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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这时候公司里人基本都去吃午饭去了，何羽笙独自在电梯里，一脸清爽的顶着素颜，刚下降了没几个楼层，电梯停下了，何羽笙眼睁睁看着摩羯盯着手机走进来都没有注意到她。
　　嗬，这跟谁聊天呢？
　　何羽笙伸长脖子看了眼聊天界面，看不清。身旁传来摩羯的声音：“别看了，是董黎。”
　　“哦……”
　　“最近你和言之避点嫌。”摩羯习惯性的操心。
　　“知道，她昨晚直播我都没出镜。”
　　摩羯神色有点复杂：“昨天那个直播你没看？”昨晚那场直播是言之被出柜后第一次直播，关注的人大概不少。
　　“她说她丑，不让我看。”
　　摩羯：“……。”
　　这个理由一点都不别扭。
　　摩羯换了一种方式说：“言之虽然换了一个平台直播但是没有影响，最近她收入非常不稳定，掉粉也不少，我们公司昨天还接到了匿名的举报信。”
　　“有多不稳定？”
　　摩羯看着她，许久才说：“大概勉强能到原来的一半。”
　　电梯一点一点的下降，很快到了一楼，摩羯索性都告诉了她：“你没发现她接的广告少了？”
　　羽笙有点发愣，摇摇头，走出电梯才问：“徐世林说过我这里没问题，她怎么……。”
　　摩羯无奈笑笑：“言之是去年才签约成主播，刚有了名气就被出柜，而且你们职业也不一样。”
　　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晃悠，摩羯快步走过去，扭头冲羽笙打了声招呼。羽笙也挥手示意，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低着头慢悠悠的走。
　　犹豫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点开昨晚的直播录屏，心里一阵紧张，大概昨晚程言之比她还要紧张，直播时间一共两个小时，全程她都在戴着耳机打游戏，偶尔蹦出一句话，几乎没有面部表情。
　　看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何羽笙用手挡了挡照在屏幕上的阳光，她皱着眉看过每条弹幕，程言之就算再怎么专注游戏也会注意到，还是有一部分弹幕是理智的，但其他的何羽笙真的看不下去，脸色一点一点的垮掉。
　　最后何羽笙脚步越来越慢，停留在了原地，看见一条极其过分的弹幕，一大长条闪过去，屏幕里的言之大概也是注意到了，眉头轻皱了下没有说话。
　　“卧槽。”
　　不是很大声，但周围人轻轻楚楚的听到了，何羽笙正站在一条步行街上，路过的人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她。
　　何羽笙关掉手机扔进包里，站在街上郁闷了一会儿，就站在原地很久很久，路边开超市的老板就靠在门口看着她，心想要不要上去帮帮这个小姑娘，从刚刚说了声卧槽之后就一直杵在这儿，这是受打击了还是咋地？
　　何羽笙心思越扯越远，她记得上一次这么纠结是高考后查成绩的那个晚上。
　　就当超市老板跨出一步准备去帮助这个小姑娘，她忽然抬起头快步向前走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很急的事。
　　留下在原地懵逼的老板，他只好叹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回到超市，心想现在年轻人真是奇怪哦……
　　

　　☆、第七十三章

　　盏阁公司门口
　　保安看着一个绝对不好惹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墨镜快遮住了半张脸，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公司。电话举在耳边大声嚷着：“你他妈试试？”
　　衣摆带过的香水味飘来，保安大叔不舒服的揉揉鼻子，这人都进去了，还能听见叫嚷的声音：“滚！别跟我提那些……。”
　　嗯，老板娘来了。
　　徐子晴打电话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一楼，都能听见她的骂娘声。但没人敢制止一下，一看这骚气的妆容打扮就知道是谁。
　　徐子晴走进电梯，重重按下方译办公室的楼层，电梯里众人缩在角落里，从镜子里能看到徐子晴的脸庞，此时她摘下墨镜，一脸的不爽，整个人都写着“我炸毛了。”
　　电梯缓缓上升，徐子晴环抱着双臂，听着电话里那人的解释，徐子晴忍着脾气听他说完，莫名笑了一笑，看的电梯里众人心里莫名有点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语气：“是我让她签过来的。”
　　电梯里“叮”的一声，门开了，徐子晴没有说下去，撩了撩耳边碎发。
　　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声越来越近，方译放下手中电话，幽幽叹了口气，再一抬头，果然是她站在面前。
