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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这里？”余笙报出自家地址的时候，夏染有些惊讶，离自己家还挺近。
　　“嗯。”余笙到了地方，拿起包下了车，“谢谢夏总，我先回去了啊。”
　　“注意安全。”夏染说道。
　　“拜拜。”余笙隔着窗户摆了摆手，看着夏染的车开走以后才转身蹦了两蹦，又在保安大叔诧异地目光中换成端庄的姿势走进了小区。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坐在电脑前记录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感觉这是自己开贴以来事情发生最多的一天了，猛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以往每天也就那么些事，有时候甚至没有什么可写的，就发了个表情表示自己还活着，或者和帖子里的评论聊聊天。
　　回复了前几天的评论后，余笙把今天的事写了下来，洗完以后才发现居然用了快半个小时，帖子都翻页了。
　　非常棒了。
　　裹着毛巾被把自己滚上了床，拿出手机给关浔发了个消息。
　　…趁我没有提着刀去你家门口，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多久关浔就回了短信。
　　…大人我错了！求饶。jpg
　　…能不能有点骨气
　　…都多少年了，她想要你联系方式总不能不给吧。
　　余笙本来想说她不会自己来问我要吗，但申楚当年那惶恐的眼神从眼前闪过，于是又忍住了没说。
　　…申楚找你去了？
　　…嗯，给我打电话了，正和经理吃饭呢
　　…然后呢？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我们经理。。。。。吓死我了
　　…啊？
　　…我说是啊是啊我就是喜欢我们经理啊。冷漠。jpg
　　…啊？
　　…啊。
　　…真的？！
　　…你这个智商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夏染醒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端了快半小时没喝。
　　我是喜欢她。
　　是的。
　　夏染。
　　虽说在余笙面前自己表现挺淡定的，但在厕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本来出门的人硬是在门口刹住了车，她怕出去的时候尴尬。
　　但是没想到余笙一直站在门口发愣，一副抬头要作诗的模样。
　　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偷摸儿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厕所里有人冲水要出来了，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就出了门，结果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做完诗的余笙撞了个脸对脸。
　　好在自己也是个当经理的人，面不改色假装是个只有7秒记忆的鱼的能力还是有的。
　　余笙瞥了自己几眼，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就是吃牛排的时候有点紧张。
　　放了快20分钟没动，硬是没发现冷了。
　　随便聊了几句以后，便出来送她回去了。
　　喜欢我？
　　夏染笑了笑，毕竟是个快30　的人，这么多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那句话明显只是余笙烦躁到极点以后随便说的。
　　但是却让她一个恍惚又想到了Gina，有些闷。
　　摇摇头，看着面前的设计图，盯了半天也没什么思路，放下杯子进卧室换了一套运动服下楼。
　　夏染有时间都会在晚上小区附近跑跑步，是锻炼，也是放空脑子的时间。
　　出了小区往左跑，沿路的绿化都做的不错，马路很宽，中间用一条绿化带隔了出来，这会儿晚上人不多，没有跳舞的大妈和甩膀子的大爷，只有遛孩子或者遛狗的路人，这种普通的生活状态让人有种莫名的舒心。
　　沿着这条路跑上大约半小时，夏染看到了刚送余笙的下车的那个小区。
　　真的离挺近啊。
　　想到今天余笙接到申楚电话时，很吃惊的样子，大概确实是很久没有联系了，给余笙打电话，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天在倾斜遇见了的原因。
　　啧，不会又要找余笙出来聊一聊人生了吧。
　　那天和申楚聊人生的问题夏染都还记得。
　　女人之间，能找到真正的爱情吗？
　　也许吧。
　　不知道。
　　就算从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了。
