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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飞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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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不悔飘身落地,缓缓朝他走去。
  
  “呵……”
  
  寂静中响起一声轻笑,诡谲又凄凉。
  
  颜不悔站在他身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孔稍稍有些松动,眼里流露出隐约的无奈。
  
  她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自作孽。”
  
  秦天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他设计将颜不悔困在魔海,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许颜不悔能早几息的时间回来,他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嘴角滑下一缕鲜血,刚才不顾一切地暴动在被颜不悔压制之后,顷刻间反噬自身,崩裂心脉,又或者,这是他自己有意引导,所做的选择。
  
  唯一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被他亲手杀死了,他如愿以偿地见到失散的儿子,却成了最后一面。
  
  直到断气,他也没再说什么,就直挺挺的跪着,像一尊雕塑,为内心的愧疚痛苦以及过往所犯的恶事赎罪。
  
  武承澜风等人死无全尸,阮樾侥幸活下来,却也被乱流搅断了一条胳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请老宫主恕罪。”
  
  “你们都不必回紫霄宫了。”
  
  颜不悔瞥了他一眼,说完这句话,淡然地收回目光,去方才滕玄清所在的小院。
  
  阮樾身体一晃,险些摔倒,老宫主早已洞悉一切因果,就连阮樾暗中监视邝凌韵的事情,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陈渝先颜不悔一步来到院子里,查探了邝凌韵的伤势。
  
  滕玄清与她见礼后就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也不靠近。
  
  她沉默且哀伤,世事无常,老魔头死了,这在她意料之外,令她心情压抑沉重。她仿佛又想起初见时那老家伙不可一世,嚣张狂妄的样子。
  
  她希望老家伙突然蹦起来,跟她说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
  
  但他死了,连遗言都没有。
  
  见陈渝替邝凌韵看伤,她就知道颜不悔一定会把邝凌韵带回紫霄宫,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她再操心了。
  
  滕玄清谢过陈渝,而后转身离开小院,她是万魂魔尊的弟子,得给他收尸。
  
  她在院门前碰见颜不悔,颜不悔也驻足看着她。
  
  “晚辈滕玄清,见过前辈。”
  
  她不再是紫霄宫的弟子,没有资格唤颜不悔老宫主。
  
  颜不悔那一双深邃而悠远的眸子似乎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她拍了拍滕玄清的肩膀,尊重她的选择,但在离去之前,还是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不论你往后要走怎样的路,本座希望你不悖初心,也莫要委屈。”
  
  滕玄清两眼湿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颜不悔磕了几个响头,后又朝邝凌韵所在方向,叩首一拜。
  
  她带走了老魔头的尸体,爬上无生门最高的山崖,揭开盛着骨灰的盒子,任由自由飞扬的风带走盒子中的遗骨。
  
  好早之前,老魔头说他若死了,就做自由的风,还能行侠仗义,游山玩水,于人世之间享乐。
  
  颜不悔带着邝凌韵回宫那天,她没有去送,只遥遥站在楼阁之上,看着那几人化作流光,一瞬间就消失在天边了。
  
  渡魂往生二位尊者主持无生门,推举滕玄清为门主,门中许些元婴长老不忿,全被两位化神魔尊压了下去。
  
  滕玄清于是留在无生门,重修山门,广纳弟子。
  
  她潜心修炼,钻研血魂之术。
  
  短短十年间,滕玄清修为连做突破,借用老魔头留给她的许多宝物和丹药,一举越上结丹后期,再在渡魂往生二位尊者的帮扶下,成功结成元婴。
  
  她是中州史上最年轻的元婴魔修,甚至比两百年前的情霜仙尊和凉锦仙尊更早凝结元婴。
  
  但无论恭贺之声有多少,她的心绪始终无波无澜。
  
  更有一些人认为滕玄清的身体里实际上住了一个老家伙,她肯定是被夺舍了,所以才拥有如此可怕的修炼速度和波澜不惊的人生态度。
  
  对于外界的传言,滕玄清充耳不闻。
  
  她自己待在无生门里,准备了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她把柳枝魂玉以及许多其他物资设阵放在各个方位,遂凝神使出魂算子。
  
