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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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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作者:若花辞树


文案 
一开始,孟脩祎临幸她时,裴昭其实是不信任的,毕竟君王无情,谁知情销爱逝以后,等她的会是什么。
直到她重生成了薄暮笙,慢慢地接近君王,试探着走入她的内心,才发现,君心如故。



总体来说,就是皇帝和小太医的故事。

ps。文里出现的病症啊,药方啊,大家都不要细究,经不起推敲的,包涵包涵。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薄暮笙,孟脩祎 ┃ 配角: ┃ 其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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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熏香袅袅地升腾起来,散散漫漫地四溢,散发出清醇优雅的香味,一重重如海水一般层层推进的帷幕轻软摇曳,阻隔开里外两个天地。
  宽大华丽的琉璃榻,舒适柔软的金丝锦衾之下,两具赤、裸光洁的身躯交缠起伏。
  裴昭闭着眼,当世界只余一片单调的黑暗时,感官就变得尤为清晰,本就敏感的身子更是一触便迅速地染上羞涩而暧昧的绯红,让人羞愤欲死,恨不能立即就披衣逃离。
  “昭儿……”那人含糊地轻唤,声音之中深情无比。
  柔软的掌心密密地覆盖上她的眼,身、下又加入一指,身体被迫撑开,带来刺激的痛意。她想弄坏她么?裴昭咬住下唇,没有淫、荡的呻、吟,没有难忍的求饶,连一句拒绝之语都没有。
  指已入娇嫩最深之处,缓缓地退出一些,又猛然注入,接连数下,紧致地下、体被打开。裴昭紧咬下唇,极力地忍耐,不容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毫无怜惜一般地撞开她的身体,孟脩祎的另一只手却始终无比温柔地覆在她的眼上。
  欢、愉逐渐堆积,如层层垒起的雪花,终于无法承受破裂倾塌,洒向空中,从脊椎那处开始蔓延,强劲地席卷了她的全身。裴昭颤抖着,润滑白皙的双腿猛然绷直。
  她始终不肯主动去拥抱孟脩祎,孟脩祎是知道的,却从未说过,她若命令,为人臣子,哪怕再是不愿,裴昭也只会遵命,就如她万般不愿,也依旧只能躺在这里任她摆弄。孟脩祎腾出手来,主动地拥抱了裴昭,那温暖干燥的手也从她的眼上移开,到了她莹洁如玉的背,一下一下,轻柔无比的抚摸。
  看来,是结束了。
  今日真是快。
  裴昭的身体仍旧在敏感之中,她喘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孟脩祎,只见她柔和的侧脸与一双清亮的水目。每每望向她时,孟脩祎的眼中总盛满不见边际的温柔疼爱。
  这样的疼爱又能持续多久?这样强迫而来的肉、欲,陛下又会沉迷多久?裴昭慢慢地垂下眼睑,下巴被人抬了起来,孟脩祎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如海一般无边深邃的眼中带了一丝怜悯,她清泠的嗓音很是好听:“好可怜,都咬破了。”说罢,便低头衔住她被咬破的唇吮吸□□,仿佛要添平上面的细密的伤口。
  裴昭顺从地仰头,任她亲吻,不拒绝亦不迎合。孟脩祎是知道她的,退开一些,望着她平静如水的温婉容颜,终也忍不住道:“讨好一下朕有多难?非要这般固执?”
