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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客不寻欢-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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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不由得五味杂陈起来。
  归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或许是躺得太久,或许是那些医疗器械的冰凉,让她觉得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归兰偏过脸,看到林逸人在一张窄小的折叠床上睡着,离自己很近,如果能够伸直胳膊,大概就能碰到她的脸。一盏小灯亮着,她眉头紧锁着,像是随时准备起床查看自己的状况。
  归兰想要咳嗽,又怕惊扰了她,苦苦忍着,喉咙里浑浊的呼吸声愈发重了,最终还是没忍住,胸口一闷,轻声咳了出来。林逸人动了动,醒了。
  “想上厕所?”林逸人看了眼病房里的厕所隔间,又看了眼床下。
  归兰黑了脸:“你别拿那些奇怪的东西出来。我腿脚没问题,还没到不能自理的程度。”
  林逸人点点头,暗自打算等归兰好一点了就转去私立医院,想起医生毫不顾忌地掀开归兰的衣服时的场景,真觉得作为病人一点尊严都没有。
  林逸人扶归兰下床,幸好腿脚只是酸软,并不觉得疼痛。腰就有问题了,被固定住又使不上劲,疼意随着肌肉拉伸一阵阵袭来,归兰咬着唇忍着,生怕喊一声疼林逸人就让她躺回床上用那该死的……
  腰部不能动,直直地挺着,这别扭的模样活像一只僵尸行走,归兰疼得面色发白,又因为林逸人的注视而羞恼,恨不能捂住林逸人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林逸人则越看越不好受,这于她仿佛一场酷刑,煎熬着她的心,扶着归兰肩的手紧了紧,垂着头一声不响。
  归兰勒令林逸人在外面等她,可林逸人等了很久,久得不同寻常,林逸人问:“要我帮忙吗?”
  回答隔了一段时间才响起来:“不用……”林逸人听到了声音里的颤抖和压抑的喘息,心里一沉,连忙要进去,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从里面锁了。
  “归兰?”林逸人紧张地用力敲门,薄薄的门不堪重负地震着。
  门忽然打开了,归兰对林逸人惨淡地笑了笑,就身子一软瘫在了林逸人怀里,面容失了血色,两片唇疼得直打哆嗦。
  “我去叫医生。”林逸人想去床边按铃,被归兰抱住了,她摇摇头,“刚刚在厕所疼得厉害,现在好些了,应该一会儿就好了。而且……”
  “什么?”
  “我好像来那个了……”归兰压低了声音,上厕所的时候流了好多血,肚子和那里都一阵阵绞痛,疼得她捂着肚子说不出话,虽然以前没有这么严重的症状,不过因为这次受伤所以严重了也说不定。
  林逸人的表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阴沉了两分:“我有事告诉你。那刀扎得太深,扎到了内部器官。”
  “胃?”归兰故作轻松地猜。
  “右肾。虽然已经做了修补手术,但是……医生说,会有血尿的症状……”林逸人心虚地看着归兰捂在肚子上的手,她明白归兰是替她受过,心里更是不可抑制地自责,“很疼吧……对不起……”
  “……”归兰愣了一会儿,好像一时难以消化这消息。林逸人眼眶泛了红,别扭地转开脸,不让归兰看见她软弱的样子。
  归兰突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我不是男的。”
  “嗯?”
  “你放心。”归兰扭过林逸人的脸,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它影响我们的性福的。”那副眼里发亮的笃定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的。
  “……”林逸人忽然觉得,归兰是长了三个肾吧,即便有一个受伤了肾上腺素分泌还是那么旺盛,天天想着那码事。但是比起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这样也蛮好,所以林逸人镇定地点点头,轻声回答:“好。”
  归兰发现了,现在的林逸人的确特别配合自己,索性得寸进尺,把林逸人叫上床,那折叠床看起来又冷又硬,一点都不舒服。
  林逸人当然不肯:“会碰到你伤口。”
  “我就肚子上那么点伤,你不碰不就行了。”归兰佯装生气,嘴一瘪,委屈的神色浮上脸庞,“是不是你嫌弃我了……你要是嫌弃我肾不好……你直说……”
  林逸人看出归兰是装的,又被她泫然欲泣弄得有些动摇,关心则乱,失去了平日的判断力,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怕我睡着了乱动压到你!”