  潜修十年,魂算子已被她练到大成,以元婴修为使出,再无当初吃力的感觉。
  
  她穿过时间的长河,沿着河岸向前追溯,从深渊中,唤醒另外一个沉睡已久的魂魄。
  
  前所未有的,两道魂魄面对面站着,彼此对视,竟有一种难得一见的和谐与相互理解的沉默。
  
  “你回去吧,她在等你。”
  
  滕玄清对琴弋说。
  
  多年以前,这一直是邝凌韵的心愿。
  
  滕玄清准备了那么久,总算能为她实现。
  
  琴弋凝望着她,不答。
  
  滕玄清便摆了摆手,百无聊赖地原地躺下,脑袋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渐渐放开:
  
  “我累了,之后就交给你了。”
  
  琴弋睁开眼,望着身前摇曳的烛火,窗户被风吹开,那一缕凉风拂过,也湮灭了那一朵烛火,火光熄灭,唯剩一缕残烟。
  
  自她醒来那一刻起,她与滕玄清共享了一份记忆,她知道这里是战后十年的无生门,也知道来世的自己惊才绝艳,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已是名震一方的元婴高手。
  
  同时,她还知道,邝凌韵避过死劫,被颜不悔带走,而当初答应她请求的老魔头,却殁在那场惊世之战中。
  
  她站起身来,推开屋门,门外两名结丹长老朝她躬身行礼,并道:
  
  “门主,方才紫霄宫邝凌韵来访,欲请见门主。”
  
  十年已过,这还是邝凌韵重伤回宫之后第一次来无生门,若她早来一天,小姑娘也许还能见她一面。
  
  琴弋心中五味杂陈,她和滕玄清心魂相连,当然明白滕玄清对邝凌韵的感情,她从未想过主动夺取什么,却是滕玄清累了,不愿再这样疲惫地走下去。
  
  与其令所有人都痛苦,不如舍弃自己,成全邝凌韵。
  
  这是小姑娘心里的想法。
  
  可感情,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琴弋接待了邝凌韵,两人遥遥一见,邝凌韵张嘴欲唤清儿,但在看清那人的眼眸时,蓦地闭了嘴。
  
  她沉默地看着琴弋的眼睛,看着那一张比十年前稍显成熟却仍旧稚嫩的脸庞,一时间百感交集,来时路上交叠不休的心里话全哑了声,再也说不出口。
  
  最后,两人彼此凝望,不觉间便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还是琴弋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坐。”
  
  邝凌韵依言坐下,无生门中弟子换上新的热茶,小声告退,她捧起茶盏抿了一口,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晨。”
  
  琴弋明显感觉到,在她回答完这句话后,邝凌韵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唇角微颤,努力想做出平静的样子,但细微之处,却不由自主地泄露了两分哀伤。
  
  “是清儿叫你回来的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喃喃说着,眸光凝望着茶盏中漂浮的清茶。
  
  琴弋平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难得远行,不若小住几日,我也好尽几分地主之谊。”
  
  邝凌韵于是在无生门落脚,她的住所与琴弋,也就是滕玄清先前住的地方,只隔了一片茶树林。
  
  那天夜里,邝凌韵所住的小院里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酒坛子。
  
  邝凌韵靠坐在门前石阶上,遥遥望着对面的烛火未歇的小屋,复饮了一口酒。
  
  没有久别乍见之欢,却有咫尺天涯之痛。
第二十三章 师徒
  时值清秋; 傍晚时分,邝凌韵与琴弋对坐弈棋,有小弟子端上来一小兜的橘子,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邝凌韵在等琴弋落子; 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去取了一枚小橘子; 轻轻剥开,剔除橘瓣上的白色细网; 再递给琴弋。
  
  琴弋愣了一下; 遂接过去; 道了声“谢谢”。
  
  邝凌韵发现琴弋迟疑; 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琴弋不爱吃橘,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小果子的姑娘,叫滕玄清。
  
