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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bug太多圆不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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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些。”
天香哭笑不得,暗自腹诽:老哥,你名义上只有一个同父弟弟,就已经被挤兑得东逃西窜、狼狈不堪,竟还想着多出几个兄弟来。
但这毕竟是这个木匠太子头一次主动议论政事,她自是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笑眯眯道:“老哥,你说的没错,所以才有了成祖‘天子守国门’啊!”
怎么又绕回了李兆廷的话了。
太子一愣,忽然醒过神来,若不是前朝□□大肆分封强藩,又哪里来的明成祖!
午后钲铎再动,冯素贞见马车内棋子散乱,问道:“还玩吗?”
天香大摇其头:“不玩了,反正我也是输。”
冯素贞哈哈一笑:“那玩些别的博戏?我让人去找副象棋来!”
天香小脸一垮:“半靠本事半凭运气的双陆我都下不过你,这全凭本事的象棋我又怎么下得过你?”
冯素贞沉吟了片刻:“我的象棋不如双陆玩得好。”
天香顿时来了兴致:“好好好,来杀两盘!”
不多时,马车里传来了天香咬牙切齿的骂声:“骗——子——!”
冯素贞哈哈一笑,将已经将死的局面重新收拾归位。
天香掀开帘子朝外吐了几口输棋的浊气,正看到张绍民骑马的身影,他似乎正朝马车的方向看过来,和天香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张绍民眉毛一挑,并未因为这对视而尴尬,而是八风不动地朝着天香点了点头,勒马到了太子车驾旁,警觉地打量着四周。
这个男人,真是目光如炬。天香错开目光,不禁咋舌。前世是他第一个确认了冯素贞的身份,而这次若不是靠着东方胜临走前演了一出戏,为冯素贞安了一个不可细究的过去,恐怕冯素贞的身份在回京前就漏了个干净。
冯素贞和东方胜这一架打得自然是惊动了天听,虽然被胡扯成了风流韵事留下的祸端,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徐浩来和张绍民两道奏表上去连道水花都没惊起来就被皇帝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了下来。
一时半会儿,谁去辽东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天香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这话本儿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东方胜的。
东方胜将虎符丢给张绍民,自然是同样是出自天香的授意。张绍民上表询问了皇帝的意见,皇帝御笔朱批了“你留着吧”这四个字,张绍民就算是升了官儿,正式领了九门提督的职位。
东方胜临走前,还将一块黑漆漆的铁牌子丢给了天香,道是欲仙给他的,他拿着嫌膈应。天香却是不嫌,来者不拒地收下了。
她转过头,看到冯素贞正将棋子一个个拈回棋盒里,纤长的手指翻飞起落,那一个个并不周正的双陆棋子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的手掌中排兵布阵,不多时便和装它们的棋盒纹丝合缝地嵌作了浑然天成的一体。天香惊奇,就连这等繁琐的小事她都做得潇洒非常,整套举止一气呵成、从容优雅,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美人在骨不在皮,冯素贞的美貌并不只在她的皮相上,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那些风雅和坚韧比她的皮相更令人着迷。
天香不禁又想到了为博这人青眼而夸张做戏,又将自己送回疆场的东方胜。
她之所以笃定东方胜能被自己说动,是因为前世的东方胜,正是因冯素贞而死。
当年的傻小子东方胜是被冯素贞一张画像所诓住的,但若是他只爱恋那一副皮相,这断断到不了生死相许的程度。
正因为此,他才会不甘于只得了人却得不到心,才会心甘情愿地被天香几句话牵着走。
想到这儿,天香自失一叹,莫说是东方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跳出轮回重走这一程,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一颗心。
“不下棋了,要不要睡会儿?”冯素贞的关切打断了她的神思。
天香摇头:“不想睡,想听故事。”
冯素贞笑了笑,从脑子里摘出了《耳谈》里的几个小故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寒风呼啸,将枯黄的落叶卷上了朱红色的宫墙。负责洒扫的宫人连忙上前,将地上的杂物拾掇干净。寒衣节将近,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朝会。
御书房内,欲仙国师上前一步,送上了锦盒装着的金丹。室内烧着极旺的火盆,才进书房不久,他就觉得脊背处出了层层的汗。
见披着厚厚裘氅的皇帝并没有如从前一般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下去,而是信手搁在了一旁,欲仙幽幽道:“陛下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皇帝闷声道:“朕近日觉得有些乏力,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季的缘故。”
欲仙叹了口气,跪下哀声道:“陛下,贫道的仙丹再好,但贫道尚未成仙,毕竟是个肉体凡胎,贫道的仙丹功力有限。而陛下是真龙天子,恐怕这仙丹的药力,已是不足了。”
皇帝一愣:“这……国师,这该如何是好?”
