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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流年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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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就先笑了笑,先发制人道:“好久不见,陈师姐,别来无恙?”
她自觉并无恶意,却也知道这话听在陈文秀耳朵里实实在在就是挑衅加讽刺。长久未曾接触这些人,未曾再被青阳山上森严的等级制度套住,跟着唐烟儿在一起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她那种视规则于无物的习惯,换做以前,姜黎是绝不敢主动挑衅的。
而看在陈文秀一行人眼里,这姜黎好似被人偷天换日了一般,从前那个干瘦干瘦的死丫头,不过大半年,就被养得水润多姿,神采飞扬。从前瘦得没有肉一样,如今依然不丰腴,只是身形匀称,高挑疏朗,整个人看起来都大气许多。绾了个最最简单的男子法式,简单白衣,硬是被她淡然一笑笑出磊落风骨。
好像样貌还是一样的样貌,身体还是一样的身体,但是住在身体里的人却变了。
那双眼睛明亮有神,锐利通彻,带着以往从未有过的自信,因为自信,所以言语举止都从容优雅起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言果然不假,她是越来越跟那个唐烟儿是一边的了。陈文秀冷笑一声:“无恙是无恙,就是跟师妹你就比不得了。我等升斗小民,毕竟不比得攀上了高枝的金麻雀啊。”
身后一片嗤笑,姜黎突然想到,若是以前,她定然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缘何而今竟然就不气了呢?想得好笑,她就真的笑了出来,她一笑陈文秀的脸就更冷了:“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们一帮姐妹么?”
“没有啊。”连辩解的意愿都没有,只如同与旧友谈天一样理所当然的说,她的毫无敌意更加刺激了陈文秀一行。是什么让她如今连争吵都不屑?连动怒都不愿?相比起以前,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无视,她终于睁眼看着她们的人,却完全无视了她们的敌意,不悦和所有一切的情绪。
谁会去关心一个根本不在乎的人的情绪呢?不管是喜是怒,都是干我何事?
这才是无视啊……言念及此,陈文秀‘锵’的抽出剑来:“闻说师妹得掌门爱徒亲自指点,想必进境是一日千里了,不知师姐有没有这个荣幸讨教一二!”
姜黎正有此意,她对她们喜不喜欢她早已经没有兴趣,她现在只对她们的剑有兴趣。于是闻言一笑:“是姜黎向师姐讨教才是。”反手提起自己的剑袋,抽出佩剑。
她的佩剑因为常与有琴羽对剑而破损极快,后来索性便不开锋了,只选那脊厚韧性的钝剑买,拿出来时黯淡无光,与陈文秀亮如白虹的佩剑相去甚远。
“师妹若是无钱买剑,大可跟师姐说一声,何苦捡那铁匠敲废了的?”陈文秀瞄了一眼她的剑讥笑道。
姜黎毫不在意,走到一块开阔地,摆好阵势恭谨行礼道:“失礼了,师姐请!”
惯例是年少者,位卑者先,姜黎本不以为陈文秀还有这等气度,不料她还真的守足规矩不占她便宜。无奈只好自己举剑攻上,一般来说,只是同门间的切磋练习,是不以内力伤人的,但姜黎所习路数受唐烟儿‘飞花摘叶’影响,习惯性在剑外裹挟内力,因而白刃一出,剑气逼人!
