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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荷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黑还戴着头盔，连摩托车都是黑的……可以说是很炫酷了，童荷因为她这副行头移不开目光，慢慢戴上头盔，搂着她的腰坐在后面，迎着风在她耳边喊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
　　“……”童荷早就知道这死小孩喜欢刺激，她坐在后面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唐凝秋年轻不代表她年轻啊。闯红灯就算了，你以为在电玩城呢还超车？
　　童荷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被甩出去，忍住想怼死她的那股劲儿，嚷嚷道：“你有驾照吗！”
　　前面唐凝秋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看路看路！”童荷吓的惊慌大喊。
　　唐凝秋笑着回了她一句：“老司姬专业驾照，晚上带你飞。”
　　“……。”
　　摩托车一路带着轰鸣声很快飙到了签售会场地。
　　童荷双腿微抖的下车，把头盔还给她。
　　唐凝秋莫名骄傲：“快不快？稳不稳？”
　　“快滚。”童荷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我一会儿还有课，先滚了。”
　　童荷看她那架势有种想上天的感觉，忍不住嘱咐道：“别嘚瑟啊，小心点儿。”
　　“知道啦——”尾音越拉越远，童荷再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操心的老母亲，吾儿叛逆伤我心……
　　童荷提前一小时到了，比她预想的快了不止一点点，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童荷驾驭轻熟的从后门翻进去了。
　　一进会场她又感受到了盏阁的阔气，“哦呦”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方译为自家包了场子，扑面而来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墙上挂着的荧幕非常显眼，正循环播放广告，看得出来是徐世林他们用心剪辑的。
　　场地里还有工作人员东跑西跑的忙碌，尽量加快布置。
　　一共有二十几个摊位遍布全场，童荷找到自己的位置瘫坐在椅子上，然后一抬头，在相隔半个场地的距离看见了对面的魏辛，两人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两人互相用眼神厮杀了将近半小时，丝毫不嫌累的。此时摩羯董黎等人也到场了，在后台乖乖坐着。
　　摩羯看着她那双小手在膝盖上不安的动来动去，忽然想到这好像是这家伙第一次签售……
　　她揉了揉董黎头发，语气柔和道：“不用紧张，一会儿我在你旁边。”
　　“嗯……以前都是我在外面排队，这次有点不习惯而已。”董黎露出带有满足感的笑容，其实完全不像紧张的样子。
　　程言之进来了，董黎看着她那副比以前还冰的脸，忍不住担心道：“她这样不会把人家小姑娘吓到”
　　程言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会。”
　　董黎：“……”
　　摩羯倒是端详了一阵她那张脸，比上次见的时候还要冷漠无力一点。能看出来她今天擦的口红和淡妆已经在努力在掩盖脸上的疲惫。
　　摩羯有时候倒是希望她像何羽笙一样没心没肺一点。
　　一点半了，其他艺人都闲得无聊来和程言之搭话，大概因为是程言之的情绪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大多是小姑娘，虽说是一个圈子，一个公司，但程言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是一个都不认识，随便应了几句敷衍了事。
　　但眼神总是下意识的往后门的方向飘，那几个女生可能看出程言之的心不在焉，主动走远了。
　　几分钟后，程言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出柜那件事才她们这个圈子影响并不小，刚才那几个女生似乎热情的过分了……。
　　想到了可怕的方面，程言之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她们。
　　几道目光在空中相遇。
　　程言之默默走开了，摩羯眼尖的看见她过来了，毫不犹豫的说：“羽笙还在飞机上，大概一小时后到。”
　　程言之：“……”
　　董黎：“……”
　　程言之应了一声，她之前还以为何羽笙又午睡过了头。
　　摩羯看着她难以捉摸的表情，扯开话题：“先进场吧，今天人很多。”