  裴昭低下头,乖顺地道:“陛下有旨,臣应命。”
  “这不是旨意!”孟脩祎焦躁地怒道。
  裴昭谦卑地低着头,仿佛无法承受天子的怒意。
  “罢了罢了。”孟脩祎睨了她一样,飞快地道。裴昭抬头看她,以示恭谨聆听,她细白的颈露了出来,如一节温润的羊脂玉,宁碎不屈,却又温柔无比。孟脩祎看着,郑重地说道:“朕知你满腹经纶,心怀治国良策,你随朕入宫吧,朕以鸾台上卿之位相酬。”
  裴昭一怔,猛然抬头望向孟脩祎,一整日都波澜不惊的情绪终于像一潭静寂千年的死水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涟漪不断。
  鸾台上卿为开国女帝承平帝所创,掌管皇帝内务,近身辅佐皇帝。天子诏令无不出其笔,官员任免无不经其手,其职权不下宰相,再且,自创立,鸾台上卿之位皆是由女子担任,被世人称为“女相”。
  开国之初,承平帝之时,宰相谢恒兼任上卿。谢恒辅佐承平帝南征北战,建立大周晋王朝,开创万世基业,是承平帝最信任倚重之人,史载,承平帝与谢相情分非凡,二十余年出则同车,入则同榻,世人每议承平帝必提谢相。
  大晋第二位皇帝继元帝是承平帝自宗室之中选出的嗣女。当年承平帝赐死皇夫,将尚在襁褓的亲子废黜为庶人,逐出宗籍一事掀起轩然大波,本为宗室女的继元帝成了得利最大之人。继元帝的鸾台上卿是被立为广平君的继元帝之妹,广平君与继元帝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与信任自不必说。帝在位三十七年,广平君为王朝为帝鞠躬尽瘁,最后病逝在任上。
  大晋第三代皇帝,也就是孟脩祎的父亲景宸帝。他即位之后便拜皇后为上卿,夫妻同理江山谱写一曲传世佳话,令人津津乐道。可惜天不假年,景宸六年,皇后急症崩逝,景宸帝心痛不已,自那以后便未曾再立皇后,上卿之位也一直空悬。
  现在,陛下要拜她为上卿?裴昭惊讶,旋即又笑,扯过裙裳来,姿态优雅地慢慢穿上,不慌不忙,没有半点窘迫,裙裳皆已上身,齐整得丝毫看不出适才她才赤身裸、体地经过一场欢好。裴昭屈身一礼,恭敬道:“上卿之位,重中之重,望陛下三思。”她家势大,父亲权位直逼皇帝,外祖家也已起复,旬月便可入京。在此之时,陛下提起要拜她为上卿是出于何意?
  孟脩祎披上外衣,随手便将衣带系上,懒懒地坐起,靠在榻上,仿佛漫不经心一般,道:“鸾台上卿,我只属意你,你可细思,晚一些再与朕回话。”她又顿了顿,轻缓下声,认真地道:“朕不会害你,属意你,也非朕爱重你,而是看中了你的才华。这话,本不该私下提起,早前我们也说好了公私要分明,只是朕一直等着,却迟迟不见你出仕,”她在此顿了顿,语中似有未尽之语,良久,她方又叹息一般地道,“朕心,有些急了。”
  裴昭默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认真与坚持,她不敢应承,亦不忍言语相刺,只因君王在说“朕心,有些急了”之时,那眼中细腻动人的执着。陛下倾慕,她知。然而这倾慕又能多久?君恩薄如纸,此时她喜欢,往后呢?她是皇帝,天下都是她的,她永远有路可退,但她却不能轻易相许,一旦松口便是万劫不复,她而今能守的唯有一颗心罢了。
  裴昭弯身一礼:“臣母尚在病中,陛下若无事,请许臣告退。”母亲半月前忽病,她已接连半月在母亲病榻前侍奉,若非陛下相召,她如何会出来?
  她这模样,落入孟脩祎眼中便是十足的不信任与应付,她气道:“你何必以此相拒?朕来前问过医正了,令堂久病将愈,再服上几剂药便好了,你急什么?”
  裴昭面不改色,仍旧恭谦地弯着身,温婉的面容上是毫不相符的固执:“臣心挂忧,还请陛下允臣告退。”
  孟脩祎没有说话,生气地看着她,裴昭低着头,没有丝毫相让抑或害怕,终于,孟脩祎从榻上跳了起来,怒道:“你走!你走!见了你就烦!”
  肃肃花絮,菲菲红素,人间暮春,芳菲无数。裴昭行过家中园池,翩跹的裙摆滑过青石板路,沾上不知何处飞来的柳絮,优雅飘动,连同水蓝的罗裙都仿佛染上了无尽的活力。
  “小姐。”远处有仆役匆匆而来,在她的身前恭敬地束手见礼。
  是爹爹身边的小厮马义,裴昭笑了笑,道:“何事匆忙?”
