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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儿刚演完哑剧，两人就听见颜佳丽哑着小嗓子叫吕燕。
　　“吕校医……对不起。我下辈子也要和你做好朋友的。”就算大哭也没忘了要道歉的颜佳丽哽咽的说着。
　　我去！真是急傻了，要不是颜佳丽，都忘了吕二是医生这茬了。这边还跟吕燕继续眼神交流的张溪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医生。此时此刻此景，谁也没有医生重要啊！
　　“对对对，颜佳丽，你哪儿不舒服，快点让吕校医给你看看。万一没什么大事儿呢。”张溪冲着已经开始啃饼子的吕燕儿使了个眼色。也是被颜佳丽哭的有点脑仁儿疼，吕燕挺合作的把手里的饼子放下，却又为了气张溪，慢慢悠悠的走到颜佳丽床前。
　　“小佳丽，你到底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嘛？你看，我就算不是个医生，也是你的知心大姐姐啊。”吕燕笑眯眯的问。
　　颜佳丽还是低头哭不肯说话，可耳朵却越来越红的，好像很羞耻的样子。身为校医的吕燕对这表情非常眼熟，因为她经常在因为月经期运动量过大不小心抻到而不得不去校医室买药的小姑娘们脸上都看过。这是妥妥的来月经了。按说颜佳丽发育成这样应该早就来了，就算不来，住女生寝室也该知道啊，就算不知道，那周六自己给开的假条上的“痛经”两字她也看了，而且那时候她还脸红的直瞪自己，按说她应该都懂，那她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害怕呢？而且张溪那事儿精不可能连这事儿也不知道啊。难不成真是什么不知名的病症。
　　作为一个曾经跳级的天才儿童，吕燕有个好习惯，就是喜欢联想。搁十几年后这个习惯被人们换了一个名字，叫脑洞。
　　此时脑洞大开的吕燕默默的捋了一遍自己知道的疑难病症。可越对比越觉得颜佳丽就来例假了。给张溪使了个眼色。吕燕开始耐心的问颜佳丽哪儿不舒服啊，怎么个不舒服啊。
　　而张溪则在旁边小心的劝着不要讳疾忌医，你现在就是个病人，病人有啥病症必须得跟医生交代清咯，医生面前无*啊。


第12章　星期一
　　“张溪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颜佳丽啊？”吕燕回头问张溪。“要不咋这么简单的事儿，让你整的这么紧张；你不是也来过吗；咋还能看不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班主任办公室去。早上闹了那么一处，上课的时间早就过了。张溪嫌请假解释麻烦，就让吕燕跟着过去。
　　“你那嘴是不是欠。”张溪白了一眼吕燕。“我俩跟你俩不一样，别往一起整。”张溪心想，我把她当姑娘，当妈的的看姑娘哭成那样能不麻爪嘛！
　　“你可拉倒吧。张溪你摸摸自己良心想想，要是换个人这么折腾你，你不早急了，还能摸摸脑袋给顺毛？”吕燕特别看不上张溪这种嘴硬的人。承认咋了，承认喜欢上个人能咋了。像她当时承认喜欢王子琪也没这么费劲啊。
　　张溪不想跟吕燕讨论这个。是，刚知道颜佳丽到底咋回事儿的时候确实挺生气。可一看她听说吕燕说她没事儿，不但没事儿还能活挺长时间那开心的小样儿，自己那气居然就没了，没就没吧，毕竟气大伤身。本来没怎么在意，可听吕燕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对颜佳丽的容忍程度真的挺大的。
　　“颜佳丽她妈怎么回事儿，这点常识也不交她。”吕燕没话找话。“谁告诉颜佳丽来例假一下子就完事儿的。”
　　“颜佳丽说她没妈。”张溪瞅了瞅吕燕，有点无奈的说。“周边没啥女性长辈告诉她这个。而且她在寝室里人缘也不太好，更没人告诉她。我也没想到她会不知道女生来例假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咋的也没知道她能联想到血崩去。这也是我疏忽了。”却没说明这个疏忽到底是啥。
　　“……颜佳丽没妈？”吕燕睁大了眼睛。“那你可得对她好一点，不能对不起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张溪想反驳吕燕，想说什么叫不能对不起颜佳丽，我俩咋的了我不能对不起她。可是又觉得吕燕说的没错，那孩子没妈，自己确实得对她好一点。就这么一耽搁，吕燕就已经进了办公室了。
　　因为是校医室校医出马，所以假请的很容易，甚至还给了张溪半天的时间让她好好陪陪颜佳丽。被班主任的大方惊到了的张溪，出门后扯了扯吕燕的袖子，围着她转了两圈看了又看。
　　“哎，我们吕大校医的面子蛮大的啊。”张溪实心实意的夸道。
