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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程言之和董黎因为公司开会提前走了，家里只剩下羽笙和摩羯两人。
　　摩羯慢悠悠的说：“言之说的那个酒瓶，是你摔的吧。”
　　不是问句，羽笙沉默了许久，柜子上的手办已经被她摆了好多次。
　　“昨晚我和董黎很早就睡了，言之看样子也不记得，你……昨晚魔怔了？”
　　“……你特么才魔怔。”羽笙忍不住怼了她一句。
　　羽笙坐在摩羯身边，长叹一口气，昨晚她和言之喝的最多，出奇的是这次她没断片，反而记得很清楚，上午一睁眼看见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丝毫没有宿醉的痕迹，但貌似只有何羽笙一个人记得昨晚的事。
　　摩羯看她脸上复杂的表情，说：“不想说就别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也就趁着喝醉才敢说。”
　　“算了，她想不起来也好，是我冲动了……”
　　“晚上拍那段戏怎么办？”
　　“反正是最后一场，正常演就好了。”
　　临近午夜，董黎和摩羯的酒量真的很差，现在很没睡相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羽笙其实根本没喝多少，都被言之抢走喝光了。程言之脸庞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
　　“你干嘛一直抢我的酒喝！”羽笙嚷嚷道。
　　“为你好……”言之口齿不清说道，眼皮耷拉着很快就要睡着似的。
　　羽笙抓住她的肩膀来回晃着，道：“等等！你先别睡！”
　　“又怎么了……”言之脑子里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听见羽笙的声音又勉强打起精神。
　　羽笙现在像是个决定承认错误的孩子，言之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你别笑！”羽笙忽然正经起来，确定摩羯和董黎已经睡熟了，扭头一看言之又倒头睡过去了。
　　“等会儿再睡，你先听我说完！”羽笙有些着急了，她担心自己一会儿就没这胆了。
　　“行我不睡……”言之托着下巴，眼睛半闭着。
　　羽笙不自觉的放低声音：“我们认识快半年了，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羽笙后面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言之，咬着下唇不再说话了。
　　“喜欢。”
　　羽笙惊喜的抬起头，心跳越来越快，刚要说话就被言之打断了：“你们我都很喜欢。”
　　“……”羽笙眼中的失望何止是一点点。
　　何羽笙自嘲的笑笑，说：“我对你的喜欢好像不是对朋友的那种，摩羯和董黎她们都能看出来，你呢？算了你有直男癌……”
　　“在一开始的签售会上我给你留了电话，直播的时候满屏的弹幕和现在拍的MV……你是真傻？方译那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懂么？”羽笙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可怜的让人心碎。
　　言之举起一瓶酒晃晃：“醒醒酒？”
　　羽笙有些生气的抢过酒瓶，随意往远处一扔。
　　“我认真的。”羽笙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砰”的一声差点惊醒了摩羯和董黎，言之呆呆的看着羽笙眼眶中泪水打转，羽笙撇过头拭去眼泪。
　　言之摸摸她的头，轻声说：“别哭了，先睡吧……”说完便倒头睡去，看样子是困到撑不住了。
　　羽笙无奈的看着她，侧身躺在言之腿上，闭上眼尽量什么都不想。
　　“就剩下明天最后一场戏了，演完就好了……”她喃喃道。
　　

　　☆、第二十六章

　　晚上，言之开完会回家接羽笙去片场，一路上羽笙低头沉默着，言之丝毫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说道：“刚才开会我被批了一通，老板说签约主播那么多只有我直播次数最少……”
　　“你这个月直播了几次？”羽笙还是低着头假装看手机，心不在焉的问道。
　　“一次，中间还停电了一个小时。”
　　“……”
　　言之拍拍她，说：“怎么不说话？”
　　羽笙扭头看向车窗外，街边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隔着车窗依稀能听到喧闹的声音夹杂着鸣笛声。
　　车内却一阵死寂。
　　许久，羽笙终于开口了，冲言之露出像平时一样的笑容：“不是说就酒量好么，昨晚还不是自己先睡着了。”
　　“你试试一个人喝大半箱啤酒，你们三个都没怎么醉，我昨晚都断片了。”言之还挺委屈的说。
