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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学的需求，立刻开始假装自己很有底气：“哦~网文吗？看点俗东西休闲身心，不带脑子看挺好的~”

　　　　柏青转头看她，那眼睛仍不笑，她很认真：“俗并非不值得思考，它很有讨论的价值。”

　　　　什么价值！！网文能有什么价值！萧凡春当然不能理解这点，当下被柏青逼退了，只好转换话题说：“这样啊？那我先去洗澡了——”

　　　　她感觉实在聊不下去，顿时觉得自己找了个不咋地的话题，心内一片懊恼。萧凡春退回房间找浴巾，一边找一边想自己实在太失败了！在原先那地，谁不知道她谁都能聊得来，玩得来，肯定是缺少一个兴趣切入口，到时候只要找一个一起玩的兴趣，比如打球，那她这个杂学家就能发挥作用了。

　　　　当然，萧凡春自然不知道柏青的兴趣具体是什么，就去洗澡了。她在小房间旁边的浴室洗完澡想刷牙，突然想起牙刷不知道在哪，便出房门去找柏青。

　　　　她一出门，就看见柏青正在阳台改成的小健身房锻炼，透过玻璃门远远看去，她黑色长发束成马尾，一摆一摆的。她冷冷看凡春一眼，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绯色显得她亲近可人多了。

　　　　玻璃门关着，萧凡春没多想，示意推门，柏青点头，她就推门进去了。

　　　　这么一进去，她就听见隔着玻璃模模糊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显然柏青一边运动还一边在听小说。萧凡春起先不觉得有什么，顿了一下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一下没说出话来，嘴唇只一弹，就在在柏青关掉之前脑子立刻回想起来，这段“驸马贪生怕死竟装假死，公主怒骂驸马掌掴二十”

　　　　——是她写的！！！！！！

　　　　还是早期黑历史！！！

　　　　不是她说……柏青，你这个运动听的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萧凡春一时间感觉世界有点模糊，于是人连着话都卡在门框里。柏青本人起先没反应过来，后面联想到这本书是她写的，顿时歉意（大概一毫克）地说：“抱歉。”

　　　　她真的不是故意放给凡春听的，只是恰好播放到这一段。就算她当时毫无觉得有问题地问莫令是不是就是大猪蹄子……也没到故意让谁难堪的地步。凡春也没觉得她是故意在听，只是以为随机放的，赶紧打算蒙混过关：“没，没事！你听，我就问问……牙刷在哪？”

　　　　柏青下了跑步机，从柜子里找牙刷给凡春。她点点头，又回去锻炼，这边凡春刷完牙仍不平静，回到房间打开文档，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脑袋已经神游到了诡异的总裁题材。她颓废叹气一声，觉得自己完全是惊弓之鸟，估计也是累了，睡个觉就好。

　　　　她是没多想，性格使然，那边柏青却微妙觉得不对：这个不对在那，她却不知道。

　　　　于情于理，凡春是她多年好友，就算写百合小说也没啥，兴趣而已。凡春家里还算开明，萧母由着萧凡春折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她刚刚就是犹豫了，没有问出你是不是就是微博上那个天下不公，实属巨大进步。

　　　　也有可能是她想起了莫令。莫令被她揭穿网络身份，当场小脸煞白，几乎当场晕过去（当然，柏青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实在感冒得厉害）柏青不知道凡春会不会那么晕过去，但还是……这心情真奇怪。

　　　　柏青感觉心情不太爽利，提早停了运动，打算早点睡觉。

　　　　她洗漱完毕，也洗了澡，躺在床上时——突然想起莫令。犹豫一刻，她就打开私信对话窗口，几乎毫不修饰地问她说：“如果你发现你的青梅在写百合小说，你会怎么办？”

　　　　这什么……

　　　　啪一声，手机掉在莫令脸上。

　　　　莫令吃痛片刻，呆呆拿起手机一看，问题赫然在线。柏青也不多说为什么，只静静等她回复。莫令本来以为是雷文相关的问题，比如柏总看了雷文突然想和她探讨——但突然想起陈翎儿，一阵心虚。

　　　　难道……柏总发现了……

　　　　陈翎儿是她失散多年的青梅兼雷文作者？！！？这太shock了！！！

　　　　不对不对，这也太扯淡了……她肯定是想多了。

　　　　莫令实在不能接受，只能假设是柏青看了本雷文小说里面有这种情节，什么“突然发现好友在写百合小说”这类的。她思考了一下，就说：“嗯……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是先旁敲侧击一下吧，然后看看反应，再问一下？”

