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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张溪缓缓呼出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一场石更仗即将来临，张溪。你行的！
　　出站的人流总是很快。不一会儿出站口就没几个人了。眼看着那个人往出站口这边走，张溪和王子琪忙迎了上去。做了自我介绍。
　　“你是张溪？”张建国扶了扶眼镜，瞅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小的女孩儿。这个就是自己那个女儿？看起来，果然跟边防说的一样，因为挑食长得并不好。倒是旁边那个姑娘，气质很好，看起来家庭教育肯定不错。
　　“你好，父亲。”张溪想接过张建国的行李箱。可对方却示意不用，张溪并不恼，转而介绍起了王子琪“这是我的朋友，毕业于哈医大的王子琪。”
　　“你好。”张建国跟王子琪握了下手。觉得对方平和温婉，很是招他喜欢。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女孩儿并没有说谎。只是，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孩子是怎么认识这种高材生的？
　　“叔叔，车在这边。”王子琪挂着温柔的笑，恰到好处的殷勤着。等人都上车了，才试探着问。“张叔叔，张溪，因为刚才火车晚点，所以离阿姨的车到站也不超过半个小时了。你们看，咱们是先回休息地还是这儿等呢？”话虽说的你们，但是眼睛却盯着张建国。这是她们之前就商定过的。要以最大限度的让张建国有被女儿非常尊重的感觉。
　　“那就等着吧。”张建国坐在了车后座，随意的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张溪的学校实习做校医，偶尔一次看见这个孩子胳膊上的烫疤，好奇之下才关注她的。”王子琪笑笑指了指张溪的胳膊。“相处之后，觉得这个小孩儿性子乖巧，正好我又是个独生子女，干脆就认了她做我的干妹妹了。”
　　张溪在旁边配合的漏齿一笑。
　　“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吧。”张建国指了指张溪继续问道，对于这个在自家弟弟嘴里那个个性阴暗，懒散不爱干活的孩子，她胳膊上的烫伤他是知道的：因为不想灌水而把暖壶打碎，结果因为没站好而把自己烫坏了。这样的一个孩子。似乎把自己眼前一定女孩儿给骗了呢！
　　王子琪笑了一下，就编了几个小事儿跟张建国说了，像什么衣服坏了啊，张溪拿针线给偷偷缝上了；自己生病一个人没法儿做饭被张溪碰见了，张溪就按顿儿的帮自己打饭；还有自己受到张溪的照顾，很感激啊，送她个随身听，虽然张溪很想要，但还是坚持不收，后来自己告诉她再不收就扔掉才勉强收下的。
　　“啊？王姐姐，原来你不是真的要扔啊？”张溪在一边苦恼的挠了挠头。“那我用了这段时间后就还你。你可不能再拿扔了来吓唬我了。那东西那么贵。别浪费了。”
　　“随身听很贵重嘛？”张建国有点好奇，如果没记错，大概在25……35中间吧。自己让人每个月都给张溪寄钱，几十块的东西还把这孩子给紧张成这个样子，这孩子眼皮子也太浅了。
　　“这儿要卖40一个呢！”张溪拿手比划了一个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用和伙食费加在一起才100。父亲，你说贵不贵？”父亲这个词，是张溪想了半天才想到的，不像爸爸那么关系亲密，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尊重。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建国对这个称呼并不排斥。
　　“你一个月多少钱？”张建国有点不信的又问一遍。
　　“100元。二叔说他养我很辛苦。我不能乱花钱的。”张溪仰着小脸笑着说。归功于第一次电话里的对方的简单明确。张溪并未暴露自己的性格过多。倒是很方便了她现在的发挥。
　　“怎么样，张叔叔，小溪是不是真的很乖巧懂事。”王子琪笑着摸了摸张溪的头发。“对了，您这次回来是要把张溪接到您身边的嘛？”
　　“不，我是回来离婚的。”张建国扶了扶眼镜，指了指手足无措的张溪，“这件事，你没告诉你王姐姐嘛？”
　　“对，对不起，王姐姐，我不该骗你说我父母回来看我的……呜…呜…”张溪低着头捂着嘴小声儿哭道，看也不敢看王子琪和张建国的样子。
　　“张叔叔，你们…小溪，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啊。”王子琪手忙脚乱的哄着哭着的张溪，迟疑的看着一派自然的张建国。
　　“早晚都要面对。自欺欺人要不得。”张建国淡淡的说到。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一时间，车里那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张溪的低泣声和王子琪的安慰声。