　　果真，她断片了……她们喝了那么多次酒只有这一次断片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只记得你吃完了所有的软糖，你要喜欢我下次再买点。”言之之前还以为羽笙不喜欢她的礼物。
　　羽笙扶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冲言之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不想说话。
　　方译今天比谁都紧张，羽笙和言之刚进学校大门就被徐世林连拉带扯的走到学校操场，徐世林着急道：“你俩迟到了！”
　　“大哥刚才堵车好么。”言之翻了个白眼。
　　方译找来两个班的学生做群众演员，所有道具方译认真挑选了好久，尽量和当年布置的分毫不差。
　　方译攥着剧本，有点兴奋的给她们讲细节。
　　羽笙满脑子都在想以后和言之的关系，方译讲的一个字她都没听进去。
　　“这场戏我们多拍几次，那些学生我已经付过钱了，拍到凌晨也没关系。”方译说着便招呼群众演员就位。
　　“喂，别愣神了。”言之拍了一下羽笙的脑袋。
　　“你干嘛打我！”羽笙忽然大喊道，把言之吓的不轻。
　　言之小心翼翼指了指摄影机的位置，说：“开，开拍了。”
　　羽笙点点头。
　　学生堆里的一个男生小声道：“女生真可怕……”
　　羽笙撩了撩头发，努力调整好心情，把自己代入到徐子晴的人设里。
　　可还是在看见言之拿着戒指盒的那一刻，再次崩了……
　　夜幕完全降临了，周围学生手里捧着类似蜡烛的东西，他们离羽笙和言之不算近，但还是让羽笙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咔！何羽笙你能不能别往后退？”徐世林喊道。
　　“哦好……”羽笙回到原先的位置。
　　第二次，言之缓缓向她走来，每走一步羽笙都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不停的加快。
　　这段距离羽笙感觉格外遥远，终于言之走到她面前，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这次是方译喊了咔：“你今天怎么了？连她眼睛都不敢看。”
　　羽笙道了歉，一口气喝掉半瓶水冷静了下。
　　第三次，言之按剧本正常走到她面前，羽笙的瞳孔也不再闪躲，却在言之说话的时候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总感觉程言之现在这种眼神有毒，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
　　“这姑娘今天怎么了？平常不是挺喜欢演这种戏么？”徐世林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刚要站起来喊咔，方译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徐世林坐下。
　　方译说：“再看看，不着急。”
　　羽笙的眼神变得有点空洞，连言之都觉得奇怪。
　　其实不管言之现在说的话多么感人，羽笙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假的。
　　羽笙微微撇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
　　现在除了群众演员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过来，场景完全达到了方译理想的效果，只是羽笙眼中打转的泪，让他和徐世林迟迟没有喊咔。
　　何羽笙流下了泪水，却不是因为开心和感动而流泪。
　　更像是心酸和难过。
　　但她眼中流露出的情感是对言之的喜欢。
　　整场戏都是假的，只有羽笙眼中的情感是真的。
　　言之掏出戒指盒，单膝跪下。徐世林赶紧站起来冲群众演员挥挥手，他们立刻会意，发出起哄的欢呼声。
　　羽笙伸出左手，心想赶紧拍完得了。
　　言之给她带好戒指，站起来抱住她。
　　羽笙紧紧抱住言之，在她耳边轻声说：“演戏罢了，我们就这样吧……”
　　言之显然听不懂她的意思，很想现在就问问她，但还是要继续把戏演完。言之松开她，捧着羽笙的脸颊，轻轻吻着她的唇。
　　羽笙顿时两行清泪流下，不敢回应她。
　　言之感到鼻尖上忽然落下一抹湿润，微微睁眼看见羽笙被轻颤着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伸手搂住她的腰，推到自己怀里来。
　　这次不用徐世林挥手，周围所有学生整齐的发出阵阵尖叫声。
　　“咔！”
　　方译如释负重的长舒一口气，说：“尽快把成片给我，我先回酒店了。”
　　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道具了，可那些学生还没有走，像是看戏一样继续看着操场中央的两人。
