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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砾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和苏洛比。
　　苏洛才高八斗，是京城那最耀眼的星，自己却是这大燿京城里最毒瘤的毒瘤，孩子提起自己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厌弃，却是因为娶了公主，便就有人总拿自己去和苏洛比。
　　其实，柳砾一点也不喜欢。
　　所以，听见了明雨这样说话的时候，当即便就说道：“我不要听。”一边推开了明雨，自己猛烈地退后了两步，朝着明雨说道：“我有什么事情背负在身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你来哄我。”
　　明雨就在那里，看着柳砾的样子，似乎，不奇怪，也不恼怒，也不恐惧，只是在那里看着柳砾，这看着，似乎，却更像死一种陪伴。
　　柳砾自己跌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双手便就捂住了自己的脸，说：“明雨，你不懂，你一点也不懂。”
　　明雨走近了几步，在柳砾的旁边，便就蹲了下去，仰着头看柳砾，朝着柳砾说道：“是的，少将军，我不懂，我只是一个婢子，为什么都不懂，可是，我却是想为您分忧，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我都愿意去为你做。”
　　柳砾听见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急忙抬眼看明雨，明雨接着说道：“我是和您一起长大的，您心里，眼里，是在想什么，奴婢的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这要是可以，奴婢也不想看见您这样的。”
　　柳砾不说话，明雨接着说道：“您当时说将军要杀了五月，奴婢什么都没有说，便就回来，也保下了五月，可是……”
　　可是，保下五月却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柳砾此刻的心里，一定是为这事情而懊悔。
　　可是……
　　“五月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少将军您当初决定要保下她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是预料到了后面的苦难了？”明雨仰着头，看着柳砾，问道：“当初便就预料到的事情，这其中应该是出了一点偏差，让您不能接受，可是，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那您把事情给解决，不是就行了？”
　　“解决？”柳砾喃喃地开口，看着面前的明雨，说：“要是事情是这样简单地就可以解决的，那就好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不行。”
　　此刻压｜在自己心头的，压｜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是那样的难，都是那样的重，让自己解决，其实，很有问题。
　　柳砾张张嘴，面部有几分抽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有的时候，真的是就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很想哭。可是，她却是不能哭，她是柳府的少将军，是长子，多少人在看着自己，要是自己的软弱被被人给看见了，那可是就成了一个爆点，会被别人取笑，而这取笑间，其实，还连着柳府，所以，她就必须坚强。
　　可是，这坚强久了的人，也会累，此刻，便就是自己最累的时候。
　　明雨抬手，拉住了柳砾的是手臂，朝着柳砾说道：“少将军，要是有什么，是奴婢可以帮您的，您说，奴婢帮您，您不要这样的累。”
　　柳砾看着明雨，怔住了。
　　自从和李菲音成亲之后，父亲柳轶是有说过，他会帮自己，可是，每次都是事情到了头上的时候，便就躲去了一边，其实，病没有怎么帮过。
　　而自己对待李菲音，却是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是担心自己哪里出了什么差错，之后被李菲音给逮到，所以，其实，和李菲音之间的交流，没有多少。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对自己说，我能够为您做什么，您告诉我，我帮你。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
　　柳砾心里，有几分暖，却还是有几分激动，明雨握着自己的手的地方，似乎是在给自己传播着力量，告诉自己，自己可以走下去。