  马义本舒展的肩膀仿佛倏然收紧,他抬了下头,飞快地望了裴昭一眼,而后笑着道:“国公命小的来请小姐过去。”
  裴昭本是要去母亲身前侍奉,此下听闻父亲相召,便想见过父亲以后,兴许可以一起去母亲那里。
  园池中的□□十分热烈,路旁的桃花已开得熟透,粉色几乎被今日灼热的骄阳染成了艳红,裴昭穿红拂柳,一路朝安国公的书房走去,心中想着适才在皇帝私邸中的那番对话,不免有些恍惚起来。
  陛下即位方不过半年,却已显露出无比老道的手段,朝臣们半是欣慰,半又恐陛下太过厉害,难以招架。她今已十八,本欲今年出仕,爹爹却让她缓一缓,陛下太过强势,朝中局势尚且不明,此时卷入并非良机,爹爹希望她能有一个稳定的前途。她却并不在意,她只想将她所学付于朝中,造福社稷,但爹爹也是出于一片慈心,她不忍违抗,再者,她与陛下纠缠不清,她并不想做一个倖进的佞臣。身上仿佛还残留着孟脩祎抚摸过的温热,裴昭顿下步子,闭了闭眼,深深的平静了自己起伏的心湖,方再度前行。
  到了安国公的书房外,刚叩了一声门,里面便传来沉稳的声音:“是昭儿么?进来。”
  裴昭秀致的嘴角泛起一个小小的微笑,推门走了进去。安国公正坐在书案前奋笔写着一封书信,他稍抬了下头,笑道:“是你哥哥的来信,只要十天他便能抵京,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外祖还有舅舅们了。”
  裴昭欣喜不已,外祖家在三年前获罪,流往岭南,三月前,陛下令重议当年的旧案,不久便还了舅舅们清白,这事,她是很感激陛下的,她终于能见到舅舅们了。
  “外祖家的宅子当年被没入官家,后先帝又赐了新贵,陛下令新赐一宅,宅邸却不能马上便修整入住,不如先让外祖父与舅舅们住在我们家吧。”裴昭道。
  安国公慈爱地点了点头:“为父也是此意。”
  裴昭抿唇一笑,心中已在想要去帮忙整理出几处院落来,外祖父与几位舅舅对她与哥哥极好,小时候,她总跟着母亲去狄府小住,与几位表姐妹也相处甚欢,三年过去,本以为相见遥遥无期……
  安国公望着她开心至极的容颜,从书案上端起一盏参茶递了过来:“知你耐不住,必要去帮着整理院落的,这半月你一直在你母亲榻前侍奉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接下去又要忙,当心身子吃不消。”
  裴昭笑着谢过父亲,双手接过,便饮了下去。微苦的参茶带着一丝甜味,与往常所饮并无不同。
  安国公看着她,眼神柔和慈祥,便如世间任何一个疼爱子女的慈父,而不是权倾朝野的国公。裴昭放下了汤碗,正欲再与父亲言语,腹中忽起一阵难以忍耐的绞痛,裴昭猛然抵住小腹,口中一阵猩甜,红艳刺目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嘴中溢出。
  发生了什么事?她被谁下了毒?裴昭捂住腹部,挣扎不止地倒在地上,无边的痛让她连张口都不得。
  一双簇新的云履缓缓地在她眼前停下,裴昭费尽了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头,却见她敬重的父亲正慈爱地笑着,口中却说着残忍无比的话:“莫挣扎了,这是箭毒木,指甲盖儿大小便能药死一头猛虎,何况是你。”
  裴昭咬牙,痛意让她意识渐渐的削弱,她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口如刀绞般的痛意。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裴昭睁大了眼,却发不出声,箭毒木,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别急别急,过一会儿,你的母亲就会来陪你了,再过不久你的哥哥,你的外祖父还有舅舅们都会来陪你,爹爹那么疼你,怎能让你寂寞?”
  母亲,哥哥……
  裴昭更为激烈地挣扎,力量却在飞快的流逝。
  安国公冷眼看着,终于,裴昭的动作慢了下来,终于她伏在地上不再动弹,水蓝的罗裙散了满地,一片死寂,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逐渐流开,裴昭睁着眼,身体渐渐冷却僵硬。

  ☆、第二章

  与昏迷前鲜血染就的刺目猩红全然不同,裴昭再次睁开眼,天空一碧如洗,太过干净了,干净得刺痛她的眼睛。
  腹部与喉间刀割一般的剧痛没有了,脊背处却是灼热炽烈的痛。
  “二十六!”耳旁有人高喝,紧接着便是一下毫不留情地重击。
  “啊!”裴昭猝不及防,不禁痛呼出声。现在是什么情势,箭毒木无药可救,她竟没死么?四周还围了一圈人影,皆是宦官的装束。
  “二十七!”又是一下。
  裴昭下意识地便咬住唇,不让人听到她脆弱的痛呼。
  “二十八!”
  她舔到了唇上甜猩的血,脊背火灼火燎一般的痛,是不是要被打烂了?
  “二十九!”重重的一下。
  额上青筋抽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献血顺着皮肉淌下的粘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会在这里受刑?是父亲没能杀死她,故而给她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么?
  “三十!”
  连心都痛了,眼前一片恍惚。相比起来,*的痛意再难以忍受,再痛入骨髓,都不及被从小敬爱的父亲亲手杀死的痛。
  “三十杖毕!”