　　余笙总算知道那天晚上夏染说的可能会忙一些是个什么概念了。
　　这两天几乎一直加班，今天更甚，直到晚上八点，余笙还没有吃饭。
　　而且居然还没感觉到饿。
　　大概是习惯了。
　　余笙觉得自己已经与工作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甜蜜境界了，老板如果还有点人性应该把她作为优秀员工挂在墙上。
　　真是棒棒哒。
　　棒完以后有点忧伤，饿了。
　　“还有饼干吗？”余笙靠在椅子上仰着脑袋问道。
　　“早没有了，”陈涛长叹了一口气，“这两天一直加班你们不都是靠我的饼干救济吗？”
　　“饿死了，要不出去…。。”余笙忍不住要出去买点东西吃。
　　“夏女士的外卖到了。”外卖小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安静而空旷的办公大厅里格外的嘹亮。
　　余笙甚至觉得产生了回音。
　　外卖到了。
　　外卖。
　　外！卖！
　　余音绕梁三圈以后余笙才反应过来，夏女士？这会儿还在加班的只有自己审计二组的组员了，哪儿有姓夏的？
　　愣了一会忍不住往夏染的办公室里看了看。
　　不会吧。
　　居然背着我们点外卖？
　　太过分了！
　　女神也不能忍！
　　正想着，夏染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是我点的。”
　　看到夏染出来的时候余笙的怒火就“唰”的息了一半，结果她接过外卖以后却没有进办公室，而是径直拿着往自己这边走来，边走脸上还边带着笑。
　　“大家加班辛苦了，今天我请客，尽管吃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夏染把袋子放在了余笙的桌上，顿时香飘四溢。
　　“唰”地一下，另一半火也熄灭了。
　　“谢谢夏总。”余笙冲着夏道了谢，大家也纷纷道谢然后围在了余笙桌旁。
　　外卖还很丰盛，两份跟家里墙上挂的时钟差不多大的披萨，三份小食拼盘、5杯喝的，奶茶咖啡果汁都有。对于此时饿的快要两眼发绿的小组成员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余笙刚拿了一块烤肉披萨，还没咬上一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夏染冲她笑笑，然后勾了勾手，随后也不等她回答，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余笙拿着块披萨有点儿发愣。
　　刚才夏染冲她勾手的时候她蓦地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吻，一下子整个人都有点烧得慌，披萨都快拿不住了。
　　“怎么了，”陈涛百忙之中喊道，“再不吃可没有了啊。”
　　余笙这才回神转过头看，发现桌上的外卖已经被吃了一大半，喝的也只剩一杯奶茶，留给她的。
　　夏总一走简直凶相毕露。
　　余笙放弃了把披萨放回桌上的打算，咬了一口就这么拿在手上走进了夏染的办公室。
　　“怎么还顺拐了？”陈涛在身后奇怪道。
　　“闭嘴。”余笙回头恶狠狠地冲她咬了一口披萨。
　　“哎哟，”陈涛拍拍胸口，“人家真害怕。”
　　就这么跟举旗子似的进了夏染的办公室，夏染看到她手上的披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乐了，“干嘛呢这是”
　　“拼死抢来的粮食。”看到夏染这么一笑，余笙不知为什么放松下来。
　　“坐着吃吧，”夏染下巴朝自己办公桌面前一扬。
　　夏染是个瓜子脸，但下巴不算太尖，有那么一丝圆润的弧度，却也不显胖，加上她皮肤白，脖子也挺长，这个扬下巴的动作看的余笙心里一抖差点就蹦着去了。
　　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慢慢挪过去坐在夏染对面，余笙低头吃着披萨。
　　“饿了吗？”夏染看余笙一直低头吃，还以为她饿了。
　　“嗯？”余笙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吞下了最后一口披萨，　“我一直用的美团，比饿了么便宜。”
　　夏染一下子没忍住乐了。
　　“我是问你饿了吗？”夏染笑的靠在椅子上，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看你吃的挺认真的。”
　　“啊？”余笙自己也乐了，看着夏染笑自己也忍不住傻笑。
　　“要是没吃饱的话，”夏染从电脑边的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袋子，上面的标志和刚才的外卖是一样的，“这里还有。”
　　“你点了两份？”余笙有点吃惊。
　　“我可还没吃呢，刚才那份是你们的。”夏染笑道，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汉堡，“给，出去之前吃完啊。”
