  木枕溪救彭永超是因为彭永超和她当年的情况太像了,难不成周辛月也经历过和她一样的事?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少?
  还有就是周辛月的表现,木枕溪对她感恩戴德,当夜不止一次问她名姓,周辛月固执地不肯说,挨不住她跪下磕头才透露了一个姓。她是真的深藏功与名还是不能告诉她名字?
  一个一个的疑问浮现在她的脑子里,于下午周辛月和卢晓筠谈笑风生的场景联系到一起。
  如果说周辛月是奉了卢晓筠的嘱托呢?幕后之人是肖父肖母,还是她眼前的爱人——肖瑾?她是肖瑾遮掩的秘密之一吗?
  周辛月第一次见面是对肖瑾不同寻常的热情,她们会不会也是认识的?
  一切的一切,都被木枕溪藏进那双幽邃的眼眸里,不着痕迹。
  “还没确定哪天,她就是聊天的时候和我这么一说,也可能是开玩笑的。”木枕溪语气泰然,同时将手里叉着一小块蛋糕的勺子送到肖瑾唇边。
  肖瑾望她一眼,缓缓地张嘴,将蛋糕含进嘴里,咀嚼的动作稍显僵硬。
  自己已经和周辛月说过了,让她减少和木枕溪的接触,周辛月也答应了。一定程度上肖瑾是相信她的,不是出于人品,而是周辛月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阔太,木枕溪和她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又比她小那么多,周辛月决计是没有兴趣和木枕溪一块儿玩的,所以肖瑾才这么放心地排除了周辛月的危险。
  现在木枕溪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周辛月也像个定时炸弹。
  肖瑾垂了垂眼帘,将已经溢出来的担忧掩饰下去。
  她得找周辛月再确认一遍。
  木枕溪没再说话,低头吃着,将身旁恋人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肖瑾要找周辛月,她何尝不是。
  晚上两人腻在一处,没找到空闲机会,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上班的白天。
  肖瑾察觉到了危机,一到学校就一个电话拨给了周辛月。
  “周姨。”肖瑾没有耐心和她周旋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约木枕溪吃饭?”
  周辛月莫名其妙:“啊?我没有啊。”
  她好端端请木枕溪吃饭干吗,如坐针毡的,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在木枕溪记忆里从来没有她这个人才好。
  肖瑾一愣:“那她怎么说……”
  周辛月:“说什么?”
  肖瑾说:“说您在聊天的时候和她说的。”
  周辛月“嗐”了声,觉得肖瑾大惊小怪:“我以为什么呢,我那就是客套一下,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请她的,她要请我我也给推了,我最近忙着逛街呢,哪有闲心和她吃饭。”她语气有点居高临下的轻视,忙收敛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肖瑾说:“谢谢周姨。”
  周辛月忽然换了一副口吻,想和她分享什么似的兴奋道:“你知道……”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肖瑾疑惑:“知道什么?”
  周辛月说:“没什么,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挂了?”
  肖瑾说:“好的,您忙。”
  周辛月挂了电话,往自己那张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差点儿说漏嘴了。
  昨天她和卢晓筠见面,把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话当面八卦出来乐,什么遇到她女儿和她女朋友了,肖瑾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她都不知道,卢晓筠反应挺奇怪的,问她怎么不早说。周辛月说我哪知道你不知道,你一个当妈的,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女朋友吗?
  卢晓筠说知道,但是神情明显是欲言又止的,周辛月把自己脑子里塞的疑问一股脑地问了出来,送钱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瑾不能问,她还不能问问她妈么?卢晓筠的说辞竟然和肖瑾完全一致,是她和肖父的主意,和肖瑾没有关系。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因为当时他们在国外谈生意,便让她帮忙。
  周辛月觉得怪没有意思的,把这茬八卦完就换了别的话题,卢晓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她来了林城的事告诉肖瑾。
  卢晓筠神情非常严肃,周辛月只得答应守口如瓶。
  周辛月对着返回主界面的手机,肖瑾的这通电话又让她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要真和她没关系,她怎么这么上心,自己随口一句话就电话过来了。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八卦了,卢晓筠不想提,好歹是她的小姐妹,挖人伤疤不好。
  肖瑾的电话过去几个小时,她又接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电。
  木枕溪。
  说老实话周辛月不想接,她当年就是受人之托,不是什么做善事,名不副实,一想到有个人默默感激了她十年,换个词,就是记了她十年,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就算肖瑾不说,她也不想和木枕溪再有接触。
  木枕溪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不骄不躁地继续拨打。
  她不傻,不是感觉不到周辛月的疏远之心,钱还了,周辛月真不想理会她,木枕溪也会如她所愿,慢慢淡去。但不是现在,她有话问对方。
  一连打了三个,周辛月终于接了。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没看到,怎么了小木,找我有事吗?”找着拙劣的借口,周辛月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
  木枕溪开门见山:“周姨,我想问问您十年前的事。”
  周辛月说:“十年前还有什么事?”她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自己暴露了?
  木枕溪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难过,低低地道:“周姨,您不用再瞒着我了,肖瑾都告诉我了。”
  周辛月这人虽说不上顶好,但她不是什么坏人,有一点点虚荣,可人心思单纯,性格直爽,不大能藏住事,真要她藏她也能藏,就是压力有点大。这几天这事闹得她就压力蛮大的,不管不问她还好,比如说当年送钱的事,她送完不久就忘记了,现在木枕溪和肖瑾动不动联系她,让她很是苦恼。
  周辛月怎么也料不到木枕溪是诈她的,听她这么一说,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下去,无比地轻松:“那就好,我都快憋死了,那钱压根就不是我送的,是她妈妈托我给你的,你以后千万别感激我了啊,感激她妈妈去,要不你感激她也行,反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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