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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很温柔[g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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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易玲的学校回来后; 江莱一直怏怏的; 话比平时更少了。岑谬得回趟公司总部开会,她其实更想留在A市陪江莱,但总部催得紧,她也只有回去。
是江莱亲自给她收拾的行李; 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化妆品小件也分门别类给装好了。岑谬长这么大,头一次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有女朋友的好处; 或者换个说法,有江莱的好处。
岑谬回F市总部的路上突然意识到,她和江莱原本就是异地; A市只是她暂时的居所。她明明是在回家路上才对,现在竟然有了离家的错觉。
好在一旦工作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负面情绪能够得以遏制。不然岑谬难免想东想西; 担心江莱一个人在A市过不好; 都忘了人家江医生已经一个人在A市生活了快九年。
以往岑谬自个儿找乐习惯了; 下班后推车去超市买点菜做饭; 或者在本地出名的酒吧点杯喝的,静静看着周围的五光十色。有人找她搭讪聊天; 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她便客气地回复那么一两句; 大多数时间她都只是高冷地拒绝,把杯中的液体喝尽了就独自离开。没有任何人能成功在酒吧里得到过她的联系方式。
久而久之,酒吧的老板都认识她了; 知道她是块硬钉子,杵在那里谁都拔不动。只有岑谬自己知道原因,她心里始终空空荡荡的,是专门留下的属地。既然是属地,就没有谁都能随意进来的道理。
按理来说,岑谬是没资格矜贵的,可她就是掬着一口傲气。她高中没毕业就开始闯社会,却难得没被市井气带偏,哪怕十年前,傅国盛在不了解岑谬家庭情况的时候,也曾误以为她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只因她的神色跟他那女儿一样隐隐透着股骄傲劲儿。
归根究底,岑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一步步向上爬的时候也就没有顾虑。她从来不是个束手束脚的人,敢做敢为,是傅国盛提拔的她没错,但也全靠她的打拼,鼎元才能从几千万的小公司做到上十亿。
然而坐上总监的位置,拥有的东西多了,她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某次路演结束后,她一个人开车回家,路上堵车,车子停在路边,她从后视镜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后来成了她摆脱不了的噩梦。
岑谬最恐惧的却不是那个人本身,在某些时候,某个瞬间,她竟然能理解对方的许多行为,能理解那种病态的偏执,甚至能感觉到那种由残缺的童年所带来的无法磨灭的阴冷潮湿。这实在不是件好事,也是岑谬唯恐避之不及的事,她不想变成那种人的同类。
那是她拼了命也要摆脱的命运。
回F市后,偶尔岑谬会收到江莱给她发的短信,语气不冷不热的,习惯了江医生的风格就没觉得有什么,能主动发短信已经是江莱的极限,她这人总是做得多说得少。
异地了一整周,岑谬才稍微能从繁忙的工作里喘口气。
她拨通江莱的手机,听见江莱那声轻轻的喂,嘴角上扬道:“在干嘛?”
“在写论文。”
岑谬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江医生果然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学习,“有没有打扰到你?”
江莱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疲倦,有些心疼道:“没有打扰,你今天很累吗?”
“是呀,应付这些老油条真不容易,不过……”岑谬笑了起来,“听见你的声音就不累了。”
江莱怔了怔,脸在发烫,想必也红得不像样,好在隔着手机看不出来,她心想,把这祸害放回F市确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事情,不知要招惹多少狂蜂浪蝶。
那头沉默起来,岑谬问她:“怎么了?”
江莱的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许是挺长时间没有岑谬在身边,难以控制地情绪低落。烟瘾快犯了,但江莱不想抽烟,只想见岑谬。
“岑谬……”
“嗯?”
江莱眨了眨眼睛,虽然害羞,但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想你了。”
这下换岑谬发愣了,她打开了电脑的网页,问道:“你论文什么时候写得完?”
