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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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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看着他利落地走了,一点也不热心,顿时很心寒人情冷漠,哪怕陪她骂那个人几句出出气也好啊!
幸好,到休沐那日,那两道指痕已完全消了下去,不然带着它们去赴约也太失礼了。
城西望京楼,车轿交错,客满盈门。暮笙早定了位,不然,怕是得等。
她刚一落座,裴谌也到了。二人都没有用饭的心思,便随意叫了几道菜品,又令上了一壶毛尖。
暮笙先开了口,没什么停顿的就将对皇帝说过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裴谌神色冷凝,眼中有着了悟,却并无意外。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奇怪。难道哥哥早就知道了?她不禁发问:“裴小姐遇难,那时裴公子远在千里之外,可曾遇见什么危险?”这件事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父亲既然那般言语,必然是有了万全之策,哥哥是如何逃过毒手的?
她能讲出这些,便是无所隐瞒了,裴谌也不瞒她,坦然说道:“我奉母命,接外祖一家回京,途径旌阳,便入埋伏,被一群死士追杀。”
暮笙抿唇,不安地问道:“那是如何脱险的呢?”父亲派去的死士,非泛泛之辈,哪怕哥哥身怀武艺,舅舅们亦是习武之人,也双拳难敌四手,必是有人相助。
裴谌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是透露给她了:“是陛下派人救了我们。”
暮笙顿时目瞪口呆,但隐隐当中又觉得理所当然,似乎她心中早有了这样一个猜测,只是一直未曾重视。
她不禁追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裴谌仔细回想了一下,推算了一下日子,道:“四月十七,还有七日,我们就能入京,陛下的人是两日后出现的,那时我们已是负隅顽抗,支撑不住了。”
四月十七,她死之日是四月十四,那时父亲说,还有十日哥哥便能抵京,他杀她的时候,已经将刺客派出去了。但陛下的人竟到的这样快,算一算时间,几乎是一接到她的死讯,便当机立断、毫无拖延的派人去支援哥哥。
她不是很难过么?怎么能这么果断便做出决断?暮笙不得不承认,先前听闻的那些事让她对孟脩祎满是动容,而现在,除了动容她更是无比的感激,亏得她,哥哥与外祖一家才能安然无恙。
她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事,她本可以不管,却都引为己任。她知道,陛下并不在乎裴家如何,狄家如何,她坐拥天下,通帝王之术,哪里能顾得上某一人呢?她之所为,不过是爱屋及乌。哪怕她甚少给她好脸色,哪怕她从不曾回应她相同的情意,哪怕她已经死了,陛下都为她护着她在乎的人。
暮笙心神俱震,心内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样下去,就算陛下再对她不客气,再在她身上弄几处淤青,她都不好意思责怪她了。
回过神,就见裴谌在探究地凝视着她,暮笙歉然一笑:“抱歉裴公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裴谌宽容一笑,道:“无妨,今日薄医正能来告知这些事,我感激不尽。”
暮笙抿唇笑了笑,道:“本该早些来告诉公子,只是……”她面露难色,而后又精神一振,道:“你可知那些来杀你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裴谌从知无不言变成了守口如瓶:“此事干系重大,恕不能相告了。倒是薄医正,”裴谌看着她,“还知道些什么,都一并说来吧。”
暮笙觉得自己死了两年,这世界简直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了,明明是谦然淡泊若君子的一个人,现在却变得追根究底,对她这个来告密的恩人不止不感谢,反而以言语威胁她,要她把知道的都吐干净。
“我知您是医正,可见天颜,但您现在也知道了,陛下洞若烛照,并不会为宵小所惑。快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保你无事。”
原来告诉她是陛下救了他,不是知无不言,而是拿来示威的。亏得她完全没感觉到,全部用来感动陛下的用心了。真是……警觉大减……
暮笙没好气道:“原以为公子是君子,不想竟是这等仗势欺人之辈,我所知都告诉你了,听不听在你,信不信也在你,不劳相送,这就告辞了。”
☆、第十三章
一言不合就要转头走人。不得不说,脾气不好是会传染人的。暮笙觉得她被陛下传染了,愤而起身,随时准备离去。
裴谌一声轻笑,一同站起身来,道:“唔,多有得罪,还望薄医正饶恕。”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道:“时局不好,你我萍水相逢,我如何相信你所言皆是实情?适才言语冲撞,望薄医正莫往心里去。”
暮笙只好无语,怎么一个两个都戒心这般强了。她抬眼望着已认不出她的兄长:“现在你信了?”