　　程言之顺着窗向外看了一眼，确实很多人。她找到自己的摊位，有点僵硬的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笑容，其实她心里比董黎还要紧张一些。
　　说的直接点，这是她出柜后第一次参加活动，不管网上的反应了反转了多少，到了现实难免心里有顾虑。她心里想了无数种假设，来应对一会儿的签售会。
　　整两点了，程言之看看四周，董黎和童荷在她不远处，斜对面的位置就是何羽笙的，依然空荡荡的。
　　

　　☆、第八十二章

　　程言之只瞥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眼前的视线便被拥挤的人群挡，手里转着的笔忽然停下了，她想越过人群再看一眼，然后一抬头——
　　数个女生莫名羞涩的看着她，手里抱着约摸着是礼物的盒子。
　　程言之一愣，往后一瞅，长长的队伍早就排在她这个摊位后面。
　　她反应过来，乖乖坐下在本子的第一页签字，第一个女生扭捏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给她塞了一封信抱着本子走了。
　　程言之默默把粉色的信封收起来，接着签下一个。
　　……
　　大概签了二十几个，程言之一脸疑惑的再次冲队伍后面看去，再看看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女生，看上去未成年的样子。
　　还真是……。一个男生都没有。
　　程言之忽然懂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看着桌上几乎堆满的礼物，心里一下子变得安心了许多，涌上一股暖融融的感觉。
　　又一个女生给她塞了一个盒子，看形状大概是书什么的，女生低着头嘴唇微张，脸颊一抹浅红。
　　场子里人多又嘈杂，言之向前倾了倾身，问道：“什么？”
　　“我……”那孩子脸已经通红了，程言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柔一点。
　　“希望…你们好好的……。”说完女生就一溜烟儿跑了，不知道的以为她跟程言之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言之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好好的……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但偏偏就是爱而不得。
　　随即绽开笑容给下一个女孩子签字，相比之前，现在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摩羯一直在董黎旁边坐着，觉得之前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大概这人有自来熟的本事，有说有笑的。
　　看董黎这边没啥问题，摩羯始终有点不放心，在远处瞄了眼程言之，然而首先入眼的是她桌上那堆礼物，摩羯看了眼后面排队的人。
　　哦姬佬的力量。
　　摩羯心情忽然有点复杂，回头看了眼对着粉丝笑眯眯的董黎，心想算了，打消心里那个念头。
　　……。
　　整三点了，何羽笙摊位前的队伍依旧很长，众人百无聊赖的在原地等着。
　　何羽笙延迟出席的消息早就提前放出去了，摩羯不免有点着急，本来通知的时间是最多延迟半小时，眼下都一小时了这人还没出现。
　　头顶的大屏幕轮番播放写真合集，配上背景音乐，摩羯抬头看了一眼。
　　就剪辑成这玩意儿？
　　有时候摩羯真的想去公司顶层夺过他们部门的电脑自己剪辑，不比这剪的好？摩羯嫌弃的摇摇头。
　　忽然想起来正事儿，摩羯给何羽笙拨过去电话——
　　然而还是提醒已关机的冰冷女声。
　　难不成飞机失事吗……摩羯揉了揉太阳穴，操心到开始胡思乱想，果真就不该让这人自己出门儿，跟撒了欢儿一样，都是事儿。
　　此刻的何羽笙——
　　其实半小时前就下了飞机，手机一直忘了开机，不巧碰上个堵车，何羽笙看了看手表，生无可恋冲司机摆摆手：“师傅，你加油，我这个月工资无望了。”
　　“姑娘别想不开啊这马上就不堵啦！”
　　何羽笙坐起身拨了拨有些乱的发丝，从窗户伸出半个头向前张望，果然前面的车流已经开始移动。
　　这种戏剧性的事儿何羽笙怎么也没想到。
　　不久，整条路的车辆已经可以正常行驶，何羽笙心想这师傅真够照顾自己的，不顾红灯和车辆就往前飞一样的开。
　　“姑娘到地儿啦！”
　　抹了抹头顶因为紧张而出现的薄汗，何羽笙可算下了车，拎着行李箱小碎步朝门口的方向跑去，连后门都懒得找，她压低帽子挤过人群，低声道歉。
　　一进去就懵逼了，这么大个场子这么多人我上哪儿去找自己摊位？
　　何羽笙拎着箱子缓慢的向前移动，心里有句mmp不知道跟谁讲。
　　“你嫁给我。”
　　又是那句话，何羽笙有些烦躁的敲敲脑壳。
　　然而这句话清晰无比，不光何羽笙听见了，全场人抬头望去大屏幕。羽笙也跟着人群的视线看去，步伐逐渐放慢，最后停留在原地。
　　摩羯心里倒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公司还真把这MV放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搞事儿……