　　小剧场之一：
　　饭桌上：
　　王子琪：吕燕，你看见张溪跟颜佳丽没？
　　守着一盆杀猪菜的吕燕嚼啊嚼。
　　王子琪：燕子，我跟你说话呢。你等会儿再吃行不？
　　吕燕：前天二叔家杀猪她俩也没去。你尝尝这酸菜，新杀的猪肉烩的，太好吃了！
　　王子琪：嗯，是挺好吃。燕子，你说这两人到底干啥去了？这大过年的，有啥好玩儿的啊？
　　吕燕：……很多好玩儿的。哎呀，你就别管她俩了，那么大的人还能丢啊。你管管我成不成。今儿都二十八了，一会儿咱俩上街去看看我有没有朝鲜打糕卖，我想吃那个了。
　　王子琪：你就知道吃。那快点吃，一会儿吃完了多穿点儿再出去。
　　吕燕：好好，你也多吃点。


第20章　商议
　　车内，王子琪担心的看着张溪，搞不懂之前那个冷静制定一切的人怎么会哭成现在这个样子。同样，她也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张溪。只好一会儿瞪一下张建国出出自己心中的闷气，只是张建国一直做闭目养神状并不理她。
　　好在没多久，广播里就传出赵金兰的车次准备进站。见张建国继续做闭目养神状，王子琪只好拉着哭的直打嗝的张溪下车准备接人。下车后两人对视一眼，王子琪见张溪眼中的伤心不似作假，低声又劝了几句，才盯着出站口涌出的人群。
　　也不知是不是母女天性，这次倒是赵金兰先走到张溪眼前问她是不是张溪。王子琪瞅了瞅眼前这个行动言语都略显霸气的女人，在瞅了瞅旁边哭的跟个鹌鹑似的但眼睛却不断瞄着赵金兰的张溪，知道又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阿姨，您好。我是张溪的干姐姐，我叫王子琪，张溪因为张叔叔的一些话，心里有些不好受。”王子琪笑着介绍自己，伸出右手想跟赵金兰握手表示友好。
　　“有什么可哭的。那种人都是拿屎刷牙的。”赵金兰并不看王子琪，只是看着张溪淡淡说道。“我跟他是错误。我们现在需要改正错误。就是可怜了你，但是这些年物质生活也没少了你的。对比那些吃不上饭的，你也该懂得知足。”
　　“阿姨，据我所知，张溪这些年过得似乎并不好。”王子琪心疼的看着哭的更厉害的张溪说道。
　　此时，张溪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却又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整个人看起来像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相对于你。我更相信自己的妹妹。”赵金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张建国在车上呢吧，咱们去哪儿把这件事谈一谈吧。”得到王子琪的点头回答后，赵金兰的手指了指张溪。
　　王子琪引着赵金兰到了副驾驶坐下，才又给眼泪流不停的张溪开了车门，让她跟张建国一起坐在后位。
　　“阿姨。我在招待所定了一个房间。那儿人少，很方便你们谈话。”王子琪将车发动。慢慢驶向了招待所的方向。
　　之前，张溪定招待所的时候，特意定了一个能路过张二叔家门口的路。所以，当路上王子琪看见了拎着几块五花三成肉的张二婶，觉得张溪定的计划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张溪，你看那个是不是你二婶？”
　　“是，是二婶，王…王姐姐，要，要打招呼嘛？”虽然问的是王子琪，但是眼睛却盯着张建国和赵金兰。只是车内一直安静。赵金兰和张建国谁都不说话，王子琪也只好假装没听见问话，驾驶着车往招待所的方向继续驶去。
　　到了招待所，几个人进了屋坐定。王子琪让张溪给张建国和赵金兰沏茶后，就打算先出屋去。仅凭着这一会儿的接触，她就发现张建国和赵金兰都属于人精的范围，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看透的意思。而她的智商都点在学术上了，跟他们压根儿不是一个挂的。她怕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早点下场做个外援。
　　“你先坐那儿吧。”张建国止住了王子琪。又指了指张溪。“难道，她的事儿你不打算管了？”
　　王子琪瞅了瞅，赵金兰此时的表情已经切换成嘲讽模式，只是不知道是对着自己和张溪，还是张建国。想了想，还是坐在张溪的旁边。
　　“张溪，你哭好了嘛？”张建国略带讽刺的笑着，“能想到跟我们分别打电话，我想并不是你这位王姐姐的功劳吧。你现在才哭，是不是有点太假了？”赵金兰的表情则显得不置可否。
　　“我哭是因为你们觉得我这个女儿并不重要。”张溪哽咽着说。“并不是我在欺骗你们。我曾经有多渴望你们的爱，现在受得伤害就有多大。”张溪说的是事实，两辈子的渴望，未见面时的自我欺骗，都在见面的一瞬间击的粉碎。
