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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唯呢？”余笙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连菜单都不用看直接点了一份番茄肉酱意面。
　　“今天加班，”关浔等着她点完菜问道，“怎么没吃牛排，之前不是总吃吗？”
　　“最近吃多了。”余笙笑笑，每次去歪歪许一都是做牛排，这会儿看见牛排两个字都不太想吃了。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许一的牛排居然比光头的要好吃。
　　这事儿绝对不能和许一说，说不定就会收费了。
　　“行啊，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关浔往后一靠，“你这个新公司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下星期一。”余笙说道。
　　“那也没几天休息了啊，”关浔说道，“那个公司好吗？”
　　“嗯，还不错，”余笙倒了点关浔之前点的玉米汁，“待遇也挺好，就是会经常出差。”
　　“哟，那你老妈不得在家哭诉啊。”关浔笑道。
　　“已经哭诉过了，”余笙笑道，“说少了件小棉袄呢。”
　　“那你和你的夏总不是也得分居两地了？”关浔看了她一眼笑道。
　　“本来就是两地啊，”余笙看着他，“你别以为你跟沈唯一起度个蜜月哼哼哈哈了一番，就可以对我评头论足啊。”
　　“哼哼哈哈一番是什么？”关浔笑了起来。
　　“装，接着装。”余笙看着她撇撇嘴，“笑得一脸春样，这会儿还是冬天呢。”
　　“你别因为欲求不满就把气撒到我头上啊，”关浔抬了抬手笑道，“有本事，你跟你家夏总说啊。”
　　“我没那么饥渴。”余笙说道。
　　说完这句话又有点心虚。
　　之前是谁一直又摸又亲的？人家走了还不到几个小时就想的？
　　这会儿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没那么饥渴说的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行行行，”关浔说道，“我就当你得到了满足吧。”
　　余笙白了她一眼，决定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说到我妈，最近也挺奇怪的。”
　　“怎么了？”关浔问道，“相亲吗，那不是每年都有的传统节目吗？”
　　余笙喝了一口玉米汁，满足地叹了口气：“是，但是今年比较来势汹汹啊。”
　　关浔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妈…。不会是怀疑你…。。？”
　　余笙盯着手里的玉米汁，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
　　关浔没有讲话，转了转手里的玉米汁：“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喝玉米汁，有什么好喝的？”
　　余笙愣了愣：“好喝啊。”
　　“啧，”关浔喝了一口，“好喝吗？”
　　“我喜欢不就行了。”余笙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口，看着关浔似笑非笑地表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是啊，我喜欢就行。
　　其他的事情，管他呢？
　　余笙笑了笑：“行啊你，这才多久不见你都会跟我谈哲学了。”
　　“也不算，经验之谈，”关浔看着余笙收了笑，“余笙，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条路不好走。”
　　“我知道。”余笙点点头，这段时间她也挣扎过不止一次了，纠结的跟个麻花似的，怎么理都理不清。
　　“如果你确定了要和夏染在一起的话，”关浔说道，“就得拿出勇气。”
　　“你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吗？”余笙问道。
　　“是啊，”关浔叹了口气，“虽然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容易信服，但是真的…。。不容易。”
　　“你和你爸妈现在…。。怎么样了？”余笙问道。
　　“没什么联系，”关浔叹道，“不过过年的时候发了个信息过去拜年了。”
　　“回复了吗？”余笙问道，不过在问出来的同时看到关浔的神色就差不多猜到了。
　　“没有。”
　　果然。
　　距离关浔出柜也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和家里还是没什么联系。
　　时间长了就好了。
　　这个长，到底是多久呢？
　　几个月不行的话，几年？十几年？
　　“别想了，”关浔说道，“看你这小脸儿煞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没想。”余笙抠了抠杯子上的贴纸。
　　“我送你回去吧，”关浔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道，“天都黑了，我们俩真厉害。”