　　言之往后退了一步，这次就不像第一次那么害羞了。她拭去鼻尖上的泪滴，问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羽笙眼眉低垂着，许久，她笑道：“我是说给自己听的。”
　　徐世林招呼他们上车去吃宵夜，其中一个人喊道：“导演怎么这次这么好请我们吃饭？”
　　“因为刷的是老板的卡……快点！吃完还要回公司剪辑！”徐世林喊道。
　　众人赶紧小跑过去上了车。
　　“我有点累了，你们去吃吧。”羽笙又招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我也不想去，一起走吧。”言之跟徐世林打过招呼后也坐上车。
　　羽笙确实是有点困了，昨晚就没有睡好，上车不久便打了个哈欠，刚想要靠在她肩上睡一会儿，愣了一下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言之看着她，今天一天羽笙像是变了一个人，却又想不出话安慰她。言之轻轻搂过羽笙，让她靠着自己的肩。
　　许久过后，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言之轻轻拍醒她，柔声说：“羽笙，到家了。”言之还以为她要赖着不起或者抱怨没睡够，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说，揉了揉眼下车了。
　　两人在电梯里尬聊了几句，到达楼层后羽笙一眼就看见自家门口放着一个礼物盒，她捡起来看了眼上面粘着的字条，看到那熟悉的字体嘴角便不自觉抽搐了下。
　　言之凑上前去，粉嫩的礼物盒上有一个便利贴，上面潦草的字体写着：
　　姐，生日快乐，昨天忘记给你送礼物了。不过谁送你的那玩意儿啊，反正你也不用不如送我？
　　言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
　　“他怎么知道我生日礼物有那个东西？”羽笙开口问道。
　　“大概他看见我昨晚发的微博了吧，我只发了一张你许愿的照片……”言之说着便去翻那条微博，给羽笙看了看。
　　果真右下角露出了一点软糖的外包装，林河看的也真够细的……
　　“他可能不知道这只是个软糖。”言之傻乎乎的笑道。
　　羽笙白了她一眼，拆开礼物盒，是一本海贼王的漫画。
　　羽笙像是猜到了似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他每年都送我一本海贼王，这本是第十一册。”羽笙打开房门。
　　言之忽然想起来之前帮羽笙收拾房间的时候，确实有海贼王的第一册到第十册。
　　“你弟弟还真是皮……”
　　

　　☆、第二十七章

　　羽笙关上门，靠在门上沉默许久，屋子里只有月光透进来的微弱光芒，显得她格外孤独。
　　她直径走进卧室，把林河送她的漫画放到书架上，挨着第十册。然后呈大字躺在床上，左手的钻戒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芒，羽笙举起手，看着那枚戒指呆滞了一下，随即将它摘下，挂在自己最喜欢的手办上。
　　后面两天这两个人几乎没怎么出门，言之是在直播，马上要到月底了，她得抓紧多直播几次。
　　羽笙就是每天都在睡觉，除了取外卖和去卫生间，基本在床上度过。
　　直到第三天早上，言之敲开羽笙家的门，羽笙还是穿着那身皮卡丘睡衣，她揉了揉快炸毛的头发，咬着根薯条就出来了。
　　言之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心想好可爱啊……她痴汉的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魏辛叫我们出去喝咖啡。”
　　“疯了吧他，现在才早上九点！不去！”羽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说是有重要的事。”言之赶紧补充道。
　　“……。我去换件衣服，你先进来吧。”羽笙无奈道。
　　羽笙随意打扮了下，两人便出门了。
　　她们打了辆车，羽笙和司机说了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厅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这家？”言之疑惑道，她还没有告诉羽笙地址呢。
　　“我们每次都去那家咖啡厅，魏辛最喜欢那家店的风格。”
　　当言之走进那家咖啡厅终于知道魏辛为什么喜欢了，这是家女仆咖啡厅，装修的很有少女心，尤其是服务生，着实把言之吓了一跳。
　　董黎坐在她们旁边，冲门口两人招招手。
　　“你怎么也来了？”言之问道。
　　“摩羯叫我来的。”董黎耸耸肩。
　　一桌女生只有魏辛一个男的显得有点怪，还好他今天是女装。董黎自从知道魏辛和童荷一个是女装大佬，一个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对这两个人的热情度大大下降。
　　一个妹子穿着女仆制服冲她们笑道：“客人点餐吗？”