　　徐子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机猛的一拍在桌子上，惊的门外员工忍不住瞥来一眼，徐子晴直勾勾的盯着方译。
　　方译默默拿起她手机，嗯屏幕碎了……。
　　“她是我签过来的，你提前和她解约让程言之以后怎么办？”徐子晴夺过自己的手机又是一下拍到桌上，方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方译声音弱了几分：“可是公司受到了影响，何羽笙童荷的资源也少了很多……。。”
　　徐子晴从来不参与公司这些事，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就他妈一个出柜哪来这么多事，挺过这一阵就好了……。闭嘴！”见方译还要反驳，徐子晴瞪了他一眼，方译立马闭嘴。
　　方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许久拿出早就拟好的合同，放在徐子晴面前，柔声说：“前几天公司开会，就已经决定好了，因为之后还有一个签售会，两个月后公司就会和她解约，那群家伙本来打算也把何羽笙解约来着。我要考虑的整个公司。”
　　徐子晴一愣，盯着桌上那份解约协议，本来还想着撕掉算了，经方译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办。
　　方译想了想，开口道：“昨天我已经把协议发给她了。”
　　徐子晴抬头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
　　“她同意了。”
　　徐子晴早就猜到一样，转身躺在沙发上，把自己闷起来不说话了。
　　何羽笙收起手机就往家的方向跑，其实没有太着急的事情，就是觉得跑的快一点有时候就不会想太多，一直到公寓电梯里，羽笙喘着气歇了一会儿，耳边又响起刚才直播里的一句话：“最近不想当主播，正好也该解约了……。”
　　平淡无奇的声线，程言之声音一向是这样，何羽笙一想其实不对，程言之在床上的声音就比这丰富多了……。
　　何羽笙拍了拍脑门，除去这些污浊的想法，等到了家门口，她独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脑子里组织下语言，确定没有破绽后才按响门铃。
　　程言之很快开了门，见到何羽笙不自觉露出笑容。
　　她这一笑何羽笙脑子瞬间就又不清醒了，呆呆站在门口。
　　“进来啊。”
　　程言之看她额头上都是汗，给羽笙递了一杯水，看她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一杯水，笑意盛了几分，说：“我刚直播完，拍摄顺利么？”
　　“唔…顺利……。”
　　何羽笙还捧着杯子，水早就喝完了，牙齿咬着杯沿发呆。
　　程言之捏捏她脸颊，羽笙牙一松放开了杯沿，言之从她手里接过杯子。
　　“我明天不用直播，陪你出去玩好了……。对了我得戴好帽子口罩，就算拍也认不出来。”言之心里还想着到底要不要这么谨慎，安静里忽然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言之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鼻子传来一阵酸楚，羽笙扭过头，泪滴无声的落下。
　　恰好被程言之看到，她难免有点担心，今天羽笙确实奇怪的很，除了让她娇I喘外　。
　　“羽笙……。”言之轻唤她的名字，弯腰给她擦掉泪滴。
　　何羽笙吸了吸鼻子，忽然哭出来自己都觉得没面子。泪滴还在滚落，羽笙下意识的仰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程言之看她哭的更厉害了些，连忙抽了张纸替她擦了擦脸颊，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头：“不哭啊……。。”
　　程言之看她这幅样子，跟受了气的孩子跑回家掉眼泪一样，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下，何羽笙更有点气了，躲过她擦泪的纸巾。
　　“哎哎别跑啊。”言之拉住她胳膊把人又拽回来，搂着她的腰紧紧抱住。借着身高优势低头吻了吻她脸庞，唇瓣正好擦掉泪痕。
　　软软的唇瓣落在脸上，像轻雪一样，有点痒，但是这个吻是有温度的，然后这抹炙热的温度慢慢向下移，最后落在她双唇上。
　　言之没有吻她太久，浅尝辄止，冲羽笙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都要解约了还能笑出来……恐怕都找不到下家原意签她的公司。要说她没心没肺的不在乎其实她不是，羽笙太了解她那种闷闷的性子。
　　何羽笙最后也没有问出想问的，她本来想旁敲侧击一下。