  大鱼上钩,归兰见好就收,“那现在上来,抱我一会儿。”说着,已经微微抬了手。
  虽然病床可以并排睡两个人,但是归兰已经占据了床的中央,而且挪动起来很麻烦,所以林逸人只能侧着身子躺下,畏手畏脚地缩在床边。
  进了同一个被窝,赤着的脚相抵,熟悉的感觉又重新温暖了身子,却又好像隔了很久远了。林逸人目光有些空洞,心事重重像笼了一团化不开的浓云,归兰就着小灯仔细看她的脸,也没看出她在想什么。
  “林逸人。”归兰出声把她游离的思绪拉回,“你说,我会不会变成性冷淡啊……”
  她还在为自己的肾功能担心。林逸人哭笑不得:“应该不会影响的。”
  “什么叫应该啊。”归兰很不满意,挤着眉毛嘟囔道,“不弄清楚我睡不好觉,要不,试试……”
  试试?林逸人还没反应过来,归兰已经拉了她的手探到下身,放在那片柔软的地方,一边说着:“刚刚这里好疼,感觉都要撕裂了,揉揉。”
  掌心隔着裤子碰到温热的地方,随着归兰的动作缓缓揉搓,林逸人大吃一惊,像是烫了手一样迅速往回抽,归兰夹紧了腿,发出一声闷哼,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
  抽出的手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习惯性地想放在腰上,又触到腰上厚厚的蓝色封布,便惊慌地向上挪,落在了柔软又饱满的地方。林逸人大为窘迫,正想索性把手撤回自己身后,被归兰冰凉的手轻轻按住了。
  林逸人看见归兰红红的耳根,噙笑的嘴角,美不胜收。
  “原来林律师更喜欢这儿。”归兰轻笑,促狭的意味明显,“连病人也不放过,唉,禽兽。”
  林逸人被这贼喊捉贼的控诉逗得想笑了,却板起脸配合地装起了坏人:“你知道的太多了,灭口。”装坏人不过三秒,就回到了忧心忡忡的模样,“刚刚没弄疼你吧?”
  “你摸到了么?”归兰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林逸人拒绝回答摸到了胸这种话。
  “我就在这儿。”归兰看着林逸人的脸,笑容温柔恬静,“我已经回来了,不会再轻易消失。你放心。”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归海背着书包过来的时候,归兰正倚在床上抱着水杯啃着吸管。
  到现在,归海也只知道老姐是倒了霉遇到了亡命之徒,不管是翻案,还是饭店,还是家里的生计,归兰都瞒得严严实实,对归海只字不提。林逸人不能说不理解,所以尊重归兰的决定。就像赵凯的事情之于赵臻,家里的事之于归海,知道了只是难受并无能为力,不知道反而轻松,只是保守秘密的人反倒要累一些。
  归兰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请假来探班的归海,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归海在学校一直担心着这个唯一的亲人,记忆还停留在归兰半死不活被推出来的样子,现在一下子看到了活生生的老姐,被大喜大悲冲得晕乎乎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难看得很,扔了书包就要扑上来。
  “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吧?复习得怎么样了?期末模考了吧?考了多少?”归兰眼皮都懒得抬。
  归海熊抱上来的步子硬生生止住了,眨巴眨巴眼把眼泪憋了回去,继而愤愤道:“老姐你也太俗了!亏我这么担心你,你就只关注我成绩!”
  “你姐我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回来,按剧本你应该受到了激励改头换面发愤图强考上清华北大。”归兰叹了口气,“算了,我对你要求也没这么高,但是你要是不考个前三,也太对不起我这遭的罪了。”
  归海眼角余光瞥向被扔在门口的书包,怎么办他现在只想跑。一个手术怎么把他的姐姐从小姑娘变成了唠唠叨叨的老太太了,可怕!
