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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说了，这是我老师的办公室。韦小乐，你下来，别坐桌子上。”

　　　　季明川看着吊儿郎当的韦小乐，无奈的皱了皱眉，之后看着莫彦又说：“莫姐，你坐下，我给你换药。”说着话他走去一边的柜子边取药品。

　　　　莫彦看了看干净整洁的房间，朝着角落里摆放的单体书柜走了过去，书柜的尽头跟墙壁有些距离，莫彦向里探了探身体，果然书柜的后面是间小休息间。

　　　　季明川招呼莫彦换药，莫彦离开书柜坐到沙发上，她一边卷起衣袖一边对季明川说：“肾脏科那边你有熟悉的医生吗？”

　　　　“我有个同学在他们科室，不过关系一般。”

　　　　“能说的上话就好，以后说不定要找人帮帮忙。”

　　　　“是你们队长吗？”

　　　　“嗯，她父亲好像病的挺严重。”

　　　　“没问题，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行，到时候我去联系。”

　　　　莫彦点点头，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刚才出了医院大门一直到现在，乔清雨那张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面孔一直在她脑袋里挥之不去。

　　　　“莫姐，你是不是看上你们那美女队长了？”这个时候韦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两人身边，突然问了一句。

　　　　莫彦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一点不客气的说：“看上个屁，你小子一天脑袋里就想些这个，怎么不见你给自己找个女朋友回来？”

　　　　韦小乐撇撇嘴说：“莫姐，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若不是看上人家，我还真想不出啥别的理由。”

　　　　韦小乐的表情突然就变的正经起来，莫彦看着看着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去他话了。她不再理会他低头看着季明川给自己的手臂重新换了一块纱布，想了想说：“明川，这间房间能不能借我用一晚，乔队带个孩子在医院，你们那边的病房也太挤了。”

　　　　季明川把莫彦的衣袖放下来，想都没想的说：“可以，只要别让人碰我老师的书，其他的都好说。”说着话他摘下手套，端着托盘走回消毒柜前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又说：“莫姐，要不我帮着给他们换个病房吧？”

　　　　“这倒不用，你把房间借给我就好。”莫彦摆了摆手。

　　　　一切处理完毕，三人重新走出病房，此时已经过了九点。偶尔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身边走过，走廊里只听见三人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回荡着。

　　　　走出大楼，夜里的风很凉，莫彦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微微打了个寒颤。

　　　　“你们两个回去吧，我去看看乔队。”她伸手接过季明川递过来的钥匙转身朝乔清雨所在的住院楼走去。

　　　　韦小乐站在原地偏头看了看季明川：“莫姐……”他喊了一声，小跑着追上莫彦。

　　　　“车钥匙给你。”

　　　　莫彦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韦小乐见莫彦不动，他抓过她的手把车钥匙放进她的手心，说：“车子给你留下，如果你很晚的话，夜里不好打车。”

　　　　莫彦住着手里的车钥匙，冲韦小乐微笑，之后她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韦小乐看着莫彦的背影倒退着回到季明川身边，直到莫彦消失在住院门内，他转过头说：“莫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季明川耸耸肩，说：“我们有差不多十年没有见到莫姐了，也许她改变了也不一定。”

　　　　“切~~~”韦小乐对季明川的说辞毫不认可，他鄙视的扬了扬手，一个人朝着医院大门走了过去。

第一卷　22第二十二章　服务到位

　　　　莫彦脚步轻快的走在医院的回廊里，她此刻的心情似乎很美好，不知道原因。像是有种突如其来的自我认可感，调动着她的情绪。她的直觉告诉她，乔清雨—乔大队长一定会因为她的二次探访，而对她心存感激……她喜欢这感觉。

　　　　医院住院部规定，晚10点以后住院部的电梯不再运行，不许外人进出以免影响病人休息。此时已是九点一刻，回廊里少有人走动，莫彦走到电梯前，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的爬下来。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慢慢打开，莫彦刚想迈进去，却在下一秒停止了动作。

　　　　电梯打开，里面刚好走出两个人。莫彦不自觉的把身体让到一边，有些惊讶的说了句：“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出院了？”