　　柳砾张张嘴，最后，扑了上去，埋在了明雨的怀里，低声啜泣：“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劝劝五月，不要这样行吗？除了为妾，为什么都可以给她的，你帮我劝劝他，可以吗？”
　　明雨听见这样的话的时候，拍柳砾后背的手便就是一僵。
　　这是发生了什么？
　　五月是知道了什么？
　　而五月，又是在拿着什么来威胁柳砾？
　　看着柳砾这样无助的模样，明雨的心里，不自在，特别的不自在。
　　她拍着柳砾的背，朝着柳砾说：“您相信我，我可以劝她的。”
　　柳砾急忙点点头，似乎是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样，可是，明雨却是不能告诉柳砾，自己能做的，其实，只是一点点。
　　她不能真的是就让五月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离开柳府去，骑马，明雨没有这个把握。
　　哄好柳砾，明雨便就出了柳砾的房门，去找五月了，可是，到了五月的房门前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凑近些许去听的时候，却是……
　　明雨惊得是忙就退后了两步，急忙便就离开了那处，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还是惊魂未定的，她听见了什么？
　　不！
　　一定是错觉！
　　对，那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自己给听错，不应该是那样的！
　　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想把这个念头，就扎在自己的脑子里。
　　……
　　而李菲音，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便既是自己一个人呆坐着了，坐在那里，不动，还是不懂，夕月在一边伺候着，看着李菲音这样，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去劝李菲音。
　　先会的时候，明明还和柳砾好好的，可是，这才只是进去了一会，便又变了样。
　　先会回来的时候，不是就招呼柳砾晚上的时候过来了吗？
　　并且，自己看见柳砾面上的神色，这晚上的时候，也是会过来的不是？
　　可是，为什么李菲音还是现在的这样呢？
　　夕月试探着想开口，这才开口唤了一声“公主”，李菲音却是就抬手打断了夕月要说的话——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坐一会。”
　　声音里，没有多少中气。
　　夕月有几分担心，可是，李菲音却是不说话了，见此，夕月只好是下去了，要退下去之前，还朝李菲音说道：“公主，奴婢便就在外面，您若是有事，叫一声就是。”
　　李菲音没有回她。
　　夕月无法，只能下去了。
　　夕月很不明白，柳砾怎么那么的有本事，可以每次都把很好的氛围给变得是一塌糊涂。
　　这成亲这么久了，常常都是上一刻还好好的，这下一刻，便就是愁云惨淡了。
　　为什么？
　　有些时候，夕月都想去问柳砾，为什么了。
　　好好的，为什么总是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李菲音在屋里坐了一个半时辰，走了出来，朝夕月说：“你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夕月忙就上前去伺候了，问：“公主您要去哪里？”
　　“去祠堂。”李菲音说。
　　夕月愣住了，李菲音却是自己已经已经提步便就走出了几步远了，夕月见此，急忙追了上去。
　　李菲音朝夕月问：“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吗？”
　　夕月忙道：“奴婢已经是打听清楚了。”
　　“你说吧。”李菲音一边走，一边问。
　　夕月见此，只好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柳轶纳紫鹃，也就是在明雨回来之后的四五天，似乎没有一点预料，这事情，便就发生了。
　　当柳轶去和老太君提自己要纳紫鹃的时候，老太君是直接就允的，毕竟，这是一只都在身边伺候的丫鬟，自是格外的爱护。
　　这纳了新夫人的第二天，一起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软心柔抬着的饭碗，却是掉去了地上，紫鹃在一边，便就讽刺了几句，软心柔自请自己去祠堂思过，老太君也没有劝，直接就允了。
　　之后……
　　软心柔便就一直都在祠堂里面了。
　　李菲音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一勾，朝着夕月问道：“柳将军有去看过夫人吗？”