　　“是，午饭吃到晚上了，”余笙点点头，又冲他比了个拇指，“有绅士风度。”
　　“那是，”关浔笑着推开了门，“请吧。”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路边的小摊小贩也纷纷出来开始做生意，余笙脑袋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欢声笑语，各有各的生活。
　　自己这会儿坐在关浔的车里，余笙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一个小匣子里，不断地观看这个世界旁人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哪怕自己烦的眉毛都快连成一片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渺小的仿佛一粒尘埃。
　　许一告诉自己不要逃避，关浔告诉自己需要勇气。
　　而这段时间在老妈的强压之下，余笙除了对相亲的烦闷，也有对自己懦弱的愤怒。
　　只要对老妈说出来就好了。
　　只要说出来就好了。
　　余笙握了握拳头，直到最后费劲了身体全部的力气才松开，叹了口气。
　　兜儿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余笙拿出来看了看，是冯亦。
　　…你在家吗。
　　冯亦是老妈不知道第多少个舞友的儿子，学历高，人长得也还不错，那次吃完饭以后余笙都没挑出一个不跟他再继续发展的毛病说给老妈听。
　　最后只能说一句没有感觉。
　　但是这个冯亦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冷淡，明明一个高学历的男生，硬是假装自己是个智商只有0的傻子。
　　余笙不太想回复他，但是又不想让老妈出去跳舞的时候觉得尴尬，只得耐着性子回复。
　　…不在。
　　“到了。”关浔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嗯，”余笙把手机放回兜儿里，推开车门，“谢啦，下次再聚。”
　　“以后是个大忙人啦，”关浔摆摆手，“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好。”余笙点点头关上了门。
　　往小区里走不了多久余笙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银色的车，漆黑的冬夜余笙能很清楚地看到还在冒着尾气。
　　兜儿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余笙皱了皱眉拿出来看了一眼。
　　…真可惜，我刚好路过这里，正在你家楼下呢。
　　余笙这会儿都有一种把手机扔出去炸了那辆车的冲动。
　　不回信息已经不管用了，不回家也不可能，这会儿在外面站十分钟都能冷得哆嗦，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冯亦把自己冻感冒了。
　　过两天还得上班养家糊口呢。
　　余笙叹了口气埋头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车门打开了：“余笙。”
　　余笙顿了顿只得转过身来，没有作声。
　　冯亦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往小区大门看了看，笑了笑：“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你男朋友？”
　　余笙张了张嘴，本来脱口而出想要回答的是却生生被自己咽了下去。
　　有些事儿逃避是没有用的。
　　得拿出勇气。
　　余笙站在路灯下，被灯光照的有些暖和，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几步路的冯亦，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了一股比灯光还要暖的暖流。
　　流入了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
　　“不是。”余笙说道。
　　“是吗？”冯亦看起来好像是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了。”
　　余笙看着他：“但我有女朋友。”
　　这次没有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小狗的第一步…


第53章　
　　…我到家了。
　　余笙到家后给关浔发了个信息。
　　…刚才我看到你站在楼下和一个男的说话；　谁啊？
　　…相亲男1号。
　　…都追到你楼下了？
　　…嗯；　他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这不正好吗；　拿我当挡箭牌他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我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了。
　　余笙打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起当时冯亦脸上那一瞬间的愣神；　这会儿才有些担心和害怕。