江莱说:“得挺久,一两个月吧,我每天就写一点。”
岑谬在航空公司网站上找了一圈,订了最近的航班,关上电脑,匆匆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就飞快地往车库走去。
“你写你的,我有事先挂了,晚点见。”
手机里只剩下忙音,江莱没琢磨出岑谬那句晚点见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说晚点再聊视频。她没想太多,把手机收起来,努力集中精力在论文上。这篇论文打算发表到期刊上,要全英文写,有多难就不需要细说,但江莱也没叫过苦,在学术上她是拔尖的优秀。
或者说江莱很吃得苦,生活过得云淡风轻,别人觉得苦的她也不当回事,别人觉得累的她都习惯了。什么苦和累都熬过来了,偏偏觉得跟岑总监分别的苦有点吃不消。
江莱暗自摇头,自嘲地想到,她是吃了没谈过恋爱的亏,半点经验也没有。和岑谬谈恋爱,倒像个小女生一样爱胡思乱想。
殊不知岑谬比她还像个莽撞地小年轻,只江莱一句“我想你了”,便什么都不顾地往A市赶。以前是拼命赚钱,恨不得让工作填满生活,金钱大于一切。这会儿有了女朋友,态度又逆转了一百八十度,什么工作都往后靠,俨然成了江莱至上主义。
公司里的人对此没有太大意见,他们的岑总监就算是偷懒怠工,那工作效率都是一般人赶不上的。何况谁不知道,这鼎元明面上姓傅,实则岑总监才是贡献最大的元老,傅总都拿她没辙。
江莱写了约莫一两千字论文,天色不早,岑谬一直没个回信,她估计是等不到岑谬回信了,于是收拾收拾便睡了,睡前把手机铃声调大,万一岑谬晚上给她来电还能接到。
大概是凌晨三点半,岑谬才到江莱家,她是想早点见到江莱,奈何距离远了没办法。岑谬缩手缩脚地进到房间,生怕吵醒了江莱,洗漱的时候连水都不敢开太大了,因此洗澡都耽误了不少时间。
江莱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也很明显,蝴蝶一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岑谬盯着这两片蝴蝶看了许久,心被填得满满的,她不算是个幸运的人,在医院亲眼见着母亲病逝,又有个不疼她的爹,可她从没埋怨过自己的不幸,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太过幸运,才可以遇到江莱,所以老天爷要给她点别的磨砺。
岑谬躺在江莱身边,轻轻抱着江莱,宛如抱着珍宝。她小时候的梦里常常有这样的场景,她那时太小,没人教她要怎么表达,白白耽误了这么年时光。多亏江莱真是好脾气,包容她过去的不懂事,还愿意接受她的爱。
待早上醒来,江莱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暖和又毛绒绒的生物,刚开始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岑谬后,惊吓就成了惊喜,她昨天睡觉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岑谬回来时肯定更晚。江莱才明白岑谬说的晚点见是什么意思,这个人瞎胡闹,说想她了,她就立马回来,半点没有作为总监的稳重。
说不感动是假的,江莱叹了叹气,怎么爱岑谬也不够,这可如何是好?她有时候反是希望岑谬能少喜欢她一些,这样她就不会输给岑谬了。岑谬睡得晚,江莱不想惊动她,好在上午不用值班去医院,她就干抱着岑谬等对方睡够了醒来。
荒芜贫瘠的土地,在缓慢地滋生藤蔓,细细地又密集地铺满着大地。根茎扎进地底,盘根错节,紧紧抓死。如同感情,一旦起了个头就没有余地回旋。
都说覆水难收,江莱如今才品出来这词语真正的味道,是孤注一掷的温柔,是一去不回头的壮烈。江莱本来是缺少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劲的,她平淡惯了,也刻意避免着情绪波动。是岑谬给她那堤坝上凿了个口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从此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岑谬睁眼便见到江莱水汪汪的眼睛正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她得逞般地笑笑,笑起来满面桃花,任谁看了都得被勾去魂。
她抬起手,在江莱的鼻梁上来回轻抚,她最爱江莱温柔似水的眼,也爱江莱高挺的鼻梁。
“姐,你是不是很爱我?”