  林逸人在边上抿着笑不插话,把手上剥好的橘子递给归海。归海正准备矜持一下再拿过来,归兰已经大大方方地把橘子从林逸人的手心拿走塞进了嘴里。
  什!么!情!况!归海眼巴巴地看着橘子被抢走,归兰昂着下巴,哼哼唧唧地嚼着,一副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的样子。再看林逸人一脸宠溺地笑着,非但没有不满,看起来还挺高兴,开始剥猕猴桃……
  归海打了个哆嗦,拎起书包打算逃跑。原本只是担心姐姐的情况,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归兰的日子比他想象的好过一百倍!
  林逸人打算跟上去送送他,起身的时候问归兰:“干嘛把小海赶走?”
  “看你们这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就烦。”归兰舒了口气,“感觉就跟在参加自己的葬礼似的。”
  “不许胡说。”林逸人难得地板起了脸。
  归兰吐了吐舌头,让林逸人赶紧去。
  小海正往车站走,一辆车就停在他身边,林逸人让他上车。小海踌躇了两步,坐上了车的后座,从背后看林逸人。
  林逸人也从反视镜里看他,青稚的脸上有一些愁绪,便不疾不徐地安慰:“你姐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过多分散你的精力,才会那样。”
  “我知道。”归海搓着手,紧张得连坐姿都毕恭毕敬。
  即便是不熟的时候,归海面对她也没这么紧张过,林逸人淡淡开口:“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归海咬了咬牙,像下了好大决心:“我姐现在这样,你不会嫌她麻烦不要她吧?”
  “……”原来这孩子是在担心这个。
  归海见林逸人不说话,更加急切起来:“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我姐,等我大一点,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我姐现在真的需要你……”
  归海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姐姐的包袱,对于这个姐夫来说,简直就是买一送一,不但要照顾归兰,还要操心自己,虽然自己年纪比姐姐小不了多少,可的确是被当成孩子对待的。
  “别说这种话了。”林逸人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面对小海,脸上冷若冰霜,“你姐一定会很生气的。”
  归海心上一凛,垂下了头闷声不说话。林逸人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会错了意,果然跟小孩子说话还是得简单直白一点啊。
  归海低着脑袋,眼眶酸涩,忍着想哭的冲动,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来,吃惊地抬头,林逸人正看着她,神色平淡又坚毅:“你姐受伤本来就是因为我。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她,对她不离不弃。这跟她是否健康无关,纯粹是因为我爱她。”
  归海怔怔地把手放在林逸人手上,像是完成了承诺的仪式一样,不放心地偷瞄林逸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女子也是。”
  林逸人微笑着点点头。
  归海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可还是觉得少点什么,忽然拿出一副老道的姿态,一脸期许地看着林逸人:“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弟弟你是认真的么?
  那边归兰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亲弟弟卖了,房间里来了两个熟人,米白和司晓。米白去找微波炉加热给归兰带的八宝粥,剩一个司晓在病房,在病床边转来转去,像在动物园看动物似的观察归兰,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
  归兰只能一脸生无可恋地仰望着天花板,怨念林逸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可算等到你了。”司晓看到林逸人回来,眼前一亮,从百无聊赖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林逸人匆匆赶回来,还没看一眼归兰呢,就被司晓扑过来拉扯住了:“我被律师协会调查了,律师执照被吊销了。”司晓哭丧着脸,“我还没跟米白说,一把年纪了还失业,太丢人了。”
  林逸人反倒松了一口气,利诱他人提供虚假证据这一条足够吊销执照,这一处理实属意料之中。还好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只是律师执照被吊销了,还好。而且米白应该不喜欢你再干律师吧,我给你个邮箱,你上去看看里面的内容感不感兴趣。”
  “就知道给你打工没错。”司晓拿手机等上林逸人给的邮箱看了一眼,立刻神采奕奕起来,恢复了笑嘻嘻的嘴脸,好和像刚刚干嚎的不是同一个人。
  归兰也想知道林逸人给司晓看了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好奇。林逸人坐回归兰床边的时候,司晓犹豫了一下,问:“赵臻的事……你知道了吧?”