陈文秀也不曾设想她有这样的本事,虽然真要说做的话大部分白衣都做得到,但是能在对敌时灵活应用就不要指望了。陈文秀当先就被吓了一跳,仓促举剑又不敢硬接,剑身一碰即走,人也随之滑开。姜黎攻得又不勇猛,谨慎绵软,她先输了一招不免心头恼火,对着姜黎便强攻上来。
姜黎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细而已,并不拿出真功夫,只是一味的躲闪抵抗,她如此内力也算丰厚,运于剑外可化去大部分冲击,加之陈文秀对于这种小把戏显然不熟悉,一时间纠缠不休,陷入僵持。
越拖就越火,这姜黎真是欺人太甚,竟然连比试都如此敷衍!若是那么有本事便干脆利落的将她击败,否则又在拖延什么?!难道是戏耍她好玩吗?!陈文秀想到她和姜黎曾经的过节,更加坐实了这个想法,恼恨之下剑越出越快,白光闪耀,剑网交织,姜黎渐渐也吃力起来。怎么说陈文秀都是她的师姐,功夫也不弱,还容不得她高高在上的一派悠闲。
陈文秀动怒之后她的压力明显大了起来,几番危急都只能以攻为守逼其撤剑,不知不觉就没了闲心再耍花招,专心比试起来。
每个人的剑风格不同,因此要善于应变,姜黎长久以来都习惯于和两个人对打,因而不善应变这个缺点是怎么都免不去的了,她心里发誓之后一定要多和人切磋,誓要练出应变能力来。然而此刻她还是不太能跟得上陈文秀骤然加快的节奏,应付得颇为狼狈。
场外之人就见一开始姜黎游刃有余,陈文秀始终被带着走,然而随着陈文秀剑招越来越犀利,姜黎就开始招架不住了。与陈文秀同行的朋党正为她加油鼓气,却见姜黎凝神屏气,神色一变。
武者比武之时的气势是很明显的,稍有变化即可查知,若说姜黎之前还只是不抱胜负之心的切磋,此时就更像终于认真起来一般。原本很单薄的一个人,突然凝重起来,剑上虚刃暴涨半寸有余,比起陈文秀那锋利的剑,她这无刃之剑反倒更加危险。
如她们这等的白衣的剑气难道不应该是稀薄无力,聊以□的东西么?何以姜黎的剑气就能有若实质,锐气逼人呢?所有人都没想的通这一点,就在她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姜黎眸间一凛,断然直刺,剑气破开陈文秀的拦截直击面门!
作者有话要说:注: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为不平事。唐 贾岛 《剑客》我写古代文的时候废话真是格外的多……
☆、29
就在姜黎一剑刺出直破陈文秀面门的时候,场外一声大喝:“住手!”随之一把剑鞘扔来,力挟千钧,姜黎若是不躲,定然要被砸中胸口或是砸断剑。那一刻她反应奇快,原地拧身好似舞蹈一样优美的卸去力道撤身倒飞而出。
陈文秀还满面惊骇站在远处,姜黎已经丢掉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弟子知错!”
场外走进来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教习,看了看陈文秀发现没什么大碍,转头对着姜黎呵斥道:“谁教你的?同门比试不过切磋技艺,怎可于剑外挟带内力,你的剑虽未曾开锋却比开锋更利!对同门师姐下如此杀手,眼中还有没有师门道义!?”
姜黎一张脸煞白,冷汗淋漓,只是沉声重复道:“弟子无心,弟子知错。”
刚才那一瞬间,她心里闪过凛冽杀意,剑意随心顿时剑气暴涨,那一剑若是不被打断……她心有余悸的看看惊魂未定的陈文秀,那一剑若是不被打断,陈文秀已然身首异处。
她到底是何时积聚,又自何而来的这般杀意呢?
晚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去找了唐烟儿,她甚少主动去找她,让唐烟儿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出什么事了?”姜黎脸色不好,神情苍白疲惫,唐烟儿将她让进屋里来,吩咐人去准备夜宵。
“不用。”姜黎摆手阻止她,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唐烟儿无视了她的意见:“说吧,怎么了?”