　　两个人都纠结的事始终谁都没提出来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晚上，两人难得安分的躺在床上，盖棉被纯睡觉。羽笙一向睡觉很沉，基本上一沾枕头就有了睡意，之前好几次在床上折腾到一半羽笙就累的睡着，然而某人宛如泰迪附体，硬生生又把她撩拨醒。
　　此刻言之侧身躺着，一手撑着脑袋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她悄悄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洒在床上，言之越看越看不够，上手轻抚了下她的脸，又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有种偷吻既视感。
　　程言之很快就把灯关了，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没过一会儿手不安分的朝羽笙那边探去。
　　把她搞醒……。。羽笙应该不会介意……
　　眼看都拽到睡衣边了，言之忽然收手。
　　不行你又不是流氓！床是用来睡觉的！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言之决定安心睡了，最近烦心事太多，也把她折腾的够呛。
　　然而一小时后，接近凌晨，程言之坐起身，躺了好久也没困意，奇怪了，居然会失眠……。
　　她索性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自己的微博评论下面还是有些不中听的话，甚至私信还有些不堪入目的，刺眼的光亮照在言之脸上，屏幕上忽然跳出来一条未读消息，是方译，大概内容就是几周后有一个签售会，解约的事会延迟两个月左右。
　　言之回复了一句，呆在床上依然睡不着。
　　今天何羽笙哭的时候言之就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言之翻了个身，手
　　轻轻覆在羽笙的手上面，生怕吵醒她，。
　　

　　☆、第七十四章

　　难得晚上没有折腾，羽笙这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前一直疲惫的身心也放松了不少，除了微微有些肿的眼皮。
　　她揉了揉眼睛，翻身去找枕边人，她就乖乖的躺在羽笙身旁，呼吸均匀的洒在羽笙脸上。
　　何羽笙细细端详她眉眼，安详的睡颜带着些温和，嘴唇嘟起来一点，羽笙眼角带着些笑意，这才可爱一点嘛，平常干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不由得想起刚和她认识时，这人不仅话少还没啥表情，让人感觉心慌慌。
　　何羽笙以前也怀疑过这人是不是胆儿小不敢和人交流，其实她只是单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罢了，看她那种厚脸皮的性子就知道。
　　后来羽笙发现每次从她嘴里蹦出的那几句话，带着点…。。皮。
　　指腹轻轻点了一下她唇瓣，软软的泛着些热。
　　羽笙盯着她粉红的唇瓣，莫名耳根一热，轻轻挪动身子向前凑去，落下一个轻雪般的吻，在她唇瓣上贪心的停留了许久。
　　一个再清水不过的吻。
　　一吻过后羽笙赶紧爬起床，身上传来燥热，她进浴室冲了个澡，大早上的这是发春了吗……。
　　她在浴缸里伸展身子泡了一会儿，掬起一捧热水洒在眼睛上，再睁开眼时似乎没那么肿了。羽笙在浴缸里舒服的闭上眼睛，两条胳膊搭在浴缸边缘。
　　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凉风，羽笙身子下意识的往下滑了滑，泡在热水中。
　　然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羽笙：“！！！”
　　何羽笙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又没泡沫遮一下，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喊道：“你进来干嘛啊！”
　　程言之呆呆的望着她，手上的牙膏慢慢挤在牙刷上，一脸无辜的举起牙刷：“刷牙……。”
　　“你快出去！”羽笙感觉言之的目光扫过来已经隔着浴缸把她看个精光了。
　　言之默默把牙刷塞到嘴里，全然不顾何羽笙脸上复杂的表情，然后灌了点水吐掉泡沫，走到浴缸旁取了块毛巾，目光直接就落到浴缸里的人……。。
　　何羽笙怕是要羞愤欲死………
　　程言之往她那儿瞥了眼，从耳根到脸颊泛着淡淡的红，她心里那种皮劲儿又上来了，说道：“我也想泡澡，你给我挪个地方。”
　　“滚！”
　　“你害羞什么，刚才亲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啊，我光明正大看一眼怎么了，都是做过的人……。。”最后一句言之下意识压低声音。