　　　　柏青一会没回应，她又接着说：“是看什么文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她抱着枕头翻来翻去，柏青一直没回，她干脆起了身去打杯水喝。现在倒还早，但是她习惯听会音乐睡觉。莫令打完水回来，柏青回复了：“不是文。”

　　　　“不是文是什么？”莫令打下这几个字，突然猛然删掉，反应过来：是真的？！？！？！

　　　　那边柏青一直在输入又停止，来来回回。莫令心想夭寿啊，难道是真的？！她连忙抓紧机会在柏青纠结之前回复说：“我买的东西正好到了，要不然明天出来见一面，顺便聊聊？”

　　　　“什么东西？”柏青回得很快。

　　　　莫令喝了一口水，往下一看，正正一本包了书皮的植物图鉴，长的圆头圆脑的，还挺可爱。她顿了顿，回复说：“想送你的礼物呀，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吧？”

26　心事5

　　　　当天幸好没加班，莫令和方羽发了个信息让她自己解决，回家路上买了菜过去。

　　　　没在上班时间过去第一是没理由上九楼，第二是上去了这也实在不好。办公室恋情要不得！莫令谨记这点，下班急急忙忙买了菜，就走向四季华庭的侧门。柏青让她输密码进来门禁，她倒是很顺利进来了，然后按着导航走到门口，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她赶紧进去，一路上忐忑得要命，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柏青是一个人住——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对方的家！莫令不知道这算不算有点亲近的表示，大概是……也可能不是，柏青似乎不是很在乎这些。

　　　　她还自告奋勇说干脆在柏青家做饭……莫令一阵烦恼，简直是自取灭亡。万一口味不合怎么办？没调料怎么办？早知道她不应该提出这个建议。算了！要是吃不下就打包回去，反正方羽怎么样都会吃完她做的菜！

　　　　莫令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对不起方羽，有点愧疚地想周末给宿友加个鸡腿好了——电梯就到了。

　　　　她迈腿出来，转向左边，按响了门铃。柏青很快开了门，似乎才到家似的，头发都没松开。莫令一和她对视，突然莫名其妙脸红。家这意味可太亲密了点，几乎迫使她面对一种新的氛围。柏青则没什么表示，拿了一对新的拖鞋给她：“刚买的，我洗过了。”

　　　　她穿着拖鞋走路几乎无声，一下就走到房间里去了。莫令把脚塞进拖鞋最里面，确保自己不会趿拉趿拉之后才进门去。她关了门，才有时间打量这间房间。是最近比较流行的lof风格，风格非常简约，开放式厨房，有一个吧台，一楼的阳台是个健身房，客厅就在鞋柜后面，一切都很整洁，像个样板房。

　　　　她看了一圈，觉得有点失礼，赶紧跟着柏青走。厨房打扫的很干净……好吧，不如说没怎么用过，连油烟都不多，估计柏青不怎么炒菜。莫令把菜一放，正要从包里掏出要送柏青的礼物，突然觉得不太好……哪有人在厨房送礼物的？！

　　　　柏青看她要掏东西又憋住，神经总算触动了一下：“有事吗？”

　　　　“有！”莫令很快回答说：“我有东西要送你！”

　　　　“是什么？”柏青非常配合。

　　　　莫令怂了一下，还是坚决摇头：“吃完饭再告诉你！”

　　　　她宝贝一样把包放下来，又走回厨房说：“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估摸着你口味不重，买了些家常菜。啊，我都忘了，你吃饭吗？”

　　　　柏青点头，指了指水槽里面的电饭煲内胆：“我正在洗米。”

　　　　“那就开始吧！反正也不早了。”莫令肯定点头，挺起胸膛走进厨房。其他地方不好说，这个地方她可很有经验！她自信满满，走进厨房，打开橱柜一看……

　　　　除了几包通心粉之外，啥都没。还好她没打算做什么需要调味料的菜，莫令深深叹气，拿出一瓶胡椒粉，决定做些客家菜。煎焖酿豆腐，谁都爱吃！再炒个青菜，两个人吃是足够的，嗯，还能再做个什么？柏青应该不怎么吃肉，蒸个水蛋应该也够蛋白质了吧？还是就这样就够了？