裴谌颔首:“信了。”若是别有用心的细作,至少得有点耐心才是,哪有这样一言不合即要走人的,也太不敬业了。
“那就好。”暮笙毫不客气道,“不然,我就白来了。”
裴谌笑着摇了摇头,低头饮了口茶,神色凝重起来:“昭儿是不是为人灭口还待商榷,只是,都不重要了,很快,就会有一个了结,害了她的人终会以死谢罪。”
他言辞如此郑重,带着满腔愤恨,暮笙整颗心都揪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重要了?她故意引导他们往为人灭口上想,是因,能加害母亲,还能顺利灭她口的人,只要稍稍排查,便会发现唯有安国公能轻巧的做到。可……什么叫做很快就会有个了结?哥哥竟然都知道么?
女子温婉清秀的面容满是惊讶,裴谌笑了笑,道:“早在两年前,陛下便下手去查了。为妨打草惊蛇,陛下与我都隐在暗处,查了足足一年有余,才将整个事情都弄明白,至于,是否是昭儿洞悉了那人暗害母亲才惨遭杀害,并不重要,因为纵使她什么都不知,那人也不会放过她。”
竟然,已经查清了?照哥哥的语气言词,分明早已知晓了那人是谁,并对他恨之入骨……竟已都查清了。暮笙在心内叹息,转念一想,又觉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陛下为她做了那么多,又怎么让她枉死,让杀她的凶手逍遥在世。暮笙感觉到她胸口剧烈跳动的那处正在以可感知的速度融化。
“不过那人太过厉害,根基遍布朝野,擅动只会引来反扑,必得有万全之策。”裴谌望向窗外,那里,正对着皇城,高耸的城墙,光滑潋滟的琉璃屋顶。
望京楼之所以称作望京楼,是因它造得极高,站在顶楼的门口,可见整个京城的轮廓。皇城之中,隐约可见的飞檐卷翘是建章宫的顶尖,那是整座宫宇最高的地方,是整个燕京城的最高之处。
裴谌收回目光,转向暮笙,目含怀念,笑意温润:“说来也怪,适才一入门,看到你站在窗边极目远望的样子,那姿势,那神态,我几乎以为是妹妹回来了。可有人与你说过,你与昭儿极像?”
暮笙抿唇,岂止是说过,简直差点要了她的命。
裴谌见她不语,瞬时恍然,说一女子像另一人实在有些不恰当,他歉然道:“冒犯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暮笙打住他:“无妨,我明白的。”每个人在面对现在的她的时候,都在怀念从前的她,作为第一个能在死后还亲耳听到故人对她的眷恋不舍,暮笙表示这感觉着实新鲜。
二人交谈已久,该说的话都已说清了,裴谌道:“我今住宣德坊裴家别苑中,若有什么帮得上的,只管去那里寻我,不要客气。”
他已迁到别苑住了?暮笙吃惊,而后才想到,哥哥到现在,都没有敕封世子。他是嫡长子,立为世子是理所当然之事,却一直拖着。
她再惊讶,再想问,都不能开口,毕竟这是人家家事,外人没有插手的道理。暮笙只得起身答应,与裴谌一起出门。走到酒楼的过道,与前方数人相遇。
来者皆锦衣华袍,一个个面容上都有着高人一等的自矜,应当皆是官宦子弟。为首者却是一名女子,那女子神色柔和,一双杏眸却炯然有神,让人见之不忘,她腰间围了一根金玉腰带,发上所饰亦是赤金。
她是皇族中人。
让暮笙惊诧的并非这名女子,而是她的身后,跟着裴铭。果然如阿芸所言,眼前的裴铭,今非昔比,那一股春风得意与跃然人上的得意布满了他整张脸。
裴谌自然也看到那些人了,他神色平淡,无一丝波澜,稍稍加快了步伐,朝着那女子作揖见礼:“见过淮安君。”
这个人就是淮安君?暮笙是知道她的。本朝皇女不封公主,皆封君,位比亲王,权同亲王,这位淮安君曾是陛下的伴读,陛下不止一回地说起过她。
暮笙也跟着行了个礼,动作利落而不失敬意,举手投足,连动着衣袖翩然,说不出的优美洒然。
淮安君笑着说了一句:“无需多礼。”态度十分亲和,与陛下口中那个甚为温柔的女子一模一样。
暮笙与裴谌直起身,二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卑不亢。
淮安君饶有兴趣地看着暮笙,问道:“足下是何人?何处任职?”