　　“面子大什么啊，她看上王子琪了，说家里有个外甥。想让她俩处对象。这不想让我帮忙说个好话。”一提起这事儿，吕燕这心情明显就不好了。王子琪哈，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哈，一天天咋那招人喜欢呢。真想把她绑屋里，谁也不让见。
　　“应该有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你俩再搜集搜集资料。要是没有，你俩就再等等。反正你俩也这么多年了，还有啥不能等的呢？”张溪拍了拍明显心情不好的吕燕，劝道。对于同性结婚的国家，她就记得荷兰一个。但是她又不知道荷兰是什么时候通过这个法案的。所以只能暂时给个不算定心丸的定心丸。
　　“真能有这样的国家？”吕燕睁大眼睛问。“那我跟王子琪怎么才能去呢？”
　　“移民呗。你俩办个护照，移民过去，然后大概就可以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俩再查查。”
　　张溪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为了这个群体而心酸。毕竟，自古以来的家庭模本都是男女而不是男男或女女。所以像吕燕这样性格的人也会被一句根本就没有说服力的话给搞得很激动吧。
　　“一说王子琪，吕燕，你一大早上来我们寝室干嘛啊。”张溪拽着吕燕去小卖店给颜佳丽买卫生巾。
　　“别提这个，我生气。”吕燕翻了翻白眼开始告状，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你说说哈，昨天晚上睡觉前我跟她说好的，我两个人要互相拍着对方，一起入睡，就像拍宝宝睡觉那样。结果拍着拍着有一下她拍得用力了点儿，那我也是开玩笑的更用力的拍了回去，然后我俩就越来越拍越用力，后来她没拍过我，就我踢床下去了。你说她就这样我还能理她了我再理她是得给她多大脸啊。”然后吧啦吧啦又是一堆抱怨。
　　……这tm的把你俩给闲的。张溪鄙视的瞅着吕燕吧啦吧啦，心想要是我那随身听带着就好了，都不用多录，就录一两段就够你以后天天跪在地上叫我爸爸的。
　　说笑的两人不一会儿就回了寝室。一推开门，就见颜佳丽跟那儿吭哧吭哧的搓褥单呢。一看到开门的两人，颜佳丽的脸忽的一下子就红了。她本来就白，更显得白里透红，清纯可人。
　　“你洗这个干嘛。快上床上趴着去。你这是第一次，必须得保养好了。”张溪过去把颜佳丽拎起来，就要往床上塞。
　　“别，别，张溪，我的被子和褥子都脏了。不洗没铺的了。”颜佳丽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今天早上的事情太丢人啦。可可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女生来事儿是要一会儿流些一会儿流些的啊。自己是真的以为得了血崩了要死了的啊。……吕校医，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啊。
　　顺着颜佳丽控诉的小眼神一瞅，张溪发现吕燕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不禁有点心疼说：“行了行了，笑笑就得了，你还想指着这点儿事儿过年啊。”
　　“行行，我不笑得了吧。”吕燕摇摇手。看张溪手脚麻利的把颜佳丽推到自己的床上，又飞快的灌了个热水袋进去。然后才把颜佳丽的被罩扯下来打算洗。
　　“颜佳丽，你家张溪对你挺好啊。”吕燕贱笑的逗颜佳丽。刚扫了下时间，才九点多。反正她也不想回去，还不如在这儿逗逗她俩找点乐子。
　　“恩恩，张溪对我可好了。”颜佳丽趴在床边往下看，发现张溪正给自己搓褥单和被罩呢。
　　“那你跟吕姐姐说，她怎么对你好的啊。我觉得张溪那脾气可臭了。一点也招人稀罕。”吕燕又往前凑了凑。“你悄悄儿的跟我说，要不我都不相信她真对你好。”
　　旁边洗东西的张溪无语，这屋是有多大，你两说再小声我也能听到的好吧。
　　“吕校医，我悄悄儿说跟你信不信张溪真对我好有什么关系啊。”颜佳丽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又怕自己误会吕燕的意思。又冲着张溪大声的重复一遍。未了，怕自己说错还又确认了一遍：这有关系吗？
　　你家小佳丽挺聪明的哈，一点也不上道。吕燕笑眯眯的瞅了瞅张溪。自从早上那次毫无理解阻碍的对视。她现在特喜欢跟张溪拿眼神交流。
　　颜佳丽不傻，就是有些不懂人情世故。张溪鄙视的瞪了一眼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吕燕。你搬起石头咋自己的脚，疼不疼！
　　吕燕咧了咧嘴。那为啥我老觉得她傻呢？
　　张溪翻了翻白眼。那是因为你也傻！
　　他俩这边视线交流的非常愉快。那边颜佳丽却控制不住困意，慢慢沉沉的睡去。