欲仙咬牙:“陛下,接仙台一事,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皇帝皱眉:“察哈尔那边的战事还没结束,朝廷,拿不出钱来。”
欲仙苦口婆心:“陛下,贫道算了下,今岁加赋之后,国库已经充盈了许多,修接仙台的钱已经四成有了着落。那察哈尔的战事,眼下也已经稳了下来,不如叫顾承恩送些银钱回来,余下的,再凑凑总是有了的。”
皇帝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战事未了,这样不妥。”
欲仙仍是不肯放弃:“陛下,眼下已立冬了,明日就是寒衣节,若是接仙台再不开建,怕是时间赶不及,太白经天的祸事难以消弭,更影响了陛下长生不老的大事啊!”
“朕心里有数!”皇帝的语气陡然重了起来。
欲仙收了口,不再劝,恭顺地退下了。
皇帝斜眼看着那桌案上的锦盒,盯了许久,拢了拢大氅的领口,轻声道:“你说,他到底是不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朕,到底能不能长生不老?”
四下寂静,无人回话。
皇帝歇息了阵子,半抬了眼睛问道:“那东方胜可有了消息?”
御书房里有了动静。
王公公上前答道:“顾承恩写了奏表来,说是东方小侯爷已达前线,天天闹着说要带兵掠阵。顾承恩问陛下,应该怎么安置?”
皇帝闭目静想了片刻,徐徐道:“那就让他闯闯吧,传谕顾承恩:尽管放开手,以大局为重。”
“是——”
……
“你这着急忙慌地叫我来做什么?”欲仙宫中忽然传出了菊妃的声音。
对于菊妃人未至而声已闻的举止,欲仙已是再习惯不过,他转过身来,冷笑道:“太子诸人已经启程回京,此时不急,娘娘再想急可就没机会了!”
菊妃冷冷瞥了他一眼:“急,急有什么用?你这时候晓得急了?你出的好主意一个都没能成事,我规规矩矩地带着小皇子留在皇帝身边,书是读了不少,可皇上始终没有立他为储君的意图。现在,连胜儿都跑没影了!”
欲仙微微一顿:“娘娘可给小侯爷写过信?”
菊妃气急:“你莫不是蠢的?我一个后宫妇人,怎敢给他写信!倒是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十二分舵遍布九州,门徒弟子满天下?怎么没有和胜儿联系上?”
欲仙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小侯爷莫名其妙地弃了京营的兵权,去了宣大边防上。我派了人去问,他没有回复。”
菊妃愕然:“他这是做什么?”
欲仙沉沉地摇了摇头:“眼下怕是指望不上他了,为今之计,只能靠接仙台来奠定小皇子的天选之资。”
菊妃定了定心神,冷静问道:“你既然叫我过来,定是有主意的,我该怎么做?”
欲仙笃定道:“接仙台,必须要修,只是朝廷现在缺银子,我在想,是不是要主动上贡些银子,推上一把。既然现在东方胜跑了,我们还是得在朝廷里插上别的棋子,最好能给满朝文武换换血,才不至于孤立无援。”
菊妃顿了顿:“银子好说,我这里拿出几百万两不成问题。”
“还有,我觉得眼下皇上似乎对我没有以前那么信任,”欲仙沉吟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我的仙丹没有以前那般热切了,近来,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临幸后宫了。”
“皇帝——”菊妃一声哂笑,“他已经老了,于人欲上有些节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欲仙摇了摇头:“皇帝老了,可是我的不老丹没有老,据我所见,他极有可能没吃我的药。”
菊妃一惊:“那该如何是好?”
“皇上可能会不吃我的不老丹,但是,他一定会喝娘娘的茶,”欲仙笑道,“不如娘娘帮我一帮,把他变成从前的那个乖皇上!”
菊妃面色陡然一沉:“借我的手下毒?休想!”
或许她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但她,并不想让他背上弑君的罪名。
何况,她已经用她最引以为傲的技艺鸩杀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想再重复一次。
忆起前情,菊妃挑眼睥睨着欲仙,恨恨道:“你就只有这么点儿本事了么?”
