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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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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娘也算救了她,她本该向她道谢,却因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更因宛娘立场不明,说的话还不尽老实,那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暮笙拎着马鞭指了两个士兵道:“去,把相关的人都带回去仔细地审。”
  这些做官的一走。
  大堂中的“客人”都有条不紊地退散,一系列动作寂静无声。
  赵成沉着脸,道:“这下,真要你死我活了。”说罢,他看向林潭与刘惠民道:“不碍事的,那童子一家子都在我手上,他是个孝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纵然如此,林潭与刘惠民也没轻松一点。
  这一晚上鸡飞狗跳的。平白拉了仇恨。
  刘惠民吊着眼角,阴阳怪气地道:“林爷,让您找个可靠的男人去,怎么就送了这婊、子进去?知道你怜香惜玉,也不看看时候!”
  要将林潭的火点燃只需两个字,宛娘,她骂得,别人骂不得。她斜眼看他,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爹到了老子跟前都得赔个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肆了?”
  刘惠民气得满脸通红,良久,在林潭冰冷蜇人的目光下,狠狠道:“你迟早死在这祸水手里。”说罢,甩袖而去。
  赵成看他走远,摇了摇头,道:“明日来我府上,咱们从长计议。”
  林潭默然颔首。
  待赵成也走了,林潭方回过头去看宛娘。
  宛娘寂然无声地站在那里。
  林潭不走近,也不说话,她心里憋着,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咒骂。
  终于,那店主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小心翼翼道:“东家,夜深了……”
  林潭转身道:“随我回去。”
  回到林府。
  林潭一下轿便径自往里走。宛娘跟在她身后,步伐凌乱,却仍是牢牢坠着。
  等进了房中,林潭关上门,方强压着怒气,问:“你为何自作主张,坏我的事?”
  一路上过来,没有消除她的愤怒,反倒愈加强烈。
  宛娘不避不闪地看着她,平平淡淡地开口:“以卵击石,以指绕沸,何必行无用之事。”
  她在置身事外的做派,让林潭笑了,她笑了一阵,正起颜色来,认认真真地问:“所以,我就该引颈受戮?连搏一搏都不行?宛娘,你究竟多想让我去死?”
  她认真得近乎谨慎地问出这三句。宛娘不由想到几年前,她也是这般认真得近乎谨慎地朝她伸出手,问她是否愿意随她走。悲哀的感觉顿时布满了她整个胸堂,她红了眼,拼命摇头:“我想你好好活着,不需多富贵,只要好好活着!”
  林潭低低的笑,她垂下眼睑,满身寂寥:“你看着崔云姬的眼神,充满向往,她临走前还回过头来寻你。”
  她的语气,让宛娘难受得要命,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长久以来,她们二人早已习惯了相互伤害,等到需要一句浅薄的安慰来取暖时,却忘了改怎么说。
  林潭也没奢望过宛娘会对她和颜悦色。那满腔怒火在几句来回间泄了个一干二净,林潭突然觉得无话可说,说什么,都没意思,说什么都不过是自说自话。
  她深深望了宛娘一眼,然后转过身,丢下一句:“这几日,就在这屋里待着,不许你出门。”便匆匆走了。

  ☆、第六十章

  “啪!”闵世杰将杯盏顿在小几上,杯盏倾斜,茶水溅了他满手。
  周孝诚让声响逼的颤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觑着他阴沉的容色,怯生生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闵世杰合上眼,竭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他为官多年,在养气一道上下了不少功夫,日转星移,颇有成效,将自己养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他已记不得自己上回这般大动肝火是什么时候了。
  闵世杰睁开眼,淡淡道:“该如何,就如何。”
  周孝诚急得满额头汗,多好的一步棋,竟给走岔了,早些与他通个气,他设法拖住薄暮笙,不就成了么?到时崔云姬拿捏在手上,如何摆布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这些盐商,光会发狠,别的,什么都办不成!
  “崔云姬气狠了,这些日子下了狠手在查,临安郡乃至整个江南都鸡飞狗跳的,光昨日抓了三个盐商,看样子,是想一撸到底……”周孝诚急得跳脚,涉及暴利,有几个是干净的?端看朝廷想不想查。
  偏生这崔云姬同他们过不去!