岑谬当初引诱江莱就是靠的这一声姐,如今故技重施效果也丝毫不减分,喊得江莱满脸通红。岑谬脸上笑意更深,她这江莱姐别的都好,就是脸皮太薄经不住撩。
江莱脸红归脸红,被岑谬问到了,还是认真地叹气,认真地说道:“是,很爱你。”她知道自己有时候看起来挺冷淡,花了太多时间在病人身上,对岑谬是有亏欠的,所以她不想让岑谬受委屈,尤其是在语言上。
有的人是不傲娇一下,不作一下就浑身不舒服,比如傅岐芝。江莱却是乖得很,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毫无弯弯绕绕的心思。
岑谬眼珠子一转,在江莱脸上亲了一口,道:“我也是,最爱你了。”
江莱抱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说:“你回来得正好,酒会快开始了,我们一块去。”
江式举办的私人酒会,邀请了众多商界名流,这个酒会的名额如果能卖钱,估计几十万也会有人愿意花钱来。
岑谬和江莱提前收到了请帖,封面是紫罗兰的颜色,装饰得很是大气。不过这请帖对她俩来说是个鸡肋,她们想进场也不过江渠点点头的事。
酒会举办地点在郊区的山庄,开车来回花费时间长,面不了要留在山庄过夜。江莱如果去参加酒会就不能陪程庆红,她跟程庆红说了,程庆红却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也有事。”
江莱觉得好奇,她这老妈在A市无亲无故能有什么事,可程庆红却藏着什么秘密似的不愿多说。
江莱把心里的好奇告诉了岑谬,岑谬开玩笑道:“我就说咱妈可能是弯的,你不信……”
本来是句玩笑话,江莱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因为她也开始怀疑了……如果老妈真的是骗婚,那还真的冤枉她爸了吗?
毕竟一直以来江莱都相信程庆红是好人,当年是江渠做了什么错事。
第28章
举办酒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A市的富豪们隔段时间便会选个地方聚聚; 为了笼络层层关系,或单纯就是穷奢极欲地享乐。
酒会之后,不少人会留宿一晚,大多数是年轻少爷千金; 抱着社交的目的。毕竟富裕到一定程度后就有了阶层; 同一阶层的人总是更愿意在一起玩,在这样严格限制参加人员的酒会上说不定就能挑选出合适的结婚对象。
人人各自揣着心思。
庄园附近停着价值不菲的各类豪车; 车上出来的人无不打扮精致,举手投足皆是涵养。地毯从车道一直铺往宴厅,走在上面; 倒不用担心昂贵的鞋子会沾上灰尘,地毯两边则站着训练有素的侍者,随时恭候客人的到来。
岑谬参加过其他酒会,但没见过谁能像江家这么气派的。老实说; 岑谬还真佩服程老师的定力; 就江渠这样的巨富; 换做别的太太哪怕是头上绿得长毛了想必都不会愿意离婚; 程老师当年可是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别的东西分毫不要。
知女莫若母; 程庆红说得不错; 江莱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面对这么气派的酒会,她都能目不斜视; 眼神都放在岑谬身上。
岑总监本就爱穿得招摇,今天找到机会便更放肆了些,挑了一件礼服,后背全露,两块明显的蝴蝶骨引来不少人注目。江莱云淡风轻地喝了小口香槟,酒水顺着喉咙下滑到胃里,她舔了舔嘴唇,还是莫名口渴。
自以为气度不凡的男人认出了岑谬,上前搭讪:“嗨,岑总监,居然在这儿看见你。”
岑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算记起来面前的男人是某个风投公司的董事长,和鼎元有商业往来,不能冷下脸,便礼貌地笑着回道:“确实很巧,徐总也来参加酒会了。”
徐总在岑谬面前有炫耀之心,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家的公司去年加入了江南商会,现在是商会一员。”
人精儿似的岑谬不可能体会不出他话里的炫耀之意,只觉得这人活得像只公孔雀,人前光鲜,屁股后面没毛。
她不好当面拆穿,假意恭维道:“那恭喜徐总了,年轻有为,未来还请多照顾。”
“当然,岑总监这样的大美女,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
字里行间真是油腻腻的套路,岑谬没了耐心,想着要怎么应付掉这人才好。不远处的江莱握紧酒杯,看见岑谬和人有说有笑,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大口香槟,忍了半天,再也按耐不住,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大步往岑谬身边走去。
岑谬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她愕然地看向江莱:“你怎么了?”