　　言之显然有点不习惯，瞄了眼人家的身材低头笑了。
　　“没事儿她对这种没有抵抗力。”董黎解释道。
　　魏辛作为常客给每人点了咖啡，摩羯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中间，说：“昨晚MV和海报都已经发布了，我们买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同时挂在手游和网站主页上，方译说就算是发宣传单也要让徐子晴看到。”
　　羽笙想了下，察觉到哪里不对：“所以……现在全网几乎都是我们？”
　　“还有公司一楼的屏幕在滚动播出。”
　　“……”
　　摩羯打开MV，说：“嗯，点击率到现在为止已经七十多万了。”
　　众人凑上前去露出老母亲一样的微笑，路过的女仆服务生也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看见羽笙在图书馆主动去吻言之的时候童荷发出一声感叹：“这么甜的吗……”
　　还好现在店里人不太多，不然羽笙是不会同意摩羯把音量放这么高。
　　BGM很应景，特别是最后求婚那一段。在董黎她们眼里这段很甜和感人，但摩羯言之注意到了羽笙这段的异样，不像其他人那么兴奋。
　　摩羯很理解的冲羽笙点点头。
　　言之则是眉头紧锁，时不时看看羽笙。
　　等到这段MV播放完，言之像是在思考什么，不理会她们的说笑。
　　“怎么了？”羽笙注意到言之冷着脸不说话。
　　言之忍不住了，一脸认真的问：“是我吻技不好么？看求婚那段戏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桌上欢快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顿时没人说话了，都在等着羽笙回答。
　　“你，你吻技挺好的，我没不开心。”羽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前半句倒是实话。
　　言之顿时喜笑颜开，说：“吓死我了，我就说嘛，前两天我一直在网上看教程，怎么会技术不好。”
　　羽笙简直想躲在桌子下，众人猥琐的笑笑，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看破不说破。
　　盏阁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方译确定公司走廊里已经挂好何羽笙程言之的宣传海报，他相信徐子晴看到的每一张都会让想起大学时他们的事。又看了一遍微博和新闻上都有这段MV的相关信息，才放下心冲了杯咖啡。
　　徐子晴算是个网瘾少女，这段MV她一醒来就看到了，是盏阁公司官博发布的，她刚看到开头熟悉的学校就觉得不对：方译这是要搞事……
　　她没有再看下去，换了衣服画好妆就直奔公司。
　　半个小时后，公司门口保安看见一辆红色跑车，立刻对着对讲喊道：“我去！徐子晴到了！”
　　通过对讲机，各层的员工赶紧准备好，方译也一路小跑悄悄来到二楼，猫着腰静静等待着自己老婆走进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贼猥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公司的人都有病。
　　很快，徐子晴快步走进来，摘掉挡住半边脸的墨镜，楼上的方译快激动死了，身边的秘书低声说：“老板你冷静点……”
　　方译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心想你试试半个多月没见过老婆一面……
　　徐子晴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快放视频啊。”方译冲对讲器低声喊道。
　　一楼的大屏幕忽然出现画面，BGM的声音把徐子晴吓到了：“卧槽！吓死我了！”　　　　　
　　徐子晴看到这段MV　的主演是程言之和何羽笙也是挺惊讶的，看到羽笙在图书馆睡着那段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经常睡着。
　　方译看到她的笑容也笑了笑，像个未成年的男孩一样。
　　到最后一分钟徐子晴露出无奈的笑容，戴上墨镜看完了后面的内容。
　　方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周围藏在角落里的员工都在给他比手势，示意动作快点。
　　方译也在冲他们比手势，心想是不是还不到时候？
　　楼上徐世林等人扶额叹了口气，说：“他们耍猴呢……”
　　方译还在原地犹豫不决，徐子晴默默擦掉墨镜后留下的一滴泪，轻声道：“方译。”
　　方译赶紧冲到她面前，笑道：“老婆我在！”
　　所有员工此时心想这妻管严真的挺严重的……。
　　“你很会搞事嘛。”
　　“啊？”方译一下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