　　　　乔清雨抱着怀里几乎睡过去的彤彤走出电梯，看着突然出现的莫彦，眼里同样有些惊讶，反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莫彦皱着眉头看了看后走出电梯的乔父，又看了看乔清雨怀里的小孩子，说：“我有些不放心，回来看看你们。”莫彦说的是心里话，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对上乔清雨父亲的眼睛，礼貌的点点头。

　　　　“清雨都跟我说了，姑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乔东林停在莫彦跟前，还没恢复血色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他说完这句话同样点点头，便转身继续朝着医院大门走。

　　　　莫彦跟上乔东林的脚步，一边嘴里寒暄着一边心里想着，刚才她离开病房的时候，乔父还很虚弱一副病人模样，只隔了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这人怎么就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出院呢？她回头看了看乔清雨，她都怀疑这两父女出院医生到底知不知道？

　　　　乔清雨自问了莫彦那一句话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她紧紧抱着半睡半醒的彤彤，表情严肃、眉头紧锁。而走在前面的乔父也只是单音节的回答了莫彦几个问题，表情阴阴的。莫彦感觉到这两人有些不对劲，怎么都一副赌气的模样。

　　　　几个人先后走出医院大门，莫彦往前紧走了几步追上乔父，说：“叔叔，我送你们回去吧，我的车停在那边，外面冷，夜里打车也不方便。”说着话她指了指左侧的车位，跟着看向乔清雨，等着她点头。

　　　　乔清雨给彤彤把衣服紧了紧，抬头看着莫彦，轻声说：“都麻烦你一天了，就不麻烦你送我们了。我们叫车回去就好。”

　　　　“不麻烦，不麻烦，这么晚了别冻坏了小孩子。而且，这个时间出租车一定不好叫的。”莫彦见乔清雨推迟，赶紧说道。

　　　　乔清雨看着莫彦生怕自己拒绝的样子，感觉有些想笑，她向莫彦身后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莫彦本能的回头便看见在她身后的台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两台等客的出租车，车前窗里面位置那亮着红灯写着“空车”两个字的显示屏格外的明显。莫彦挑了一下眉，一边心里怨念一边不动声色的回头，冲着乔清雨微微一笑，轻轻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快步向台阶下韦小乐的车子小跑了过去。

　　　　韦小乐的车是一辆丰田越野车，个头很大，一体合成全墨绿色的车身很是帅气。莫彦将车稳稳的停在台阶下，自己下了车，先是拉开后门让乔父坐进去，之后又打开前车门让抱着小孩子的乔清雨坐上车，自己才跑去另一边上车关门。

　　　　车启动以后，乔清雨腾出一只手把导航路线设置好，便抱着彤彤闭上了眼睛。莫彦不时的偏头看着她，此刻，如此近距离的时候，莫彦才发现，乔清雨虽化了淡妆却也掩饰不住她漂亮的眼睛四周那重重的黑眼圈，看样子这几天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一路有导航指引，车子很快开到了乔清雨家所在小区。莫彦一路观察着，这个地方跟她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方向，而且离两人工作的刑警队也不近，她微微皱起眉头，这上下班若是没有车，得多不方便啊。

　　　　开过下一个交通岗，莫彦打了转向灯，马路的右边出现一处巷口，往里200米的距离正对着一个小区的大门，两扇铁门反方向开启着，没有门岗、随便出入。这个时候乔清雨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车窗外，好一会才开口指挥莫彦，转了两个弯，车子停在一个单元楼下。

　　　　莫彦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下腰在乔清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彤彤抱在了怀里，动作迅速的退出车外。

　　　　“我来吧，她挺沉的。”乔清雨走下车站在莫彦面前，轻声的说。

　　　　“没关系，看你刚才也睡了一会，还是我来抱吧。”

　　　　乔清雨不再坚持，她走到后面用手挽着乔父的手臂，乔东林看看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莫彦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站在原地，等着看似已经和好的两父女走进楼里，无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这显然是一栋老楼房，楼栋里台阶两边的墙壁黄里透着黑迹，映在昏暗暗的感应灯下。莫彦走的小心翼翼，每到一个楼层她就会抬头查看一下，每层三户人家，不同款式的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