　　将被罩和褥单洗了两遍，又投了两遍，才看着干净了。搭完床单被罩的张溪瞅瞅无聊的吕燕。“你还不回校医室啊，一会儿王子琪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校医室基本没啥人。很少有人像你那天似的半道过去，基本都是放学后半小时才去。”吕燕躺在颜佳丽床上抖着腿。
　　“？，王子琪把我晕倒的事儿告诉你了？”张溪随口问，觉得几个人关系还没有那么好，王子琪也还不至于把自己晕倒的事情告诉不在场的吕燕。
　　“没啊，我自己看见的。你被一群男的抬进来就放那儿了。”吕燕接着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自己看见的？”张溪突然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吧。既然吕燕说看见自己被抬进来的，那自己在那儿挨冻的时候，这两个人又干啥呢？
　　“我跟你说，那天我还跟王子琪说呢，你看那姑娘多可怜啊，都没人给盖个被。王子琪出去给你盖个被。还是我劝的说看把你送去的那几个人都没怎么把你当回事儿，估计你也没啥大事。谁知道，没一会儿你就醒了。你说你醒了就走呗，你还跟那儿不走坐上了。没招了，我才让王子琪出去问你怎么回事儿。”吕燕有点遗憾的说。“你说我好不容易占个便宜，你说我容易嘛。”
　　“……”张溪转过头不想再理眼前这个二货。合着你两上班时间搞那啥啥被我打断了你还挺觉得我挺耽误事儿的是吧。你俩脸呢，你俩作为医生救助世人的脸呢？都喂狗吃了？
　　“欸？对了，张溪，你也姓张，那你听说过张建国吗？据说好像是你们这儿早年的一个大学生，听说南下发了，这几天就要衣锦还乡了。”吕燕见张溪木着脸，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天确实有点过分，就打了个哈哈换了个话题。
　　她昨天开的那个车是她叔叔吕志杰的，昨天晚上去叔叔家还车的时候，她叔叔提起这个张建国来，那语气可是十足的敬佩。
　　“张建国？我爸就叫张建国。”张溪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把紧紧的抓住吕燕的胳膊。慌忙的问道：“吕燕，你听谁说的他要回乡了，真的假的？”
　　“我叔啊，听说他这次回来是要跟老婆离婚的。我叔还替他老婆可惜了半天，说他老婆也是那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呢。”吕燕惊诧的看着张溪快要哭的脸，有点不知所措的问：“张溪，你别吓我，你怎么啦？”


第13章　领悟
　　“吕燕，你得帮我！”死命抓住吕燕的胳膊，张溪拼命的想把要流出来的泪水收回去。可是并不能。眼泪还是不听话的一串串的往外掉，配着同样控制不住的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不是，帮不帮忙的都好说。可你哭什么呀。”吕燕直觉知道张溪现在这样子跟张建国的回来脱不了关系。可张溪这样表现她就有点不太理解了，见着父母，应该是激动，而不是张溪这种样子。而且她非常确定张溪并没有听到后面那句张建国要回来离婚的话。眼见着张溪的表情已经快要崩溃，吕燕这心也提的越来越高。
　　“张建国是我爸，打小儿我就只看见过他一次。这次还是听你说他要回来的。你说我哭什么呀？”。张溪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想吵，想骂，想发疯可她又知道不能跟吕燕发。
　　虽然她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张溪，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儿了，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多得的。父母亲情，能有就有，不能有也不用，上辈子能活的好好儿的，这辈子又差了啥呢？话虽如此，可到底，她心里对着那份亲情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她也不知道的期待的。
　　“吕燕，你帮我跟你叔打听打听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见他。”张溪带着哭音的瞅着吕燕。眼睛里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恳请和希冀。
　　“张溪，虽然不好跟你说，但是你好像并没有听见我另一句，你爸这次回来是要跟你妈离婚的。他俩不告诉你是不是怕你难过？”吕燕小心翼翼的问。毕竟这年头离婚还是很少见的。离婚者的孩子出门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她认识这样的人。推人及人，她怕张溪也受不了这个，但也得跟她说明白了。也许张建国回来没通知张溪，可能就是怕到时候场面难看吧。