姜黎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她当然被狠狠的训斥了,但是真正让她不安的还是自己莫名的杀意。
唐烟儿听后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她布好碗筷,先给姜黎盛了一碗汤。
“喝汤。”虽然刚才说了不用,但是真的闻到浓浓的香味时又不禁食指大动,她接过汤问:“这什么汤这么香?”饭堂的汤永远是涮锅水,她只有在唐烟儿这里才能享受到煲汤这种高级的待遇。
“沙参玉竹老鸭汤,滋阴润肺,养胃生津,冬天喝点煲汤滋补。”唐烟儿淡淡的说,姜黎“啧”了一声,听名字都知道不会是例汤,定是专门炖的。等她一碗汤下肚,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之前那点郁结竟然全然被抛到一边。
唐烟儿这才一手支着颧骨,靠着椅子说:“持剑者哪有不杀人的呢?不是告诉过你吗,剑是凶刃,为战而生,拿起剑就要有杀人和被杀的觉悟,若非如此,剑意这种东西一辈子都不要妄想。”
“但……她与我并无深仇大恨,我也并不是真的想杀她的。”
唐烟儿笑意渐暖:“真难得……原来你觉得,你与她关系还不算差吗?”许是因为夜深困倦吧,她的声音越发的慵懒,越慵懒就越淡漠,几乎毫无感情……如果还有感情,那也就只是嘲讽:“如果换做是我,被人如此折辱,我定会要她付出代价。哪怕不是性命,也绝不会认为,我跟她无冤无仇。”
“我……”姜黎语滞:“我没有……”感觉就像唐烟儿在嘲讽她虚伪一样,她极不喜被唐烟儿误解,于是想了想慌忙的解释:“我并不是说我不讨厌她记恨她,我跟她的关系当然很差,她讨厌我吧?而我也绝对不可能去喜欢一个曾经那么欺辱我的人,只是……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杀她……她只是欺负我而已,而我最终也没有真正的被如何伤害,我没有必要恨她。”
她看着唐烟儿仿佛是希望她能认同自己的想法,但是唐烟儿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温柔的看着她。她更加没有底气,虽然自己觉得不记恨一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她不愿唐烟儿误会她是伪善之人,因而绞尽脑汁的力图解释清楚。
“我承认我人缘很差,也许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但是也不会有人想要杀我吧?不管怎么说……大家毕竟同门师姐妹,怎么可能真的刀刃相向?再说,就算只是陌生人,她所作所为也不至于死啊……我,我真的无心杀她……”
“我知道。”唐烟儿说:“我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曾恨过人,如此,怎么会明白有时候很多小事就足以令人非杀之以后快了。”
“杀意是本能,所有生物都会有,你不过一时好胜心起战胜了理智而已。年轻人冲动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她收拾了一下碗筷对姜黎说:“就这样吧,如非迫不得已,你还是不要去了解‘杀人的觉悟’这样的东西,剑意什么的……也不是必要。反正你也不可能成什么绝世高手,就这样也挺好。”她话说到后来,笑了一下:“不用想太多,你就这样就很好了。”
说罢,她将餐盘端出去,姜黎愣愣的看着她走开,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想什么,只觉得昨日还斗鸡走马的小孩子,怎么眨眼间就沧桑至此?
两人之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个,分明是自己吧?
没几日就是最后一轮考评,姜黎不仅顺利过关还名列前茅,这让她非常高兴,简直等不及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唐烟儿,考评之后今年就基本没有课程了,她出了校场还不到中午就径直往流云居去。
没想到去的时候唐烟儿竟不在,反而是景年在她房间里。
姜黎很多次都觉得即便是宠爱徒弟,但是毕竟唐烟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景年与她也太不避嫌了些。因为唐烟儿的缘故她与景年还算相熟,就进去打了个招呼。
景年坐在唐烟儿卧房外的小院子里,石桌上散放着几本簿子和一些物件,早就听闻姜黎脚步声,此时回头淡淡一笑:“姜黎,好久不见了。”他打量一下姜黎赞道:“看来你的确进步神速,烟儿那丫头还是有些本事么。”
“全靠烟儿帮助,否则姜黎此生都只能奢望。”姜黎郑重行了个礼。
景年很高兴有人夸赞自己徒弟,对姜黎说:“来找烟儿?我让她去跑个腿,一会儿就回来,你坐下等等吧。”说着指指对面石凳,还收了收桌上杂物,腾出地方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姜黎受宠若惊,赶紧道谢,硬着头皮坐到景年对面去了。
她想问景年在干什么,但是她怎么能去质问掌门呢?倒是景年看出她的好奇,笑着解释:“那丫头的一些物件,我给她收拾收拾,顺便检查一下功课。”
姜黎一时好奇没收住眼,瞄到了簿子里的字,大约是唐烟儿写的作业一类,令她称奇的是内容,竟是圣人之说。大意是讲圣人举意以仁,而论仁。唐烟儿其后写的洋洋洒洒,一笔瘦金,笔锋锋利,形容大气,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这丫头……”景年看了她写的东西,撇嘴一笑,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姜黎不由得好奇:“掌门,烟儿写得如何?”