　　何羽笙在屏幕里又看见了那枚戒指，缓缓戴上一个人的手指上。何羽笙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再一抬头看见MV里两个女生拥吻在一起，主角之一就是她，至于另一个人，何羽笙进场还没看见。
　　场内不知道又多少女生嗷嗷的叫。
　　程言之也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了一会儿，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本来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心烦意乱。她扭过头继续签字，面前那个女生小心翼翼的瞄的眼言之的表情，声音很细：“加油。”
　　程言之也察觉到什么，管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应声道：“嗯。”
　　其实这个MV过去好久了，到今天依然有人因为这个津津乐道。
　　何羽笙仰头静静看着，MV已经重新播放了一遍。
　　那时候程言之头发还比较短，露出小巧的耳朵，每次有两人拥抱牵手的镜头就能清楚的看见那只耳朵泛着红，那人脸上还忍着笑意。
　　这别扭样子何羽笙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今天却觉得她格外可爱。
　　一个个镜头在眼前闪过，也勾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些记忆。
　　燥热的晚上何羽笙坐在操场台阶上，程言之朝她伸出手：“回家吧。”
　　为了拍一个对视的镜头两人在家里对了无数遍戏，其实是带着私心的。
　　还有在剧组过的生日，黑暗的教室中有那么几簇火光，何羽笙许愿的时候终究是没忍住，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正巧看见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兴许是微弱的火光把她衬的更柔和了些，何羽笙心跳仿佛滞了一秒。
　　那个时候羽笙可不仅仅只把当做拍戏，完全沉醉在每天的拍摄中，就像是在日常生活，两人合作的很好，到最后连工作人员都有种错觉，这有点像假戏真做的苗头？
　　视频最后又播到了求婚的情节，一个很戏剧性的结尾，就像是所有人期待的结局一样。
　　假的就是假的，就像这里面的结局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那枚戒指最后也不会戴在她手指上。
　　假的。
　　何羽笙嘴唇张了张，无意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她连忙抹了抹眼睛，然而泪水像断了线一样顺着脸颊流下来。
　　最后她只能从包里翻出一副墨镜戴上，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好在摩羯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她，一把拉过她的手匆匆走向何羽笙的摊位，一句话不说把她摁在椅子上。
　　何羽笙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自己手上又被塞来一支笔。
　　拍着长队的粉丝像活过来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何羽笙。
　　摩羯有那么一瞬想怼死她，想了想只能问出一句话：“你带着墨镜干什么，见不得人了？”
　　何羽笙心虚的嘟囔了一声，摩羯也没听清，拍拍她肩膀走了。
　　端正心态，何羽笙没摘下墨镜，平常心的做好工作，大屏幕也不再循环播放MV。
　　之前去过程言之那里签售的一个女生现在又到了羽笙那边，也说了同样一句话：“希望你们好好的。”
　　羽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笑了笑，无厘头蹦出一句：“谢谢。”
　　……
　　程言之心思已经不再签售这里，抬起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戒指，有那么一瞬想把它拽出来看看。
　　看看这枚戒指是不是真的曾经戴在她手指上。
　　程言之羡慕那个结局。
　　“兄dei？”
　　程言之回过神儿来，发现在人家妹子的本子上签了无数个自己的名字，都快要分不清什么字。
　　“不好意思……”
　　妹子嘻嘻笑了一下，无所谓的抱着本子走了。
　　“何羽笙到了……。”
　　“终于到了？”
　　“就在那边的摊位…。。”
　　程言之顺着人声抬头望去，通过人和人之间的缝隙勉强能看到个戴墨镜的女生坐在远处，手握着笔很快的划拉一下，笑着递给粉丝。
　　很久不见了，程言之的情绪被一种不甘和心酸替代，出神的望着她每一个神情和动作。