  司晓偷偷瞥自己,眼神躲闪,林逸人也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过来,这让归兰觉得奇怪透了,指尖扯扯林逸人的衣角。
  林逸人安抚地摸摸归兰的脑袋,缓缓道:“嗯,我知道。没关系,你直说吧。宁玉是归兰的朋友,她应该知道的。”
  司晓把赵臻和宁玉的事情向归兰解释了一遍:“周楚没死,抢救回来了,但是废了,你懂吧?大脑损坏,全身瘫痪。”司晓啧啧了两声,“我对比了类似的案例,基本属于防卫过当,故意伤人,做正当防卫的无罪辩护的话,赢面有些太小。”
  “也不一定……”林逸人沉吟了片刻,“我记得……周楚受贿行贿判了五年,正在缓刑期?”
  司晓愣了一下:“也是,不过应该不影响这件案子的判决。难就难在决定做无罪辩护还是有罪辩护。不过就我看,赵臻这两天的精神状况……”司晓顿了顿,“恐怕接受不了。”
  就案子又讨论了一会儿,米白回来了。司晓冲林逸人使了个眼色,米白刚放下粥,就被司晓一脸凝重地拉走了。
  粥稍微有些烫,林逸人吹了吹,让归兰张嘴。归兰眨巴眨巴眼,问:“你不去帮赵臻那,是因为我么?”归兰打心眼里了解林逸人这个人,知道她仍旧把赵臻当作于心有愧的朋友,知道她是想尽力帮忙的,只是碍于自己的情况无暇分|身。
  林逸人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归兰心里有了数:“这几天被你照顾得很好,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一直陪着我。”
  林逸人挑眉反问:“那你让我去陪赵臻?”
  归兰的脸一下子拧巴起来,一副左右纠结的模样:“赵臻现在应该很需要你吧……主要是,我也希望宁玉没事。”
  “我已经让公司的人照看着了。”林逸人把勺子凑得更近了,“你把这粥喝了,我考虑考虑。”
  归兰握住了林逸人的手腕,一口咬住了勺子,眼珠子乌溜地转,笑着叮嘱:“但是不许对人家旧情复燃。”
  “如果有需要我去的地方,我会带上司晓一起的。”
  归兰的表情有些放松下来,却又不是全然的高兴,她当然想要能帮到宁玉,但想到要把她的林律师推给赵臻又不舒服得很,只好抓着林逸人的手不松开,像个孩子一样要糖:“快夸我懂事。”
  “你很懂事。”林逸人轻声说,“但其实,有的时候,你可以不懂事的。”
  离开医院,司晓把米白带进了一家咖啡店,正襟危坐地面对面,一副要摊牌的样子。在病房的时候米白就看到了司晓给林逸人递的眼神,猜到司晓又有事情窝肚子里,却没料到司晓这会儿会主动跟自己说,米白被司晓郑重其事的模样撩得紧张起来。
  “你还是不肯跟我和好?”司晓闷声闷气地说。这些天事情多得手忙脚乱,米白虽然和她呆在一块儿,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距离叫司晓抓心挠肺的。
  米白抿唇不说话,司晓白了白脸,苦笑道:“也好。”
  太反常了,米白按捺下心里的担忧,盯着司晓看,司晓一改死皮赖脸的作风,在收到拒绝后显得没精打采,恹恹地看着玻璃窗。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米白有些不安。
  “我被律师协会调查了。”
  米白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目光惊慌起来,抑制住想要夺路逃跑的冲动,手掐住了膝盖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断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结果。
  司晓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哭道:“我的律师从业证书被吊销了。”
  米白发懵:“没了?”
  司晓沉痛地点头,米白卡在嗓子眼的一口气终于幽幽地叹了出去,心跳还没缓过劲儿来,在胸腔里回温着余悸。
  司晓的脸皱成一团,捂着脸干嚎:“像我这样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的人,现在连律师饭碗都丢了,天呐我一定会饿死的。”
  米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沉思,司晓从指缝里看到米白紧绷的小脸,她沉默地从包里拿出钱包,然后打开钱包抽出一张绿色小卡,放在了桌上,挪到了司晓面前:“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说,密码你知道的。”
  呵,邮政储蓄,可不是这个小公务员的工资卡么。司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卡收到了手里,塞进裤子口袋,生怕米白后悔似的,神情都戒备提防起来,发觉米白没有抢回去的意思,才放松下来。
  “你要养我么?”司晓向米白抛了个媚眼。
  “只是借你用。”米白低下了脸,捧起咖啡像是掩饰什么。不经意微微勾起的嘴角被司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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