　　　　她一边思考，一边手倒是很快地把白豆腐用勺子挖开，塞进混着豆腐的肉馅。肉馅是街口那家打的，至少都是用猪肉做原料，味道很够。有时候猪肉馅里面会放香菇或者咸鱼，但今天没泡香菇，也不知道柏青吃不吃得惯，就算了。胡椒粉，生抽，盐，一点儿糖，一小把葱就够用，煎香肉面，翻面煎一会，加老抽兑水直接焖就行。

　　　　莫令手里得了空正准备择菜，回头一看一盆上海青已经干干净净躺下了，柏青正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洗手，洗完了一甩手，颇有家常的感觉。莫令感觉很怪异，但时间不允许她多想，就说：“谢啦，还需要一个菜吗？”

　　　　“还有菜。”柏青摆头说，“我妈昨天还做了点鸡翅膀，我去加热。”

　　　　总体来说这顿饭真不错，第一是菜都还热，饭也好了，热饭热菜，第二是没一个菜失败的——那当然！这些菜都很简单，第三是……柏简做饭居然还挺好吃。虽然这可乐鸡翅，一看就是快走了把可乐赶紧煮了以免柏青不吃的菜。

　　　　她端鸡翅出来，柏青则去把吧台下面的折叠桌子打开，以便吃饭。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开吃，莫令本来想说些啥……毕竟她还是比较习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但是柏青既然习惯这么样，她也就一边走神一边吃饭。

　　　　不得不说，今天做的菜还是不错，酿豆腐咸鲜口的，豆腐也是品质保证，她吃出来的那家，豆香味很浓。这道菜很下饭——上海青也做得很淡口，用炒过的鸡蛋当汤口，家常菜。不愧是我！莫令美滋滋地夹酿豆腐，兜到碗里切开一半慢慢吃。一下儿咸鲜味包着饭，简直快乐。上海青今天也是水嫩上市，很有菜味，鸡蛋炒得焦香……不知道柏青爱不爱吃？

　　　　不过柏青不喜欢下评价，显然可能问不出什么来。

　　　　她吃饭习惯吃得很快，一下儿吃完了，于是偷看了一眼柏青，对方还没吃完，在细嚼慢咽。莫令深刻教训自己以后还是得吃慢点，然后开始挑蛋花儿吃。她快把上海青里的蛋花挑完了，柏青才吃完，还剩了些。莫令说：“你晚上吃的不多呢，我做饭习惯了大手大脚，抱歉啊……”

　　　　柏青摇头说：“我明天带饭去公司就好了，谢谢你。”

　　　　她起身去拿便当盒洗，莫令一下子被这意象所摄，有种恍惚的感觉。柏青甚至都不说些什么，让她有种自己是老婆看老公的感觉……不对不对，这种生分的感觉……

　　　　是先婚后爱的感觉！

　　　　莫令在想象里扇自己十八个大耳光子，想什么呢！！狗女同！！！

　　　　她假装没在意地抚平自己的嫁富婆幻想，一边心思还是跑了十万里，这还真是靠谱的先婚后爱文啊！有钱又清冷的总裁真是可以跑很多个片场，而且就像是她之前说的那样，无论是先婚后爱还是一夜情都是有效的跨越阶级的方式，嫁入豪门毕竟是大多数人的梦想……

　　　　反正住到一起就有大部分时间实现关系的拉近，但是作者一定不会思考阶级差别带来的观念差和三观不一样会不会导致更大的裂缝，反正总裁爱小白花都能爱天真善良这种虚无的东西了，先婚后爱也可以嘛。

　　　　……那她和柏青又算什么呢？

　　　　她想法落很快，但没能在这迷雾似的思考里走几个脚印，柏青就装了点饭过来，开始勺豆腐进便当盒里。不知为什么，她装了两个盒子，也许还是有点多。饭装好了，柏青把盒子放进冰箱，说：“我拿去洗碗机洗。”

　　　　她捡去洗碗机洗了，莫令好奇跟过去，看洗碗机怎么用。柏青一边教她，一边擦手去了。她又无可抑制地在这个高级的小机器面前感到阶级差异……但是真好用！！真想买一个回家！

　　　　洗碗机开始运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个水槽的洗碗机，旁边还有个洗果蔬的槽，亮着个灯。她还没问这里是什么，柏青擦了手，就把它打开了，里面满满的车厘子。

　　　　她把这肯定非常贵的大车厘子淡定地装进碗里，一边往客厅走：“我有事要和你谈。”