“还不错……笔意通达,言辞谨慎,起承转合,引经据典,辞藻华丽,骈韵得体。算佳作,只是……她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若是圣人当真看到这个,只是失之以诚,便落了下乘了。”景年叹道。
“即使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是她心里却从不认同这仁道,她……唉,她自小就见惯人心杀戮,身在这江湖里,哪里有那么多的机会去讲仁义呢?君子难存,我宁愿她混账些,也不要以一颗赤诚之心于泥沼中立足。大抵天下间为人父母者皆是如此吧,不管口中如何冠冕堂皇,私心里,仍是宁教她负天下人,也莫要教天下人负她。”他无奈笑道:“负了天下人,我愿代她赎罪,若是她被负了,却要叫我怎么心疼?”
姜黎听他所言,当真是对唐烟儿视若己出,全当是自己女儿一般的爱护,心中想到自己父母,在世之时何尝不是这样的爱护自己?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黯然无言。
景年温声道:“抱歉,对你说起这些,可是令你难过了?”
姜黎摇摇头:“非是掌门之过,只是姜黎自己福薄,看到掌门对烟儿如此爱护,不由得感怀身世。不过烟儿也曾言,逝者已矣,姜黎能有今天的造化已是万幸,想必父母若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自然如此。”景年点头赞同道:“虽然时日尚短,但已经可以看出你的与一年以前判若云泥,可见是可造之材,只需继续努力,坚持不懈,日后绝非等闲。”他勉励了姜黎几句,因为自己也曾是这青阳山上的弟子,更是从小住在山上,一时感慨颇多:“其实我少时就不太喜欢青阳。”
他身为青阳掌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吓了姜黎一跳。却看景年一副恶作剧的促狭神色道:“想不到吧?我从小住在这山上,那时青阳比现在强盛许多,气派之大,规矩之严,真是让我吃足了苦头。这还是师父对我百般偏爱,若是换做我来做一名灰衣弟子,也不见得真有机会成为今日掌门,虽然有失公平,但天下间何曾有真正的公平?”
“每年由天权殿选拔出各地少年男女,梦想着进入青阳的孩子何其多,若真是笨拙鲁莽怎么会被选进来?天权殿精挑细选,每一个进入青阳的孩子都必定是机灵健康有资质的,只是人才济济的青阳派,等级森严的青阳派,哪里容得下那么多的孩子呢?只有最优秀的才能出头,这些规矩,等级,不知埋没了多少少年。我年少时曾有心改革,屡次对师父进言,奈何世道如此,世人皆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之别,尊卑之分,亲疏远近,我若倒行逆施便是离经叛道。最后莫可奈何的消磨了去……”
“所以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哪怕只有一个,但也打破了青阳等级之下的压制。我身为掌门不能自破规矩,但是在我能力限度以内,我希望被埋没的孩子越少越好。”
说这话时景年的眼睛一直温和的注视着姜黎,姜黎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他对唐烟儿的厚爱——因她无所畏惧,无所顾忌,所有景年不能做的事情,她都敢做。景年因而宠爱她,也因而艳羡她。所以景年对唐烟儿扒拉出来的姜黎也另眼相看,所以她才这样支持唐烟儿的行动。
他等待着一个人打破这样的束缚和规矩已经等了太久。
“烟儿肖似其父。其父唐昀风,便是个视规矩若无物的人,一生洒脱自由,不为外物所动摇。世人皆骂他邪魔外道,他只当是在夸他,说循规蹈矩浪费生命,满嘴礼义脑子有病。世人言人言可畏,他说他除了天灾得病别无所惧,他一生的愿望只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说的那样神往怀念,倾心动情,甚至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姜黎不禁道:“那定是掌门挚友。”
“……是,是我一生之挚友。吾一生知己,只此一人,吾一生向往,亦只此一人。”
那话太深情太坚定,一时间把姜黎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执着诚挚的景年,然后又心生向往:“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若姜黎也能得一人如此牵挂怀念,当不枉此生。”
景年一笑:“会的。你的日子还长得很呐,天大地大,总会有一天遇见一个如此倾心以待的人的。”
早知掌门锦绣风华,然而那一刻姜黎还是想起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姜黎?师父……”唐烟儿一回来便进来找景年,不想进来时竟看见姜黎也在,还在和景年大眼瞪小眼。她眉一挑,竟先问姜黎:“找我吗?”
景年似乎习惯了被徒弟忽略,自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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