欲仙心中愠怒隐而不发,森森冷笑道:“贫道手里尚有一张牌,只是,这牌还没到用的时候。须知道,好牌,总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
“哦?”菊妃很是意外。
欲仙却不细说了,只是一掸拂尘,送菊妃走了。
人多,自然走得就慢,加上途中遭逢了一场寒凉秋雨,原本快马只需一日即达的路程,一行人硬生生走了四日,总算是见到了暌违已久的皇城。
巧的是,在城门口,太子一行人和先前独自离开的宋长庚重逢了,仿佛约好的那般。
此时已是九月晦日,明日,就是寒衣节的朝会了。
按制,明日皇家会先祭家庙,而后在朝会上向群臣颁赐寒衣,以示天子恩德。
众人本是先要去拜见皇帝,王公公却早已在宫门外相迎,传下口谕,准众人先行休息,听候陛下召见。
此时间已是午后,若是直接休息,怕是天就要黑了,天香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低声询问:“明日就是寒衣节,太子的礼服和仪程可备好了?”
王总管躬身道:“公主放心,这些事儿,老奴都安排好了,稍后会派礼官向太子讲解。”
天香又问道:“父皇身子可还好?”
王总管笑了笑:“公主,陛下洪福,身子结实得很。只是心疼公主你们一路劳顿,这才让你们先去歇歇。”
天香方才陡然悬起的心放下了。
前世的此时,父皇早已中了那欲仙的毒,幸而今世因为王公公的牵制,父亲的身体应无大碍。
她大方地赏了王公公一袋金豆子,和冯素贞一道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下人早已在门口列队候着,桃儿杏儿远远地瞧见公主驸马二人的御辇,立时就浮上了满脸喜色,忙奔了过去相扶。待看到夫妇二人从御辇上下来时,却俱换了一脸呆色。
尤其是桃儿,那瞠目结舌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
天香见状笑道:“桃儿,怎么,不认识本公主了不成?”她心里嘀咕,莫非是这几个月自己在外面黑了还是糙了?
桃儿指着天香结结巴巴道:“公主、驸马,你们才出去几个月,怎么连娃娃都生出来了?”
此言一出,天香和冯素贞面面相觑。天香把怀里的小花儿递给冯素贞,腾出手来猛戳桃儿额头:“你当本公主是阿猫还是阿狗,三四个月就瓜熟蒂落了不成?傻桃儿!”
天香回府后忙活不断,她从怀来带回了许多小物事,忙着赏赐给府中的下人府兵们。
冯素贞看着好笑,堂堂公主府,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有见过?再说,这事交给庄嬷嬷就好了,哪里就需要她亲力亲为地分赐礼品?
笑归笑,冯素贞还是帮着她整理起了各式物件。
理着理着,她从箱笼里抽出把光芒冷厉的剑来,顿时唬了一跳。
天香看到她抽出把剑来,忙道:“欸,原来放在这里了——哎呀,我这公主府里哪有地方摆剑呢……”
冯素贞笑道:“剑是拿来用的,怎么是用来摆的呢?”她低头端详那锋利的剑身,皱起了眉。
天香好奇:“怎么,你看上这剑了?”
冯素贞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这剑好大的煞气。装饰如此朴拙无华,倒是不像皇家的器物,也不像是公主你会有的东西。”
天香夸赞道:“有眼力,这是剑哥哥临行前留给我的剑。杀人的剑,煞气当然大!欸,也不知他在前线那边是否还好,过两天我得托人去顾承恩那里问一声。”
冯素贞笑了笑,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毕竟是你荐去的人,自然是要问候下。”
她四下转了转,把原先挂在公主府正堂墙上没开刃的剑取了下来,将一剑飘红的剑挂了上去,权当镇宅用。
一番忙碌过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皇帝亲自到了公主府。
“朕听说,你们从怀来带了个先生过来?是个做火器的?”不过几句寒暄,皇帝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宋长庚。
见天香确认地点了头,皇帝肃容斥道:“糊涂!你哥哥本来就迂,你还给他找了这么个师傅,莫不是真打算让你哥哥做个匠人?”
天香抱着皇帝的胳膊撒起了娇:“哪能啊!”她轻快地向皇帝介绍了宋长庚的生平:“宋先生虽是匠人,但也是有学识的大儒,哥哥跟着他学了好些道理,比以前知事多了!”