  一时间,她无所适从。
  
  她在这里小住了半个月,但这样的情况,却已经发生了不下百次。
  
  琴弋和滕玄清不仅性情大不相同,就连喜好也相去甚远; 譬如滕玄清爱吃各种各样的水果糕点,好口腹之欲,但琴弋却清冷克制; 自辟谷后; 就不再依赖凡间饮食。
  
  又如琴弋饮茶喜温; 一杯热茶需先晾上几息时间,待茶水温了,这才入口。
  
  但滕玄清是个急躁的性子; 若口渴了,哪怕水刚满上; 她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喝。
  
  再譬如,琴弋性情温婉,笑容轻柔,而滕玄清开朗活泼,像一颗小太阳,熠熠生辉。
  
  那么多的习惯,在分别多年后的如今,仍旧没能习惯。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琴弋的喜好,却牢牢记住了有关于滕玄清的,每一件细枝末节的小事。
  
  就连滕玄清眼眸里闪烁的星光,也深深印刻在她心上。
  
  这样的发现让她心里很慌,就像那天与琴弋重逢,执着百年,终于得偿夙愿,明明应该满心欢喜。
  
  但是,她却笑不出来。
  
  琴弋回来了,她对琴弋的愧疚以及多年来执着于心的愿望全都散了,可她的心却酸涩而疼痛。
  
  那一瞬间,她想,为什么她见到的不是清儿呢?
  
  然后她又为自己心头刹那间生出的这一丝想法而惊慌。
  
  琴弋看着她慌乱中垂落的眼睑,与长睫下笼罩瞳眸的细密阴影,仍是多年前温柔的模样,却又不是一样。
  
  邝凌韵像被撞破心事似的,沉默中隐隐带着两分忐忑,局促不安,还有几分难以适从的窘迫尴尬。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凌韵。”
  
  邝凌韵指尖微颤,刚刚捻起的黑子啪嗒一声掉回棋盒里。
  
  “那一年,是我错了。”琴弋像没有发现邝凌韵的失措,淡淡地说道,“九天玄心诀其实是尊上所授,尊上命我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并让我查验你是否为仙族之人。”
  
  邝凌韵安静听着,颤抖的手垂了下来,五指微微蜷起。
  
  一开始就有所预谋,过往种种,尽都是精心谋划的戏码。
  
  这些,她伤愈后已从颜不悔处知晓。
  
  本以为,当她亲耳从琴弋口中得知这段过往,她会难过,会激动,甚至和琴弋大吵一架。
  
  但她没有。
  
  她的心平静得未掀起一丝波澜,不痛苦,也不失落。
  
  是意料之外的坦然,无波无澜地接受。
  
  原还想再问一句,那当初,她们之间的情,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她没有问,话临到嘴边,改了口:
  
  “都过去了。”
  
  以前自以为深的感情,竟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消磨,剩下一颗空落落的心,连那些回忆,也盛放不下了。
  
  如此想来,她所执着的,不过是她心有不甘。
  
  宁肯彼此折磨,害人害己,也一直不敢承认,她早已变了心。
  
  因为怕被愧疚纠缠,沽名钓誉,连她自己也唾弃。
  
  琴弋微笑起来,执起一枚白子落下。
  
  邝凌韵跟了一棋,一时间,气氛又陷入短暂地沉默。
  
  “琴弋。”琴弋听见邝凌韵唤她,闻声抬头,听邝凌韵道,“我……曾是真心。”
  
  曾是。
  
  琴弋凝望着她,良久,看得邝凌韵不自在地垂下头,一脸羞愧自责,便柔柔地笑了开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也是。”
  
  也曾是。
  
  她们不再说话,彼此默契,心有灵犀,安安静静地下起棋来,每落一子,都斟酌再三,一盘棋下了足足两个时辰。
  
  棋局终了,琴弋忽然开口:
  
  “我还想再向你讨要一样东西。”
  
  邝凌韵看向她,等待她把话说完。
  
  “三生石。”
  