　　　　爬到第七层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乔清雨两人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莫彦，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了正对着楼梯的那扇门。

　　　　莫彦站在门口处等着进门，然而已经走进房间的乔清雨却是把包放在一边，转过身来伸过手想把彤彤接过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麻烦你这么久。”乔清雨说话的时候，终于落出晚上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看在莫彦的眼里让她觉得有些牵强。

　　　　“别，乔队，您别老这么客气。”莫彦笑嘻嘻的说，她抱着彤彤站的笔直，没有一点想把孩子交到乔清雨手上的意思。

　　　　乔清雨当然看出来莫彦的意图，她慢慢舒展开眉，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容，瞄了瞄莫彦的手臂轻声问道：“你手臂的伤好了？”

　　　　莫彦本能的又直了直身体，调整了一下抱着孩子的姿势，认真的点点头。她心里想着，这都到了家门口了，这女人怎么就不让她进去坐一下呢？她越过前面的人向房间里看了一下，虽然她们家现在的情况并不太适合接待客人，可莫彦觉得今天她帮了这么多忙，自己已经不算是客人了吧？

　　　　“清雨，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快让人姑娘进来坐，外面怪冷的。”这个时候乔东林从房间里走过来，他拉开乔清雨，看着莫彦又说：“姑娘，进来坐坐，家里地方小，别嫌弃就好。”

　　　　“不会，不会。”莫彦见有人邀请，她笑眯眯的看着乔东林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走过乔清雨的时候还有些得意的挑了一下眉，心想着，你不让我进，有人让我进。

　　　　乔清雨一手扶着门把手，有些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关上房门也跟了进去。

　　　　乔清雨家的房子格局很简单，四周的墙壁刮的白白的，勉强算是简单装修过。一进门的右边便是一个开放式客厅，布艺沙发、常见的深色茶几，单门老式冰箱和一台样式有些老旧的大脑袋电视机。客厅的再右边有一隔断拉门，里面的空间相对更小一些，看着案台上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也知道那便是厨房。

　　　　而房门的正前方正对着一扇门，门上镶嵌着一整面的镜子，紧挨着它的左右两边，分别是一主一次两个起居室，莫彦稍作停顿轻轻撞开了右边的房门，透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看去，不大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一个壁橱、一个小型连体书架，书架的下半体是一张不算大的办公桌，上面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厚厚的书籍。

　　　　“你的观察能力倒是很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这家的主人呢。”乔清雨见莫彦站在自己卧室门前打量，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下去，转头看着莫彦说道。

　　　　“我凭感觉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感应到这一定是你的房间。”莫彦忍着笑故作认真的看着乔清雨的眼睛说道。

　　　　“妈妈……”莫彦刚把怀里的彤彤放在小床上，小孩子就醒了过来，她一只手轻柔了两下还没有张开的眼睛，直接伸手抱住莫彦喃喃的唤道。

　　　　“呃……”莫彦本能的回抱住彤彤，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乔清雨，有些无奈的说：“你家的宝贝女儿，怎么就喜欢叫我作妈妈呢？”

　　　　乔清雨见莫彦脸上又开始浮起坏笑的表情，她轻瞪了她一眼，在小床上坐下来，伸手开始脱彤彤身上的外套。她心里想着，这女人真的是自来熟的，这才短短的不长日子，她竟然就已经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怀里抱着自己的女儿在和自己说话了。这在乔清雨以往的生活中，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一种状况……

第一卷　23第二十三章　畅谈、欢

　　　　房间里出现了让人诧异的温馨画面，两个还不算“很熟悉”的女人围着一个孩子。一人认真的整理被褥，一人给孩子脱去衣服。此时，两人都没有讲话，动作却很默契，像似这样的事情两人已经做过千百遍，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且很有美感。