  闵世杰掀了掀眼皮:“往日取人钱财时,怎不见你想到今日?”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叫周孝诚羞得满脸通红,到底还残留了一星半点的羞耻心,他恨恨一跺脚:“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下官也是为大人着急!”
  闵世杰莫名一笑,瞥了他一眼,心道,我与你怎会一样?我再贪,好歹还是个人,好歹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而你,不过一个贪生畏死的畜牲。
  畜牲并不知闵世杰暗自将他贬得一文不值,还眼巴巴地等着,盼他拿个主意。
  水至清则无鱼。圣上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满朝堂望去,难不成都是清官?闵世杰一捋须,轻描淡写道:“你也莫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已往京师去信——没人愿见崔云姬一查到底。”清一清是应当的,旧的总该为新的腾位置,可若是统统杀尽,那就不应当了!
  见他胸有成竹,周孝诚这才松了口气,忙满口好话的捧他。
  闵世杰亲和的笑笑,并不答话。
  以闵世杰的算计,陛下远在京城,不知江南究竟如何,他尽可交通高官,设法干脆就将崔云姬换了,另派一人来。谁知,京师发生了一件大事,身处高位者,谁都顾不上这摊乱子!
  皇帝突然下诏,将相位扩至五人!并改称中书令为丞相。丞,翊也,即为翼,有辅之能。丞相,金印紫绶,辅佐君王,总理百政!
  开国宰相谢恒过世后,承平帝为纪念她,百官之首不再称宰相,改称中书令。历来,一人之下的相都只一人,多时左右两相,从没有一气就有五个的。
  惊讶归惊讶,自裴伯安之后,百官之首便空缺着。此时,虽有不少翰林、御史以为皇帝此诏不合祖制,却禁不住高官显爵们争相表现,皆欲拜相。
  满天下多少官?一县,有县令、县丞、县尉、主簿、教谕等等等等,天下有多少个县?又有郡、州,又有军中职衔、又有满京师的京官,林林总总加起来算一算,官员数万。
  自有科举,每三年,便有三百进士,三百进士散落各地,或飞黄腾达,或到死仍是个芝麻官,不一而足。
  此乃文官。
  开国之初,跟随承平帝东征西讨的那些人已作古多年,他们的子孙受他们的功勋荫蔽,封侯封伯,之后,又有数次开疆扩土、剿灭贼匪,又提升了一批武官。
  此乃武将。
  各种进身之阶,使得文臣武将无数,相位却只有一个。
  多少人望眼欲穿?多少人折戟沉沙?
  多少人只差一步,一步走了一辈子。
  现在,相位提至五人,机会是从前的五倍,诸多高官显爵岂能不拼一拼?
  与之相比,江南那点事算得了什么!
  但凡有些希望的都顾不上援手,涉入太深出不来的多半官位不高,这会儿只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消息传至临安已是半月之后。
  周孝诚急急忙忙地赶去寻闵世杰,后路断了,他们得再找别的路。
  “大人,实在不行,干脆就……”周孝诚压低了声,神色狠戾。
  闵世杰淡淡道:“崔云姬再如何也是陛下之臣,做的也是为了社稷,咱们若是对她不利,成什么了?”
  “哎哟,我的大人,如今还是先想想保命吧。”周孝诚站起来,焦躁的来回踱步,那油光发亮的额头染了细密的汗,就如同猪脑袋上的厚厚一层油脂,看得人难受。闵世杰神态自若,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保命就保命,犯不着动刀动枪。崔云姬死在临安,临安不就成了龙潭虎穴?平白惹人注目。”
  “只要能嫁祸到薄暮笙身上……她无根无基,谁能为她出头?”
  闵世杰道:“愚蠢!你当齐王是死的?你当一个果真无根无基的人做轻而易举就做了临安郡守?你在她这个年纪,还在悬梁刺股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人,您倒是给个准话到底要如何?”周孝诚深深喘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三两步跨到闵世杰身前,怀疑道:“到现在您还遮遮掩掩,莫非是想弃车保帅不成?”