  邝凌韵闻言一愣。
  
  琴弋继续道:
  
  “上次你去赤炎之地,应该拿到了三生石。”
  
  邝凌韵还是没有说话啊,琴弋又说:
  
  “只要我一直存在,那孩子的魂魄就不会完整。”
  
  “过往的一切我会全部带走,该属于过去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谁都不要强求。”她凝望着邝凌韵的眼睛,诚挚而温柔地请求,“你我如今还能坐在这里,已是难得的幸运,我也该去寻自己的归宿了。”
  
  邝凌韵沉默良久,道理都懂,可到了最后,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底该不该,能不能。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遵从私心,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红色沙质晶石,轻轻放在棋盘上。
  
  琴弋笑了,收下那枚险些收走邝凌韵性命的三生石,又与邝凌韵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个下午。
  
  走出院子的时候,邝凌韵眼角滑下泪来。
  
  但她脚步不停,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屋门被人敲响,邝凌韵拉开门,一个温温软软的人就扑进她怀里。
  
  “师尊!”滕玄清眼里的光芒璀璨宛若垂天之河,“您什么时候来的?哎呀,门里的长老太不懂事了,虽然我在闭关,但是师尊来了他们也该告诉我才对!”
  
  邝凌韵在看见滕玄清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琴弋走了,走得决绝彻底,甚至带走了滕玄清记忆里有关她的一切。
  
  邝凌韵的目光柔和下来,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滕玄清的发顶,像过往那样,从容而自然。
  
  而后,她看见滕玄清仰头看她,一双眼眸水盈盈的,像小狗似的,可怜又可爱。
  
  倘若滕玄清有尾巴的话,这时候也许已经欢悦地左摇右摆起来。
  
  “师尊的伤如何了?”
  
  滕玄清在高兴之余,又担心邝凌韵的身体,虽然忘记了她们之间因为琴弋而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但邝凌韵受伤,滕玄清留在无生门,这些事情都确切的发生了。
  
  有遗憾,有无奈,但好在,过去的都过去了,雨过天晴。
  
  邝凌韵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松了,原来过往的压抑沉重,都只是庸人自扰。
  
  “伤好了。”
  
  她看着滕玄清亮晶晶的眸子,因她说着伤好,滕玄清安心又欣喜的目光令她心头一动,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滕玄清的眉心。
  
  蜻蜓点水,一触即走。
  
  但是那温凉柔软的感觉,却刹那间嵌进心里。
  
  “咿!”滕玄清猝不及防,整个脑袋都涨红了,“师师师师师尊!!!”
  
  师尊吻她了!
  
  羞愤欲死,她没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太快了!她还想再被吻一下!
  
  不对!不对呀!重点应该是,师尊为什么会吻她?!
  
  滕玄清一颗心砰砰直跳,松开邝凌韵蹬蹬蹬连退几步才站定,低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咬着唇一语不发。
  
  老宫主把师尊带走之前,她偷偷亲师尊那一下,是不是被师尊发现了?
  
  身为一门之主的小姑娘,此刻怂成一团,不敢看邝凌韵,也不敢问为什么,扭扭捏捏娇羞不已,几乎把衣角都扯烂了。
  
  邝凌韵一颗心落到实处,滕玄清的反应让她觉得安心。
  
  果然她的小弟子还是不忧不愁的时候更可爱。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滕玄清的心意。但是发生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变故,她不确定滕玄清在看清世事之后,会否还将心思放在她这样一个固执又别扭的老古董身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实证明,她白担心了。
  
  “清儿。”邝凌韵唤道,滕玄清应声抬头,见邝凌韵朝前迈了一步,靠近了些,指着自己的脸对滕玄清道,“这里,亲一下。”
  
  啊啊啊啊啊!!!!!
  
  滕玄清感觉自己即将原地爆炸并螺旋式升天。
  
  她瞪着眼睛顺着邝凌韵指尖所指之处看去,吹弹可破的莹亮肌肤,令人心里遐想连篇。
  
  师尊在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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