　　　　短暂的温馨画面被房间外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烈咳嗽声打断，跟着有短促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小过一声，像似有人故意压抑自己，听的让人揪心。乔清雨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望向她的莫彦，扔下手里的被褥向另一个房间跑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彤彤之前睡了一觉的缘故，小孩子自躺下开始就没有了半点想睡觉的意思了。从没有带孩子经验的莫彦有些无计可施，最后终于在她讲了两个故事又唱了N首军歌以后，小彤彤才渐渐入睡。她放下手里的抱抱熊，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她确信，这哄孩子睡觉这等事情绝对要比她在部队负重奔袭一上午还要累……

　　　　莫彦无奈的苦笑，她想象不出像乔清雨那么淡漠的人，是如何哄小孩子的？讲故事、唱儿歌这些个把戏，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莫彦站起身，看着小床上睡的香甜的彤彤，心里又开始有些佩服起乔清雨来，在这个家里，一个尚不懂事的孩子和一个重病在身的父亲，像她那么单薄的身体需要承受多少压力？而她的工作偏偏又是这辛苦万分、不分白天黑夜的警察工作。想到这些莫彦重新认真的查看了下房间里的摆设，这间卧室怎么看都不像有男主人的样子……

　　　　关了房间的灯，莫彦轻轻的带上房门退了出来，她刚转过身便看见乔清雨一脸倦容刚好从对面房间走出来，两人面对面，相似一笑向客厅里走去。

　　　　“你爸爸怎么样了？”莫彦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看着正打开冰箱门的乔清雨问道。

　　　　“睡着了。”乔清雨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水，走过去递给莫彦一瓶，坐在了她的身边。“彤彤睡了？”

　　　　“嗯，刚睡着。”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乔队，你们怎么就这样出院了呢？”莫彦看着乔清雨不解的问，她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刚刚昏迷转醒的病人不是应该留院观察的吗？

　　　　乔清雨喝了一口水，转头看了莫彦一眼，说：“我爸他不想住院，我劝不了他。”

　　　　“为什么不愿意住院？医生不是说了，他是需要入院好好治疗的……”莫彦话到此突然就反应过来，这么重的一个病人不同意住院，除了经济压力还能有什么？

　　　　乔清雨没有回答莫彦的问题，她脱了鞋子倚在沙发的一边说：“时间不早了，麻烦了你这么长时间，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莫彦见乔清雨又开始“赶”她走，有些无奈，心里想着这人真是够冷酷。

　　　　她把屁股往一边挪了挪好让乔清雨可以躺的舒服一些，之后故作认真的说：“乔队，我15岁当兵入伍至今，已经过了十个年头，在部队虽然也勉强算是走过南闯过北，也在不少老乡家住过，可那种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见乔清雨看着自己认真的着她说话，她直了直身体又说：“在夜城，我没有几个朋友。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真的是很无聊。”

　　　　乔清雨越听莫彦的话眉头皱的越紧，她这是变相的表达自己不想走吗？她都猜得到她下面的话想说什么。

　　　　果然莫彦冲她调皮一笑，口气一变又说：“我就是觉得我跟你们家挺有缘的，走在大街上都能遇见。”说着话她自己点了点头说：“真的很有缘，跟你父亲，还有小彤彤，当然还有你……”

　　　　“所以，你这是打算赖着不走了？”乔清雨也算是领教过面前女人那种自来熟的样子，她很放松了自己很直白的问。同时把脚伸到莫彦身后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头枕着双手舒服的躺了下去。

　　　　莫彦转转眼珠子，笑眯眯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一时也睡不着，我陪你聊聊天。”

　　　　乔清雨扯了扯嘴角，遇见今天这事，她打心里感谢这个刚成为同事不久的莫彦。虽然接触不深，可就冲她之间为自己挡过枪子这一事情，她就知道这人绝对可交。乔清雨看着莫彦好一会，突然脑袋里浮现起那天去医院看她时，她说的那句话她：“我没有男朋友，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乔队，我明天可以归队上班了。”莫彦的突然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抬头问：“你的伤好了吗？”

　　　　莫彦无所谓的摆摆手说：“其实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是一名军人，我可不愿让我的新同事们认为军人的体格弱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