江莱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岑谬,漂亮的瓜子脸因喝了酒变得通红。
岑谬摸摸江莱滚烫的脸,关切地问:“你喝多了?是不舒服吗?”
说着她也不管什么徐总的脸色,连失陪都懒得说一句,拉着江莱的手就往洗手间走去。岑谬不清楚江莱的酒量,但她跟江莱在一起这么些天,也发现了做医生的,尤其是外科医生,为了避免手术事故,平日里基本上滴酒不沾。当初江莱约她去喝酒,估计只是想找个法子安慰安慰她。
江莱任由岑谬拉着她,路上一言不发。到了洗手间,岑谬取下手帕,沾了热水,给江莱擦了擦脸和脖颈。江莱也不动,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岑谬。
岑谬被她看得不自在,但想到江莱这是喝多了,怕她醉酒不舒服,心疼道:“不能喝就少喝点,这里又没有人强迫你喝酒,知道吗?”
江莱闷了半天,终于开口:“我没喝醉。”
声音确实很平稳清明,不像喝多了的人那么含糊。
“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醉,喝醉的人才爱说自己没醉……”
江莱皱起眉,解释不清楚了,干脆掰着岑谬消瘦的肩膀,把人死死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她没喝醉,但喝得不少,大脑剩有理智,可酒精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最终这个吻发展得不可收拾……岑谬身体酥软得不行,心知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有反应了,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谈情说爱,再说她虽然热情奔放,也不至于在公共场所做这事。
岑谬很少拒绝江莱,江莱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心里觉得可惜,但还是轻轻推开江莱,喘了口气道:“江莱,等会儿有人要来了。”
江莱的薄唇因为亲吻而有些发红,眸子似含着雾气,还未从意乱情迷中脱离出来,听岑谬这么说,才发觉自己失了智,她咬咬唇,点头嗯了一声。却是害羞了。
岑谬琢磨出一点意味来,她这闷罐子江莱姐难不成是吃醋了?还真是罕见。不过岑谬不像江莱那么不解风情,既然让女朋友喝了醋,她就赶紧补偿地把人抱进怀里,哄道:“我们回家再继续……”
江莱稳住心神,偏过头望着别处:“回宴厅吧。”
参加酒会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岑谬和江莱挽着手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上赶过来的游林和秦培志。
游林换了身礼服,她气质婉约,穿礼服比穿警服更适合一点。痞气的秦培志穿上正装倒也是人模狗样,再加上个子挺高,差点让人认不出来他。
秦培志见两人从洗手间一起出来,八卦地一笑:“岑总监和江医生气色不错呀~”
这话着实是说得猥琐,岑谬嘴角抽了抽:“秦大师,麻烦你收起你猥琐的想法,在座的都是全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哪个千金就看上你了。”
秦培志果然闭了嘴,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游林比起秦培志来说正经太多,见了两人,直接进入主题:“今天齐蜃没来。”
江莱颔首,没有插话。
游林继续道:“我刚才注意到,齐家只来了五人,除了齐煌之外,还有齐夫人,齐大公子,二公子和齐煌的亲侄女。”
岑谬啧啧道:“奇怪了,带侄女来都不带亲儿子来。”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愿看到齐蜃。
游林赞同道:“是很奇怪,只能说明齐蜃在齐家并不是那么受待见。不过我听说齐煌很宠他这个四太太,四太太是齐蜃的妈妈,齐煌看在四太太的份上,也不至于不待见齐蜃吧。”
岑谬说:“都四太太了,能有多喜欢?齐煌今年六十多高龄,不也又娶了个新老婆吗,第七任了吧。”
游林不置可否:“但他只在四太太去世之后为她盖了楼,并以她的名给这栋楼取名为茗玉楼,连原配都没有这待遇。”
秦培志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输入茗玉楼查询。图片加载出来了以后,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手机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屏幕碎裂成渣。
“靠……”
秦培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心疼自己的手机,更多是觉得渗得慌。
游林看了他一眼:“怎么?”
秦培志捡起手机,虽然屏幕碎了,但不影响查看图片,他把图给另外三人看,图片里正是茗玉楼,修于二十多年前,即使年代久远,放在如今也算得上十分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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