　　“啊，”余笙忍住笑接了过来，撕开包装袋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夏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上次你不是杯子摔碎了吗？”夏染转了一下椅子，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马克杯，放在了俩人中间，“这是我送你的。”
　　余笙刚咬了一口的汉堡差点都喷出来。
　　她自然是看出来了这是之前放在夏染家里厨房橱柜里的杯子之一，里面的图案要么都很好看，很特别，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但是她没想到夏染居然会送给自己。
　　“为什么？”余笙问道。
　　“你那天不是摔碎了一个杯子吗？”夏染说道。
　　“不是说这个。”余笙盯着杯子看了看。
　　这是那天她看到的不知道是名画还是画失败了的那堆杯子里的其中一个。底色是黑色，跟卷轴似的绕杯身一圈，上面是各种白色黄色的线条组成的方的圆的打着卷儿的余笙看不明白的图案。
　　一边咬着汉堡，一边看。
　　不明觉厉。
　　但就是喜欢。
　　可能因为这是夏染送的。
　　我女神送我杯子了。
　　“喜欢吗？”夏染看着她，见她一直盯着看问道。
　　“嗯。”余笙点点头。
　　“那天想好好请你吃顿饭，最后你好像也没吃好，想起你之前摔碎了杯子，就把我家里的杯子送一个给你了，”夏染说道。
　　“夏总，您不用这么客气的，”余笙有点不好意思，吃了人家的牛排还吃汉堡，还拿人家杯子。
　　“没事儿，我家好多呢，你那天应该看到了吧。”夏染说道，“自己设计着玩儿的，有人喜欢我也挺开心的。”
　　“你自己设计的？”余笙很震惊地抬头，眼珠子都瞪圆了。
　　“是啊，”夏染看着她的样子，眼睛睁圆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小狗，“怎么样？”
　　“挺喜欢的，”余笙转了转杯子，“就是没看懂画的是什么。”
　　“没看懂就对了。”
　　“什么？”余笙以为自己饿出幻觉了，看着夏染眨了眨眼睛。
　　“拿着吧，等你什么时候看懂了再告诉我。”夏染笑道。
　　“那，谢谢夏总了。”余笙也不再推辞，拿了杯子站起身来，出了办公室的门。
　　到底什么意思？
　　拿着杯子站在门外翻来覆去，甚至就着办公室门口走廊的灯光仔细查看了那些蓝黄线条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看了快有五分钟，余笙放弃了，拿着杯子回到了位置上继续加班。
　　桌上的东西剩了一盒小食拼盘，一杯奶茶，还有几块披萨。
　　那帮虎狼之群大概也没好意思全部吞没了，最终还是怀着一丝人性的光辉给她留了一些，全部装在一起，剩下的垃圾已经拿出去扔了。
　　这会儿大家吃饱喝足再次投入工作，倒也没人注意她拿了个杯子出来。
　　余笙又看了一眼这个杯子上面跟鬼画符似的线条，叹了口气。
　　到底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耶，明天继续。


第15章　
　　等到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作为新人的余笙让审计的老师们先走以后，收拾了剩下的资料。
　　叹了口气，这个时间要坐公交估计是没什么戏了，只能坐出租车。
　　“叹什么气啊？”夏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余笙一个激灵，“累了？”
　　“也没有，”余笙松了口气，拿起包说道，“在想怎么回去呢。”
　　“我送你吧，”夏染往门口走了两步，“正好我们离得近，顺路。”
　　余笙正准备说不用了，但是夏染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算了，也不是没有坐过。
　　饭都一起吃过了呢。
　　还是说过喜欢的交情呢。
　　矫情个啥。
　　急忙关了灯和窗，也往门口跑去。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夏染说道：“你还是在门口等我吧，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好。”余笙点点头。
　　这会儿整栋楼几乎都空了，加班到这个点的公司估计只有她们了，只剩下一楼的保安大叔还在那儿尽忠职守，余笙笑着冲她们点了点头。
　　“这么晚才走啊？”大叔笑道。
　　“是啊，今天是挺晚的了。”余笙说道。
　　“挺晚了啊，你一小姑娘回去小心点儿啊。”大叔很热情。
　　“嗯，有人接我。”余笙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哦，是那个小姑娘吧？”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往外一指，“我看她跟这儿等半天了，要她进来坐着也不答应。”
　　小姑娘？
　　余笙第一反应是夏总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也不至于被一四、五十岁的大叔说是小姑娘吧。