　　何羽笙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程言之又穿上睡衣，扭头说：“你以后脱光了让我看我都不看！”
　　“………”何羽笙忽然感觉自己做了某种伤天害理的事。
　　于是一整天程言之都对她爱答不理的，赌气似的。
　　中午，何羽笙肚子咕咕的叫了，她冲窝在沙发上的言之问道：“做饭吗？”
　　“不做。”言之没看她，盯着手机屏幕用小号视奸超话，不得不说，超话里比往常消停了不少。
　　羽笙拿出手机，又问：“想吃啥？”
　　“你……。”完了，忘了自己在赌气，言之收起下意识的话：“随便。”
　　何羽笙：“………”
　　四十分钟后，外卖到了，言之一言不发的往嘴里扒拉米饭，羽笙看她腮帮子微鼓，莫名像仓鼠，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程言之：“……”默默摘下额头的米粒，没理她接着吃。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了一下，正好改变一下桌上这尴尬的气氛，羽笙一看，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的童荷。
　　童荷：【约吗】
　　何羽笙秒回：【不要】
　　童荷：【记得带上言之，晚上九点酒吧见】
　　何羽笙：【？？？】她没有对象吗！出来浪啥。
　　童荷猜到她要说什么：【凝秋也是要上学的】
　　何羽笙笑笑：【我对象不用上学】
　　程言之从吃饭的空隙悄咪咪抬头看她一眼，抱着手机笑啥呢……饭都不吃，言之脸色更不好了，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童荷发来一条语音，羽笙点开前犹豫了一下，把音量调小……。。
　　“你最近都没来找我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啊！渣女！！”
　　何羽笙：“……。。”
　　程言之：“………”
　　桌上似乎还回荡着童荷悲惨的喊声，音量调小也没用，童荷那嗓门还带着些撒娇和委屈，嗷嗷的非常幽怨。
　　何羽笙心虚的看着言之：“是童荷，她找咱俩晚上去酒吧玩。”心里问候了一遍童荷家里祖宗，好好的骚什么骚……。
　　“去吗？”羽笙又问。
　　“随便。”
　　“那就去吧，好久没喝酒了。”
　　“哦。”
　　程言之竟然没拦她，何羽笙开始反思。
　　晚上八点，程言之一共说话没和她超过十句。羽笙坐不住了，在她怀里蹭了蹭，很有心机专挑言之敏感的地方蹭，发丝落到身上痒痒的，但言之没推开她，却也没回应她。
　　何羽笙搂住她腰，把她当人形抱枕了，见程言之没反应，心里有点不甘心，平常她就算不撩拨，程言之都能随时发情，何羽笙不止一次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看见指套，就像随时随地都能做起来一样。
　　何羽笙靠在她肩上，在耳边轻声道：“我想要……。”暴露了诱受本质。
　　勾人的声音像是落在心窝里一样，怀里人也软软香香的，言之咬咬唇，心里开始纠结。
　　不行要矜持住！
　　可是她想要了啊！
　　底线！
　　想滚床单……。
　　羽笙仿佛脑补到了她的内心活动，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另一手轻轻摩挲她的手掌，从手背到手心，再慢慢滑到修长的手指上，从下面一路摸到指尖。轻按着她指腹。
　　最后，十指相扣。
　　程言之那点没啥用的矜持早就丢了，捧起她脸庞来了个深吻，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很快羽笙呼吸急促起来，面色微红。
　　程言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你以后脱光了让我看我都不看！”
　　想到这程言之立刻松开她，没事儿人一样擦擦嘴边的津液。
　　何羽笙：“？？？”
　　她这是……性冷淡了吗？
　　“好啦生啥气啊…。。”羽笙给她顺顺毛。
　　言之转过头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起身说：“走了，去酒吧。”
　　酒吧里基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不然她俩之前浪这么多次早就歇逼了。羽笙还是心有余悸，戴上帽子口罩，临走前又给言之戴上个口罩。
　　两人非常的低调打车去了酒吧，羽笙觉得司机师傅这一路开的都点慌，后座上坐了两个一身黑衣还戴口罩帽子的女人，一上车就说了一家酒吧的名字，然后一路上静悄悄的。
　　两人一下车，车门才刚刚关上，就看见那辆出租车飞速开走了。
　　“……。”
　　这家酒吧她们经常来，并且每次非常捧场。一进门便是来来往往的人，醉的已经说不清话，看上去和那种流氓没啥区别。所以言之早就让羽笙少来这种地方，现在她又寸步不离的紧靠在羽笙身边，生怕哪个流氓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