　　但是却没有后悔。
　　与之前不断逃避比起来，刚才那句话说出来后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过了很久关浔才回复过来。
　　…你已经决定了？
　　…嗯。
　　余笙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闭上了眼睛靠在床上。
　　决定了。
　　不想再逃避了，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仔细想想；　从遇见夏染开始自己就没有主动过；　除去自己情不自禁地靠近以外；　一旦发觉什么就直接退避三舍。
　　如果不是那4听啤酒，自己现在的男朋友没准儿就是那个相亲男1号了。
　　现在已经品尝到的快乐一旦假设换一条路；　无论怎么想；　都是没滋没味儿的了。
　　那个男人再怎么好，余笙也不会觉得比和夏染在一起更好了。
　　“这个有些为难人了。”夏总坐在申总对面，皱着眉头说道。
　　“一个星期；　”申总看了看手上的审计通知书，“确实是有些急了。”
　　“不是有点；　是非常；　”夏染盯着申总；　“如果按照通知书上的要求，一个星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但是那只需要清理这个企业的政府拨款费用。”
　　申总依旧看着通知书没说话。
　　“但是对方非要清理企业近五年所有费用的话，”夏染说道，“一个星期出报告；　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申总终于抬起头，“那就是说有可能了？”
　　夏染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重点是这个客户的要求就不合理。”
　　申总把通知书放在了一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毕竟是客户，这个项目收费也比较高，这个项目做好了有利于这个片区以后的其他项目开展，你要不就辛苦一下吧。”
　　“这种临时加任务的项目，和之前签订的合同不一样。”夏染说道。
　　“我会和他们把这个临时加进来的项目单独收费的，”申总摆摆手，“就这样吧，我给你多派些人手，加紧些一个星期把报告出出来吧。”
　　夏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周晓莉凑过来，“申总怎么说？”
　　“还是得一个星期做完，”夏染揉着额头叹了口气，“但给我们加派人手。”
　　“这哪儿还有人手？”周晓莉环视了一圈有些空荡的办公大厅，“这段时间忙的都跟狗似的，没多少人在公司待着了。”
　　夏染往后靠了靠，有些烦躁：“明天进点看了再说吧。”
　　“今天上班怎么样啊？”余笙下班到家的时候老爸已经在家坐着了，看到她回来问道。
　　“还行吧，”余笙脱了鞋放下包坐到沙发上，“和之前那个差不多，反正都是事务所。”
　　“嗯，”老爸点点头取下老花镜，“反正你别瞎做事儿就行。”
　　“这话说得，难道我还会在上司面前跳支舞吗？”余笙笑道。
　　“哎你可别说跳舞了，”老爸赶紧挥挥手，“你妈最近每天出去跳舞，都快转成陀螺了。”
　　“哦，不说了。”余笙笑着点点头。
　　“哎，说起你妈跳舞我那天还准备问你呢，”老爸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妈说有天晚上跳舞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女生在路上走，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那是谁啊？”
　　余笙猛地整个人都僵直了。
　　老爸这么一问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间之间还有点结巴：“她…。她是我…。一个朋友。”
　　“哦，”老爸到没有多想，“同学吗？”
　　“嗯，”余笙点点头，现在脑子乱的跟被打汁机搅过似的都有些不能思考了，只能顺着老爸的话说道，“一个…。大学同，很久没见了。”
　　“哦，”老爸哦了一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嗯，”余笙应了一声，使劲儿搓了搓腿发现手有些抖，用力握了握站起身来，顾不上腿有些软就往房里走去，“我回房休息会儿。”
　　老妈回来的时候余笙在房里听到了，但她这会儿不太想出去，她不知道冯亦有没有告诉老妈自己那天说的那件事。
　　有些忐忑，但却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
　　真神奇。
　　有些事迈出第一步之前总觉得无比艰难，但是当你迈出第一步后，哪怕只是很小的一步，都会觉得神清气爽，仿佛无所畏惧。
　　余笙此刻神清气爽倒是有，无所畏惧就还差了那么点儿意思了。
　　刚才老爸几句无心的问话就能让自己双腿发软。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老妈没有进来，只是和平常一样跟老爸说话，余笙仔细听了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余笙放下心来躺回了床上，叹了口气，捞过手机看了看，夏染今天一天居然都没有跟她发信息，余笙挑了挑眉。