　　　　莫令落泪了，这怎么看怎么像先婚后爱的总裁要和嫁入豪门的心机小女生的离婚交涉啊！但是车厘子还是很成功的诱惑了她，她心里一横，对自己说就算要离婚……呸呸呸，至少也要吃五斤大车厘子再走！绝对不能像狗币雷文里似的，听到离婚就震惊的摔烂一盆子的红提，还要大哭着冲出去，实在是浪费。

　　　　……嗯，这个豪门太太惦记吃红提确实也怪怪的……

　　　　莫令心情怪异，一路走到客厅，看到自己的包，倒是想起她有东西要送给柏青。

　　　　她伸手到包里，摸到一个礼物盒。本来确实只有一本书，但是她实在没忍住，把自己喜欢的植物胶带塞了两卷进去。这实在不知道算什么心情，她就是……就是没忍住。

　　　　柏青还坐在沙发上看她。她有些难言地失望，本来确实希望能被夸夸，唉……她早该知道的，柏青还是不适应这么做。但让莫令自己去讨要，也不太可能……那这份礼物能收到一份感谢吗？也许得不到。

　　　　可她不是为了得到柏青的感谢才做这些事的。莫令模模糊糊察觉到这之间的不对，她可不会对别人这么做，所以……

　　　　她轻轻咬牙，将礼物盒子拿出来：“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

　　　　柏青显得有点困惑。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有礼物，可不知道为什么面上却露出困惑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她才有点犹豫地伸手接过：“……谢谢……”

　　　　她仍看着莫令。莫令难言地感到战栗，不知为何，她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她没松手，柏青也僵持着，然后莫令说：“我希望你能……”

　　　　这时倒是有人非常不合时宜地闯进来——第二个房客萧凡春正好开门进来，还没拖鞋，就看见客厅里两人一手拿着一礼物盒在僵持好似在抢东西，顿时愣在原地。

　　　　她不过就是去吃个饭？！萧凡春惊了：为啥回来整一个大特价现场似的？！？！

　　　　莫令更惊了：我靠，这先婚后爱小说连总裁的白月光都找好了？！？！

27　心事6

　　　　柏青是这里面最冷静的，她施施然把因为错愕松手的礼物拿过来，非常理智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对萧凡春说：“你吃饭了吗？”

　　　　换句话说，她不是最冷静，是她根本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察觉到问题的莫令和凡春分别楞了一下，就忘了做出反应，被她带着走了。萧凡春率先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说：“我吃过了！你们继续哈，别当我这个电灯泡在场！”

　　　　她说完迅速换了拖鞋，一路火花带闪电，一点都不留情。萧凡春进了转角那个小门后，莫令才回过神来，和柏青大眼瞪小眼。柏青顿了顿，眼神很快地垂下来（不知为何莫令感到她好像在心虚）：“还没来得及介绍……我的青梅。”

　　　　莫令直到走到楼上的书房的时候才迟钝地把昨晚的话题和这句话合起来，并且反应过来：“等一下，所以就是她在写……”

　　　　上面的书房不是隔断式的，是个开放式的休闲空间，有点型似别墅的那个二楼，也更加凸显出这房子真不打算给别人来住。也正是因为这样，声音没什么阻拦，莫令在说后面的时候已经迅速消声，没说出后面的话。

　　　　柏青拉开窗帘，微微点头：“应该没错。”

　　　　这上面是个中间书桌，两边椅子，有点类似图书馆的小空间，放了一台电脑，显然有时候柏青会在这里办公。窗帘一拉上，顿时有种温柔的隔断感。私密又有点朦胧，这装修挺有意思。不对！！！现在是看装修的时候吗！！！

　　　　莫令懵了：“她她她……她是百合作者？！你怎么知道的？！？！”

　　　　柏青看她一眼，冷淡说：“微博上看到的。”

　　　　“啊？？？”微博上还能看见这个？！？！哦她都被柏青发现微博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我关注了她微博。”柏青顿了顿，选了个更合适的说法，“她落地之后拍了张绿萝的照片。我发现那是我放在她房间的绿萝。”

　　　　莫令猛然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天下不公？？？？？天下不公是她？！！”

　　　　柏青肯定点头。

　　　　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天下不公发了这个绿萝待会再说，总而言之莫令震惊了。她缓缓坐在沙发上，还没缓过劲来：“卧槽……原来她说来这里就是来你这啊……不对，原来她本人还挺好看的……嗯……所以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