  闵世杰立即皱起眉来,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周孝诚一瑟缩,胆怯油然而生,然一想到眼下说的是要命的事,他便梗着头颅道:“林潭那里,一笔笔账记得明白,他是聪明人,必有能保命的东西,崔云姬已经查到他那儿了,一旦他顶不住,大人,你也不能再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了!眼下,我们只有同舟共济!”
  他在林潭那里是有把柄,不然当初也不会硬将宛娘要来,宛娘在他身边,就有如最牢靠的质子,可惜,他一开始错估了崔云姬的决心,竟将宛娘送了回去,以此划清界限。周孝诚瞪着一双绿豆眼,闵世杰见了便厌恶得紧。他做事谨慎,也只有林潭那里有他一笔受贿的账目,周孝诚就不一样了,把柄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竟还想将他们绑到一条船上!
  闵世杰一笑:“正是应当同舟共济,你却先疑起我来了。孝诚,我何时对不住你过?”
  周孝诚像是松了口气。说薄暮笙无根无基,他才是最无根无基的人,只要闵大人不弃他,总还是有办法的。
  闵世杰打发走了周孝诚,独自思索起来。
  这究竟是凑巧,还是陛下有意为之?倘或凑巧,未免也太巧,若说有意,一气给出五个相位?
  他冥思半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陛下即位至今,做了两件大事,一是诛裴伯安,二是盐政。前者为肃清,后者乃开拓。开拓之功,陛下岂能容下闪失?
  至于五相,闵世杰眸光微闪,恐怕也是一步棋,只是不知陛下要做什么。
  圣心难测。当前要紧的还是过了眼前这难关。闵世杰沉思一宿,隔日一早,便派人叫了林潭来。
  而此时,暮笙与崔云姬到了海边,站在她命薄林买来的那数十亩田埂上。
  一眼看去,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如冬雪,铺满苍茫大地。
  崔云姬只觉得窒息,知道暮笙想出了晒盐法,却远不及眼下亲眼看到的震惊。
  过了好半日,崔云姬终是笑道:“有了此法,出盐大大提升。官府尽可压低盐价,还怕什么?”
  暮笙微微一笑,命人好生赏了晒盐的杂役银钱,又下令封口,谁都不许将此事透出去。
  二人看完了盐,便并肩往回走。
  暮笙问道:“接下去,你要如何行事?”
  “自然是将这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一遍。”崔云姬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卖了几年盐就以为是自己家的东西了,谁都不让碰,哪有这样的好事?谁都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暮笙唔了一声,连连点头。
  “待我回去,便禀明老殿下,等老殿下同意,便将林潭拿下。”崔云姬又道。
  月余的功夫,让他们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摸清绰绰有余。林潭祖上是布商,家业到了他手上,几乎是一夜暴富,说他身后没有人,谁都不信。至于黄永济与刘惠民,这两个都是从父祖手上接的生意,根基早就有了,他们能施为的也不多,尤其黄永济,其子聪颖,看他的样子,也有改换门庭之意,必不会大意留下把柄。而赵成……
  “一身血腥,是个亡命之徒。”暮笙漫不经心道。
  金乌西坠,天况也一日日冷了,得快些回城方好。崔云姬也抬头看了看天色,暂先放下话头,快马回城。
  秋日的萧索与冬日的苍茫不同,不凛冽,却让人怅然若失。
  林潭自闵府回来。
  管事见了她,忙上前道:“林爷回来了?”
  林潭点了下头,想起什么,问道:“宛娘今日如何了?”