　　“那你让她抹黑你二叔二婶时，你受到的伤害就小了？”张建国斯文的指了指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王子琪，好像说刻薄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父亲，既然您已经先入为主了，那我现在还有话语权嘛，妈妈？”张溪苦笑的看着赵金兰。赵金兰从上车就没发表过自己的意见。此时的表情更是由进屋的嘲讽趋于平静，好像对面坐的人不是她即将离婚的丈夫和亲生的女儿一样。
　　“我想她这次来，也不是来看你演戏的。我想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张建国推了推金丝眼镜，又指了指赵金兰。“你跟我的事情已经谈好了，签了字就完事。倒是现在要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呢？”
　　“她还未满18岁，”赵金兰淡淡的说。“不论理法，都得给她个交代。”
　　“这些年我每个月都给她汇生活费，可是她说我二弟每个月只给她100块。”张建国略带厌恶的指了指张溪，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就像讨厌赵金兰一样：被支配的失败的人生。
　　“十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蠢了。”赵金兰不屑的看着张建国。“偏听偏信，你还能有多大出息？张溪，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张建国哼了一声并未再搭话，张溪则将随身听拿出来，将那天晚上的录音放给赵金兰和张建国听。听完后，赵金兰眉头紧皱，不发一言，倒是张建国嘟囔了一句不足为证。因为经常的电话联络，所以他们很轻松就能听出录音里的声音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弟弟妹妹。
　　王子琪紧张的看着张溪。张建国跟赵金兰的反应跟她们设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现在根本不好做其他计划里的事，只能这样傻看着张溪发挥。
　　“如果您说的是证据不足，那我们一会儿可以做一个小测试。”张溪摆了摆手。拿出一个小灵通。“一会儿我去二叔家，我会把它调成通话状态，你们在外面用扩音器听着，这样，是否更直观一些。”这个小灵通是吕燕的，因为怕有突然事件联系不到王子琪，所以，特意借过来作为通讯工具。倒是没想到，又充作监听这个功能。
　　“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赵金兰轻轻抿了一口茶。觉得不好喝，又放了回去。
　　“我想等五点半之后再去。”张溪笑笑，给赵金兰填了些水，此时，她的情绪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到那会儿还有些时间。”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张溪，你这回让我们提前一天回来，不是为了叙旧吧。”赵金兰斜睨了一眼不发一言的张建国，这个人，总是这样，等着别人出头，以为自己算无遗漏，其实，不过就是个自以为是的*。
　　“本来是想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的，可是，现在我也明白的很，我没有那个运气。”张溪笑着说，将之前准备的东西都摊给两人看。“二叔二婶对我一直不好，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你们俩一直给我寄钱的。”
　　“有话直说。”赵金兰打开包，给自己点了根烟。无视张建国一脸的不赞同。
　　“我想让你们把每月的生活费直接汇给我，或者你们一人给我一笔钱，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们，而你们，想必也都会有新的儿女为你们尽孝。这样，是不是都很省事呢？”张溪笑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这笑看得王子琪心疼不已。这个孩子，才多大，就要承担这些，这对父母，真是太过分了。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张建国别过头，让过旁边飘来的烟，越大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心机太深，看来自己那个单纯的二弟被她骗的溜溜转。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会想。”张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信儿，今年却为了离婚特意回来，想必你们都是有了想要负责任的另一方。所以，作为孝顺儿女的我，并不想太挡你们通往幸福的路。”