　　…干嘛呢？
　　过了五分钟夏染的信息回复了过来。
　　…看项目资料呢，你不发信息过来我都忘记了，还没吃饭…。
　　余笙皱了皱眉，这会儿都快8点了，夏染老是这样，没有人提醒就总会忘记吃饭，做个经理还真不要命了？
　　余笙也懒得再打字了，直接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过去。
　　没响几声对方就接通了，接着画面上就映出夏染的脸。
　　余笙皱着眉头有些沉下来的脸在看到夏染略显疲态的神情时，又有些狠不下心来，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二十多岁的人了都。”
　　“嗯，都快步入中年了。”夏染的脸色看起来不算很好，眉心有些皱，眼睛都有些无神，余笙看着镜头里的夏染忍不住伸手在屏幕上摸了摸。
　　然后屏幕一黑。
　　余笙愣了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摸挂了？
　　不是吧？
　　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居然把视频给挂了？
　　太丢脸了吧？
　　还没等余笙从尴尬和丢脸的历史的余韵中出来，夏染的视频请求已经跟着过来了，虽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但是还是立马就点了接受。
　　这次映在屏幕里的夏染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无精打采，还没看见脸就听到了她的笑声。
　　咯咯咯的。
　　“笑得跟个鸡似的。”余笙看着镜头里的夏染说道。
　　但是这句明显只是为了挽回自己颜面而说的话没有起到任何止笑的作用，夏染反而笑得更欢了。
　　余笙默默地截了个图。
　　“再笑我挂了啊！”余笙忍着笑假怒道。
　　“不笑了不笑了，”夏染的脸离开了屏幕几秒，不知道在干什么，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像个动物似的笑了，不过还是能够看到脸上的笑意，“我们家小狗要生气了。”
　　“非常生气了。”余笙说道。
　　“给你顺顺。”夏染笑道。
　　“顺吧。”
　　“呼噜呼噜毛。”夏染对着镜头轻轻说道。
　　余笙先是震惊，再是觉得挺不好意思，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什么玩意儿啊？”
　　“顺气啊。”夏染在那头也笑起来。
　　“我知道，”余笙歪在床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前段时间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夏染笑道，“男主角就是这么安慰女主角的，活学活用。”
　　“哪对情侣会这么顺毛啊，”余笙笑了半天，“傻子。”
　　说完突然沉默了，夏染在那头也没说话。
　　余笙觉得又挺想笑的，但是又不想每次和夏染讲话的时候都笑得跟个失智少女一样，刚才还说人家笑得像鸡。
　　不能给她机会反驳。
　　余笙盯着屏幕，夏染也在屏幕里盯着自己。
　　几乎是同时，俩人都爆发出一阵笑声，停都停不住。
　　余笙拿手机的手都笑松了，手机掉在床上随着自己不停的滚动被压来压去。
　　“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
　　“以后我不接了，”夏染点点头，“智商都笑没了。”
　　“我的鱼尾纹都快笑出来了。”余笙说道，“不说了赶紧去吃饭吧，这么晚了还看什么资料？你这也就是个经理，你要是总经理那做的梦都得是在谈客户吧？”
　　“这个项目时间太紧了，一个星期就要做完，”夏染叹了口气，“没办法啊。”
　　“这段时间会很忙吗？”余笙问道。
　　“嗯，所里没多的人，就算招人也一时很难找到经验丰富能马上上手的人，”夏染点点头，“重点是客户的要求并不合理，但是姜经理当上副总以后，申总也不太管审计部的事儿了…。。公司有点乱…。”
　　夏染叹了口气：“你辞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嗯，”余笙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夏染说到公司里的事情时，眼睛里的疲惫又出现了，顿了顿，“你就没有考虑过辞职？”
　　夏染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再说吧，现在还没怎么样呢，说不定下个项目就好了呢。”
　　“嗯，”余笙应了一声，换了个手拿手机，“不聊了，你快去吃饭吧。”
　　“好，拜拜。”夏染冲镜头挥了挥手。
　　“拜拜。”余笙也摆摆手。
　　挂了手机余笙才有些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拿着换洗衣物出去洗了个澡。
　　有些心疼夏染，但是工作上的事也没办法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太累了别做了吧，夏染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