  管事有些踟蹰着道:“仍是不大欢喜,只是膳食都用了。”
  林潭的眼中闪过一丝惘然,一丝担忧,一丝深厚的沉痛,她终究只是笑了笑:“肯吃东西就好。哦,你去账房,让他们今明两日便给家中仆役把这个月的月钱结一结。”
  管事惊讶:“这,这还没到放月钱的日子,怎地……”
  林潭转身来,笑看着他道:“这几日辛苦大家了,明日结了,等到放月钱的日子再结一回,就当这个月给大家发两个月的月钱。”
  这是好事!管事喜不自胜,连连拱手道:“小的代大家谢过林爷了。”
  林潭笑笑,挥挥手,让他自去。
  管事一退下,林潭面上的笑意便隐了下去,往日精明干练的眉目间满是疲惫。她叹了口气,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只觉得累,很累。哪怕到了自己家中,仍是累。
  宛娘就住在前面的屋里,她慢慢地走过去,想要见见她,却在门外顿住了脚步。
  罢了,相见不如不见。等明日吧。
  事情已经拖不得了。她不是一个人。
  这些年来,她对不住很多人,到了如今,只当她林潭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吧。
  隔日一早,天蒙蒙亮,林潭便到了宛娘门外。她换了身青衫,眉目秀气的像个饱读诗书的士子,而非世人眼中无恶不作的盐商。
  宛娘醒得早,一打开门,就看到林潭随意地坐在她门外的石阶上。
  见她出来,林潭站起身,语气平淡:“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去闵府。”
  说罢了,她仍是淡然地望着宛娘,仿佛她适才所言,不过是你随我出去走走。宛娘默默地点头,道:“林爷稍候。”便转身往里去。
  上一回,是三年前,她迫于无奈,亲自把宛娘送到闵府,宛娘问她,是否会后悔?她当时怎么说的?她说不会,宛娘脸上的那点亮光就随着这两个字消失,她们间的情分便彻彻底底地断了。
  “宛娘!”林潭脱口唤道。
  宛娘停下步子,背对着她。
  “我后悔。”林潭艰涩地道。可是,后悔什么呢?回到那时,她能不送宛娘去么?不行,她只是个小小的商人,她无能为力。可是她又是个狡诈的商人,她深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总有一日,能把宛娘接回来,生活加诸在她们身上的苦难,总会过去。
  宛娘转过身来,她的眼中干涩,没有泪,也没有希望。
  “到此时,何必说这个?林爷能将宛娘送出去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林潭的心顿时绞痛,她低下头,低声道:“是我一直对不住你,你恨我吧。”
  她少有的示弱,让步。
  宛娘笑了,摇了摇头:“我不恨你,我会忘了你。这些年,我服侍闵大人,以此换回的好处,应当可以还了你当日赎身的银两了吧。林爷,我不欠你了,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林潭乌黑的眸子里满是伤痛。宛娘看了看她,只觉得这些年都是个笑话,她守不住身子,便守着自己的心,可现在看来,都是不值得的。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释然,她的命,就是这样了,从一个即将要伺候万人的妓子,变成只有一个恩客的妓子,心一旦死了,就没有什么差别。
  她要在她们之间划清界限,林潭蓦然间心慌,脱口便道:“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话音刚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起来,道:“你,快一些。”顿了顿,又道,“喜欢的物件都带走。”
  她说完,又觉不如不说,漆黑的眼睛一下子沉了下来,却仍固执地望着宛娘。
  宛娘已不对她再有希望,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林潭,你的心呢?”

  ☆、第六十一章

  宛娘什么也没带,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既然已决定与她一刀两断,她就不会再要她的东西。
  林潭见了也没说什么,送她到闵府外,并未送她进去。
  宛娘毫不犹豫地走了,林潭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走入那座她待了三年的府邸,一直看着府门合上,她们被一堵轻飘飘的门隔开,却如阴阳相隔。
  她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沉寂下来,黯淡得仿佛整个生命都在这一刻熄灭。
  宛娘走入府中,她对这里并不太熟,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待在自己的房中。
  闵世杰安坐在厅中,见她进来,抬了抬眼,道:“弹一曲来听。”
  厅中设了香炉、古琴。宛娘走过去,跪坐在琴前,素手轻拨,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琴曲易奏,知己难求。
  三年来,闵世杰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女子。
  美,美得堪称举世无双,姿容卓绝,媚意透骨。闵世杰知道她美,如此美色,是个男人都无法阻挡。放着如此绝色,林潭竟然没有下口,闵世杰倒没有取笑他。他不是君子,但也没坏成畜牲,这世间总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珍贵情意。
  于是,闵世杰就试图从她身上寻找除了美色之外,还有什么。
  一曲尽,琴音灭。宛娘将手指搭在琴弦上,垂着眼眸,静静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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