　　直到听到大叔说等半天了才明白过来，不是夏总。
　　那是谁？
　　顺着大叔的手往外看去。
　　晚上的温度和白天不一样，特别已经到了10点半，风刮得还挺大，大楼外看不到特别多的行人，所以余笙一眼能看见站在外面的申楚。
　　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一条牛仔裤，这会儿正把帽子兜在脑袋上靠在一个柱子上站着。
　　隔着大楼的门，没有听到大叔的嗓门，也不知道余笙已经看到了她。
　　余笙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不知为什么有些烦躁。
　　可能是每次申楚出现的时机都不太好，余笙本来加了一天班的疲累在看到申楚站在她上班的大楼地下那一瞬间又有了爆发的趋势。
　　冲着大叔道了谢，压着火拉开了门。
　　听到身后大门的声音，申楚转过了身，俩人四目相对。
　　申楚没有说话，余笙也没打算开口。既然申楚这么有耐心的在这里等着自己，那么一定是有事情找自己。
　　而且现在余笙也确实不想说话，她怕一说话就得炸。
　　“下班了？”申楚还是靠在柱子上，没有走过来，只是转了个身面对着余笙。
　　“啊。”余笙看着她。
　　“这么晚？挺辛苦的。”申楚又说道。
　　“啊。”余笙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大叔说你等很久了。”
　　余笙不想在这么继续绕弯子了，地下车库离这里也没多远，再这么啊两声，夏染就该把车开过来了。
　　她不太想让夏染看到。
　　毕竟是自己女神呢。
　　“我…。”申楚往前走了两步。
　　余笙瞥了一眼大楼里面的大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正好能够挡住大叔的目光。
　　“我是想问你，”申楚目光有些游移，“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申楚现在的神情又有当年向自己告白时的样子，让余笙有些恍惚，顿时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火气了。
　　“你，喜欢…。她的话。”申楚说的谨慎。
　　余笙捏了捏眉心：“我要说是呢？”
　　“申楚，我跟你，”余笙指了指自己，“一直是好朋友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那种关系你明白吗？”
　　申楚定定看着她，张了张嘴，但没能说出话来，大概是没想到余笙直接就截了话头。本来想着与其在电话里看不见对方表情的谈话，还是面对面来的直接。
　　但现在还真的是挺直接的。
　　“我还以为…。。我也能像她一样。”申楚似是红了眼眶，低下了头。
　　“什么？”余笙没听清。
　　“没什么。”申楚赶紧用手假装不在意地擦了擦，“我说胡话呢。”
　　“你……”余笙有些看看她，“没事儿吧？”
　　“没事了，”申楚笑着摇摇头，看着她的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惶恐，“这次真没事了。”
　　“真的？”余笙又问道。
　　“你好啰嗦。”申楚笑了笑。
　　得，还嫌我啰嗦，看来是没事。
　　刚松一口气的余笙还没来得及再吸一口，就猛地眼前一黑，接着香软在怀。
　　申楚抱住了她。
　　“最后拥抱一下，”申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做是…。这么多年来的纪念吧。”
　　余笙正准备推开她的手，又停住了，但又不知道放哪儿，只能跟被点了穴似的定在空气里。
　　“我…。。”作为一个文盲，余笙此刻很惆怅，有心想说什么但屁也放不出一个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好在申楚及时解了围，这会儿已经松开了她并转移话题。
　　“啊？”余笙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哦，我……。”
　　马路边的车喇叭响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余笙一抬眼就看见一辆骚气大奔停在跟前，坐在驾驶座的夏染冲她摆了摆手，让她心里莫名跟着一扬。
　　女神来接我啦！
　　“我们经理送我回去。”余笙对申楚说道，拿开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哦。”申楚只是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
　　看什么看，我很纯洁的。
　　快步走到车旁打开了副驾车门，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夏总，那个，申楚她…。。”
　　“没事，一起送回去吧，也很晚了。”夏染笑道。
　　“谢谢夏总。”余笙转过身时，却已经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