暮笙略略垂眸,回道:“下官薄暮笙,先为太医署医正。”
“啊,”淮安君惊讶道,“你就是那个小医正?”仔细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像啊。”
别人不知她在说什么,暮笙是知道的,她满目悲哀,到底还有没有自我了。
那边淮安君已转向了身后的裴铭,道:“你兄长在前,来见个礼吧。”
裴铭应声而出,他面上有着柔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若不是他眼中的挑衅太过明显,便是一个恭谦的好弟弟了。裴铭弯身一揖:“大哥。”
裴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也是淡淡的:“起来吧。”
暮笙明显地看到裴铭额上的青筋凸起。待他直起身,裴谌看也没看他,道:“出来行走,就当注意言行举止。”说得好像裴铭的言行举止有多丢人似的。
他这般居高临下的训诫语气,让裴铭额上的青筋更明显了,暮笙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忍辱负重”地恭声称是,感觉真是美妙极力。
淮安君看着这看似和睦的兄弟两,再看看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缕兴味,她终于开口打破了那边的僵局:“本君也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大家自在一点就好。”
此话一出,身后的俊才们纷纷出言应和,裴铭得意地瞄了裴谌一眼,裴谌稳立如山,丝毫不为他的挑衅所动,仿佛他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在他心中永远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裴铭的得意渐渐消去,看着裴谌的目光变得深刻而复杂。
淮安君孟幼舒出现在望京楼是因与诸才捷之士商议撰写《礼训》一事。每个君王都想做一个有道明君,都希望在文治武功上有所建树,当今圣上亦不例外。她下诏令国子监诸人编撰《礼训》,书成之后,她会亲自题名作训,此事不可谓不郑重。陛下为慎重与万全,用了国子监,总裁却点了向来谨慎又颇通周礼的淮安君。
此事自然不能一谈而成,望京楼中说了两个时辰,才俊们个个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要求同存异也难得很。孟幼舒便道:“诸位皆有识之士,本君是外道,说不出什么,只会看。既然议不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纲要,不如诸位都回去写来吧,到时取精华,去糟粕,再请陛下御览。”
这是最好的主意了。自没有反对。又坐一会儿,饮了盏茶,俊才们纷纷告辞,回家苦思冥想去了。文人爱名,这等能流芳百世之事,人人都想竭尽全力。
知道不会有人偷懒,孟幼舒便轻松地打道回府了。
淮安君府是新建的,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平林郡王府,陛下赐她爵位时,便将这座府邸一道赐下,让她得以搬离那座于她而言没有丝毫愉快回忆的郡王府。
孟幼舒大步走入府中,不意外地便看到那身量小小的少女等在堂前。
那是孟幼琳,是她的妹妹。
孟幼舒加快了步子,走到她的面前,孟幼琳早已听见了她步伐的声音。迈得大大的,带着一丝急促的步伐声沉稳地踏在她的心上,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孟幼琳抬头,稚气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那无神的眼眸清澈见底:“阿舒,你回来了。”
孟幼舒点点她的小鼻尖,嗔怪道:“说了外面风大,让你在房里,怎么又不听话?”