　　“离婚？”张溪慢慢的重复着，像要把这两个字嚼烂咬碎了似的。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明白了。之前一直比较不理解的事情现在似乎一下子就能解释清楚了。呵呵，原来，自己就是那个被抛弃的。所以不管上辈子还是这世那两个人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而二叔二婶恐怕早就洞彻了吧，所以才敢那么猖狂的对待自己。那么自己的存在对那两个人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吗？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邮东西，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对他们有那一丝丝的期待？为什么？
　　眼见张溪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仿佛钻了牛角尖似的想不开，眼泪也越滚越急。吕燕不由的伸手想要给张溪擦擦那仿佛流不尽的眼泪。
　　“吕燕，我想打个电话。”张溪一把抓住吕燕伸过来的手，急切的说。她突然记得她还有个电话号码，是的，她可以打那个电话联系张建国，她还可以从张建国要赵金兰的电话。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找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去好好的静静地打这个电话。
　　“恩，电话在那边那个屋子，你自己进去打吧。如果打手机的话记得长途电话要拨0，就是1几开头的那种电话号。”吕燕指了指校医休息室，又贴心的加了句。
　　见张溪进屋后才赖叽叽的跟不怎么搭理自己的王子琪撒娇，今天一大早就跑了，王子琪肯定会生气的。别看王子琪对谁都挺和善的，可对自己却有点得理不饶人。嘿嘿，王子琪说了这
　　种分别对待就叫做自己人。
　　“张溪怎么了这是。”本来不太想理这货，可是看见张溪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又有点担心。那孩子某些方面很的她的缘，真有什么事儿，她不介意以自己的力量去帮上一帮。
　　“事情是这样的……”吕燕连忙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未了，还做了个注解，“我觉得张溪肯定也喜欢颜佳丽。”
　　“……”求晴天来个雷劈死眼前这个根本抓不住重点的二傻子！王子琪面带微笑。“燕子，你去把药房区打扫整理一遍，我一会儿会去检查，不想看见一点点灰哦！”
　　“啊？又扫”吕燕垮着个脸，见王子琪的表情非常的严肃，知道自己肯定逃脱不了。只好捏着个抹布怨念满满的走向药房区。真不知道那破地方有什么好打扫的。一生气就让我扫一生气就我扫，王子琪，那破柜台是你爹啊！再说这个月我都扫了几次啦？是个人的话肯定早让我擦破皮了好吧！
　　看见吕燕不甘不愿的进了药房，王子琪才忍不住的笑了下，但很快的又笑不出来。她和吕燕能走到这步根本就不容易，可吕燕又总是长不大的样子，有些时候真的让她很为难。虽然张溪跟吕燕说以后会有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可以后又是多久以后呢？变化总比计划快。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俩谁又能做到撇开所有的一切不顾，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呢？更何况，张溪也并没有确定的说是就是哪个国家。虽然张溪颇有见识，可她毕竟是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孩子，对于这些，她又能有什么了解呢？
　　想到家里那一个又一个的催婚电话，王子琪的心就痛苦不堪。也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就当再任性一回吧。
　　这边，挂了电话的张溪坐在电话旁边默默发呆。她刚刚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通话时间数不到3分钟，除了自我介绍和转接电话外，真正说话的时间也就一分多钟。而第二个电话通话分钟数甚至还不到一分钟。
　　张溪想到电话里当张建国知道自己是他女儿时，除了长长的沉默他就只说了三句话：对不起。我和你妈妈要离婚了。我20号到家后你再联系我，你想要什么我尽可能的满足你。而当赵金兰知道是自己这个女儿打过去的时候，也只说了三句话：这次回去是要跟张建国离婚的。大概20号到家，你想要什么我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