　　夕月道：“柳将军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夫人。”
　　李菲音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
　　为了柳家，真的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的，就像柳砾说的，她觉得，是她自己毁了父母的爱情。
　　而软心柔，为了柳家，为了柳轶，为了柳砾，也是什么都可以割舍的。
　　李菲音一步一步地朝着祠堂那边去，其实，她就是想去和软心柔说说话。
　　这嫁来了柳府，其实，和这个挂名的婆婆，却是都没有怎么交谈过呢，这次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不去？
　　要是她知道了自己也是一样的知道了柳砾的身份，这面上，会是一种什么模样？
　　李菲音只是想道了那个画面，便就觉得这心里的快感，是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克制不住地，想从这心里给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是青青的生日耶，来，来一首生日歌！


第一五一章

　　李菲音如那天一样，让其他人都是等在了外面；　自己一个人走进了祠堂。
　　进了祠堂；　便就看见软心柔跪在那里；　似乎是在念着什么；　李菲音走了过去；　朝着软心柔唤了一声“婆婆”。
　　软心柔回过身子来看，看见是李菲音的时候愣了一下；　问道：“公主？公主怎么会来这里呢？”
　　“阿砾说您在这里，我便就来这里看看了。”李菲音上前；　扶起了软心柔；　朝着软心柔问道：“奶奶并没有一直都罚您，您怎么就不回去呢？”
　　软心柔听见这话的时候；　身子却是一颤，低声说道：“我、我不回去。”
　　听着软心柔这样有几分小心，又有几分委屈；　和着担忧的话音的时候，李菲音心里那点邪恶；　便就消失了不少。
　　来恐吓这样的一个女子；　真的是自己想做的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
　　李菲音扶着软心柔的手；　一时间，便就用力了几分，软心柔急忙抬眼去看李菲音，李菲音意识到；　急忙便就放开了软心柔的手，说：“娘，我、我这是不小心的。”
　　软心柔见此，也没有去多想，摆摆手，说：“无碍。”
　　其实对于软心柔来说，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多想这别的事情。
　　李菲音扶着软心柔，想去找一个坐的地方，却是发现，这祠堂里面，没有一个坐的地方，软心柔自己笑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却是显得有几分无力，朝李菲音说：“只有委屈公主您站着了，这祠堂，没有椅子。”
　　是的，这里，就只有一个蒲团，这别的东西，便就没有了。
　　李菲音忙说：“无碍。”
　　软心柔朝李菲音问：“公主和阿砾出去这阵子，玩得可好？”
　　李菲音抬眼去看软心柔，说：“还好，只是，在武邑县的时候，出了一桩命案，菲音还好，可是，阿砾却是被吓坏了。”
　　软心柔听见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朝李菲音看去，目光里都有了几分急切，朝李菲音问：“她看见了什么？”
　　李菲音扬扬眉头，看软心柔，问道：“婆婆说的是什么？”
　　“阿砾有看见死人吗？”软心柔急忙问。
　　李菲音对于这样的问题，比较好奇，便问道：“这看见了死人，会如何？”
　　柳砾自是看见了死人，当初的孟随风，不是就是看见了尸体？
　　可是，自己当时看柳砾，并没有很恐惧不是？
　　李菲音一时间，有几分惊讶软心柔的大惊小怪了。
　　软心柔却是又急急地问了一声，李菲音见此，便就只好朝软心柔说了，软心柔听见说柳砾见到死人的消息的时候，急忙朝李菲音问：“阿砾没事吧？”
　　“阿砾没事。”李菲音只好这样说。
　　听见李菲音说柳砾没事，软心柔才放心了些许来，朝李菲音道：“公主这以后的时候，还是就不要来这里了。”
　　李菲音听见这话的时候，笑了一下，朝着软心柔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软心柔说：“这里，终归是不适合你来的。”
　　李菲音眼睛看向软心柔，朝着软心柔问道：“最后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境地，对于婆婆您来说，心里，是怨还是不怨呢？”
　　软心柔被李菲音这话给弄得不是很明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我是一个什么意思，婆婆您应该是知道的才是。”李菲音转过了身子，看着外面，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明应该是自己的丈夫，最后的时候，却是成了别人的，婆婆的心里，会高兴吗？”