孟幼琳心虚地偏了偏头,白净温软的面颊便蹭到了孟幼舒的手上,她红着小脸,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道:“阿舒,我们进去吧。”
“又是阿舒,说了要叫姐姐。”不知说了多少回了,孟幼舒其实也没觉得她说了阿琳就会改,顺势牵起她的手,欲引着她往里走。孟幼琳却不动,踮起脚来:“要阿舒抱。”
孟幼舒纵容地笑道:“你都十二了,我哪里还抱得动。”说是这样说,下一刻,她便弯身,将孟幼琳打横抱起。孟幼琳下意识地便伸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唔,今日已晚,明日散朝后,我要去见一见陛下。”孟幼舒一面走,一面随意地说道,《礼训》的进度,要随时呈禀。
孟幼琳侧耳听着,她的眼前是一片永恒的黑暗,唯一能让她感觉到光明,感觉到温暖的便是这紧紧抱着她的人。听到孟幼舒又要去见陛下,她嘟嘟小嘴,伐开心:“又要见她,你总去见她。见她比见我还多。”
孟幼舒不禁好笑:“这有什么好比的。”
孟幼琳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光滑精致的锁骨,道:“放我下来。”
“干嘛?”
“我要自己走。”
孟幼舒无奈,怎么老是想一出是一出,她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四周无门栏台阶,事实上,整个淮安君府都甚少有门栏台阶这样起伏的东西。一旁的婢女十分有眼见的递上一根打磨的分外光滑的玉竹竿,淮安君接过,放到孟幼琳的手中,柔声提醒她:“你仔细一点。”
孟幼琳接过竹竿,点了点前方,偏过头来,没好气道:“不是还有你么?我怕什么?”
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孟幼舒闷声一笑,好脾气地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乖乖地道:“是啊是啊,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第十四章
见过裴谌之后,暮笙心情就很复杂。这复杂来源两处,一是自复生以后便扎根在她心中的复仇,二是陛下。
前者直接因后者而变得与她毫不相干,后者因前者而让她满心触动。
上一世因急迫地想要避开与陛下相关的所有事情,便甚少细想一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深意的细节。
譬如,那一年,陛下为人刺杀,恰巧被她所救。陛下醒来之时,她迷蒙未消的眼眸中充斥着沉厚的警惕与戒备,然而,当她表明自己的身份,陛下立即就变得轻松,袒露身份不说,乃至还能忍着伤口的痛意与她调笑。
当时,她不曾细想,现在回忆起来,分明是她的身份让陛下放心。看似与哪个皇子都无关联,中正不偏的安国公实则早已投入五殿下的阵营。
四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之时,陛下坚默地隐在人后,拉拢了一个宰首,拉拢了一个平林郡王世女,通过宰首,她手中便握了王朝一半的权力,通过平林郡王世女,她又拉拢了数名宗亲。
待她终于得登大宝,君临天下,自然便要向当初支持她的拥簇回以谢意。她另立平林郡王世女为淮安君,位同亲王。让安国公继续为宰首,施以信任与权柄。
安国公拜相多年,门人无数,根基深固,又兼那时陛下初登基,必然是不如安国公积威已久,这信任与权柄,也由不得她不给。就是这样艰难的时局,她得知裴昭被害,必然暴怒,几方调查之下,发掘出隐在背后的凶手,如何肯善罢甘休。
暮笙合上眼,几乎能重现那时陛下如烈火般焚烧的愤怒与无能为力的悲哀。她只能忍,就像当年,她忍了那四个庶出的兄长十几年,等待时机,最后一击毙命。
现在,陛下登基已有三年,新君即位最易动荡的三年平稳的度过,她怎么还会继续忍下去。从裴谌所言,也可看出,他们正有条不紊地布局收网。
陛下把她要做的事都做了,让她接下去做什么!
暮笙无奈扶额。她从没有将向安国公报复作为生存下去的支柱。失而复得的生命来之不易。她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但复仇,的确是她复生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
第一件要做的事,才开始做,就被陛下接手了,暮笙觉得很空落落,又很迷茫,更多的是,她发觉自己已没办法直视陛下了。
没办法直视也不能推脱面圣。
又是请平安脉的时候。
暮笙侯在含风殿外。
她来得有些早了,陛下还在紫宸殿上朝。
建章宫千门万户,周回二十余里,宏大无上。中有凤阙、紫宸、含风、麒麟、承明、武台、钩戈、宣室等殿,又有楼阁无数,亭榭遍布。皇帝在紫宸殿上早朝,于含风殿处理政务,日常居所却在稍远处的宣室。建章宫以香木为栋,杏木作梁,门扉雕繁复花纹,饰以金箔,门面嵌玉,窗为青色,殿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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