　　贪恋的盯着，她有点想冲上去把何羽笙带走，带回家藏起来。
　　粉丝顺着她的目光也望过去，了然一笑，不敢去叫她。
　　最后还是摩羯过来，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别看了，你那眼神有点吓人啊。先工作，听到没？”
　　言之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接着签字。
　　粉丝：“……。”委屈你了。
　　……
　　何羽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手，看看时间这都五点多了，大概快结束了？
　　其实她早就看见了程言之的位置，两人就在对方的斜对面，随便一瞥就能看见。
　　她只敢看了一眼，推了推墨镜，低下头专心签字。
　　她确实放飞自我了一周，一回来就发现功亏一篑，一夜回到解放前……。
　　可算是熬到了快结束，一个是忍不住了，另一个是待不下去。
　　摩羯看看签售进行的差不多了，冲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结束了。主持人会意，上台讲了一堆客套话。
　　摩羯戳了戳一脸懵逼的董黎：“一会儿结束的时候你们要一起上台的。”说罢指了指已经起身的童荷魏辛等人，董黎应了一声，小跑着跟过去。
　　程言之知道结束时有这个环节，慢慢移步到后台。
　　何羽笙：“？？？”
　　这是要干啥？她像摩羯递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摩羯笑着点点头，潜台词是让她认命。
　　去就去，她还不信程言之能把她吃了。
　　大概二十多人聚集在后台，等着最后结束时上台亮个相，今天这任务就算完事儿了。
　　童荷瘫坐在椅子上，冲那几个熟人问道：“一会儿去哪儿吃？”
　　还没等到回答童荷兴冲冲的说：“火锅吧。”
　　魏辛嫌弃道：“你除了火锅还请过我们什么？”
　　童荷懒洋洋的答道：“我请她们吃的多了，没叫你而已。”
　　魏辛：“……”
　　众人注视着魏辛绕着后台追打童荷，就是童荷身高腿长的，跑起来魏辛每次都追不到。
　　程言之有意无意的往门口的方向瞄，现下就剩下一个人没到，依然是何羽笙。程言之心里一抽，她这是有多不想见自己……
　　不过很快，何羽笙就拖着步子过来了，径直略过程言之走到最后面摩羯董黎的位置，悄咪咪的藏在她俩之间。
　　摩羯：“……。”怂成这个样子之前装啥呢？
　　董黎：“……。她早就看见你了。”
　　何羽笙目光越过摩羯的肩膀，正好能看见程言之的侧脸，她不禁再仔细看了看，似乎瘦了些，最近可能也没休息好……
　　摩羯无奈的看看她，心想你有种上去看啊。
　　“你躲她一辈子啊？”童荷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在羽笙耳边说。
　　“我……。”羽笙也不知道，语塞的同时童荷又跑开了，后面魏辛紧追着。
　　摩羯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程言之那方面已经没问题了，方译也已经不会再解约。”
　　羽笙目光失焦的盯着地面。
　　“所以你纠结啥呢？”摩羯转过头问她。
　　羽笙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太困难了，起码是现在，对两个人来说走的一定会很困难。
　　何羽笙希望她过的更好一点。
　　“上台啦。”摩羯提醒道，她要去台前看着，这次签售会也是公司让她来。
　　以童荷打头阵先登上了台，程言之没有跟着队伍走，反而慢慢向后退……
　　看着差不多所有人都登上了台，程言之拉过还在队尾转悠的何羽笙。
　　何羽笙：“！！！”她走神了，才注意所有人已经上了台。
　　来不及了。
　　“神经病啊——”
　　程言之摘掉她的墨镜，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何羽笙扭过头去，不让她看自己微红的眼睛。这个动作程言之再熟悉不过，这人一赌气就这样。
　　“你哭了……。”
　　“不，我没有，你瞎了。”她强硬的反驳道。
　　言之有好多话想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像受气了一样。还有泛红的唇瓣……。程言之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像痴汉，目光像带了钩子一样。
　　一下子组织不上来语言：“其实我…公司…。。”
　　何羽笙看她嘟囔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忍不住说：“快点儿行不行。”
　　程言之脱口而出：“我想亲你。”
　　这个念头非常强烈，程言之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何羽笙：“……。”
　　台前就是无数粉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