　　已经是在一起几十年的人了，这都已经是坚持了几十年下去了，可是，这最后的时候，却是还是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就不难受？
　　李菲音回过身子来看软心柔，朝着软心柔问道：“儿媳只是想问问您，您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当初让柳轶答应紫鹃的要求的时候，便就已经是把一切都给想通了不是？
　　现在是这个样子，其实，这心里，也已经是有了几分接受，可是……
　　可是，要是真的要自己去看着那两人黏腻在一起，却是觉得恶心，不想去看见，不想去见到，不想看见，便就只有选择，自己把自己给关在这里，让自己不要出去看见那一切。
　　软心柔别过脸去，低声说道：“公主不懂。”
　　李菲音听见这话的时候，便就是一笑，说：“我怎么会不懂。”软心柔看李菲音，却是听见李菲音一字一顿地朝着自己说道：“你们心里埋着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软心柔听见这话的时候，便就觉得心里是一紧，却还是很努力地把自己心里的感受给去了，开口向询问李菲音的时候，声音却是都是颤｜抖着的，她问李菲音：“公主、公主知道什么？”
　　李菲音笑了，看着软心柔，朝着软心柔说：“就是你心里一直都压着，柳将军同意纳紫鹃的心头事。”
　　软心柔一听见这话的时候，震惊地就退后了两步，看着李菲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菲音笑了，看着软心柔便就笑了，朝着软心柔说道：“您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
　　软心柔看着李菲音，张张嘴，可是，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菲音上前了两步，看着软心柔，看着这个软弱的女子，低声说道：“可是，我却是不打算做什么，这点，娘，您可以相信我。”
　　软心柔好半天，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问李菲音：“那、那你是想、想做什么？”
　　李菲音笑了一声，似乎很是愉悦，低声道：“我想看着，想看着这柳府什么时候没落，我在最后的时候，再踢上一脚，我想，皇兄对于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很喜欢的。”
　　软心柔听见这话的时候，便就颤｜抖了起来，忙上前了两步，去抓住了李菲音的衣衫，朝着李菲音说道：“求、求公主您不要、不要说出这件事情。”
　　李菲音看着面前的软心柔，低声说道：“我刚才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说了，我不说。”
　　可是……
　　她是说自己不说，可是，后来的时候，她却是说，想看着柳府怎么没落下去，而这没落……
　　便就是后宅里的斗争，和着朝堂上的斗争，只要有了一个□□，便就会出事了。
　　想要一个家族没落，其实，挺简单，而柳家，要没落，此刻，只要把柳砾是女子的身份给捅出去，便就完了，这个家，便就完了。
　　软心柔抓着李菲音的手，身子都是颤的，朝着李菲音问：“公主您是想做什么？”
　　李菲音笑了一下，说道：“我想做什么，我现在不知道，可是，我想等着以后的时候，我就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软心柔无力地放开了李菲音的衣衫，李菲音抖了一下袖子，朝着软心柔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其实，不适合娘您在这里，要是可以的话，您还是就搬回去住吧。”
　　软心柔没有应声，李菲音提步，出去了，出去之后，这嘴角，便就扬了起来。
　　她想……
　　她应该是做了对的事情。
　　至于这之后，是要怎么去走，这点，自己不能去帮软心柔，关于软心柔后续应该要怎么做，其实，不在自己的计划里了。
　　李菲音回身看了一下那祠堂，其实……
　　她应该去看看老太君，把这里的事情给说一下。
　　李菲音出了祠堂后，带着等在门外的夕月，便就去找老太君了。
　　老太君见到李菲音的时候，来迎，要给李菲音行礼，李菲音却是忙就扶住了老太君，把姿态放低，道：“菲音自驾到了柳家来，那就是柳家的儿媳，哪里有让奶奶您给我行礼的道理？”
　　虽然这话，一开始的时候，李菲音便就说过了，可是，老太君的心里，却是还是放不下的，是的，是放不下的，虽然李菲音是这样的说，可是，这君臣之礼也不能就这样废了不是？
　　老太君给李菲音行了礼，之后一起坐了下来，李菲音朝老太君说道：“奶奶，我去看过娘了。”
　　老太君听李菲音提起了软心柔，面上便就有了几分不悦了，道：“这只是给阿轶纳个妾室罢了，这也要不乐？”
　　李菲音听见的时候，面上依旧是挂着那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