　　“聪明的孩子。”赵金兰又冲空中吐了个烟圈。“我一次性付你10万元。我想张建国作为一个男人，出的肯定不会比我这个无知妇女少太多。”说完也不理会一脸铁青的张建国。
　　“妈妈已经做了决定了，那父亲你呢？”张溪笑着问了问张建国，“还是说，您有别的想法呢？我有听说，您现在也是个很有名声的成功人士？”
　　“我给你11万。但是你必须给我出份证明保证不再联系我！”张建国推了推眼镜。“如果你答应，钱会马上打给你。”
　　“您稍等下，我还有另外个事情的，”张溪让王子琪拿出张白纸，简易的画了个院落图。“现在二叔家住的房子，是当初爷爷送给你们两的，你们离婚后，我想拥有这个房子的完全使用权及所有权。”
　　“不用这么麻烦，”赵金兰把烟按灭，“这个房子，你爷爷说有我一半，我把我的那份留给你了。”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掉下的肉，给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也没什么。
　　“这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你二叔了，这房子作为照顾你的辛苦费送给他了。这次回来有时间就把这房子过户给他了。”张建国说道。这个孩子太招人讨厌了。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东西？”赵金兰不屑的瞅着张建国，他那点发家史她不要知道的太全，这样的人，说衣冠禽兽都埋汰了人禽兽一家！
　　“赵金环难道不是你妹妹？”张建国完全受不了赵金兰看不起他，这个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女人样儿的人居然是他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女儿，真是想想就觉得闹挺。
　　好在马上就要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生的那个女儿也能用钱解决。他不差钱，自然能用钱解决的在他那儿也都不是事儿。


第21章　测试
　　“张叔叔，您也说的是照顾张溪的辛苦费，可现在的问题是张溪并没有受到什么照顾。”王子琪说道。几番对话下来，她也是看明白了，张建国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总不想让张溪太好过，处事方面也远不如赵金兰大方敞亮。
　　“对她不好，是她自己说的。我二弟可没吱声。”张建国推了推眼镜指着张溪。赵金兰则把头别过去，她就是看不上这个男人，十几年前看不上，今天还是看不上。
　　“那父亲的意思是，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你就会给我想要的？”张溪笑意盈盈的问。看来张建国对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没有一点信任和怜悯之情。也难怪，对于张建国来说，自己这个没参与他任何生命历程的女儿，在他心里恐怕连他张边防的脚后跟都不如吧。
　　“张建国，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说话能不能不饶圈子？”赵金兰无聊的又点了一根烟。
　　“什么叫绕圈子，我替边防说句话怎么了，我还不能说句话了？”张建国抬抬眼皮，不着痕迹的瞪了赵金兰一眼。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挤兑自己，如果自己不是个斯文人，真是恨不得揍她一顿才解气。
　　“张边防要是对这个孩子不好，你是不是就把房子给张溪。”赵金兰狠狠的吸了口烟，“就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就不能痛快点？磨磨唧唧的，你也算是个老爷们儿，哼。”
　　“赵金兰，我是不是老爷们儿你不知道？”张建国被气的脸直发白。指着张溪问，“我不是老爷们儿，这个是哪儿来的？”
　　“别跟我说那没用的。”赵金兰随手把烟头扔进面前的茶杯里，“你就说，如果张溪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办就得了。磨叽那么多浪费时间。”
　　“行，我就把话放这儿了，张边防要是对你真不好，我今儿就把他们一家撵出去，到时候你也别替赵金环求情。”张建国气哼哼的说。“边防好不了，你二妹也讨不着好。”
　　“嫁给你们老张家就是你们老张家的人了。老张家护不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赵金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快到了，张溪，这就往那儿走吧！张建国，老爷们儿吐口唾沫是个钉儿，你可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赵金兰起身穿衣服就准备往外走。张建国紧接着也站起来往外走。张溪跟王子琪对