  肩上禁锢她的力量突然消失,裴昭从刑凳上滚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脊背猛然撞击冰冷的地面,尖锐的痛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黑暗铺天盖地而来,裴昭咬紧牙关,极力保持着清醒,她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能让屈辱一直背负在身。
  “还没死?”
  裴昭费劲的抬头,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陌生男子在她的面前俯视,声音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傲慢。那男子见裴昭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更是得意:“薄暮笙,你的命还真是大。”
  薄暮笙?这人喊她薄暮笙?裴昭迅速的攫住疑点,她握紧了拳,以指甲掐掌心的肉,想要让痛意刺激自己的意识,奈何这微弱的痛比起脊背上几要将她打死的痛实在微不足道,精神愈加涣散。
  那男子撇嘴一笑,一挥手:“将她拖去大牢关起来。”
  言罢,就有二人上前,分别扣住裴昭的肩膀手腕,粗暴冷酷地将她拖了起来,鲜血淋漓的背部受到撕扯,裴昭闷哼了一声,神智倒反清醒了一些,她不能睡,更不能去大牢,这样重的伤势,不经救治去了潮湿昏暗的牢狱,就是死路一条,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她都不能死,母亲,哥哥,外祖父,还有舅舅们不知道父亲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令人心惊胆寒的真面目,她要警醒他们。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她要知道,为何父亲要杀了她,难道她不是父亲的女儿么?为何这样残忍地相待!
  裴昭使不上劲,整个身子都被人拖着,无声无息。
  这是青石板路,铺得严丝合缝,光洁整齐,裴昭垂着头,任人拖着,她现在也无力气挣扎。前方突有车轮滚动之声,扣着她肩膀手腕的宦官连忙停了下来,退到路旁跪下,裴昭被他们的动作一带,也跟着颠倒在地。
  “嘶。”她以手撑了下地,却仍是狼狈不堪地趴在了地上。
  “噤声!那是圣驾!”身边的宦官低着头,轻声却不失严厉地呵斥。
  圣驾?经他一言,裴昭的心中顿时燃起希望,是陛下!她艰难地抬头,望向那越来越近的车辇,这是她唯一的生机,她要激起陛下的注意。只有她,能救她,能救她的母亲哥哥,她的亲人们。
  裴昭喘了口气:“陛下……”干涩的唇嗫嚅着,声音微弱如萤光。车辇近了,就在眼前,从她身前的青石板路缓缓驶过。
  裴昭用尽了力气,嘶哑地呼道:“陛下……臣无才无能,唯有一命,愿毕生以微末之身为殿下驱使,求陛下……”救命!
  四周的宫人都已吓傻了,她身边的宦官终于记起来捂住了她的嘴,但,已经够了。
  车辇渐渐停下,未及停稳,那尊贵的君王便惊惶无措地从车上奔了下来,宦官忙上前扶她,她却踉跄着一把推开了。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身穿庄重的冕服,光华潋滟的十二旈遮挡了她的容颜,裴昭却清晰地在她脸上看到不敢置信的狂喜,这狂喜在孟脩祎走到她面前,看清了她的样貌之时,倏然敛去,她无望地闭了眼,嘴角紧抿,展现出一种隐忍的姿态。裴昭却弯起了唇,她赌对了。
  只片刻,孟脩祎便恢复了神色,她淡淡地看了那两宦官一眼,宦官吓得叩首不止:“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孟脩祎一挥手,便有侍驾的侍卫上前,利索地将这二人拖了下去,顿时,再无聒噪之声。孟脩祎声音如常,她的目光落在裴昭触目惊心的背上,低头俯视着她,平稳地问:“你是何人?”
  裴昭微微抬起头,惊讶地望向她,陛下没有认出她?她这样记挂着她,单是听到那一番话便如此失态,怎会认不出她?她缓缓张口:“臣……”这不是她的声音,适才紧急未曾发觉,现在才惊觉,这不是她的声音,“臣……”她是谁?裴昭一阵惊恐。
  刑毕之时,那陌生男子口口声声称她薄暮笙。裴昭像找到了主心骨,虽然疑惑不解,却已寻见了说辞:“臣薄……”话未出,眼前一片密密匝匝的黑暗袭卷。
  合上眼的那一刻,裴昭看到孟脩祎眼底不耐的恼怒。
  她都昏倒了,陛下却无一丝怜悯。脾气,真是不好。
  裴昭做了一个梦,梦见三年前,她跪在刚立为太女的孟脩祎面前,那时她已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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