“说得好听,别只是从沉迷木头变成了沉迷火器!”皇帝一针见血。
天香呵呵干笑。
“他现在何处,朕要见见他。”皇帝突然道。
天香一滞:“父皇要见谁?”
皇帝淡然道:“自是要见见你们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个宋先生。他现在何处啊?”
宋长庚原本是随着张绍民安置的,皇帝既是要召见,自然不可轻忽,立时就有人备了车驾去接。
皇帝并没有在皇宫里召见宋长庚,而是选择了天香的公主府。
华灯初上,宋长庚步履缓慢地走过长长的回廊,没有人催促,没有人焦虑,毕竟这是位有着太傅之实的老人,他放眼看过去的,都是一片敬畏的神色,他一步步走得踏实而沉稳。
人生近百年,他终于要见到那主宰了脚下土地三十年的君主。
此时此刻,他惊喜而从容。
惊喜自是不必解释原因,而从容,却是因为他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那个乾纲独断的君主,会迫切地与他会面。这是早在一个月前,驸马冯绍民就与他确定了的事情。
“草民宋应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免了免了,”皇帝沉声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比朕要年长上好几轮,也不要行礼了,坐下回话吧。”
宋长庚没有推辞,起身在一旁落座了。
“你也是耄耋之年了,朕直接叫你的名讳也是别扭,你可有字号?”
宋长庚道:“草民,表字长庚。”
“长庚……”皇帝一愣,“可是那启明长庚的长庚?”
宋长庚点点头:“正是。”
皇帝愣了片刻,醒过神来,打起精神来继续道:“长庚啊,朕读了你的《天工开物》,包罗万象,触类旁通,确实是难得的实学佳作。”
“皇上谬赞。”宋长庚谦虚了句。
皇帝话锋一转:“只是朕通篇看下来,见到先生虽然言及丹砂红矾等物,却没有提及炼丹之术……”
果然……皇帝如预想的那般,急急忙忙地询问起了炼丹术。
宋长庚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苦涩,他打起精神来,并未如他一贯的态度那般大加驳斥,而是侃侃谈论起来。
眼下,皇帝和宋长庚在公主府的书房内闲谈,冯素贞和天香只得在书房外的园子里闲游。
已是初冬,曾经岸芷汀兰的小园只剩一池萧索。
离开时尚是郁郁葱葱的初夏,回来时已过了一季,园内景色已是大变了样,二人各自都是有些唏嘘。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冯素贞感念一叹,“想来人世间所有的别离都需珍重,谁知哪次小别不是此去经年?”
这话丧气得很,天香却晓得冯素贞的一段心路,她是差点就再也不会回来此处的,有此感慨也是自然。
但想想前生的天香,十年不曾亲身探望李冯氏,再重逢时,已是天人永隔。
天香心头一颤,顿时又觉得不住的后怕,伸手扯住了冯素贞的袖子。
冯素贞惊讶:“公主怎么了?”
天香尴尬,随口道:“马上十月了,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儿?”再仔细一看顿觉后悔,冯素贞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在怀来为其挑选的那件裘衣。但此时也不好改口,遂一不做二不休地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貂裘,眉头蹙了起来:“这衣裳初看还好,现在看来,到底是不纯,用的不全是最好的皮子,也单薄了些。刚好明日父皇赐服,可以将它换下了。”
冯素贞笑道:“天子赐裘,怎好穿在身上,要供起来才是。”
天香翻了个白眼:“赐衣不穿,赐食不吃,浪费。”
冯素贞眸光一闪,低头打量道:“实在是我已经有了合身的好裘衣,已经穿熟了的,自是再好的衣衫都不换。”
“哦?”天香兴高采烈,“那我做的袜子你穿了没?”
“唔……”冯素贞一边回忆自己把那逢得犬牙交错的袜子塞去了哪里,一边催促着天香:“明日是寒衣节的朝会,皇上要祭天,这一套仪式起码两三个时辰,最是熬人。你快进去劝着点,莫要聊得太晚了。”
天香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寒衣节的祭祖和冬至时候的祭祖不可同比,不但流程简化了许多,皇帝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而后的朝会赐服才是重头戏,但这忙乱的也只是宫人而已,谁又敢劳动皇帝来发衣服?
“小人见识粗陋,怎晓得这许多,还请公主多多提点,”冯素贞调侃道,“不过,祭天和大朝会素来不许女眷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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